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近乡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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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妈妈笑了：“傻小子，想我们了，那啥时候回来就是了，对了你要是走不开，等什么时候我和你爸来找你好了，正好厂子里这段时间上工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就是一直想着给你结婚留假……”

    很快，电话被人抢了过去，楚妈妈的声音传来：

    本意其实是想要问一下有没有什么因伤无法继续参与职业的足球运动员，要是有的话，他希望给竹源村找一个体育老师，顺便找人看看陈吉儿有没有足球方面的天赋。

    和这个年代大部分小县城一样，脏乱差是小县城的特色，一阵风刮来，塑料袋漫天飞舞，一些阴暗的角落里更是带着腥臭潮湿。

    打电话，主要还是要个地址，顺便让周云潼有个心理准备而已。

    或许有关系，但其实更多的还是跟经济有关系。

    其实他一直想要打个电话，却又有些不敢打电话。重生回来到现在，这个电话硬是被拖到现在。

    最后一个电话，楚尘打给了一个特别的地方。

    眼看驴蛋离开，楚尘直接转身朝着一旁的公用电话亭走去。

    清单是之前就准备好的，主要还是村里的必需品。

    但可惜的是，电话那头的人疑神疑鬼，说什么都不相信楚尘的话，半个字都不透露，无奈之下楚尘只能就此作罢。

    再次去县城，楚尘搭上了一个富商的桑塔纳，到是省得两人跑一截了。m.qiweishuwu.com

    “妈……”

    听了这话，驴蛋一想也是，和楚尘约定好碰头的地方之后，转身去忙着采购了。

    周云潼估计是懵逼的，没想到还有人这么邀请人的，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后还是道：

    “妈，没事，够的，都够！”

    “啊？”周云潼有些错愕。

    楚尘开口：“因为我这里有非常好的素材，希望能够帮到周记者你。”

    至少对于目前天天在小山村里的楚尘来说，是真的没啥用处。

    “周记者你好，我是耀县竹源村的支教老师，我叫楚尘。”

    等待了片刻，电话那头显然换了人，一个清脆中带着疑惑的女声传来：

    无服务。

    不跟上时代，就得灭亡。

    “我需要看看有没有时间，这个……”

    在耀县这样的小县城，相机主要还是围绕了家里人拍合影之类的来，至于什么专业级相机镜头之类的肯定是找不到的。

    “喂？”

    楚妈妈显然不愿相信，楚尘已经再次道：

    驴蛋随意看了一圈，点点头，但又有些犹豫。

    这倒是可以接受。

    省学政司！

    毕竟，走在大街上你连垃圾桶都看不到几个，想要上厕所，所有公厕至少也要一两毛，大城市的经济已经上去了自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可在一个贫困小县城，在这里谈素质其实根本就是废话。

    电话也没聊多久，也就三分钟的样子，楚妈妈就以电话费太贵为由挂断了电话。

    搞定完这些，楚尘找了一家相机售卖店，主卖柯达胶卷相机。

    我前世看报纸看的，还知道你拿了第三名。

    “哦，阿亦啊，我还说你好长时间没打电话了，正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你们镇上的学政司问问。”电话那头的老爸显然很开心。

    “这……”

    把东西全部丢包里，楚尘朝着和驴蛋约定的地方走去。

    在这个机遇遍地是的年代，柯达相机从94年开始在华国大刀阔斧的发展，凭借着独特的创新，和相对平民的价格，如鱼得水一般成为了如今的行业一霸。

    因为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实在太扯淡了，后世每次回想起来，楚尘其实对自己都充满了恨意。

    楚尘点点头，刚开始其实他不是很确定，不过听周云潼的话就明白自己应该是猜对了，当下开口道：

    “喂，南州晚报，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没关系，如果周记者太忙的话，我可以拍几张照片寄给你看过之后再做决定。”楚尘开口。

    “爸！”

    “爸，你也喝一口。”

    十分钟后，楚尘挂断电话，走出电话亭。

    这年头的手机，真的不实用。

    “这清单上的东西，你去采购一批，让人尽快送到村子里去。”楚尘拿出一张清单递了过去，顺手还塞了一把钱到驴蛋手里。

    电话很快接通，一个有些女声传来，楚尘在心里想了想对方的名字，这才开口：“我想要找贵社的周云潼周记者。”

    “嘟……嘟……”

    楚尘也没挑，买了个最新款的相机，又额外配了两个入门级镜头，加上几盒胶卷之后，这才离开。

    楚尘心里默默回道，不过这话显然不可能说出来，当下回忆了下上一世的报道，直接开口道：“我打电话给周记者，主要是想要邀请你来竹源村一趟。”

