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偷蒙拐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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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士道：“虽然我也没直播过，但根据我的公开数据库，一般直播间名字都会起得吸引人些。你这样是不是有点随意？我觉得没有人会对你的直播感兴趣，建议你努力一点。”

    路云摊手，敷衍过了这个问题。

    路云轻声答道：“可以。”

    路云毫不犹豫地点了确定，并输入了角色姓名：路云。

    隐士：“……”

    埃兰负责游戏主播的职业介绍，今天讲解了一整天，第一次遇到真是机甲师的，一时就有些忘词儿了。他愣了一会儿，才道：“额，那你为什么退役呢？我听说机甲师除了伤病很少退役的，没有男人不爱机甲不是吗？”

    她的皮肤白得如雪一般，埃兰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然而那感受一晃而过难以抓住。他定了定神，下意识地说：“你可以先借用我的……”

    路云：“……”

    路云转头，将墨镜一般的光脑的摄像头对准广告。

    远在金耀帝国的首都，安格利亚戴着耳机，在视频设备前怔了一下。

    路云：“玩这个能当工作？”

    路云点点头，看来塞洛一时间也只能办出这种临时签注来。

    “我在。”“隐士”过了片刻才道，“你怎么现在才找我？走到哪里了？住处安全吗？”

    办事员挑剔地品评道：“脸长得不错，能玩这个吗？”他指了指旁边的大屏，正是《章鱼危机》的广告片。

    一下午的等待让路云产生了一些奇妙的感触：当她的身份是贵族小姐时，整个世界像套层了美丽的滤镜，出门有车队护送，按月有补贴发，去公共机关办事从来不用排队。然而当她换成普通退伍军人的身份后，世界又恢复了，像在地球时一样，办事流程冗长拖沓，机关人员完全没有服务意识。

    办事员不耐烦地说：“埃兰，过来给他解释一下。”

    如果拒绝，路云就会被遣返，然后被迫回家结婚。她只好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那可太感谢了！帮了大忙！”

    隐士：“你还真不担心被发现。”

    该不会是坏了吧，路云拍了它两下。这是她在地球时养成的坏毛病，电脑坏了先拍一拍。

    “唔。”路云说，“看到那边的游戏了吗？”

    “不过我要提醒你，现在退役的军人太多，都自命不凡开直播，观众可能会很稀少，或许直接去镇子上打短工是个更好的主意。”

    路云落脚的小镇名为思堪纳，意为边境铁市——当然现在肯定也不卖铁了。

    埃兰道：“好吧，你去注册这个游戏，并开启游戏内的直播，如果观众超过一百人，游戏公司就会考虑跟你签直播合约，也算是一份工作了。”

    游戏中竟有三百年前第一台智能机甲“愚者”，还宣称可以虚拟试乘。愚者是所有智能机甲的原形机，看得出游戏公司考据做得很详实，路云瞬间有些动心。

    路云道：“大隐隐于市嘛。”

    “晚饭吃了没？”路云反问道，像随口跟电子宠物聊天。

    耳边传来一阵嘶嘶的电流声。

    “咱们要玩这个。”路云说。

    【哈哈哈哈哈哈……】画面上飘过一行弹幕，直播间里竟马上有了第一位观众，ID叫做“肌肉霸主”。

    肌肉霸王的话实在太多了，瞬间充满了路云的屏幕，路云懒得看，随手关掉了弹幕提示，操作“路云云”进入游戏。

    *

    不认识才奇怪好吗？你之前是女性机甲战神，金耀曾在国内外大力宣传过，经常出现在各类战报上，现在则是新任金耀帝国荣誉上将。只要上网，连邻国人都很难不认识你！机甲师小姐。“隐士”暗暗吐槽。

    路云心下叹了口气。

    办事员怀疑地反复检查她的证件，又确认她的脸：“金耀来的中士约莱，男性，精神力等级B的前机甲师。你的护照是临时签注，走的是退伍军人特殊通道。”

    “吃……”隐士险些口误，“我不需要进食，路云女士。”

    *

    “你的随身光脑呢？”埃兰皱起了眉头。一般来讲，只有年纪非常大跟不上时代的老人才不携带随身光脑。

    埃兰出借的光脑是头戴式的，外型像个一只墨镜，比较方便玩全息游戏用。路云离开埃兰的办公桌，就在坐在警署办事厅的等候区，掏出隐士的芯片，插入墨镜侧面的扩展储存区。

    系统弹出提示：该ID已经被使用。

    虽然与章鱼族人的战斗发生在星际空间，机甲是主要战力。但机甲造价昂贵、数量有限，对单兵素质要求又高，军队中只有少数精锐才能成为机甲师，数量只占十分之一左右。www.yundan.me

    路云道：“我想找民用机甲师的工作，或者修理工也行。”

