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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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叹口气道：“你这样温温柔柔的性子，也只得哀家来吩咐了。

    没办法，谁也不能保证不疯的富察贵人，日后不会再怀上更多的子嗣。

    太后一一吩咐完，安玲容跪下道：“太后圣明，臣妾原本不该驳太hi的话，但是皇上的病会传染，若是六宫轮侍，万一都染上了病症，恐怕一发不可收拾。

    如此一来，连太后也着了急，一日数次赶来探望，却被温太医拦在了皇帝的寝殿外。

    她对他，并不算坦荡荡，所以这样的话，她答不了，也不知如何去答。

    两个侍女跪在皇帝榻前，戴着重重白绡手套，替皇帝轻轻地挠着痒处。

    而安玲容自己，也打着看弘历学业的事情，暂且休整了一段时间。

    太后扶着竹息的手，急道：“到底是什么症候，要不要紧？”

    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幽异的光泽，更有甚者，一起成了大片红色饱满的突起的疖状物。

    太后的面色略好看了些，直言道：“安妃，你听见皇帝说什么？”

    且随着病势沉重，发热之状频频出现，皇帝一开始还觉得难以启齿，不愿告诉太医，病到如此，却也不能说了。www.zhuomo.me

    如此一来，安玲容不得不学做民间的法子，彻底抹除富察贵人存在的痕迹了。

    最先发现的人固然是富察贵人，一开始她还能日夜伺候身侧，为皇帝挑去水疱下的脓水，再以干净棉布吸净。

    两人没当回事，想着是春季到夏季的过渡季节，吸入的花粉或者吃食有了问题而已。

    既然富察贵人已经病着，宫中其他妃嫔可以轮侍，菀嫔刚有了身孕，端妃和敬妃要抚养人，都不必过来。”

    至于延禧宫中是否有这样的东西，按理说只有皇上和富察贵人得病，那延禧宫应该是干净的。”

    因皇帝病着，寝殿内本就窒闷，太后坐了一路的辇

    太后扶了扶鬓边的瑶池清供鬓花，颔首道：“你是太医院之首，用药谨慎妥当，哀家很放心，就好好为皇上治着吧。一应汤药，你必得亲自看着。”

    温太医忙道：“回太后，微臣每日用清热化湿的黄连解毒汤给皇上服用，另用芫花、马齿苋、蒲公英、如意草和白矾熬好的药水擦拭全身。

    安玲容看着温太医道：“你方才说皇上的病是由疥虫引起的，疥虫是什么？是不是延禧宫不大干净，才让皇上得上了这种病？”

    只想着如何才能再怀上一胎，给富察家增光。

    且富察贵人日夜照顾辛苦，发热比皇帝更重，也不便伺候在旁，便挪到了养心殿后殿一同养病。

    说罢，太后便又嘱咐了苏培盛几句，才往殿外去。

    太后这才稍稍消气。

    苏培盛忙道：“皇上发病半个月后富察贵人才起的症状，应该不像。”

    微臣已经协同太医院同僚一同拟了方子，但之前皇上讳疾忌医，一直隐忍不言，到了今时今日，这病却是有些重了。”

    可是皇帝发病后，她的身上很快也起了同样的病症，方知那些红疹是会传染的。

    做这件事情前，安玲容特别叮嘱了眉庄，近些日子装作公主病了，不许他人随意探访。

    安玲容心头一颤，有无限的为难委屈夹杂着愧疚之意如绵而韧的蚕丝，一丝丝缠上心来。www.mingyan.me

    安玲容忙忍了泪道：“是。”

    良久，她抬起眼，直直地望着皇上，柔声而坚定。

    太后遽然变色，严厉道：“这些日子都是谁侍寝的？取敬事房的档来！”

    安玲容情难自禁，泪便落了下来。

    安玲容道：“皇上一直尊称您为皇额娘，如今病中虚弱，感念太后亲来看望，所以格外亲热，只称呼为额娘了。”

    温太医忧心忡忡道：“皇上的病起于疥疮，原是春夏最易发的病症，却不知为何在现在便开始发作起来了。”

    他长长地叹口气，“容儿，朕今日见了菀嫔，听她说了那么多话，朕一直觉得很疑惑。

    湿热毒聚则见脓疱叠起，破流脂水。

    苏培盛察言观色，忙道：“皇上之前不肯请太医察看，都是富察贵人在旁照顾。

    太后双眸微睁，眸底清亮：“是么？你与皇帝如此恩爱之心，哀家怎忍心分离，便由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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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因为朕不知道，所以朕有时候所做的那些自以为是对你好的事，却实在不是朕所想的那样。”

    皇帝含糊不清地呻吟着：“痒……痒……”

    若是富察贵人也跟你一样，她还能伺候皇帝伺候到自己也病了？早哭昏过去了。”

