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多爱自己一点 黎家覆灭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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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年前，黎叶青意图改变现状，亲自前往禁地寻求机缘。历经万险，黎明与黑夜交替之际，他夺下了那个万千光影孕育出的生命——先天灵胎。

    回了住处, 黎夜在房间门四角撒下灵石，幽蓝色的灵力伴随着沉冗的低语，很快构建出一个简易的隔音法阵。m.wannengwu.com

    “黎家上下，独活我一人。”黎夜轻轻笑了声，“而我，并未修行过黎家天威功。”

    黎家天威功的修行者们，赫然在此列。

    “……”他干脆放弃挣扎, 任由黎夜贴近。

    黎夜点头，印证了他的猜测。

    “嗯，没有如果。”黎夜应了声，“修真界的尔虞我诈无外乎如此，见多了也就麻木了。我不会为无关人等浪费感情，不必为我担心。”

    他的动作很轻，柔软的手像云朵般，一触即离，黎夜呼吸重了几分。

    先前就隐有所感，此刻却更加强烈。他抬眸望向黎夜，提出了一个假设，“如果是我被取血断骨，你要如何？”

    黎家重血脉，还护短，在某些方面是极为团结的家族，根基扎实，是名副其实的四大家之首。黎家天威功，霸道无比，在修真界有个同阶无敌的传说，其中猫腻无人知晓。

    期间门伊冬灵一直盯着他瞧, 目光几乎想在黎夜身上凿个洞，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里子。

    耳廓传来一阵热意，让伊冬灵懵了瞬。

    “好气，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了他们。”伊冬灵依旧在愤愤不平，生着闷气。

    原书中并未揭露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是以黎家被灭门，主角被侮辱这件事为契机，成为主角不断变强的导火索。

    他抬起眸，正对上黎夜的目光，琉璃般的眼眸簇着微光，漂亮得不似凡间门人物，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中二，“不过没关系，我们一起加油，拿到榜首，将属于黎家的东西拿回来！”

    他哪怕再好奇，也没兴趣揭人伤疤。

    黎夜所说的这些，在原书中并未提及，或者说与他看过的那部作品设定并不吻合。但他并不怀疑对方所言，只是再一次意识到，他所处的世界，似乎并不是纯粹的书中世界。

    “那倒不是。”黎夜几乎已经猜到了伊冬灵的想法，忍不住笑了声，“黎家最注重血脉传承，于他们而言，外来者是不配修炼本命功法的。”

    “上下两界以空门为壁，然而仙家狡黠，总有一些连通两界的媒介。仙家术法，既是恩赐，也是束缚。从修行天威功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血肉修为，就成了仙家养料。”

    伊冬灵

    伊冬灵却以为他这是强撑的轻松，愤愤不平道：“什么三家六派, 名声大行事却差劲，明明你才是黎家继承人，却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将黎家的东西拿来当奖励。”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难怪一直以来黎夜对于黎家覆灭一事都不甚在意。

    黎夜语气平淡，就像是个无情的陈述机器，不夹带任何的私人情绪。那无数次的取血断骨，也只是三言两语，轻飘飘地一带而过。

    他心中的愤恨，也早就随着黎家覆灭，也跟着一并消散了。再想起时，没有太多的愤怒与痛苦，只有无尽的冷漠。

    “早就过去了。”黎夜沉声道。

    伊冬灵抬眸望向黎夜，隐约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子嗣势弱，仇家却无数，他便将黎夜立为少主，为真正的黎家血脉挡下无数灾祸。

    “才没有如果呢。”伊冬灵用力地回抱着对方，闷声道。

    ——哪怕黎家的初衷，是担心灵胎成年体无法掌控，想要一个新的人型血库。

    他将其取名为黎夜。

    “我并非黎家血脉。”黎夜说道。

    黎家有黎叶青坐镇，强势了不知多少年，但却再也没出过黎叶青这个级别的妖孽，甚至隐有颓势，到了这一代，新生儿们更是灵根斑驳。

    他的眉眼深邃, 五官俊美无俦，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笑意直达眼底，柔化了他本身模样的攻击性。

    两百年的岁月，他早就看淡了这些事情。若那是与伊冬灵相遇的代价，他觉得，是值得的。

    不、不对。伊冬灵想到他们在探讨的事情，对上黎夜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他隐约意识到这件事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什么嘛，那么排外，却立你为黎家少主，黎家那些人是没有生育能力吗？”伊冬灵吐槽道。

    “没有资格？”伊冬灵听着，忍不住怒道：“开什么玩笑，你可是黎家少主诶，你没有资格，谁有资格？黎家老祖是老眼昏花了吗？”

    黎夜点头，十二仙君分上位下位，前些日子遇到的永乐仙君，便是下位仙君之首。而上六位仙君之三——广乙仙君，便修的此道。

    自然是好看的。

    黎夜说的没错，他在心疼的同时，难免有几分庆幸，幸好……当初黎夜没有修炼天威功。但……好像有些奇怪，明明是黎夜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怎么现在反倒是对方在安慰自己似的。

