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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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师就可以背着空调走路吗？

    “因为这是妈妈的工作啊，查明真相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才————”

    我的妈妈也在那里面。突然就有点想给她打个电话了，昨天我回拨好几次都是无法接通。

    我突然就想到了怪兽，新闻里说过的怪兽，妈妈提过的怪兽。一定是那个没错了，明明昨天还叮嘱我不要出去的……我想转身跑走又意识到这是高层，只能抵住门把手做卑微的抵抗。

    我把湿掉的帽子挤干晾了起来，没敢动他身上的衣服，只好让他湿漉漉地躺在哪儿。于心不忍又拿了干净的毛巾，无奈他包的太严实了，我左右晃了一圈也不知道该擦哪儿……只能默默祈祷他，不要感冒。既然巫师大夏天穿厚衣服都不会热，那应该落水了也不会冷吧……

    我在昨天嘉儿坐着的长椅子上坐了一整天，巫师兽是找到了那个孩子带她回去了吗？还是离开御台场去别的地方寻找了呢？

    “抱歉，这个大概不行。”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敲八神家的门，结果被告知八神太一不在家。

    托福于浓雾，一路上基本没人注意到我。我是用最粗暴的方法拖回去的。巫师兽体型不大，甚至没有我爸爸高，和太一差不了多少。我原以为是个小学生年纪的男孩子，在客厅悄悄扒开他的高领子的时候，看清他的面容，吓了一跳。

    “您是从哪儿过来的？您叫什么名字？您是人类吗？您会什么厉害的法术吗？”

    两下，三下。

    我想摸摸他的魔杖，我想跟着他学习法术，我想去他的魔法世界冒险，我数不清的新奇念头一个接一个涌上来，刺激着我的大脑不断分泌多巴胺。我踩着高起来的阳台边，快扑到栏杆边上了，巫师兽无奈地用他那长得和古希腊神话一样抽象的太阳魔杖抵住我的额头，不让我靠近。

    “不，我只是稍作停留。一会就走了。”

    “咦……为什么啊。”我失望地说，“那您不是被派来找魔法学院的学生的吗？”

    我只能把兴奋劲压了下去。不是第一个告诉太一的话，总觉得有些扫兴。虽然我现在恨不得站在东京塔上昭告全世界，我遇到了一个巫师。

    “嗯……因为我是巫师，所以不会热吧。”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我愣怔的听着忙音，突然想到，最近出现的怪兽，是不是也会和巫师兽先生有关呢？

    咦，咦？？

    我和昨天晚上一样，听不懂这位巫师说的话。但我觉得他一定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我的名字叫巫师兽。”他避重就轻地回答道，“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太危险了吧。

    ————话说回来，他昨天来我家是要来确认什么来着？

    我伸出的手瞬间缩了回来。怎么回事？是杀人案件？还是恶作剧？还是抢劫犯？我想搬个凳子去看门上的猫眼，刚转过身，门就整个颤了一下。

    “这是哪……”

    巫师兽先生不是人类。

    但我还是看到了那个若隐若现的黄色太阳手杖，我蹲下身，悄悄越过栏杆，沿着斜坡一点点滑下去，试探着问：

    “恐怖幻影！”

    “御台场有奇怪的雾越来越重了……电子通讯也出了几次事故，还有怪兽……瑞江，最近你就不要再出门了。”

    “这份恩情我日后必会回报……”

    ————巫师先生此刻或许已经后悔在我家阳台落脚了。

    我背对着阳台，和月光的清辉，手指绕着电线圈，附和着，听她似乎是一边吃饭一边在唠叨着的话。铁定又加班了，今晚也回不来。只是信号似乎不太好的样子，老是断断续续。

    “那你明天和后天也不回来了吗？最近有很忙的采访吗？”

    “我和妈妈两个人生活的，她工作很忙，很少回家。”我卖力的推销自己，“所以我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不用担心。”

    巫师兽掠过我张望了一下，“你的父母不在家吗？”

    *

    “不用，已经足够了。”巫师兽先生撑着脑袋起来，我心有余悸地看着沙发上未干的水渍痕迹，不知道怎么和妈妈解释，只能希望她别立刻回家。

    “咳……”

    我的视线从上面扫到下面，从他被风吹扬起来的茶色马尾到他的厚靴子。来来回回好几次以后真诚发问，“巫师先生，您不热吗？”

    他一本正经的回答我。

    “没想到你就住在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我只是来确认一些事情的。”

    我也看过了新闻报道，这两天的确发生太多起事件。我有点不安，松开电线圈握着话筒，“那妈妈你能早点回来吗？”

