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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根本不记得童无忌说的这些，忍不住插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童无忌的笑声很爽朗，陈一也跟着笑了。
“陈一，新年快乐！”童无忌背着手握了握陈一的手，软软的。
“哦，要怎么样？”
本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可很快地就像接力赛一样，身旁的童无忌的肚子也发出了“咕——”的一声。
“会不会太多了？”
“陈一，陪我去吃个宵夜吧。”
“他们是方便了，你们呢？你们出门本来就不容易，就因为这些人乱占用盲道，你说一个摔伤撞伤的，那不是更糟糕了吗？”
已经是十二点过半，距离上一顿已经六个小时，肚子里是有空空的感觉，陈一欣然答应。
随着一曲落下，熟悉的声音又出现在了推拿店的门口。
“嗯。”童无忌趴着看手机上的时间，包厢外的电视也传来了倒计时的声音，“陈一，一起倒数吧。”
“好。我慢一点。”
“没遇到合适的。”陈一把玩着手里的一次性筷子，“也有人给我介绍，我也去见过面，也是和我一样，眼睛不太好，介绍人说，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互相帮助互相扶持着也挺幸福的。但是吧，我们的话题不怎么合得来。”
陈一摇摇头：“搭肩膀还是不太方便的。”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沮丧。
“三！二！一！”
“你这个想法就不对，错的是他们，不应该由受害方承担过错方导致的后果……”
童无忌扑哧笑出声来：“陈师傅，你可没有那么大魅力吧。是我们事务所开年终总结会，一开就收不住，你说，一个事务所十几个律师，一人上台说一遍自己的年终总结，最后老板再发言一下，到最后魂都跑了，除了散会根本听不进东西。我跟你说，一说散会，一群人齐刷刷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真的比阅兵式还齐。”
“这些人真是乱来。”童无忌一边带着陈一避开障碍，一边开火。
童无忌很健谈，等待师傅烤制的途中还挑起陈一的话头来：“你们店里的推拿师都在谈恋爱，你怎么不谈一个？”
“鸡蛋也能烤？”
陈一露出苦笑：“就聊聊电影，聊聊电视节目，结果被人说我看不起她，明知道她眼睛不好还非得聊这些。可是我就是很喜欢看电影看电视啊。”
陈一的肚子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
“陈一，你说，我明知你眼睛不方便，然后还非要跟你聊电影你会生气吗？”
童无忌带路带得很小心，她也是走在盲道上，可盲道上难免有翘起的地砖，要么就是乱停的电动车和自行车，连她都走得小心翼翼的。
“这样就可以了，你带路吧。”
陈一在心里默默地记着，2015年的公历新年，是很特别的一个新年。
不过这么多年来，陈一已经找到了自我和解的方式，大概就是所谓的阿Q精神，像童无忌这样总加班到深夜，工作压力又大，还害得一身劳损病的，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好事情。
“这可不能惯着他们。这是基本素质的体现。”童无忌显然有些恼怒。
“所以我们也不怎么爱出门。”陈一的语气越是平和，童无忌就觉得越恼火。
“不会啊，我巴不得有人陪我聊电影，我又不是全盲。”
“十，九，八……”
看着陈一抖出他的盲杖，童无忌主动递上了肩膀：“要不你搭着我肩膀走？”
这场“跨越”了一年的推拿结束的时候，童无忌向陈一提出了一个请求。
童无忌坐在收银台对着的小沙发上，抬头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刚刚她进门的时候，陈一就是这么一个姿势，其实还算有些距离，加上这又是老式的显像管电视，稍微小一点的字其实她都不太看得清。
“这是皮蛋呀。”童无忌特地拿起其中一颗凑到陈一的眼前，是泛着青绿色的外皮。
听着童无忌一套一套的话，陈一觉得自己好像在看电视里的律政剧，一开口就不会给到对方律师机会，是他这辈子都难以比肩的思维方式和逻辑。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的成功人生吧。
感受着陈一的双手在自己的腰背上一寸一寸地揉捏，说不出的舒服，童无忌打了个呵欠。
陈一看向门口，是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童无忌，双手插在口袋里，肩上还背着那只巨大的挎包，在门口跺着脚，来的路上应该被冷得不轻。
