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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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他们倒是都没想到那“一个大院里来的”新知青可能是个姑娘......

    说着就招呼了程柠和闵然径直离开了。

    这对周晓美来说当然是个合算的交易。

    韩东塬已经带着他跟村民私下交易过许多次，很多时候都这么干。

    为的可都是他妹子！

    “韩东塬的？”

    她比她小呢。

    廖盛却是冷淡道：“不用了，我们自己能买。”

    廖盛打招呼，笑道，“不是来找你们的，是过来找晓美的，这两新来的知青，刚来，没带够被子，这大雪天的，也没法去公社供销社那边买啊，就想到晓美下个月结婚，肯定有新被子，就带她们过来找晓美，看能不能拿东西找晓美换床被子。”

    廖盛扫她一眼，道：“那是大队书记他闺女的嫁妆被子，我拿收音机跟她换，你拿什么跟她换？”

    程柠也帮口道：“一个收音机哪怕是自己组装的也要五六十呢，自己买还得要收音机票，换被子太亏了，我们拿布料跟她换，我特意带了些新布料过来，她要结婚肯定喜欢。”

    两人都点头应下了。

    闵然大喜，忙应了下来。

    “廖知青，你怎么过来了？”

    第7章换被子

    “这我自然有办法，你不用管！你就说，换不换吧？”

    见他回来宿舍里的人起初还不以为意，等他抱了韩东塬的被子就往外走，众人都诧异地或抬头或转头看他。

    孙健问。

    “收音机。”

    这，他们都知道今天来新知青，这不，他们宿舍不就分来了一个？

    他道：“可不关你什么事。”

    她察觉到了闵然羡慕又失落的眼神，想了想，把自己的被子借给了她，道：“你先用着。明天咱们一起去换被子。”

    闵然跟上，不好意思道：“廖知青，我也不够被子，能带我一起换一床不？”

    听说城里结婚都要有“三转一响”，“三转”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这“一响”就是收音机了。

    “周书记，韩婶子，”

    这不是来找他开后门什么的吧？

    终于到了这里。

    众人“哦”一声，心道“操”，韩东塬已经是霸王，这大院里头又来一个，直接搬被子，八成关系又铁得很，那这里岂不是韩东塬的天下了？你说人家下乡这日子，他们下乡这日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嗯，一个大院里头来的。”

    周书记一听说是为这事就不管了。

    程柠：......

    她不是几十年前的那个小姑娘，对这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刚刚周晓美拿被子时，她看到就在柜子下面放了好些日用品，大盆小盆叠着就有好多个。

    周晓美喜欢跟知青换东西。

    “不用，”

    闵然羡慕得眼珠子都掉了下来。

    廖盛一早就过来要带程柠去大队书记家换被子。

    周晓美撇了撇嘴，可她也知道廖盛说的是实话。

    一个名叫孙健的舍友忍不住问：“廖盛，你搬了东塬的被子去哪？”

    那男人还在后面望着她们，看到她们回头，就冲她们笑了笑。

    帮程柠收拾完，廖盛回自己的宿舍给程柠搬被子。www.juyuanshu.com

    走到一半路的时候一个穿着厚重旧棉衣的男人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

    虽然宿舍的条件十分简陋，她也是第一次住这么黑洞洞简陋的房间，还是跟好几个人睡一张炕，但这一晚，程柠在重生之后，第一次踏实睡了一个好觉。

    她咬着牙，脑子快速算着这交易划不划算。

    天色早，书记家的人都还没出门，在家吃早饭呢。

    闵然听说眼睛亮了起来。

    廖盛解释道：“这人叫周熊，是村里有名的流子无赖，你们离他选些。不过也不用怕他，村民们大多善良质朴，书记和大队长也公正，他要是敢惹你们，你们直接找书记和大队长就成，不过记住，天黑了不要落单，也别随便去后山。”

    “抢啥呢！”

    周晓美看见他拿出收音机原本眼睛一亮，可听得他后面那一长串的话，直接跳起来，嚷道：“你抢呢！”

    约莫明白了为啥廖盛不乐意她们跟这人接触。

    这是她知道山区物资不丰富，就是拿钱都不一定管用，但拿布料跟老乡换东西，他们肯定乐意，所以特地带的。

    不过，怎么就分去了另一个宿舍？

    廖盛头也不回道。

    “换！”

    “有新知青你们认识的？”