    【就算是游戏里也只有唯一一台哦，还有超高的精神力门槛，手残驾驶不了哦。原来女人也喜欢代入强者意淫嘛。】

    这也就是为何路云现在将短发收束在帽子内，装作是个男性在在职业介绍所排队的原因。

    路云发了片刻呆，想不出什么新名字，只好多输入了一个“云”字，变成了“路云云”。

    换了一位名叫埃兰的办事员。埃兰是位灰发蓝眼的年轻男人，戴着贝雷帽，态度稍微和善了些。

    埃兰晕晕乎乎地交出了自己的光脑，还顺便帮路云注册了账号，以他的假名——约莱·西特。西特是假证□□人塞洛所在的家族，约莱也确有其人，是塞洛的远房堂弟。

    “我是。”路云道。

    “好的。”隐士答道，“但是您吃晚饭了吗？”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疑惑自己为何突然这么说。只有路云猜到，那一瞬间，埃兰被男人的本能影响了。虽然埃兰理智上不认为路云是女性，但本能已经先于他的大脑做出决定，驱使着他为这位魅力十足的女孩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

    埃兰道：“因为银辉国内现在也满是游手好闲的退伍军人，为了社会的稳定，官方鼓励大家玩一下机甲游戏，或者看看直播也行，打发时间。”

    路云纳闷地说：“原来真有人认得我？”

    【懂什么叫大阿卡那机甲吗？以为隐士是什么地摊大路货？！】

    路云开启直播，说了第一句话：“咱们定一个小目标，先把这游戏里的隐士赚到手。”

    “我觉得这样会稍微有点柔弱，建议选择男性，身高调整到一米九零左右，力量和韧性都会相应增强。”隐士道。

    扫描完毕，显示人物的属性：力量、敏捷、体能、智力均为2点，精神则为6点。

    “喜欢吗？”埃兰道，“这款游戏今天已经开服了，你曾是机甲师？不是也没关系，可能你在军队里是后勤或者别的什么，但现在都可以进入游戏过过机甲瘾……”

    路云逃婚之时他正在“隐士”的内部检修，让路云带走的也是他自己的通讯芯片。安格利亚等着假装隐士的身份

    “建议不要建议。”路云道，“爱看不看。”

    路云瞥了一眼屏幕，上面突然闪过一款她再熟悉不过的机甲，是隐士。

    路云道：“我没钱买游戏设备。”

    注册成功，是否开启直播？请输入直播间名。

    路云随手选了性别：女性，身材参数参照玩家自动扫描。

    隐士：“应该是你的……粉丝抢注了？”

    “你懂个屁。”路云将他的提议光速否决了，“女人才是最好的机甲师。”

    金耀帝国莫名其妙就少了位上将，而银辉帝国靠近国境线的小镇上，多了个帅气的中性外表的流浪汉。www.chunquan.me

    “根据两国战后的友好约定，这种签注是方便你们退役后融入社会的，七天之内如果找不到工作，我们会将你遣返回金耀。”

    办事员冷漠道：“看到旁边这一队了吗？他们都跟你一样想法。”

    路云大手一挥，选择了“默认直播间名”，即“路云云的直播间，女性，等级1，暂无公会，暂无驾驶机甲”。

    她当初扔光脑时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完全没考虑到她的财产全部绑定在光脑账号内，扔完一分钱信用点也没有了。

    游戏提示：五项属性的平均值为3点，您的人物目前总属性低于平均值。是否确定？

    *

    路云装作没听见。她眼前一暗，光脑进入了沉浸式的全息模式。

    路云举手，埃兰问：“还有什么问题？”

    路云将手腕一扬，给他看，道：“坏了送去修了。如你所见，我没有钱买新的……”

    等待期间，她连个智能光脑都没得玩，只好一边放空心灵一边看着警署的显示屏，里面播放着银辉帝国新发行的一款全息游戏《章鱼危机》的广告片。

    一个蜷缩的人体出现在她视线里，穿着银辉帝国灰蓝两色的军装，是建号捏脸环节。《章鱼危机》的捏脸非常细致，甚至可以定义身材各项属性。

    与章鱼族的大战刚结束不久，小镇的职业介绍所内充满了近期退役的军人，路云排在其中一点都不显眼，以至于仅是等待就从中午等到了晚上。

    【主播不会是真的是女的吧，听说过路云的传奇是吗？想来游戏里体验一下？】

    路云回头，只见队伍排到了职业介绍所之外。

    这种熟悉的荒谬感把她逗乐了，以至于终于轮到她登记时，她脸上表情很是诡异。

    “喂喂，”路云道，“隐士。”

    隐士的声音在一团光雾中响起：“路云，听得到吗？”

    虽然塞洛比路云想象的还要靠谱，在飞空艇内为她准备了少量贵重珠宝，但路云怕暴露身份引起注意，如非必要，根本不想去换。至于现金，人类社会发展到这个世界的程度早已没有这玩意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