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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是巨大的火药炸裂声，还有庭院里娓娓落地的雪声，林鹤时却听见一道不知从何处来的鼓声，在他耳边震动不已，胸膛都随之起伏不定，他就静静地坐在那，连回应都忘了。
华亭慢半拍地嘟囔道：“从前也没见先生大过年的出现在厅里啊，你不都是用了膳食就回房的吗？”
祝卿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是真心想让她回房后就没有再推辞，起身对林鹤时行了一礼，“夫子也早些休息。”
炭盆就在身边，祝卿若身上暖洋洋的，一股疲惫涌起，逐渐蔓延至四肢，她难掩倦意地打了一个哈欠，眼底也翻起了浅浅的泪光。
林鹤时握着茶盏的手指一顿，随即缓缓放下，“你都说了是用膳食才回房，我还没用呢，你就要赶我了？看来雾照山是你华亭说了算，我这个千山先生收拾收拾下山算了。”
林鹤时的眼神凝滞在祝卿若脸上，顿了许久，才开口道：“你...是何时学会的骑马？”
华亭心中槽意更深，嘴上也不忘辩驳道：“过年不就该喜庆一点吗？”
她不是一个不守信的人，若他没猜错，她应该是因为方芜耽误了时间，禹州粮草眼见就要收入囊中，她怎么会转身回雾照山来过年？在哪里不是过？
他们在山上，烟花好似就在眼前，偌大的花瓣就在祝卿若身后炸开，给在雪地间显得清冷孤寂的人儿平添了生动的人间烟火气。
林鹤时手中的茶盏还有余温，“今日你们累着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而林鹤时则留在了厅堂里，抬眼就能看见竹园的大门。
此时已经过了庆贺的时间，整个雾照山都静悄悄的，只有烛台里偶尔炸开浅浅的烛花，在万籁俱寂的竹园里异常清晰。
那是丹云镇的位置，祝卿若算了算时间，笑道：“是新年到了。”
华亭与夜星坐在席位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大门苦等。
林鹤时捻着点心的手指顿在半空，他抬眸往门口望去，只见那本该在景州的人却提着一盏素纱灯笼婷婷袅袅地站在院中，漫天大雪间，她披着一袭纯白的狐毛大氅，像是与这雪地融为一体。
祝卿若道：“在去景州的路上，一路走一路学，看起来我还有些天赋，竟就这么骑回来了。”
这番动作引起了林鹤时的注意，“已经过了时间，不必再守岁，你回房休息吧。”
他扫过桌面上的年饭，一应是她们喜欢的菜色，夜星的手艺很不错，今日的年饭一看就知道花了大功夫。
于是一人起身准备收拾席面，林鹤时开口道：“今夜太晚了，明天再收吧。”
熟悉的嘲讽华亭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他瞥向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林鹤时。
两人看着又冷透了的饭菜发愁，想着要不要再去热一次。
夜星安慰道：“许是雪路难走，再等等就是。”
三人又等了许久，桌上的菜就要凝固，华亭与夜星将所有的菜又热了一遍，可还是没等到人。
她回眸冲林鹤时展颜一笑，“夫子新年快乐。”
夜星也觉得奇怪，按照车程，最晚今日下午就能回，怎么到了现在都没回？
这一坐便从正午坐到了傍晚，竹园大门却还是没有人影，甚至还开始下起了大雪，很快就只能看见白茫茫一片。
若让他来选，也定会选择不回。
林鹤时的目光一直跟随她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方才转回头，又将视线落在旁边的灯笼上。
林鹤时被她的笑颜灼伤了眼，匆匆移开视线，道:“已经是新年了，还要陪什么？烟花都放了，还不快快去休息。”
华亭看着一上午的成果，抚掌微笑，“真不错，晓晓和岁岁一定会喜欢的。”
华亭已经叹了八百次气，“怎么还没回来？菜都要冷了。”
林鹤时的视线下意识凝在祝卿若眼睫上的雪花上，正要问她怎么会一个人回来，天边倏然炸起一道烟花，随之而来的是无数道灿烂炫目的花束，正好就在祝卿若身后，她诧异回首看向烟火的方向。
林鹤时心中计算时日，这样说来，她在廿五日凌晨便出发了，一路骑马赶回了雾照山...
