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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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手像被触电了一样把球丢了出去。足球骨碌碌滚了没几米就不动了。

    看着嘤嘤嘤的小仓，我无声叹了口气。

    现在是第二学期，体育祭将在一个月后的学期中举办。有一天班委留下了全班女生，说要讨论啦啦操。我和小仓被提前放回家，我也是当天才知道原来体育祭打工仔是不用参与的。有一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嗯——”我左思右想，没明白这个发问的意义何在，但取了一个暧昧的回答，“因为那是我送的。”

    说着朝我比了一个拇指。

    路过操场的时候，我和太一纷纷回头，一个带着护目镜的刺头男孩子挥着手跑过来，边喘边喊太一的名字。认识的人？我用眼神询问太一，太一朝我点了下头停住脚步回应他，“大辅！”

    等两个人在夕阳下深情交流了好一会，我和太一才继续向前走。

    我倒是不意外太一又收获一枚迷弟，瞧那个校草石田某某的弟弟不也闹着要认太一做大哥么。

    太一转过头举起球晃了晃回应。

    “干嘛。”我做出呲牙咧嘴的表情。

    “你们关系真好欸。”

    *

    那做篮球队经理不就好了。小仓看出我所想，神秘的说，篮球队经理就只能搭讪上篮球队的帅哥了！足球队的太一也不错啊！

    原本，目睹全程的我应该将此肮脏的交易报备给太一。但我不懂是出于什么心态，只是默许般撇开了眼。

    时间长了，我们也混熟了一点。我发觉本宫大辅和太一也有点相似。并非指大辅刻意模仿的太一的护目镜，具体是什么呢，我说不上来。这又让我想到前几日每周二体能训练的时候，大辅问我，“为什么太一学长这么喜欢带护目镜？”

    “再见，太一！”我幼稚地响喉咙和他打招呼，好像是为了故意打断他。

    估摸过了没两周吧。班级进行体育祭委员选举，我顺水推舟被推了出来，理由是：从活动筹备中有利更快融入新校园生活。除了我，还有倒霉的体育委员小仓，我们两个大猫带小猫，开始了每天放学留堂筹备活动器材和午休开赛事安排会的悲催生活。

    *

    我拍拍小仓。由衷地觉得她辛苦了。

    就算是刚过了夏休的时节，天气也没有渐凉。太一依旧穿着他那个星星徽章的短袖，和过了一个暑假没有见面的足球队友们打招呼。我没啥可以主动寒暄的对象。所以坐在位置上等着周围的邻座寒暄我。

    ————然后深田不情不愿地给了大辅一盒游戏光盘。

    【她不会是太一先前在找的人。】

    我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踮起脚看太一之前视线的方向。我们班的女孩子开始练习了。队形一直变化着我也不晓得先前哪儿有谁。太一是在在意什么呢。我疑惑于自己的懊恼，一路走出校门的路上都觉得情绪莫名闷闷不乐。

    “现在看到你平安无事真让人松了口气。”小仓拧干毛巾递给踩着凳子够黑板的我，“高滨同学如果出了意外，我也会很担心你的。”

    “别担心嘛，我也会帮你的。”太一好哥们似的搭上我的肩膀，“今年我也参加足球比赛，有什么状况喊我就行。”

    我明白小仓如此焦虑的原因，在于往年选举班级体育祭委员的时候，这种临时性的职位，每年都由几个特定的冤大头轮岗。www.biyu.me而今年我从大阪转校来之后，冤大头们看到了解脱的希望。

    什么呀，专程跑出来就为了说这个？我有点无语。太一却很郑重地回答他，“要加油啊，大辅！”

    本宫大辅的脸上出现了牙酸夹杂着快乐的表情。一度让我迷惑。直到那天结束训练归队我不小心听见他和另一个叫深田的防守员的对话。

    ……把我的感动还来啊！！

    我竟无言以对。随后小仓突然捶胸顿足，“没想到，石田大和竟然不是运动系少年！本来以为帅哥都爱打球的。”

    我倒还好，留堂我也不过有了个正当理由等太一和我一起回家。小仓看起来更不愿意，后来有一次她悄悄对我说真心话：她当初同意做体育委员是因为篮球队的帅哥多！结果现在帅哥都毕业了。顺便感叹了一下下一届的新队员都是些歪瓜裂枣。

