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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菲:“不过我们最好小心皮皮鬼,就没有他不去的地方。”

    它们安静地、齐刷刷地看着她们,两百多只灯泡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

    梅莎静静地听着菲菲越来越激

    大概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菲菲急促地喘了口气,她的声音流露出压抑的愤怒和厌恶,“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残酷,并且,以后估计也难以杜绝。那些神奇动物并没有招惹谁,却总有巫师一边恐惧它们,一边利用它们,还要残害它们!为什么?太不公平了!巫师似乎总认为自己位高一等,不管是对神奇动物,还是对麻瓜——谁给他们的资格?”

    五分钟后,菲菲拿到满是薄荷香气的冰淇淋,满怀期待地舔了一口,然后在小精灵们震惊心碎的目光中呕出了声。

    两人爬上大理石台阶,来到门厅,这会她们就不说话了,很小心地贴着墙壁走。菲菲领着梅莎朝左边拐进一条走廊,走廊里有几扇紧闭的房门,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歪斜的窗格。

    这里用到的是什么咒语?特殊的变形咒?

    它们声音刺耳,语气却都恭敬又期待,仿佛她们指派了谁做事,谁就在族群中格外荣耀起来。

    听上去仿佛这些家养小精灵是她家的一样。

    “找到了!果然有这么个地方,纽特叔祖父没有骗我。”

    梅莎兀自思索间,菲菲抓住把手用力一拉,墙上开了一道门,从里面透出来亮白的光线。

    所以——菲菲认为肯定会取悦她的惊喜,就是带她来厨房大吃大喝?

    在菲菲欢快地招手中,梅莎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异常开阔的房间,空间大小简直完全复刻了楼上的礼堂,不过屋顶没那么高,导致视觉上有种压抑的感觉。

    上一次被这么盯着的时候还是在猫头鹰棚屋里。

    “怎么说?”梅莎听出了端倪,饶有兴致地追问。

    菲菲雀跃地朝着一幅画像走去,那上面画了一个巨大银碗,里面盛满了不同的水果。她伸出手指挠了挠里面的一只大梨子。梨子仿佛活过来一般怕痒地躲闪,一边发出对于水果来说有点诡异的笑声,一边变化成了一个绿色的把手。

    “就不能两者皆有吗?”菲菲笑嘻嘻地挽住梅莎的手臂,讨饶般地晃了晃。

    “搭配怎么了?”梅莎快乐地咬了一大口,后脑勺冰冻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嗯,和冰淇淋店里的没多少差别,她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我觉得挺不错的。”

    菲菲似乎不愿意细谈,但对上梅莎难得对她的私事感兴趣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下,最后低声说:“斗龙场——你或许没听说过。我曾跟随我的叔祖父和叔祖母四处环游,亲眼看到过有盗猎者抓了好几只龙,逼迫它们相互决斗,以此开设赌盘赚钱。我摸到的澳洲蛋白眼就是从斗龙场里救下来的。”

    她那在赫奇帕奇的哥哥?不太像。他看起来就是个循规蹈矩过了头、捡到一纳特都要教给教授的老实人,不然也不会每次都只能欲言又止地对着菲菲叹气。

    ——越是绝对的东西越容易被意料之外的东西摧毁。

    虽然教授们或多或少都会对优秀的学生差别对待,但只有他是把这种偏爱与漠视划分得最清晰的,只要看他对哪个学生笑容最多,便说明在他眼里谁最前途无量。

    房间的石墙边堆着许多闪闪发光的铜锅和铜盆,墙上挂着各种厨具和食材,房间的另一头是个砖砌的大壁炉。

    梅莎不知道该说菲菲对她的了解太过肤浅,还是她对菲菲的期待太高。

    “劳驾,”梅莎说,她的客气让小精灵们更加战战兢兢,但她没有改变语气,“我想吃冰淇淋——请问有薄荷橄榄加月桂粉口味的吗?”

    见梅莎听得认真,菲菲一脸找到同好的热切表情,“你也喜欢龙吗?”

    但行走在城堡里的梅莎却总有种淡淡的、如芒在刺的感觉,仿佛那些耷拉着的眼皮下面眼珠随时都在转动,而总是含糊不清的嘴巴也可能在某时某刻向某人通风报信。

    直到离开厨房,已经拿橙汁漱过口的菲菲都还在反胃。

    “上一次嘴巴里出现这么恶心的味道,还是我五岁不小心跌进了龙粪堆里的时候。”

    梅莎回味着嘴巴里凉丝丝的感觉,偏头看她,感兴趣地问:“你看到过龙?”

    梅莎确实懂了,“原来今晚你不是想给我一个惊喜,而是把我当成你探险的护身符?”