华亭面露欣喜，随即又埋怨道：“都怪那李州牧非要腊月下旬成亲，文娘子时间都花在路上了，这过年腊月廿三就开始了，让晓晓她们平白错过许多热闹。”
夜星也难得赞同他的话，“确实磨人。”
方才还似狐狸般狡黠的女子对他轻笑，“我以为夫子是想让人陪的。”
林鹤时难得说些软话，华亭和夜星没有推脱，朝他行了一礼后就回房休息去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也有烛火。”
林鹤时满意收回眼，继续品茗，华亭茶艺有些长进，但还是没有她做的好，也就勉强能入口。
祝卿若敛去眼角泪水，仰头看他，问道:“夫子不要人陪吗？”
林鹤时更为不解，“第一日晚上？那你是怎么赶回来的？”
他摇头叹道：“真是没福气。”
祝卿若简单挽起的发髻落上了雪花，弯眉冲他笑时连凝在她眼睫眉间的雪也在颤动。
华亭摇头晃脑道：“可不是嘛，赶路多累啊，挤在马车里睡也睡不好，人都要晕死了，哪有在家里舒服。”
林鹤时微微颔首，“嗯，去吧。”
华亭脸上掩饰不住的失落，夜星也有些失望，这可是八年来第一次有人与他们一起过新年，没想到还是他们几人一起...
林鹤时垂首轻笑了一下，厅堂内四下无人，也就没人能看见他的神情。
竹园的膳厅不小，林鹤时坐在厅中独自品茗，烟火间也得了几分意趣，冷静自持的脸上盈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只是可惜，她们吃不到。
林鹤时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引得烛影痴缠，执拗坚定
祝卿若收回手指，对林鹤时微微一笑，“多谢夫子。”
他掸了掸袖子，“罢了，我便随你们吃一次年饭，你不用特意准备了，按计划的来就是。”
华亭和夜星确实累了，若是有晓晓和岁岁一起守岁，他们激动中是不会累的，可现在空等一场，失望之下只觉浑身疲惫，华亭都开始打起了哈欠。
若他不张嘴，怕是能迷死大片女子，只是可惜，他长了张嘴。
林鹤时将一碟子点心端到眼前，点心式样精致小巧，入口即化，味道绝佳，是林鹤时平日最爱的小食。
一直到深夜，华亭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怎么还没回？”
林鹤时不慌不忙地唤住他，“谁家年饭用这么早？怕是连火都没升起来，你难道要叫我吃生食？”
祝卿若眼睛弯了弯，脸上颇有几分得意，像是一只求夸赞的小狐狸，“我骑马回来的。”
林鹤时看了灯笼许久，它就安静地躺在那，没有半分生息，只有灯罩里的烛火不时闪烁着影子，向他展示着自己的生命力。
林鹤时一愣。
林鹤时沉默下来，指腹无意识摩挲着。
林鹤时等她身子暖一些，才开口道：“你不是在处理禹州的事吗？怎么回来了？”
林鹤时没有说话，只偶尔将视线落在门口处，顿了一会儿，又收回来，好似从未投注过目光。
对林鹤时说变就变的态度华亭八年了都没摸清，夜星在他又要说话时拉了他一把，让他安分些，自己则是朝林鹤时行礼道：“先生在此取取暖，我与华亭去后院准备晚上的年饭。”
华亭一时无语凝噎，找不到话反驳。
他伸手想触碰那难以捉摸的烛影，又在即将碰到灯笼时停住，就隔着半指距离，他再往前半指就能碰到，但他停在了那里，没有再向前。
他蹙眉道：“难道方芜没答应？”
祝卿若解释道：“是喜宴第一天晚上，方芜与我在景州城的一梦居谈好的。”
“不必热了，她们今天不会回来。”