陈一看着童无忌三下五除二地从冰箱里夹了好些东西，手上塑料筐的重量也逐渐加重，他低头看去，除了看得出的鸡翅和鱿鱼，还有些他看不明白的红红绿绿的肉串，大概是肉类夹杂了青椒。差不多的时候，她甚至往筐里放了一条深紫色的茄子和两个蛋。
“嘿嘿，哪里看得清。我跟老板娘说过叫她换一个液晶的电视，老板娘非说她看得清，我看不清是我眼睛不好，是我瞎说。”陈一接过话头，好像还有点幸灾乐祸，“哎呀童律师，你的眼睛是不是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了。我们老板娘应该都到老花的年纪了她都能看清，你还这么年轻，看不清，不应该啊。”
“那和你相亲的女孩是全盲吗？”
陈一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被童无忌开口打断：
趴到按摩床上的时候已经十一点过半了，童无忌突然冒出来一句：“没想到今年跨年居然是在推拿店里过的，推着推着一年就过去了。www.xianya.me”
“既然是你请客，那你挑，我尝尝味道就好。”
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陈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语气沉了下去：“那确实是我不对了。”
“今天我们店里的师傅还说呢，23点59分的时候去上个洗手间，出来就是第二年了，上了一年的洗手间。”
“你听我给你介绍这个冰柜里的东西哈，这里都是肉类，有鸡翅，鸡腿，鸭腿……”
==
“习惯了。”
“好巧。”
“真辛苦啊。”陈一的手按在童无忌的腰上，“你这个腰肌劳损，这几天休息就不要久坐了，起来走走，或者躺着多休息一会儿，如果还是觉得难受，去医院挂个号拍片检查一下。”
“好了，再炒个河粉差不多了。”
“想吃什么，自己夹。今天我没付加班费给你，请你吃宵夜当补偿。”
“童律师，我刚刚还没问你呢，这么晚，你不会是特地跑出来找我推拿的吧？”
童无忌听得偷笑。
“看来你要找个眼睛好的，能
“正好，明天不是放假吗，懒得出门了，今天晚上给我捏捏吧。”童无忌说着就从肩上取下挎包，熟门熟路地就要往小包厢走。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这都第三回来了，不用提示什么童无忌自己都能把流程捋清楚了。
“陈一，你不会骗我的吧，我坐这里都看不清电视，你刚刚还看得这么有滋有味的。”
“好，但是你稍等一下，今天天冷，我先去把小房间的暖气打开，暖一暖再进去，别让你着凉了。”陈一拦住童无忌的脚步，抢先冲进小包厢，不到半分钟又出来了，“等个五分钟，很快就暖了。”
“你都跟人聊什么了？”童无忌托着下巴看陈一。
“那我能怎么帮到你一点？”童无忌以为是陈一觉得尴尬在回避，还是更进一步地发问了。
电视放的是某个卫视的跨年晚会，一个个人气明星伴随着粉丝的尖叫登场，演唱着这一年流行的电视剧的主题曲，虽然有点跑调，台下的粉丝还是很买账。
“他们也是觉得方便嘛。”
“陈一，这么晚了你还没下班啊？”
“我没吃晚饭呢。”
“老板说今晚很多人跨年，说不定晚上也会有客人，我就留在这里了，正好看看跨年演唱会。”陈一笑着，他也没想到自己这种守株待兔的做法，还真的等到了撞上来的兔子。
童无忌的兴奋劲头一下就上来了，带动着陈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跟着电视里的声音一起倒数。
“谢谢，童律师，我也祝你新年快乐。”陈一露出有些羞涩的笑，这居然是他长这么大了第一次和另一个人一起跨年倒数，然后互相说新年快乐。
他们的目的地是推拿店百米开外的烧烤店，路程不算远，可对陈一来说，这段路很陌生。
“你介意我牵着你右手的手肘吗？”
虽然天气寒冷，烧烤摊的生意依然火爆，空气中弥漫着木炭烧烤后的烟熏味和各种烧烤调料夹杂着肉类蔬菜的香气。
童无忌也帮忙草草打扫了店面，就和陈一一起拉上了推拿店的卷闸门。
这和回宿舍是完全相反的方向，也是他平日里基本不会经过的路线。
童无忌恍然，拿过陈一手上的铁夹子：“那你端好这个筐。”
陈一的眼睛，夜盲的症状也很严重，靠着街灯，只是稍微能看到点轮廓，顺着小臂找到了手肘的位置，虚虚地扶着。
陈一是第一次来吃烧烤，被童无忌牵着带到一个巨大的冰箱前，递来一个铁夹子和红色的塑料筐。
2014年12月31日，即将迈入新一年的一夜，连下班打招呼的“明天见”都自动转换成了“明年见”。www.jingshen.me
即便是跨年夜，陈一还是作为值班的那个留守在推拿店。今晚有两三个同事都早早地下班，说是要陪女朋友跨年，单身的他又顺理成章地被留下了。这倒无所谓，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娱乐活动，除了看看电视听听电台，也就是睡觉了。
==
