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追寻真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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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历者？”

    那是一种托付。

    之后又过了不久，太后维希娜来了，她冷着脸，只说了一句话：“想死吗？你配吗？你做出这样的事，你来解决它。”

    阿兹尔长期研究的基因终于有了结果，他将那份资料带到阿西塔亚面前：“我查明了你们家族基因的问题，你们的基因里被植入了一种算法，可以大大开发你们基因的潜能，不管是你和你祖先的聪明才智，还是你母亲变异后获得的强大力量，都是来自于这种算法。”

    内瑟斯就是在与他对视，阿西塔亚都嘴唇颤抖着，没人可以看清他此刻的眼神是什么。

    他还记得不久前，自己启动了自认为可以汲取太阳能量的装置——那些权杖组成的光轮。

    人群里有人这么想。

    除去少量能量被传送回去外，整个算法在权杖中运转时过载，然后全部作用到了恒星上，发生了反噬，整个恒星的能源在内部发生冲突，守恒定律直接被打破。

    他又把目光挪向阿兹尔：“陛下……我真的是个罪人，已经没有理由再活下去了……”

    阿兹尔那时将他抓捕，也带走了克蕾朵，他不知道他将她带到了什么地方，又做了什么，不过他想肯定比自己做得好。

    阿西塔亚对维希娜表示恭敬的行动也仅仅只是起身将她送出了家门，在那以后又把自己反锁了起来，这次是直接把自己锁进了地牢里。

    阿西塔亚

    实验的确有效果，微量的太阳能量被传送回来，作用到克蕾朵身体上后真的让她恢复了人形，可是那仅仅只是一瞬，再之后她又变回了那只大鳄鱼。

    恕瑞玛之后又有一艘飞船升空，但那并不是这颗星球的本土造物，空间站事件的阴影还在人民心中，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提及航天计划。

    至于那个本该是恕瑞玛史上第一个发射并组装成功的空间站，早就连同那些权杖被一起融化了。

    阴暗潮湿的墙壁上滴下水滴，阿西塔亚缩在墙角的草垛上，头顶上狭小窗户透进来的红光正好越过他，可也无法照亮整个地牢。

    当那一声“行刑”的声音响起时，他就闭上了眼睛，然后听到了此生最难忘的声音——

    但是再也听不到内瑟斯的声音了。

    一声枪响，一声倒地。

    科学院的科学家们也在现场，他们几乎是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

    但是当那个脚带镣铐的老人，步履蹒跚的被人扶上处刑台时，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没有任何谩骂声、责怪声，现场静的出奇。

    阿西塔亚没明白，那个祖先距离他们最少也有七百年了，没有恕瑞玛人可以活到这个岁数，如果真的有亲历者，那恐怕也只能是飘荡在这个世间的鬼魂了。

    ……

    回到家之后的阿西塔亚闭门不出，整天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他并不是翻阅资料或者做研究，只是在那里静静的坐着。

    可即使躲在这里，阿兹尔还是找到了他。

    行刑处决罪人的日子被定的很早。【墨兮文学】

    “这话去跟已经埋进地里的内瑟斯去说！”阿兹尔毫不留情。

    看得出来她是很像揍他的，但又害怕一拳下去把他的骨头弄散架。

    惊恐、愤怒、悲伤、难以置信，这些情绪全都表现在他们脸上，然后又被血色的红光打上了一层痛苦的色彩。

    “整个恕瑞玛基因科技的奠基人，是我那个家族的祖先……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祖先，这是不是一个倒霉的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阿西塔亚还是不敢睁开眼睛，他听到人群已经散了，也听到了刷子刷洗处刑台的声音。

    他们恐慌的情绪急需一个突破口来发泄。

    阿兹尔和维希娜都没有说一句话，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最后被仆人抬走时，阿西塔亚还是不敢睁开眼睛。

    它的寿命已经急剧老化了，黄金权杖中装备的本来就是阿兹尔编写的算法，这种粗劣的仿制品并没有起到汲取恒星能量的作用。

    阿兹尔沉吟，然后看着这个已经快要燃尽生命烛火的人：“这件事情，我不了解，也没有立场去说什么……所以还是让它的亲历者来跟你说吧。”

    那本该是证明自己有能力迈入太空时代的一天，恕瑞玛人民的自信空前高涨，可是那股早就该被忘记的恐慌感却差点卷土重来。

    阿西塔亚抬起眼，他看到跟着阿兹尔进入地牢的还有一个人，只是那人现在全身都被阴影笼罩，无法看清全貌。

    他依然很有耐心：“我可以救你，阿西塔亚，你对这个世界还有责任。”