林鹤时沉默地看着祝卿若缓缓走进来，她将手中的灯笼放下，坐在了炭盆另一边。
林鹤时轻轻抬眸瞥了他一眼，“过了今天就是在雾照山的第八年了，从前七年怎么不见你摆弄这些？”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裙摆上也沾染了不少污渍，但这丝毫没有掩盖掉她的风华，在月光与雪色下一张素面朝天的脸庞美得令万物失色。
夜星在心底算了算日子，点头道：“差不多就在下午了。”
所以，不必怕黑。
华亭急道：“哎哎哎，先生可别这么说，不就是膳食吗？我这就去准备！”
夜星附和点头，手下动作不慢，很快就将席面布置完成。
林鹤时制止了他们，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夜星听了这话便拉着华亭一同离了厅堂，往后院去了。
她伸手去拿灯笼，林鹤时又道：“华亭在你房间放了炭盆。”
头顶发髻以玉冠骨簪固定，一袭飘逸白衣衬得他越发似仙人，他正安稳坐于桌前饮茶，身侧就是炭火，在寒冷的山间竹园也不觉冷，炭盆之上袅袅的烟火遮住他半边脸，仿若云雾蔽月，气质脱俗。
林鹤时不解道：“应了？算算时间，难道在喜宴之前你们就谈好了？”
林鹤时拿了一块点心往唇边送，耳边忽地传来一道温婉柔和的声音，带着点点笑意，“不是说一起吃年饭吗？夫子可是等不及了？”
烛影在素白纱罩上起舞，主动缠绕上了修长如玉的指节，无端升起些旖旎来。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如此花里胡哨，也就你华亭喜欢。”
祝卿若对他笑了笑，“她答应了。”
说完后，她便转身往卧房走去。
] 耳边是巨大的火药炸裂声，还有庭院里娓娓落地的雪声，林鹤时却听见一道不知从何处来的鼓声，在他耳边震动不已，胸膛都随之起伏不定，他就静静地坐在那，连回应都忘了。
华亭慢半拍地嘟囔道：“从前也没见先生大过年的出现在厅里啊，你不都是用了膳食就回房的吗？”
祝卿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是真心想让她回房后就没有再推辞，起身对林鹤时行了一礼，“夫子也早些休息。”
炭盆就在身边，祝卿若身上暖洋洋的，一股疲惫涌起，逐渐蔓延至四肢，她难掩倦意地打了一个哈欠，眼底也翻起了浅浅的泪光。
林鹤时握着茶盏的手指一顿，随即缓缓放下，“你都说了是用膳食才回房，我还没用呢，你就要赶我了？看来雾照山是你华亭说了算，我这个千山先生收拾收拾下山算了。”
林鹤时的眼神凝滞在祝卿若脸上，顿了许久，才开口道：“你...是何时学会的骑马？”
华亭心中槽意更深，嘴上也不忘辩驳道：“过年不就该喜庆一点吗？”
她不是一个不守信的人，若他没猜错，她应该是因为方芜耽误了时间，禹州粮草眼见就要收入囊中，她怎么会转身回雾照山来过年？在哪里不是过？
他们在山上，烟花好似就在眼前，偌大的花瓣就在祝卿若身后炸开，给在雪地间显得清冷孤寂的人儿平添了生动的人间烟火气。
林鹤时手中的茶盏还有余温，“今日你们累着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而林鹤时则留在了厅堂里，抬眼就能看见竹园的大门。
此时已经过了庆贺的时间，整个雾照山都静悄悄的，只有烛台里偶尔炸开浅浅的烛花，在万籁俱寂的竹园里异常清晰。
那是丹云镇的位置，祝卿若算了算时间，笑道：“是新年到了。”