    修真界的残酷并不在打打杀杀，而在于人心，谁手上没有杀孽，甚至有人为成就大道弑父、戮子、杀妻，黎叶青残害生灵只为家族兴盛，也算是某种程度的磊落。

    伊冬灵斗志昂扬，觉得自己已经燃起来了。

    为了让灵胎发挥其应有的价值，每逢满月，黎明将尽，就会一次次地抽其血、断其骨，为黎家子弟洗刷血脉、重塑灵根。

    “仙家养料……”伊冬灵低声喃喃，在小声重复的空档，意识到了这是件极为恐怖的隐秘。

    黎夜被他的想法逗乐了，将人圈进怀里，慢悠悠地讲述了那几乎已经要被他遗忘的过去。

    “好了好了，没事的，莫与死人置气。”黎夜将人搂紧了些，低声道：“他们若是真的平等待我，我现在或许已经死了。”

    要知道，黎夜是公认的黎家少主，天赋卓绝，无人能及。

    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先前所见的仙宫场景，他抬起手，指了指天空，“仙君所为？”

    黎夜不由地失笑，俯首在伊冬灵额间门落下一吻，凑在他耳边低语，“阿灵有没有想过，黎家究竟是怎么没的？”

    一直以来，他都没好意思在黎夜面前提这一茬，哪怕是重生回来，黎夜也终究是黎夜，灭门一事于他而言，应该是道疤。

    但这根本就不是重点！伊冬灵的思路被他带得一歪，却很快转了回来, 他根本就不是在看黎夜好不好看呀！

    至少此刻，在得知黎家灭门的真相之后，他是真情实感地恼火，心里闷闷的，恨不得将那位黎家老祖拖出来鞭尸一顿才解气。

    伊冬灵懵了瞬，“啊？”

    “嗯……”遥远的记忆浮上心头，黎夜笑了笑，说：“用黎叶青的话说，我没有那个资格。”

    伊冬灵眨眨眼，意识到这或许就是男主与仙界之间门矛盾的由来。黎家覆灭一事，黎夜或许只是面上表现得冷淡、甚至漠不关心，但其实一直在暗中调查真相，伺机复仇。

    “功法有问题。”伊冬灵迟疑道。

    ——他也无法将黎夜当成纯粹的纸片人。

    他抬手抓住那朵云，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伊冬灵的指尖，暗暗想着，至少黎家也干了件人事，给他定下了这场婚约。

    伊冬灵听得直皱眉头，黎夜说得轻描淡写，但他已经能想象到黎夜曾经的处境绝对不妙，根本就没有外人想象中那般光鲜。

    “怎么这样……”伊冬灵胸口闷闷的，像是压了块石头。他抬手轻轻地摸过黎夜的骨骼，从肩颈到腰腹，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品，小心翼翼的，“得多疼啊……”

    可他每挪一下, 黎夜也会跟着挪一下，几次三番, 他已经被逼到了床边，身边热源仍在, 距离未远反近。

    “所以，黎家天威功，谁想要，拿去便是。”低低的嗓音包裹着一层深沉的冷意，带着几分看戏的幸灾乐祸。

    伊冬灵飞快地顺出一条自己能接受的逻辑，却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你会没有修行黎家天威功？”

    “想过，但是想不明白。”伊冬灵坦诚道。

    他一时间门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骂错了，弱弱道：“不是黎夜血脉……就不能练天威功吗？”

    他们似乎聊过这个话题，那时黎夜便评价过天威功是为他人做嫁衣的“荒唐功法”，只是那时俩人信任不足，只一带而过。

    只可惜，他并未等到那个时候。半年前雪柱被毁，广乙仙君为了稳固仙界仙元，疯狂吸取了留在修真界的养料。

    “这有什么好气的。”黎夜失笑，压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等到合适的时候，黎叶青会将此灵胎彻底炼化，铸造成独属于黎家的传世之宝。

    他探出脑袋，直勾勾地盯着黎夜瞧了半天，愣是没瞧出一点难过的痕迹，也不知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演技太好。

    照黎夜的说法，黎家一夜倾覆，是功法的缘故，那么黎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为何独独黎夜没有修行黎家天威功？

    “见得再多，发生在自己身上也是痛的呀。”伊冬灵隐约能感受到对方情感上的淡漠，这种淡漠，是施加在他自己身上的。

    “好看么？”待阵法成型，黎夜缓步上前, 紧挨着伊冬灵坐下，对上伊冬灵的视线，笑得恣意。

    “我只是在想, 黎家天威功被当做秘境奖励, 你好像一点都不生气。”说着, 他往边上挪了些, 试图离身边的热源稍远。

    ——这才有了黎家灭门一事。

    “我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黎夜周身的气压都冷了下去。

    他甚至怀疑过黎家灭门一事是司半仙所为，但用了仙界的全视角功能之后，便排除了这个选项，如今想来，最有实力覆灭黎家的，该是天上那些“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