“喂，不应该诅咒客人吧陈师傅？”
] 他根本不记得童无忌说的这些，忍不住插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童无忌的笑声很爽朗，陈一也跟着笑了。
“陈一，新年快乐！”童无忌背着手握了握陈一的手，软软的。
“哦，要怎么样？”
本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可很快地就像接力赛一样，身旁的童无忌的肚子也发出了“咕——”的一声。
“会不会太多了？”
“陈一，陪我去吃个宵夜吧。”
“他们是方便了，你们呢？你们出门本来就不容易，就因为这些人乱占用盲道，你说一个摔伤撞伤的，那不是更糟糕了吗？”
已经是十二点过半，距离上一顿已经六个小时，肚子里是有空空的感觉，陈一欣然答应。
随着一曲落下，熟悉的声音又出现在了推拿店的门口。
“嗯。”童无忌趴着看手机上的时间，包厢外的电视也传来了倒计时的声音，“陈一，一起倒数吧。”
“好。我慢一点。”
“没遇到合适的。”陈一把玩着手里的一次性筷子，“也有人给我介绍，我也去见过面，也是和我一样，眼睛不太好，介绍人说，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互相帮助互相扶持着也挺幸福的。但是吧，我们的话题不怎么合得来。”
陈一摇摇头：“搭肩膀还是不太方便的。”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沮丧。
“三！二！一！”
“你这个想法就不对，错的是他们，不应该由受害方承担过错方导致的后果……”
童无忌扑哧笑出声来：“陈师傅，你可没有那么大魅力吧。是我们事务所开年终总结会，一开就收不住，你说，一个事务所十几个律师，一人上台说一遍自己的年终总结，最后老板再发言一下，到最后魂都跑了，除了散会根本听不进东西。我跟你说，一说散会，一群人齐刷刷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真的比阅兵式还齐。”
“这些人真是乱来。”童无忌一边带着陈一避开障碍，一边开火。
童无忌很健谈，等待师傅烤制的途中还挑起陈一的话头来：“你们店里的推拿师都在谈恋爱，你怎么不谈一个？”
“鸡蛋也能烤？”
陈一露出苦笑：“就聊聊电影，聊聊电视节目，结果被人说我看不起她，明知道她眼睛不好还非得聊这些。可是我就是很喜欢看电影看电视啊。”
陈一的肚子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
“陈一，你说，我明知你眼睛不方便，然后还非要跟你聊电影你会生气吗？”
童无忌带路带得很小心，她也是走在盲道上，可盲道上难免有翘起的地砖，要么就是乱停的电动车和自行车，连她都走得小心翼翼的。
“这样就可以了，你带路吧。”
陈一在心里默默地记着，2015年的公历新年，是很特别的一个新年。
不过这么多年来，陈一已经找到了自我和解的方式，大概就是所谓的阿Q精神，像童无忌这样总加班到深夜，工作压力又大，还害得一身劳损病的，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好事情。
“这可不能惯着他们。这是基本素质的体现。”童无忌显然有些恼怒。
“所以我们也不怎么爱出门。”陈一的语气越是平和，童无忌就觉得越恼火。
“不会啊，我巴不得有人陪我聊电影，我又不是全盲。”
“十，九，八……”
看着陈一抖出他的盲杖，童无忌主动递上了肩膀：“要不你搭着我肩膀走？”
这场“跨越”了一年的推拿结束的时候，童无忌向陈一提出了一个请求。
童无忌坐在收银台对着的小沙发上，抬头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刚刚她进门的时候，陈一就是这么一个姿势，其实还算有些距离，加上这又是老式的显像管电视，稍微小一点的字其实她都不太看得清。
“这是皮蛋呀。”童无忌特地拿起其中一颗凑到陈一的眼前，是泛着青绿色的外皮。
听着童无忌一套一套的话，陈一觉得自己好像在看电视里的律政剧，一开口就不会给到对方律师机会，是他这辈子都难以比肩的思维方式和逻辑。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的成功人生吧。
感受着陈一的双手在自己的腰背上一寸一寸地揉捏，说不出的舒服，童无忌打了个呵欠。
陈一看向门口，是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童无忌，双手插在口袋里，肩上还背着那只巨大的挎包，在门口跺着脚，来的路上应该被冷得不轻。
陈一看着童无忌三下五除二地从冰箱里夹了好些东西，手上塑料筐的重量也逐渐加重，他低头看去，除了看得出的鸡翅和鱿鱼，还有些他看不明白的红红绿绿的肉串，大概是肉类夹杂了青椒。差不多的时候，她甚至往筐里放了一条深紫色的茄子和两个蛋。
