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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前便听闻秦时商贩饱受高税高租之苦,我此次来便是配合淮礼解决这件事。

    “你怎的现在才来?诗会都过好一会了。”宜王显然与曲淮礼要娴熟些,“再晚就得你上去添些热闹了。”

    “是。”蒋离道。

    蒋离自知时机已到,开门迎接。

    “好了,旁的虚话莫要再说了,听听台下怎么对的诗赋,你可要多学学了。”

    就在她添茶之际,宜王突然开口:

    一来二往,双方惶不多让时,比的便是心态了。

    蒋家世代忠于天子,蒋离自小受到爹爹教诲,自是继承蒋府的衣钵,欲要将叛党。连同左丞相一并铲除。

    话一落,周围观看的学子们便开始思索能够对应的诗词,一时间小声讨论着词句之意。

    只要不忘记本心便好。”

    她要做的事情已然完成,接下来便是曲淮礼那边再做后续,她无法插手。

    “这里面放着院长让我交予你的东西,他尚有要事在身,不好送你,我还写了两封书信,一封是引荐信,清和书院中有我的学生,名唤陈利,皆是你将信件交予他,他能照顾你一二。

    你这小书院卧虎藏龙,可不比清和差,我都有些妒忌了。”

    “不错。”楼上的陆知点头,目光落在垂眸思索的蒋离身上,意味深长。

    她与候夫子相熟将将满月,平日的交际皆是在讨论书中论据,偶尔意见相悖也会各持己见开口辩论,直至将一方说服为止。

    说罢,候夫子从里间拿出一个布包,重重塞进蒋离的手中:

    她担心候夫子受到无妄的牵连。

    “并未。”蒋离接地滴水不漏:“当时诗会在即,在下只是想着临时抱佛脚,碰见之后也仅是以为您是同道中人,一个喜爱诗书的先生。”

    “离同窗可否说明一二?”

    蒋离执笔的手一顿。

    话落,人群中接连响起恍然的抽气声。

    就这样在房中待了几日,待年二八的时候,院舍来了位书童,敲响了蒋离的房门。

    “他隐藏极好,我甚至抓不到他的马脚。”

    “夫子的对句我自是考虑了一番,但同窗用的‘天’与‘地’,为与之相应,我便同样用一天一地之物,即‘湖’与‘月’。

    “你是想问陆知?”

    不过能走到那个位置,应当也是不好相与的。

    不过横竖她加入清和便是自己一派,道出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

    交代的话娓娓道完,候夫子轻轻拍了拍蒋离并不算宽厚的肩膀,语重心长:

    陆知摸了一把胡子笑道:“每年你都要从我这拿走好几位学子,我还没记你一本呢,眼下又大气算盘来了。”

    如此,视线再回到蒋离身上。

    一番相处,倒是像极了前世同爹爹据理力争的模样。

    “不必唤我宜王。”试探的目的达成,宜王松下腰间,周身的威压都少了许多:“不久便要入清和,你我当以师生相称。”

    诗会在喧闹中结束,往后便是年前几日,书院没有额外的课程,许多学子也趁着年假回家过年。

    曲淮礼坐在一旁的红凳上,笑着摆手:“皇叔莫要调笑我了,当初在书院里我不过平平资质,怎么上得了诗台?”

    “你可还记得张成肃?”

    “二位在聊些什么,怎得这般活络?”身后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宜王起身,见是曲淮礼后示意他免礼,往自己另外一边的凳子上坐。

    “好好好。”宜王点头,自是满意不已,“你这书生短短时间便能想到这番巧思,未来可期。”

    院亭的诗对还在继续,蒋离目的达成,自是不再久留。

    另一封便是写给你的,京城不比秦时,稍有不慎便会闯下大祸,信中知情意行我皆有落笔,你需认真细读,不可不以为然。”

    她一开口,底下便有学子发出不解的声音:

    男人骤然笑出了声,温和道:“你怎知我是宜王?”

    寒暄省去,候夫子看着蒋离,许久才展露笑意:

    不过。

    “都说湖似水镜,镜湖映月,白日天际都不能见月,更何况湖面?

    “湖中有月月镶湖。”

    蒋离点头,将声音拔高,她身姿相对女子要倾长,在男子中也不算矮小,加之面相中性,笑时眉眼温和雅俊,引得台下好些女子暗生倾慕。www.zhuomo.me

    是了,如今陛下身旁还有一位势头正猛的御史,这御史来路不明,不知有无二心。

    宜王见她当真不知,也疑惑曲淮礼没将这件事告知于她,先前听陆知说这两人算得上好友,他才提了一嘴。

    蒋离站在同窗对面,面对咄咄也仅是以温和还击,但气场却没落下几分。

    “那为何不用湖面似镜镜作湖?”

