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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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道：“当着本宫的面还敢骗本宫。”

    卫素瑶似乎睡得很甜，整个人在水里有些飘飘浮浮的，乌发垂肩，水里的那部分青丝像烟气一样袅袅地四散飞舞，热气熏蒸，使她的脸白里透红，唇珠是晶莹的粉，唇角舒展而上扬着，下颌与脖子交界处有一颗棕色的小痣。秋鸿觉得她像是盛开在水面的一朵睡莲，纯净，娇嫩，灿烂。她又给她稍稍添了点热水。

    “想通啥？”

    她使了个眼色，秋兴从门外引进两个宫女。这两个宫女卫素瑶还没见过，身量高大，平时不知道隐藏在延禧宫的哪个角落，这时候被抠出来使唤，肯定有特殊用途。

    但接着，没有痛，脚底传来钻心的痒，如电流般从脚底传遍全身，她心里先是一空，恍然大悟，继而面目扭曲，哭笑难抑。脚底像密密麻麻爬了许多冰凉的虫，疯狂地爬，用力地咬她的脚底，痒得她哈哈大笑，笑得她身体蜷缩，连话都没力气说出。

    两人都是一脸尴尬和不忿，原来惠嫔让她俩端恭桶扫地锄草捡树叶，不是因为避忌，是因为嫌弃。

    和卫素瑶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惠嫔的闲适优雅，宽大的衣袍在迈步间显出她曲折玲珑的轮廓，她鼻梁高耸小巧，紧致的鹅蛋脸比例适宜地容纳下所有五官，她就像美神维纳斯。每当这时卫素瑶都很疑惑，康熙的后宫是潜藏了多少顶级大美人？惠嫔这样的竟会不得宠，真是稀奇。

    卫素瑶躺在澡盆里，毛孔舒张，浑身暖热出汗，前一晚没睡好，这会感到困了，于是闭上眼睛，睡虫在水汽蒸腾中钻入卫素瑶的脑中，把她整个人困住。

    那答话的宫女停止按摩，跪在地上，解释道：“是真的，奴才不敢骗主儿。”

    卫素瑶斩钉截铁，“答应个锤子，我不卖自己。”

    秋兴劝道：“主儿不要气伤了自己，横竖那俩丫头也没成什么事，不过是虚设罢了。”

    惠嫔好奇心起，闲闲地问：“这几年你俩给她汇报过些什么，说了本宫坏话没有？”

    卫素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她对惠嫔的颜控程度是真感受至深了，自己能入惠嫔法眼看来是件荣幸的事，就跟评上权威奖项一样。

    秋兴道：“主儿，她没力气了。”

    后来卫素瑶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被燃烧殆尽，她开始无声地咧着嘴，眼睛里留下笑出的泪，看起来很诡异。

    惠嫔冷笑道：“还不说实话！”

    秋兴咬牙道：“主儿，兴许她俩说的是真的，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不能亲来串门，便采取这种派人盯着六宫的办法。”

    卫素瑶心中一沉，果然，惠嫔要用刑了！

    惠嫔喜道：“你这孩子，早答应了也不用受这罪，何必呢？”

    卫素瑶听见上方又响起这句问话，熟悉的，恨恨的，但有气无力，“我草拟蟆。”

    惠嫔在床头弯下袅娜的腰，问：“素瑶啊，你现在想通了吗？”

    怕惠嫔听不见，卫素瑶又大声说：“我答应勾引你老公，可以了吧？”声音响彻整间屋子，带着声嘶力竭的沙哑，说完还翻了个白眼，懒得装。

    惠嫔兀自坐在那里气得胸口欺负，屋子里都是她呼气吸气的声音。卫素瑶刚享受没多久的按摩泡汤，倍觉无聊，在床上扭脖子，扭脚踝，做些舒缓动作，全然无视惠嫔。

    卫素瑶处于一级警备状态。www.qinglang.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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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凉凉的东西碰上她的脚底，卫素瑶脚一缩，两只手立即死死按住她脚踝，那凉凉的东西又追踪到她脚底，轻轻挠了挠，她感到一阵酥痒，但笑不出来，只有兜头的恐惧，这东西马上要夹住她脚指头了吗。

    惠嫔坏笑道：“看来，还没挠够啊。”

    秋兴不明白卫素瑶为何如此固执，无奈只能复又把木爪子触碰上卫素瑶的脚丫，刚一碰到，对方像快死的虾被扔进油锅一样，猛跳起上半身，喊道：“我答应！”

    她挣扎摇头，可惜像个粘在蜘蛛网上的昆虫，一切都是徒劳。

    说完，满眼的嫌弃，心中压抑许久的不满喷薄而出，又说：“本宫知道你俩是什么来头，告诉你们的皇后大主子，下次想安插人手，找两个好看些的，别让本宫看了就烦，都没兴趣用你们。”