华亭与夜星坐在席位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大门苦等。
林鹤时捻着点心的手指顿在半空，他抬眸往门口望去，只见那本该在景州的人却提着一盏素纱灯笼婷婷袅袅地站在院中，漫天大雪间，她披着一袭纯白的狐毛大氅，像是与这雪地融为一体。
祝卿若道：“在去景州的路上，一路走一路学，看起来我还有些天赋，竟就这么骑回来了。”
这番动作引起了林鹤时的注意，“已经过了时间，不必再守岁，你回房休息吧。”
他扫过桌面上的年饭，一应是她们喜欢的菜色，夜星的手艺很不错，今日的年饭一看就知道花了大功夫。
于是一人起身准备收拾席面，林鹤时开口道：“今夜太晚了，明天再收吧。”
熟悉的嘲讽华亭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他瞥向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林鹤时。
两人看着又冷透了的饭菜发愁，想着要不要再去热一次。
夜星安慰道：“许是雪路难走，再等等就是。”
三人又等了许久，桌上的菜就要凝固，华亭与夜星将所有的菜又热了一遍，可还是没等到人。
她回眸冲林鹤时展颜一笑，“夫子新年快乐。”
夜星也觉得奇怪，按照车程，最晚今日下午就能回，怎么到了现在都没回？
这一坐便从正午坐到了傍晚，竹园大门却还是没有人影，甚至还开始下起了大雪，很快就只能看见白茫茫一片。
若让他来选，也定会选择不回。
林鹤时的目光一直跟随她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方才转回头，又将视线落在旁边的灯笼上。
林鹤时被她的笑颜灼伤了眼，匆匆移开视线，道:“已经是新年了，还要陪什么？烟花都放了，还不快快去休息。”
华亭看着一上午的成果，抚掌微笑，“真不错，晓晓和岁岁一定会喜欢的。”
华亭已经叹了八百次气，“怎么还没回来？菜都要冷了。”
林鹤时的视线下意识凝在祝卿若眼睫上的雪花上，正要问她怎么会一个人回来，天边倏然炸起一道烟花，随之而来的是无数道灿烂炫目的花束，正好就在祝卿若身后，她诧异回首看向烟火的方向。
林鹤时心中计算时日，这样说来，她在廿五日凌晨便出发了，一路骑马赶回了雾照山...
华亭面露欣喜，随即又埋怨道：“都怪那李州牧非要腊月下旬成亲，文娘子时间都花在路上了，这过年腊月廿三就开始了，让晓晓她们平白错过许多热闹。”
夜星也难得赞同他的话，“确实磨人。”
方才还似狐狸般狡黠的女子对他轻笑，“我以为夫子是想让人陪的。”
林鹤时难得说些软话，华亭和夜星没有推脱，朝他行了一礼后就回房休息去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也有烛火。”
林鹤时满意收回眼，继续品茗，华亭茶艺有些长进，但还是没有她做的好，也就勉强能入口。
祝卿若敛去眼角泪水，仰头看他，问道:“夫子不要人陪吗？”
林鹤时更为不解，“第一日晚上？那你是怎么赶回来的？”
他摇头叹道：“真是没福气。”
祝卿若简单挽起的发髻落上了雪花，弯眉冲他笑时连凝在她眼睫眉间的雪也在颤动。
华亭摇头晃脑道：“可不是嘛，赶路多累啊，挤在马车里睡也睡不好，人都要晕死了，哪有在家里舒服。”
林鹤时微微颔首，“嗯，去吧。”
华亭脸上掩饰不住的失落，夜星也有些失望，这可是八年来第一次有人与他们一起过新年，没想到还是他们几人一起...