    “你这小子。”宜王知晓他是个无心官场的,许久未见他,也是有些念想,正好今日可以一同看诗会,也算是叙旧的一种方式了。

    “你可知华裕夫子勾结帮派贪污一案?”

    “湖中有荷花莲塘,有水鸭黄叶,怎会有月?”

    带着复杂的心绪告别候夫子,蒋离随着侍卫缓缓走向后院。

    “宜王。”

    蒋离一愣,她几乎是马上想起先前曲淮礼避而不答之举,眼下宜王主动道出,她没有忽视的道理:

    院亭上面响起沉稳的询问声,蒋离同众人一道抬头网上看去,正好对上宜王的目光。

    蒋离抿唇,片刻后再问:“那华裕书院勾结一说从何而来?”

    她一开始便觉得秦时的商贩有些怪异,总是拧眉展笑,像是被人用刀架在脖颈上行走街巷,加之后来书院又发生那样的事情,怎么说二者也无法联系在一块。

    蒋离点头,是先前在地窖里被她弄晕的张夫子,寓意对华裕学子图谋不轨的衣冠禽兽。

    不过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将人都制服,还同我提了一嘴你的功劳。”

    如今中书门下皆有叛党,整个京城如同破旧的漏斗,看似繁荣昌盛,实际空有其表,混杂的势力皆可趁虚而入。

    还未等蒋离问出口,宜王见她眼神便了然:

    灯笼在檐边微晃,微光点点,聚少成多。www.yimei.me

    但这一切如此大的阵仗,身为院长的陆知怎会不知?

    时光在探讨中飞速而过,蒋离合上诗选,抬手将宜王面前的冷茶倒入水盏,重新添上热茶。

    宜王点头,随即问:“那你可是一开始便认出本王来了?”

    “候夫子找您。”书童作揖,将她带到候夫子屋中。

    “还请您细细道来。”

    候夫子交代的话她牢记于心,手中的布包也被捏出了好些褶皱。

    蒋离没有等到曲淮礼的消息,她并不着急,反而是在院舍中看了几日的案册。

    告别总是猝不及防,蒋离敛下思绪踏上门后早已备好的马车,里面坐着那位面容温和又威严的儒雅男人。

    “他连同其他夫子一同勾结地匪收取高额‘期地费’和‘地租’,贩卖学子至海外为奴,此案我已暗中上报陛下,届时被卖至海外的学子皆会被一一寻回。”

    她回到自己的院舍,开始收拾东西。

    “我与你师生一场,虽不过满月,但也生了爱才之心,如今宜王愿意邀你前往清和,你当以感恩之心前去同他致谢。”

    所以她在无课的时间中,不是在院舍批注案册,便是在候夫子院舍谈论诗经。

    曲淮礼好脾气道:“皇叔所言极是。”

    她尚未忘记自己现下还是女扮男装的模样,随即向男人作揖:

    说着,开口让车帘外的玉明将包袱中的晏殊诗选交予她。

    她心中早有答案,不过是想观察人群一番,等时机已至,她才作揖示意,缓缓开口:

    岂料竟是一人所为。

    “倒是皇叔的学识随着年纪积累,能每年给陛下提笔写诗的,至今也仅有您一人而已。”

    对面的同窗深吸一口气,脑筋一转便开口:“天边连地地接天。”

    疑声此起彼伏,倒是她面前这位同窗先开口询问:

    蒋离倒吸一口气。

    一旁的宜王缓缓坐直,见老友这般惬意,便忍不住打趣:“着对子出得极好。以天做头尾,交织以地,二者互不分离。

    蒋离能够察觉道四面八方来的注视,当然,也包括楼上那两位。

    她先是眸中含笑颔首,随即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世人皆知清和是最好的书院,身为院长的宜王自然为人所熟知,这并非怪事。”

    蒋离闻言,便知自己成功了一大半,她道了两声没有,便作揖结束对话。

    谈起老友,宜王竟是先冷哼了一声,同白日两人的相谈甚欢大相径庭:

    ‘湖’与‘镜’虽然更为朦胧典雅一些,但例举不够严谨,学生便只能再换一道,避免出错。”

    “你的性子比旁人要冷淡,入仕必然吃亏。但你的学识眼界比同龄人高上不少,道路前方必有作为。

    大家不妨多谢耐心,待夜半再探,便能窥得湖中明月。”

    蒋离一愣,随即点头:“自是有,不过读得在下有些疑虑,还请宜王指点一二。”

    “既是如此,那边翻篇。”宜王亲自将煮好的热茶推至她面前,提起前几天的事:“秦时到京城尚要走上一天,先前给你的晏殊诗选,可是有自己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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