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入v三更 翻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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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通报给大家三个好消息，一个是市局张维局长已经同意，我们不分流了！第二个是，四点半请大家在办公楼前广场集合，咱们发东西！至于第三个，我在现场宣布！”

    她开？

    最近谁家不缺钱啊。

    “你听见没有，刚刚是说不分流了吧。”三车间张红忍不住问。

    许如意都没发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激动的变音了，“第三个消息是我跟张局长说好了，我们将要改造二车间沸腾炉，将热效率从65%提高到85%，如果成功了，张局长会带着全肃南市需要改造的厂家，来我们厂参观。”

    这可是好主意，两个多月了，全厂就没高兴过，如今该热闹热闹了！

    这么一喊大家才反应过来：就是啊，这两条都这么好了，后面那条肯定更好！

    “就是……”他盯着信纸上的

    王石头高高地应了一声：“好咧！”

    哗！

    “我发现如意真是跟她的名字似的，干什么都如咱们的意，以后啊，她说什么我跟着干什么！”

    这质问谁能受得住？！

    可现在居然成功了？！

    “工友们，我们不但不分流了，我们有活干了！”

    许如意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开始讲话：“先说发东西，省的大家惦记，一人两袋米一桶油，除此之外，每人补发半个月工资！”

    都是好事儿，谁能不高兴，更何况，还在这样的氛围中，立时，人群里一片笑声！

    但现在，终于不用走了，他没忍住，猫尿就流出来了。

    他大手呼啦一把，就喊了一嗓子：“磨磨唧唧干什么？赶紧走啊，如意说还有好消息，能比这两条差吗？赶紧走啊！”

    就是这样，许如意还记得小时候跟着爸爸在车间里的事情，她记忆里的工人们就是这样朴实热情不怕苦不怕累就怕做不好。

    许如意这会儿刚和财务科科长徐长海算好了每个人要发的东西，郭培生直接过来说：“都到齐了，不等四点半了，现在就说吧，你来开这个会！”

    “我同意！”

    京市《现代铸造》杂志社，编辑陈许兴奋地跟对面的同事推荐：“这篇稿子写的真是到位，咱们前几期不是刊发了几个钢铁厂去国外考察的结果，认为国外进行机床铸造的时候，已经不在使用时效处理，这不就有人反驳了，写的是有理有据很不错啊。”

    “怎么样？”

    结果没想到的是，广播里传来的不是广播员林海音的声音，而是许如意那又脆又亮的黄鹂声：“大家下午好，我是许如意，我从市局回来了。”

    许如意也跟着笑，“是不错的消息，但不是第三个好消息。我第二件事说我们不分流，原因是我们不但解决了技术问题，锅炉报还要对我们进行多期跟踪报道，如果我们做得好，我们不但会摆脱臭名声，说不定还会成为榜样标杆！“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其他的两个车间，说是四点半集合，可许如意通知完十五分钟，整个楼前已经站满了人。

    许如意想帮他遮掩一下，郭培生却自己抬起了头，他眼圈红红的，但不是哭的，是多少天熬夜熬的，他声音有些沙哑，但透着力量：“我没事，我就是太高兴了，没站住，如意说，咱们不用分流了！”

    许如意一看就知道郭培生担心了一天了，一点都没打磕巴：“张局答应不分流了，没事了！”

    如今，她终于又感受到了。

    几乎立刻，三个车间都热闹起来。

    邬汇雍是当天跟着郭培生开会的，他最是知道市局当天的态度，所以就算知道许如意跟着苏国强去了市局，也没报任何希望。

    虽然燎原厂要分流了，但王石头记得许如意的好，别人都束手无策，许如意解决了问题，给了他们希望，甚至，她都已经从大成厂拿回了那么多钱和东西，只能说，他们燎原厂运气不够好。

    “真的？”他问许如意。

    吉普车动静不小，一进门办公楼就听见了，郭培生就等着她呢，一听见声音就下来了，许如意先打了个招呼：“厂长，我回来了！”

    “就我们？行不行啊？”

    许如意就这么被推到了台前，她一从办公楼里出来，出现在大家面前，首先看见的亮亮的天空下，满是笑脸的人们，听到的则是，不知道从谁开始鼓起来的掌声！

    徐磊他们则不尽相同，徐磊作为技术人员，可太知道许如意的厉害了，所以他是抱有希望的，这会儿忍不住笑着说：“这有什么假的，如意说过假话吗？肯定是真的！”

    所以，他对许如意那可是真心实意的感谢。

    “我看看。”对面林文忠将信纸拿过来，稿子的题目就叫做《低应力铸造并不具备可行性》，题目起的很是直接，不过他一看内容，就立刻投入了进去，二十分钟后才抬起头，“这人很厉害啊，观点明晰，论证准确，很站得住脚。”