    她是书记的女儿，嫁的是隔壁生产大队会计的儿子，对方给她买了自行车和缝纫机。

    廖盛看到他蹦出来神色明显冷了下来。

    廖盛从自己斜挎包里掏出了个东西，道，“一台收音机，换你一床褥子，两床新被子，外加十斤面粉，三十斤包谷，十斤菌菇野味。”

    她再瞅一眼收音机，她也的确想要一个收音机。

    想到什么，面色不由地沉了下来。

    “嗐，廖知青，别这么着嘛，”

    第二天上午程柠跟闵然都不用上工。

    程柠和闵然都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那男人。

    这被子八成是借给新来的知青。

    他跟廖盛打招呼，眼睛一边往程柠和闵然的身上瞟，一边笑着道：“廖知青，这两位是新来的知青同志吗？这一大早，往哪儿去呢？”

    程柠也好奇地打量面前这个人。

    周晓美是个利落的，直接就开了柜子把被子抱了出来。

    他搓了搓手，笑道，“我也是看天气冷，过来问问，看新来的知青带够了衣服被子没？我听说有新知青要来，前几天特地去公社买了一套被子和一些日用品，全新的，想着说不定新知青用得着。”

    她捏着自己单薄的被子想着这晚她怕是要把所有衣服都盖身上了。

    廖盛敲了敲手上的东西，笑道，“这可是收音机，在外面卖可是要八十块，还得要收音机票呢，就是收音机票，在黑市，一百块钱都未必能买得到，这收音机，拿到公社就换这么一点子东西，才是会有人抢！”

    她带了三人去她自己的房间，好奇地打量程柠和闵然，问廖盛：“你们想拿什么东西跟我换？”

    晚上程柠裹着韩东塬的被子。

    被子大红牡丹被面，又厚又重，瞧着就暖和。

    周晓美吃惊，“你拿他的东西换？那他回来不认账怎么办？”

    闵然一看忙表示自己也愿意换，可惜洗脸盆洗脚盆都只有一个，不过有替代的东西，像是水桶啥的......

    三人一起往书记家去。

    村民们起得早，一路上还遇到了好些个村民，廖盛带着程柠和闵然跟村民们打了招呼，每次打完招呼还会跟两人简单介绍一下。

    一路相处，她还挺喜欢她爽直的性格的。

    杨红兵眼巴巴地看着廖盛捧着的被子褥子。

    廖盛笑，道：“不急，你准备好了告诉我，下次我跟东塬去公社之前直接过来拉。”

    廖盛把韩东塬的褥子和被子给程柠搬了过去。

    韩东塬组装的收音机一般也不会直接拿来卖钱，免得被人抓了小辫子，都是找村里人或者别村的人换粮食菌菇药材野味，然后寄回北城找人内销了。

    程柠知道这大红牡丹被面是为结婚准备的，她自己带了被面过来，就不用这个了，跟周晓美道：“我有被面，就不用这个了，你可以拆下来留着，能换我两个盆不，一个洗脸盆一个洗脚盆。”

    周晓美咬牙，道，“现在给你凑不齐的，我给你打个欠条，改天就给你送过去。”

    说着话很快就到了书记家。

    闵然忙点了点头，道：“姐，以后你就是我姐。”

    她也不是占人便宜的性子，瞅了瞅自己的行李，咬了咬牙，道：“钱和粮票布票我都有，再不成，我还有几件衣服，这边山里可买不到，拿去跟她换，她肯定乐意。”

    众人：......

    一个大红被面要好几块钱，还要布票，一个洗脸盆一个洗脚盆一块钱就能买回来了。

    “借给别人。”

    说着看看他的身后，道，“还带着新来的知青？”

    换了再说，还能打死我不成？

    廖盛说着已经出了门。

    要是再能有一个收音机做陪嫁，就太有面子了。

    闵然：......

    两人说定成交。

    廖盛瞅一眼程柠，反正是东塬自己组装的，材料费几块钱。

    放到炕上也不敢多看一眼被子火烧屁股似的走了。

    她当下应下。

    赶了两天的路没睡个好觉，现在只觉得温暖又舒适。

    自重生回来，程柠的五感就十分强。

    他道，“那你们俩一人给我十块钱，我再找周晓美换些粮食和菌菇野味，你们再想找她换别的，就自己跟她商量。”

    他们大队可不兴这一套。

    跟其他人一样，为了精简行李，他也没带褥子和厚被子。

    廖盛再接再厉，又道，“我跟你说实话，这收音机是东塬的，这个是最后一个，他留着自己用的，也就是他不在，我才拿了过来，要不然，你想换都没地儿去换去。”

    程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新被子倒是没什么，等天气好点，直接再去公社供销社或者县里百货商店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