    我对他真的很好奇很好奇，满腹的疑问像锅里烧开水的泡泡一样咕嘟咕嘟冒出来，我仰着头，掩不住满眼的期待和崇拜：

    嗯？我停下脚步，傍晚的昏暗光线和浓雾把海的颜色变得异常浓稠。分不清海岸线的边界，像是无边黑暗要把人吞噬掉。

    “咳……咳。”

    “我不可以吗？”我可怜兮兮地哀求着，“我很乖的，我一个人也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会自己做饭、洗碗、写作业。”

    巫师兽先生睡了一整晚。

    “好厉害啊！”

    ……他怎么会认得太一和嘉儿。

    “妈妈？太一？”

    “呀——————！”

    啊、声音又断掉了……

    我不知道第几次发出相同的感叹，带着羡慕和吃味的情感，揣测着那个神眷顾的、被选中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人。

    “巫师兽先生……？”

    ———

    巫师先生听到我的话，竖起食指比了一个噤声的“嘘”，提醒我不要太大声被邻居听到惹麻烦。www.yeying.me我赶忙捂住自己的嘴。

    以后这个限定词，让这场期待成为了没有尽头的虚无等待。www.minglang.me可是对小孩子来说，就像是真的给了一张通往梦想王国的车票，只是这趟路途达到终点就多久，没有人知道。

    他声音沙哑，我给他倒了杯水。用我的小兔子茶杯，和他的衣服配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瑞江……！！”

    “不……我在掉入水里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

    “您之前生活在哪儿呢？您为什么要来日本呢？您是来带我冒险的吗？”

    我的第一反应是告诉我的小伙伴八神太一，我遇到了一个巫师。

    “那个孩子，真幸运啊……”

    要不是我把那个气球挂在床头，没准还以为这都是我自己逸想出来的呢。

    “我在台场海滨公园看到你漂着，就把你带回来了，巫师兽先生是不会游泳吗？”

    我手臂交叠在脑后，是晚饭的时间了，公园里的孩子数量明显少了很多。我沿着步道一直一直往前走，左边就是海了，而远处能隐约看到远处富士电视台的那个大球。

    怪兽。

    巫师兽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所以不忍心戳破我洋泡泡般虚幻飘渺的期待吧。

    我绕着昨天和嘉儿找猫咪的台场公园跑了一圈，都没再遇到巫师兽先生。今天即便是艳阳高照的日子，还是反常地蒙了一层薄雾。不知到等到晚上这雾又会变得多重。

    巫师兽没有回答，只是扯了一下帽子。我还想追着再问几句，但是突兀的电话铃声冒昧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我只得踩着拖鞋跑回去接听。

    太一！是太一的声音，但是我根本没功夫也没力气回应，我眼睁睁看着门被一个镰刀划开，披着白布幽灵似的家伙看到我甚至恶趣味地眯起眼，光是站在那儿我就花光了一生的勇气，我甚至觉得我能连做三个晚上噩梦。

    我把昏迷的巫师兽带回了家。

    ————99年的8月，哈利波特早就在小孩间开始流行了。

    真是太可惜了。

    “……我的确是在找一个孩子。”他想着摸棱两可，却极力温柔否绝我的话。日后回忆想来，还真是柔软的刀片，“但是我没法把你也一起带走。”

    真是太帅了！

    我像炸了毛的猫，一下子从座椅上跳起来，推了一把在沙发躺了一晚上，刚站起来浑身僵硬和木乃伊似的巫师兽，几乎把人推到阳台里。随后刷地拉上窗帘。

    我试图喊了两个最有可能的人名，却无人理睬。门铃被按着响了个不停。我疑惑万分。靠近玄关却听到了隔壁裕子阿姨的尖叫声。

    “什么事情？”没等到回答，我睁着无辜的双眼跳过话题，因为我有更想说的事，“巫师兽先生，我可以学魔法吗？”

    他最近出勤的次数也太多了吧！！

    “巫师兽先生……”我欲回头，正巧凉风把白纱窗帘吹飘了起来，透过雾一样的蝉纱，大开门户的阳台上，早没了半个人影。

    “对了……你是住在八神家隔壁的那个……那就是说太一和嘉儿都在吗？我有重要的话要和他们说！”

    “那你得一直做个好孩子，以后说不定就有机会了。”

    我害怕地腿脚发软，门上有道裂缝越来越明晰，从开始头发丝那样薄到逐渐我能透过它和对面的家伙面对面，那是一双我没见过的眼睛，不是人类的眼睛。

    ————可是，我还没消化完巫师兽的话，门铃先响了。

    我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大概5点多，天终于朦朦亮的时候，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这下把巫师兽给闹醒了。

    得益于那天晚上我有了事情做，我破天荒没去缠着八神太一陪我玩。不过后来事实证明，唯有那天晚上我应该去找八神太一。

    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