    毕竟他要订购的东西不在少数，楚尘也没有多想，随便找了一个路边的木瓜水摊坐下等待。

    电话在想了两声之后被人接听，楚尘听着父亲那沉闷的声音一时间有些嗓子发堵，强忍着眼角的酸涩，楚尘开口：

    正好旁边有一对年轻夫妇正带着孩子来喝木瓜水，看着一家人虽然朴素却幸福的表情，楚尘终于没再犹豫，拨通了记忆中那个极为熟悉的电话号码。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至少目前来说，柯达依旧是行业巨头，在数码相机还没有被关注的今天，在胶卷行业里，柯达还是第一名。

    “你好，我是周云潼，请问你是？”

    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楚尘心里松了口气。

    他首先拨通的，是报纸上经常出现的一个号码。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县城，你还怕我被人绑了不成？”楚尘看出他的想法，笑道。

    直到现在，楚尘才能好好看一看这座小县城。

    这个电话，楚尘全程用低沉的嗓音说话，让人完全无法从声音上辨别出自己。

    楚尘摇头，笑着打断了母亲的话，前一世父母卖老家的房子时，似乎也是这么说的。

    “妈，我这边很好，一切都好，就是我想你们了。”

    是这个年代国民素质低下吗？

    “你跟儿子说这些干什么。”

    笔墨纸砚，还有一些机械零件之类的东西。

    周云潼没有犹豫，直接把报社的地址给了楚尘，楚尘认真记下之后，这才挂断电话。

    那边的楚妈妈显然听出了楚尘的口气不对劲，问道：“阿亦，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有什么难处你跟我们说，是徐家嫌不够吗，没关系，到时候我和你爸再凑点……”

    “怎么，我跟儿子说说话还要挑着捡着说不成？”

    这种用木瓜籽搓揉产生类似果冻状的饮品，兑上糖水，加点玫瑰花瓣糖，一度成为西南地区夏天解暑的利器，价钱也不贵，就两毛钱能买一大碗。

    至于和徐薇的事情，楚尘也没有说实话，毕竟父母都是传统的人，心心念念就是让楚尘赶紧结婚抱孙子，要是他们知道自己和徐薇已经吹了，估计又得多想。

    在县城其实还是有信号的，可想了想楚尘还是没用手机打电话，而是选择了公共电话亭。

    近乡情怯，或许就是如此。

    反正过段时间，自己得去省城一趟，现在能教给陈吉儿的东西还足够，暂时先缓一缓好了。

    对面明显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看来是了。

    对面楚爸爸插了一句嘴，但很快就被楚妈妈给堵了回去，不过她倒也没再说关于厂子里的事，只是问楚尘最近工作上忙不忙，和徐薇婚事谈的怎么样之类的问题。

    楚尘有些哽咽，不敢打电话，其一就是不希望父母为自己女朋友吹了这事伤心难过，其二是因为楚尘其实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父母。

    “阿亦，你小子怎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之前不是说了吗，婚事谈好了就赶紧和我们说一声，怎么样了，徐薇她家那边怎么说的，啥时候办酒席？”

    “嗯，你好楚老师。”周云潼忍不住追问：“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听说我要参加鹏城摄影大赛的，还有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按照历史发展，接下来的两年，柯达华国分部还要进入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然后接下来，就将面对他们的毁灭。

    对此，楚尘一一回答，当然全部挑好话说。

    他有手机，但买了手机之后他就后悔了。

    恨自己，太傻，太蠢，太不孝。

    但这个电话打完，楚尘

    喝口木瓜水，楚尘拿着手机犹豫了起来。

    “请稍等。”

    从行业领先者，到破产，柯达给所有从90年代走向千禧年的企业上了一课。

    周云潼不愿意直接来，这不算出乎预料，毕竟这穷山恶水的耀县确实偏远的不像话，人家南州的大记者又不是疯了听自己两句话就跑来。

    “听说周记者最近准备参加下个月的鹏城摄影大赛？”楚尘开门见山问道。

    在小小的耀县你看不到其他照相机品牌，到是柯达随随便便就能找到。

    接下来的第二个电话，楚尘打给了市体育馆。

    他对父母其实一直怀有歉疚。

    “妈，你喝一口。”

    素质和经济，看上去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但事实上却又正儿八经的有关联。

    或许在大城市很好用，可在小村子里，基本上就没什么信号，反正楚尘这几天待在村子里，手机信号格永远都是三个字。

    很快，来到约定的地方，驴蛋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