林鹤时垂首轻笑了一下，厅堂内四下无人，也就没人能看见他的神情。
竹园的膳厅不小，林鹤时坐在厅中独自品茗，烟火间也得了几分意趣，冷静自持的脸上盈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只是可惜，她们吃不到。
林鹤时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引得烛影痴缠，执拗坚定
祝卿若收回手指，对林鹤时微微一笑，“多谢夫子。”
他掸了掸袖子，“罢了，我便随你们吃一次年饭，你不用特意准备了，按计划的来就是。”
华亭和夜星确实累了，若是有晓晓和岁岁一起守岁，他们激动中是不会累的，可现在空等一场，失望之下只觉浑身疲惫，华亭都开始打起了哈欠。
若他不张嘴，怕是能迷死大片女子，只是可惜，他长了张嘴。
林鹤时将一碟子点心端到眼前，点心式样精致小巧，入口即化，味道绝佳，是林鹤时平日最爱的小食。
一直到深夜，华亭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怎么还没回？”
林鹤时不慌不忙地唤住他，“谁家年饭用这么早？怕是连火都没升起来，你难道要叫我吃生食？”
祝卿若眼睛弯了弯，脸上颇有几分得意，像是一只求夸赞的小狐狸，“我骑马回来的。”
林鹤时看了灯笼许久，它就安静地躺在那，没有半分生息，只有灯罩里的烛火不时闪烁着影子，向他展示着自己的生命力。
林鹤时一愣。
林鹤时沉默下来，指腹无意识摩挲着。
林鹤时等她身子暖一些，才开口道：“你不是在处理禹州的事吗？怎么回来了？”
林鹤时没有说话，只偶尔将视线落在门口处，顿了一会儿，又收回来，好似从未投注过目光。
对林鹤时说变就变的态度华亭八年了都没摸清，夜星在他又要说话时拉了他一把，让他安分些，自己则是朝林鹤时行礼道：“先生在此取取暖，我与华亭去后院准备晚上的年饭。”
华亭一时无语凝噎，找不到话反驳。
他伸手想触碰那难以捉摸的烛影，又在即将碰到灯笼时停住，就隔着半指距离，他再往前半指就能碰到，但他停在了那里，没有再向前。
他蹙眉道：“难道方芜没答应？”
祝卿若解释道：“是喜宴第一天晚上，方芜与我在景州城的一梦居谈好的。”
“不必热了，她们今天不会回来。”
林鹤时沉默地看着祝卿若缓缓走进来，她将手中的灯笼放下，坐在了炭盆另一边。
林鹤时轻轻抬眸瞥了他一眼，“过了今天就是在雾照山的第八年了，从前七年怎么不见你摆弄这些？”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裙摆上也沾染了不少污渍，但这丝毫没有掩盖掉她的风华，在月光与雪色下一张素面朝天的脸庞美得令万物失色。
夜星在心底算了算日子，点头道：“差不多就在下午了。”
所以，不必怕黑。
华亭急道：“哎哎哎，先生可别这么说，不就是膳食吗？我这就去准备！”
夜星附和点头，手下动作不慢，很快就将席面布置完成。
林鹤时制止了他们，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夜星听了这话便拉着华亭一同离了厅堂，往后院去了。
她伸手去拿灯笼，林鹤时又道：“华亭在你房间放了炭盆。”
头顶发髻以玉冠骨簪固定，一袭飘逸白衣衬得他越发似仙人，他正安稳坐于桌前饮茶，身侧就是炭火，在寒冷的山间竹园也不觉冷，炭盆之上袅袅的烟火遮住他半边脸，仿若云雾蔽月，气质脱俗。
林鹤时不解道：“应了？算算时间，难道在喜宴之前你们就谈好了？”
林鹤时拿了一块点心往唇边送，耳边忽地传来一道温婉柔和的声音，带着点点笑意，“不是说一起吃年饭吗？夫子可是等不及了？”
烛影在素白纱罩上起舞，主动缠绕上了修长如玉的指节，无端升起些旖旎来。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如此花里胡哨，也就你华亭喜欢。”
祝卿若对他笑了笑，“她答应了。”
说完后，她便转身往卧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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