    朝前走了一段路后出现一道向下的石阶,梅莎往下走的时候以为下面也是跟地窖一样的阴冷走廊,但这道楼梯没有地窖的深,只下行了一层,就出现一条宽阔明亮的石廊,石廊两边插了许多火把,非常温暖,让梅莎的表情都松弛了不少。

    梅莎注视着它们。她在书上看过家养小精灵的绘图,但亲眼见到实体——还是那么多,心中莫名闪过一丝异样。

    “不——别把脑袋塞进壁炉——哕——不是你们的手艺有问题,是这个搭配——哕——”

    菲菲立刻来了精神,竖起指头一一列举道:“你别不信,威尔士绿龙,罗马尼亚长角龙,挪威脊背龙,赫希底里群岛黑龙,还有什么来着,噢,澳洲蛋白眼,我都见过。我还摸过澳洲蛋白眼呢,一条成年的雌性龙,脾气很好。还有威尔士绿龙,它们的叫声非常优美动听,像在唱歌。我一直很想见见匈牙利树锋,不过它们性格狂暴,不好接近。”

    “哆哆时刻为您服务。”

    梅莎在脑子里勾画了一下刚才的行进路线,与城堡的主体结构对照了一下,估摸着这里大概就在门厅的下方。

    菲菲拉着梅莎走过去,颇为豪气地一挥手,说:“来吧,你想吃什么就告诉它们,不用客气。”

    她观察着墙壁上装饰着的画,不是肖像画,而是颜色鲜艳的食物和各种药草植物,心里对菲菲要带她去的地方已经有所猜测。

    而在房间的正中间,则是跟礼堂里一模一样的四张长桌。稍加思考,梅莎便明白学生每天吃的食物就是通过这里的长桌传送到上面的长桌,这才有了仿佛凭空出现般的效果。

    “再说,有你这个备受宠爱的优等生在,就算被抓到,斯拉格霍恩教授肯定只会装模作样地训斥两句就赶我们回去睡觉。”菲菲轻轻撞了下梅莎的肩膀,做了个“你懂的”表情。

    梅莎:“……”

    “我听说费尔奇巡逻都不怎么来地窖。”菲菲兴奋地说,马尾随着她的脚步轻快地摆动,“因为他的宝贝小猫咪洛丽丝怕冷。”

    “我已经想好了,”假装正经的脸没绷太久就重新显露出狡黠的笑意,菲菲从口袋里掏出羊皮纸和羽毛笔,用“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的得意语气说道,“万一被抓住了我就说是想观测星象,完成天文课的论文作业。唉,谁让我太好学了呢?”

    “噢,梅莎!”菲菲笑倒在梅莎的肩膀上,被梅莎耸肩弹开,“你对这个口味到底有多念念不忘?好吧,有谁会做吗?给我也来一个,我倒要尝尝到底是什么味道。”

    而在长桌后面的厨房里,大概有一百多只奇形怪状的生物聚集在那,它们四、五岁小孩一般高,秃脑门,长鼻子,硕大的眼睛,身上的皮肤皱巴巴的,像是裹了满身泥泞。www.ningrui.me它们统一围着一条印着霍格沃茨饰章的茶巾,似乎这就是它们的制服。

    梅莎提醒她:“你就没考虑过被发现的后果?”

    “我想试试骑在龙上的感觉。”梅莎用玩笑的口气说。

    裹着好几层衣服,随时给自己补保暖咒的梅莎深有同感地点头。早知道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是在这么冷的地方,当初分院时她一定态度坚决地选择拉文克劳,听说那里的光照特别好——当然,是在有太阳的前提下。

    “哟!”菲菲发出一声嘲笑的语气词,不以为然地说:“你可太会异想天开了。最厉害的驯龙师也做不到这一点——龙都是很高傲的。”不明原因的停顿后,她的语气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也许正因为如此,总有人想把它们的头颅按下来。”

    晚上十一点,确定同寝室的海琳娜已经睡着后,梅莎和菲菲溜出了公共休息室。www.feiwu.me

    “这么宝贵的夜游经验,是谁传授给你的?”梅莎问。

    但她随即想到下午和斯内普的对话。

    菲菲也在左右张望,留意着那些画,走到石廊中部的时候,她眼睛一亮。

    菲菲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眼睛和嘴巴,一本正经地说:“耳聪目明,能言善道,消息自然灵通。”

    家养小精灵们像是被菲菲的话按下了开关,从紧张待命的状态瞬间变得充满干劲,争先恐后地说:“小姐请吩咐。”

    好吧,谁说爱凑热闹不是一种搜集信息的方式呢?

    “可丽也是。”

    对城堡里随处可见的画像,大家都习以为常,大概是画像里的人虽然会动,但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跟麻瓜的照片也只有会不会有打呼声传出来的区别。而且很多画像似乎是制作时不够精心,清醒时也疯疯癫癫的,难以正常沟通。

    这种魔法如果改变使用方法的话,岂不是可以做到定向传送——啊,门钥匙!梅莎想起了在图书馆的某本书里看到过的介绍,认为它们运用了类似的魔法原理。

    地窖的走廊里白天与黑夜没有差别,因此宵禁后的外出也没带给梅莎什么特别的紧张感,而且地窖的墙上没有一幅画像——可能画像们也不喜欢长时间待在阴暗潮湿、了无生气的地方——减少了被窥视的不自在。

    梅莎看着它们,发现当人——虽然它们可能不应该称呼为人——看上去太过卑微弱小的时候,确实很难对它们产生平等的尊重。

    世界上绝对的力量梅莎还没有见到,但她很清楚,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弱小——就像曾经的她一样。

    “真不错。”梅莎肯定地说,“在胡说八道方面,你确实可能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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