    可是内瑟斯来找他了，父子俩之间发生了一场外人不得而知的谈话。

    而当它彻底失去光明后，黑暗和寒冷会彻底包裹整个恕瑞玛，让它成为宇宙中孤独飘荡的一颗死星。

    更说不定，他甚至可以让克蕾朵成为飞升者！

    那时精神已经崩溃的阿西塔亚已经没有正常的思维模式，他甚至都不去考虑自己的逻辑正不正确，一心想着飞升者，让后陷入了疯狂，直接启动了一时想出来的计划。

    远处的监刑台正对着这里的处刑台，处刑台上坐着现在恕瑞玛权利最高的三位，为了平息民愤，他们一致决定这场处刑仪式对全恕瑞玛开放。

    可来到了现场的民众们却不发一言，望着处刑台上即将被执行死刑的老人，他们心绪复杂纷乱，那是一个让恕瑞玛恢复了稳定的功臣，他为什么要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毕竟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虽然之后的影像被及时掐断，可是太阳突然变红，这种不详事情的发生，谁都可以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这的确是神河的技术，但是这种技术应该是为超级战士准备的，普通人的基因是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算力。”

    但还是有不少人看到那艘金色飞船在天际画出的痕迹，金黄色的流星与血红的天空对比太明显了。

    而且，太阳也不仅仅是变成了红色而已。

    这样的事情，是皇室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那几位权利最高的大人物开了一场封闭式的会议，最终调查出了此次太阳危机的罪魁祸首，最终，他们决定对他执行死刑。

    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现在的阿西塔亚即使是在阿兹尔面前也是那副瘫在椅子上的做派，没有之前那副唯命是从的做派，不再将就人情世故，他的眼睛半眯着，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那个倒地声其实是被枪声的余音掩盖住了，可是阿西塔亚却感觉到了撕裂耳膜的痛。

    因为这件事的影响实在太大了，空间站到达恒星旁的影像几乎被整个恕瑞玛的人民看到了。

    阿兹尔冰冷的声音响彻整间地牢：“如果觉得自己罪孽难消，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工具，恕瑞玛需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去考虑什么感情！如果觉得自己对不起内瑟斯，那就在将来凭着你自己给他洗刷冤屈！”

    这个黄昏，红光太艳了，像血一样。

    他认为自己之所以不能让克蕾朵变回来，就是因为用的并不是真正的太阳能源，只是人造的伪能量，如果自己可以使用真正的太阳能量，说不定可以让克蕾朵恢复人形。

    阿西塔亚的身体颤抖，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老人前不久来找自己的场景，也同时想起了他在处刑那一天望向自己的眼神。

    阿西塔亚声音沙哑的说：“多谢陛下费心了。”

    他是老年痴呆了吗？他可是马上要死了！！！

    阿西塔亚垂下头，杂草一般的头发盖住他的整张脸，塔雅临死时伸过来的手又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时他逃开了，现在他对父母都有了愧疚。

    阿西塔亚抬起头，脸上露出笑，他那张堆满皱纹的脸上全是苦涩和嘲讽，“他获得了超越时代的知识，但是却要我们这些后代来承担厄运。”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上每一个细胞的死去，就像他现在正在死去一样。

    阿兹尔右手边的也是一个老人，那是阿西塔亚。

    他们不明白，这个一直为了恕瑞玛鞠躬尽瘁，这个他们一直爱戴的大学士怎么就做出了这种事？

    阿兹尔坐在桌对面，瞧见了他的样子，摇了摇头继续说，“虽然已经是削弱过后了，可是还是对你们造成了影响，也就是消耗了你们一半的寿命才能支撑起这样的算法。”

    内瑟斯的身体上满是镣铐，他的力气不足以支撑他，可是这个老人就是想倔强的直起腰，望向处刑台时，眼里却闪着光，甚至还面带笑意。

    而且即使是微量的太阳能源，也不是克蕾朵可以承受的，那对她的生命造成了巨大伤害，如果不是半鳄鱼的身体承受力远远超出常人，恐怕她当时就宣告死亡了。

    阿兹尔狠拍桌子起身就走，他关门的声音很大，声音震动中，书桌直接断成了两半，散在地上。

    阿兹尔说：“我可以救你。”

    现在，这颗太阳正在极速的衰老。

    他看到阿兹尔让开了身子，而跟随他进来的那个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的头发比血液还要鲜艳，勾起来的嘴角就像是一把勾人魂魄的钩子。

    监刑台上，皇帝阿兹尔坐在最中央，太后维希娜坐在他的左手边，面无表情。

    阿西塔亚没有回答，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响起了呼噜声，像是睡着了。

    后来，传来消息说高层开了一场会，要决定如何处理这件事，他不知道会议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可阿西塔亚已经在等待自己的死亡了。

    现在的阿西塔亚看起来比内瑟斯还要老了，他烂泥一样的瘫在椅子上，让人担心他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