    秋鸿见她的背影不动了，发现已睡着，伸了根手指到澡盆里试了水温，怕卫素瑶睡着了着凉，细流涓涓地倒了点热水进去，然后她便把绣墩搬到澡盆旁边，坐着监控水温。

    两个宫女得令，三下五除二给卫素瑶解了绳子。卫素瑶得到解放，“啪”一下躺倒在床，舒展成大字型，脖子扭来扭去，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卫素瑶哼了一声，这回换她做主人了，她毫不客气地命令惠嫔，“少废话，快给我松绑。”

    秋鸿听到这个吩咐，愣了一愣，圆溜溜的脸上爬上笑容，笑出一个小虎牙。

    两个宫女大气不敢出，只有鼻孔在偷偷出气，夹紧菊花老老实实给卫素瑶按摩，之后，其中一个还真蹲下来给卫素瑶按脚，身体不由自主后仰，让自己的脸离卫素瑶的脚尽量远一点。

    两个宫女又对视一眼，犹豫几秒，两人上前，语气梆硬，溢出了不情愿，“你坐起来，咱们要按摩你肩膀。”

    “本宫要你做的事，你答不答应呢？”

    惠嫔品茗观看，津津有味。

    卫素瑶慢慢坐起来，背对她二人，补充：“还有背，腿，都按一按，你们俩这手劲大的，不当按摩师傅浪费了，对了，足底也要按摩，虽然昨晚没洗脚，但是你们按完洗个手，也是一样的。”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均是不动。

    之后卫素瑶就被秋鸿带去洗澡。

    两个宫女吓得大气不敢出，一抬头看见卫素瑶的脚，毫不犹豫地麻利滚蛋了，再无辩解。

    惠嫔气得大手一挥，“都给我下去，去把地好好扫两遍！混账东西！”

    秋兴拿着个木爪子锲而不舍地挠卫素瑶的脚底，卫素瑶的反应让她吃惊，这么容易就能让一个人状若疯癫，她不忍，但没有惠嫔的吩咐，她也不敢停。www.liumei.me

    惠嫔没听清，只道对方在呓语，笑吟吟道：“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两人一上来就默契地按住卫素瑶两肩和双腿。

    两个宫女均是摇头，按脚的那个机灵些，答说：“奴才们和皇后娘娘汇报主儿的日常起居，吃了什么，养了什么花。”

    惠嫔此刻只想哄好卫素瑶，让她乖乖配合自己做后续的事情，于是道：“愣着做什么，快帮素瑶按肩膀。”

    “这有什么，他们总不能直接承认干了什么坏事吧。”床上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卫素瑶痛得一声叫唤，惠嫔已板了脸责怪道：“没轻没重的，怎么当差的，本宫要你们伺候好素瑶，否则就给我离开延禧宫。”

    卫素瑶闭眼不理，心里咒骂一万遍。

    享受了一会身体自由的感觉，她看不得刚才死死压住她的这两个宫女闲着，“给我按摩。”

    两人正在一下一下捏卫素瑶的左右肩，听她聒噪下达命令，都是憋了一肚子气，待听到“没洗脚”还要按脚后，都不淡定了，手下猛用力，掐起卫素瑶左右肩各一块肉。

    惠嫔像是忽然想起某件遗忘的事情，“嗯，那停了吧。”

    “嗯，很有骨气的孩子，倒叫本宫另眼相看了。”惠嫔像哄小孩似的语气，点点头，坐在秋兴端过来的椅子上，懒洋洋往后一靠，似是打定主意要在此耽搁很久。

    澡盆里没有花瓣，但是滴了玫瑰研制的玫瑰露，香气馥郁而不冲，很温润的味道，后调却散发出柑橘皮的清新酸鲜，舒服得让人欲罢不能。

    “本宫要你做的事，你答应么？”

    卫素瑶便向惠嫔努嘴。

    惠嫔冷笑：“她以为这样就能掌握本宫的行迹么，都当了皇后，想事情还是那么单纯，可怎么办呀。”她嘲讽地叹了口气，换了个语调，“秋兴，安排人给素瑶试妆。”

    惠嫔有求必应，“给她松绑，快。”

    她站起，饶有兴致地探头观察床上奄奄一息的卫素瑶，对方闭上眼睛，面色苍白，脸上湿哒哒的，不知是泪是汗，粘了几根头发丝。

    又使了个眼色。

    “咱娘娘的品味就是好。”卫素瑶竖了个大拇指，叫秋鸿把剩余的玫瑰露留好，待会她要打包带走自用。

    屋子里都是她精神分裂一般的嚎叫和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