    我却像做了亏心事，落荒而逃。

    那个孩子是特意弯过来的，因为他还没把足球队的训练裤换回来。太一有条一摸一样的。今天也是足球队恢复训练的第一天。

    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我发现太一在足球场上，抱着球看着远处我们班排练啦啦操的女生而戛然而止。我已经放学背着书包了。今天本来没有活干，但我就是路过了足球场。

    “瑞江！麻烦传一下球！”

    “太一学长！”叫大辅的男孩被砖石缝绊了下刹不住车，差点摔跤行磕头大礼，“体育祭，体育祭我一定不会辜负太一学长的期望的！”

    放学的时候太一甩上书包，回头和我对视的时候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你赌输了。太一学长喜欢的是高滨前辈。那个护目镜就是高滨学姐给他的。不是女足的武之内前辈。愿赌服输！”

    素娜只好穿越半个场地跑回来，无奈地笑着对我说，“足球可不是用手踢的。”

    然而，还没等我礼貌性道谢。小仓就连同我捏着毛巾的手一起握住，抬头用她真挚的眼神请求我，“……高滨同学，我们说好的，今年的体育祭你一定要报名啊！”

    我当然知道。当时吸血魔兽还在找被选召的第八个孩子呢。

    日子随着日历一页页翻过去，这段时间来和我一起陪坐的除了小仓，还有嘉儿和素娜他们。阿和很少来，因为他要准备体育祭的乐队表演。有的时候大辅也会坐在我旁边休息。大辅每次都跑到精疲力尽才会像软体动物一下瘫坐下来，把毛巾盖在眼睛上，拖长音喊好累好累。

    开学，是所有学生心中恒古不变的噩梦。www.yulou.me但我天生对此免疫，对我而言放假在家才是更大的挑战：意味着我要时刻找点事情做。

    害，小学生就是这么无聊而纯粹。我不相信忙碌的大人在此次事件后回到文件堆积成山的工作中还能有闲心打招呼，“嗨，你家房子被吸血魔兽拆了吗？”。

    我把球抱起来的时候，耳边回荡起了大辅那句“他喜欢的不是武之内前辈”。我逆着阳光眯着眼看，我们的武之内前辈穿着5号的足球背心正朝我挥手。

    有次太一扯着袖子擦汗，我抬手朝他抛了瓶矿泉水，太一默契地接住，动作一气呵成。于是就有了小仓这句感叹。

    “太一学长！！”

    “不……该怎么说呢。”太一尬笑着用食指磨蹭了下侧脸，“看你怎么也不像能跑能跳的样子嘛。”

    接下来的一个月，因为有了体育祭做挡面，我顺势留在足球场的观众席上，一边看太一他们训练一边整理各个班刚上报的运动员资料。小仓还是会时常摸鱼去篮球社，不过我一个人会更自在一点，因为小仓时常说我，不像是在看比赛，是在看八神太一。

    因为不自觉低着头，视野中突然出现一个足球我吓了一跳。我赶紧伸脚抵住。

    路上太一得空和我解释道，他叫本宫大辅，是足球队新来的男小孩，作为太一的射门候补ACE培养中，太一似乎很看好他，就差来一句“大辅，你要成为御台场小学的支柱”了。

    “体育祭委员？”

    嘈杂的交谈声就算藤山老师加以遏制也没得到收敛，不过拜他们所赐，我听到了好多没啥用的八卦之谈，比如我们班长那个四眼小男孩在比克海湾被抓走的时候吓得尿裤子了。我们班的班花双马尾看到了班草吓得涕流满面的一面后，决定放弃他喜欢石田大和。

    “不过我那天看到了大部分班级里的人，却没看到高滨同学呢。”

    大扫除的时候，和我搭伴擦黑板的是体育委员小仓。她推了推眼镜，和我说在比克海湾简直是认亲大会，后来还有好多孩子被一个吸血鬼样子的男人带走了。

    我又叹气了。我一天叹的气比面对太一的藤山老师都多。

    ……

    我有一丝感动。

    往年，只要小学生开学就必聊的几个话题，“去哪儿了”“和谁”“干了啥”，堪比人生三大哲学问题，在这个特殊的暑期后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没人再关心你是去冲绳还是美国夏威夷，大家相互打招呼就问一句，“你被怪物抓到比克海湾了吗？”

    想到这我忍不住笑了。

    毕竟是刚开始为了融入班级就顺口答应的事情，这让我怎么开口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