    许如意探出头去，“回来了，王师傅帮忙开一下门吧！”

    不多时，徐磊邬汇雍他们都从楼上下来了，瞧见郭培生坐在那里，都问：“厂长怎么了？”

都是一夜没睡，早上也没多休息，这会儿绷紧的神经一放松，外加车子颠簸，很快，两个人就各自睡着了。

    这一声，比任何的言语都要让人激动！

    “真的吗？”

    厂区里都在忙着，没什么人，不过吉普一停下来，王石头立刻从门岗里出来了，冲着吉普喊：“许组长，您回来了？！”

    但从臭老鼠到榜样，他们是知道的。

    可不是得她开吗？

    “我们又不是不能吃苦，我们就是不知道怎么吃苦而已！”

    两个多月啊，两个多月殚精竭虑，就为了活下去，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了，谁能不激动，可谁又不心酸？

    立时，掌声就响了起来，有人还喊：“如意，这就是第三个好消息吗？这消息不错！”

    “我也觉得行！”二车间主任叫郎红英，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存在，“咱们技术上其实并不多差，只是工艺没达到，如意心里有数，她说咱们练呗！难不成路给指了，我们还练不好？”

    前面的大家心里有数，大致就该这么多，毕竟东西和人数都是定了的，可谁也没想到，居然会发工资！

    大家就知道来了个锅炉报的编辑，可她能做什么，有什么意义，职工们其实是不了解的。

    不分流？发东西？

    “哎呀，你说如意这是怎么弄的，她怎么这么厉害？”

    等着醒来的时候，都进了燎原厂门口的机械厂街道。

    “那肯定能练好！”

    大家立刻应了，没多会儿，厂里的广播就滋啦啦的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

    旁边的穆晓敏这会儿已经激动的要哭了，“是，我听见了，不分流了，姐，咱们不分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很多氛围都变了。

    立时的，大家都放下手中的东西，往这办公楼前空地走去。

    没想到，郭培生却摇了摇手，然后自己抓住了扶手，竟是慢慢地坐在了门口的门槛上，就跟半个多月前，许如意第一次见他那样。

    今天燎原厂的职工可是心情各不相同，考虑多的，这会儿只想着分流的事儿，愁的不得了，心大的，这会儿想的是外面放着的米和油，盘算着能一个人能发多少，家里好几天都没吃点好的了，怎么说今天也要改善一下，当然还有那想的不多不少的，那真是一边痛苦一边高兴，难受得很。

    苏国强也跟着叹了口气，上午才刚刚哭过的他，这会儿第一次和郭培生有了共鸣，他吸了吸鼻子，把眼中的酸涩压了下去。

    可一抬头，就瞧见，车间里不少人，眼睛里都泛着泪花，这会儿谁能忍得住呢。

    这话一落，郭培生身体就晃荡了一下，许如意吓了一跳，小老头看着瘦瘦小小的，身体不太像很好的样子，她怕刺激过头了，连忙想去扶。

    啪啪啪！啪啪啪！

    显然，他高兴的难受起来。

    那掌声并不整齐，甚至还夹杂着大家的说话声，“如意，我们真不分流了？”“许组长，东西怎么发啊？”“第三个好消息是什么？”

    喇叭一响，有人就停了手里的活：“怎么这会儿广播起来了？”“不是有什么事吧！”“我猜是发东西！”“我猜是说分流的事儿，许组长去市局，会不会已经定了分到哪里。”

    这是肯定的，就算是邬汇雍不喜欢许如意提拔太快，他也跟着点头：“是！可怎么说服的？不分流是彻底不分了，还是要看我们表现？”

    这可是关键，一时间，连王石头和徐磊都看许如意，许如意知道他们着急，直接说：“这事儿我得从头说清楚，可关心这事儿的不止咱们，还有全厂职工，我看这东西都没发呢，要不咱来个双喜临门，一边发一边说？”

    没有任何疑义的，就是她开。

    许如意的声音又脆又亮，一听就知道心情不错，郭培生一直提着的心顿时落下了一些，可又不敢确定，毕竟分流这是多大的事儿啊，那天他们把能说的都说了，也没什么用，许如意能怎么办？

    唯一的区别是，那会儿他一直抬头看着锅炉，而现在，他把两手放在脸上，低下了头。

    这会儿已经四点多，快下班了。

    太丢人了！他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流眼泪，这可太丢人了。

    听了这些否定，徐磊都忍不住了，站起来说：“怎么不行，原先我们技术科水平差，现在如意来了，技术水平提高了，咱们新锅炉的图纸都设计出来了，我觉得行。”

    三车间主任蒋成玉这会儿眼眶都红了，他在这个厂子那么多年了，他舍不得啊，可他从来没说出来过，毕竟，他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