    父母之爱是朕天生所缺，夫妻之爱却又不知如何爱起。

    大片大片布及大腿、后背、胸口，很快疹子发成水疱，一个个饱含了脓水，随后连成大片，不忍卒睹。

    温太医忙道：“皇上怕是接触了疥虫，感湿热之邪，舌红、苔黄腻、脉数滑为湿热毒聚之象。

    皇帝并没有清醒地回应，只是昏昏沉沉地呢喃：“额娘，额娘，痒……”

    如此一来，她每日洗漱的时间大大增加了，有时候，木桶里的水是否清澈见底也不太在意。

    皇上望了她许久，轻轻拥住她道：“有你这句话，朕便安心了。”

    只是安妃，你也是人，若到支撑不住时，哀家自会许人来帮你。”

    他抓着安玲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隔着绵软的衣衫，她分明能感触到衣料经纬交错的痕迹下他沉沉的心跳。

    太后鼻息微重，疾言厉色道：“富察贵人呢？”

    没了安玲容和眉庄的争宠，富察贵人得了皇后的意思，开始没日没夜的留下皇上过夜。

    皇帝睡榻前的紫铜兽炉口中缓缓地吐出白色的袅袅香烟，越发加重了殿内沉郁至静的氛围。

    “但愿彼此永无相欺。”

    温太医躬身道：“疥虫是会传染疥疮，也可能是得了疥疮的人用过的东西被皇上接触过，或是皇上直接碰过得了疥疮的人才会得这种症候。

    安玲容见太后这般说，少不得硬生生擦了眼泪，不再说话了。

    太后到底有些心疼，轻轻唤了几句：“皇帝，皇帝！”

    “难为皇帝的孝心了。”

    人人都以为朕宠爱菀嫔，连菀嫔自己也这么觉得，可是到头来，彼此的真心又有几分？”

    饮食上多用新鲜蔬果，再辅以白鸽煲绿豆、北芪生地煲瘦肉两味汤羹给皇上调治。

    旁边的安玲容忙恭声回答：“太后，臣妾已经看过记档，除了臣妾和惠妃各伴驾一次，之后都是富察贵人了。”

    因而没过多久，富察贵人和皇上都染上了某种奇怪的病。

    心中的怀疑消散了不少，太后不觉皱眉道：“安妃，你要知道很多时候掉眼泪是没有用处的。若是你哭皇上便能痊愈，哀家便坐下来和你一起哭。”

    偶尔，皇帝发出一两声呻吟，又沉默了下去。

    可是过了一会后，身上渐渐起了许多红疹子。

    说罢提醒小太监给太后和皇后戴上纱制的手套，在口鼻处蒙上纱巾，方由苏培盛引了进去。

    只是过了今日，皇帝依旧是皇帝。

    太后唇边的笑意淡薄得如同远处缥缈的山岚，眼睛亮了亮。

    寝殿内，一重重通天落地的明黄色赤龙祥云帷帐低低地垂着，将白日笼得如黄昏一般。

    太后皱眉道：“皇上的病不是什么大症候，眼泪珠子这么不值钱地掉下来，晦气不晦气？

    星河灿灿，盈盈相语。

    安玲容看着他的神色，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极力寻找着想要去的方向，却又那么不知所措。

    她无言以对，只是紧紧地拥住他，以肉身的贴近，来寻觅温暖的依靠。

    她的口气再不如方才热切，“温太医，给皇上和富察贵人用的是什么药？可有起色？”

    进去后，温太医又道：“太后，安妃娘娘，千万别碰皇上碰过的东西，一切微臣来动手即可。”

    除了不去祺贵人宫中过夜，惹了安玲容和眉庄不快的富察贵人那里照去不误。

    若是太后觉得臣妾还妥当，臣妾自请照顾皇上，必定日夜侍奉，不离半步。”

    皇上有些迷茫，“容儿，朕知道怎么让一个女人高兴，怎么让一个女人对朕用尽心思讨朕的喜欢，可是朕忽然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女人。

    “算她还伺候周全。只是富察贵人怎得了和皇上一样的病，莫不是她传给皇上的吧？”

    富察贵人得的病症晚，虽然发热较多，但不比皇上这样严重，这些药外敷内服，已然见效了。”

    太后见皇帝昏睡，示意苏培盛掀开被子，撩起皇帝的手臂和腿上的衣物，触目所及之处，皆是大片的红色水疱。

    太后沉声道：“好了，既然其他人无事，安妃，咱们先去看皇帝要紧，皇后的头风发作，哀家也不好喊她来。”

    太后见苏培盛和太医这般郑重其事，也知道皇帝的病不大好，便沉着脸由着苏培盛带进去。

    从没有人告诉朕，也没有人教过朕。

    这样静好的时光，宛如一生都会凝留不去。

    温太医忙道：“太后、安妃娘娘当心。这病原是会传染的，万万得小心。”

    这病其实来得很蹊跷，一开始不过是肌肤瘙痒。

    小主日夜辛劳，如今得了和皇上一样的症候，正在养心殿后殿养着呢。”

    温太医答应出去了。太后回转头，见安玲容只是无声落泪。

    既然无法从子嗣入手，那安玲容只能在两人的私事上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