“嘿嘿，哪里看得清。我跟老板娘说过叫她换一个液晶的电视，老板娘非说她看得清，我看不清是我眼睛不好，是我瞎说。”陈一接过话头，好像还有点幸灾乐祸，“哎呀童律师，你的眼睛是不是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了。我们老板娘应该都到老花的年纪了她都能看清，你还这么年轻，看不清，不应该啊。”
“那和你相亲的女孩是全盲吗？”
陈一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被童无忌开口打断：
趴到按摩床上的时候已经十一点过半了，童无忌突然冒出来一句：“没想到今年跨年居然是在推拿店里过的，推着推着一年就过去了。www.xianya.me”
“既然是你请客，那你挑，我尝尝味道就好。”
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陈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语气沉了下去：“那确实是我不对了。”
“今天我们店里的师傅还说呢，23点59分的时候去上个洗手间，出来就是第二年了，上了一年的洗手间。”
“你听我给你介绍这个冰柜里的东西哈，这里都是肉类，有鸡翅，鸡腿，鸭腿……”
==
“习惯了。”
“好巧。”
“真辛苦啊。”陈一的手按在童无忌的腰上，“你这个腰肌劳损，这几天休息就不要久坐了，起来走走，或者躺着多休息一会儿，如果还是觉得难受，去医院挂个号拍片检查一下。”
“好了，再炒个河粉差不多了。”
“想吃什么，自己夹。今天我没付加班费给你，请你吃宵夜当补偿。”
“童律师，我刚刚还没问你呢，这么晚，你不会是特地跑出来找我推拿的吧？”
童无忌听得偷笑。
“看来你要找个眼睛好的，能
“正好，明天不是放假吗，懒得出门了，今天晚上给我捏捏吧。”童无忌说着就从肩上取下挎包，熟门熟路地就要往小包厢走。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这都第三回来了，不用提示什么童无忌自己都能把流程捋清楚了。
“陈一，你不会骗我的吧，我坐这里都看不清电视，你刚刚还看得这么有滋有味的。”
“好，但是你稍等一下，今天天冷，我先去把小房间的暖气打开，暖一暖再进去，别让你着凉了。”陈一拦住童无忌的脚步，抢先冲进小包厢，不到半分钟又出来了，“等个五分钟，很快就暖了。”
“你都跟人聊什么了？”童无忌托着下巴看陈一。
“那我能怎么帮到你一点？”童无忌以为是陈一觉得尴尬在回避，还是更进一步地发问了。
电视放的是某个卫视的跨年晚会，一个个人气明星伴随着粉丝的尖叫登场，演唱着这一年流行的电视剧的主题曲，虽然有点跑调，台下的粉丝还是很买账。
“他们也是觉得方便嘛。”
“陈一，这么晚了你还没下班啊？”
“我没吃晚饭呢。”
“老板说今晚很多人跨年，说不定晚上也会有客人，我就留在这里了，正好看看跨年演唱会。”陈一笑着，他也没想到自己这种守株待兔的做法，还真的等到了撞上来的兔子。
童无忌的兴奋劲头一下就上来了，带动着陈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跟着电视里的声音一起倒数。
“谢谢，童律师，我也祝你新年快乐。”陈一露出有些羞涩的笑，这居然是他长这么大了第一次和另一个人一起跨年倒数，然后互相说新年快乐。
他们的目的地是推拿店百米开外的烧烤店，路程不算远，可对陈一来说，这段路很陌生。
“你介意我牵着你右手的手肘吗？”
虽然天气寒冷，烧烤摊的生意依然火爆，空气中弥漫着木炭烧烤后的烟熏味和各种烧烤调料夹杂着肉类蔬菜的香气。
童无忌也帮忙草草打扫了店面，就和陈一一起拉上了推拿店的卷闸门。
这和回宿舍是完全相反的方向，也是他平日里基本不会经过的路线。
童无忌恍然，拿过陈一手上的铁夹子：“那你端好这个筐。”
陈一的眼睛，夜盲的症状也很严重，靠着街灯，只是稍微能看到点轮廓，顺着小臂找到了手肘的位置，虚虚地扶着。
陈一是第一次来吃烧烤，被童无忌牵着带到一个巨大的冰箱前，递来一个铁夹子和红色的塑料筐。
2014年12月31日，即将迈入新一年的一夜，连下班打招呼的“明天见”都自动转换成了“明年见”。www.jingshen.me
即便是跨年夜，陈一还是作为值班的那个留守在推拿店。今晚有两三个同事都早早地下班，说是要陪女朋友跨年，单身的他又顺理成章地被留下了。这倒无所谓，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娱乐活动，除了看看电视听听电台，也就是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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