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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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想着你准备忍到什么时候再问。”

    又做梦了。

    “嘀——”

    齐源听出来了，她在怪自己，觉得踏着一条小生命独自跑了出来，从此往后都是苟活。

    在庭审结束后，齐源在外面等着。

    齐源笑了下：“没陪你，我就是想小云。”

    鼻尖嗅到熟悉的气息后，才安心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这上面的一针一线竟是现在他唯一和姑姑有关的东西。

    向殊就不说话了。

    实在想的时候也只能以此来回忆。

    齐源想象不出来，一个从没有去过外面世界的姑娘，在身上没有钱、没有住处以及有严重心理问题的情况下，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9年后，他们相遇在北市高级人民法院，对方是原告的律师，他是被告的律师。

    齐源半蹲在她面前，他都已经感觉难过得无以复加，何况是对方。

    他侧头看向落地窗外，之前程蔚朝在的时候，被对方所喜爱的景观，此刻看上去却有些可怖。

    孟此霄猛地惊醒过来，看着熟悉的房间才感觉空气重新进入肺腔，他终于又活过来。

    向殊笑了，却笑得很难过，明明在法庭上说话铿锵有力的人，那一刻仿佛大厦将倾。

    好像多年前的往事如梦境一般。

    在转身的一瞬间，程蔚朝愣了一下，下意识扭头多看了几眼女人的背影。

    他都回去过，只怕向殊要早得多。

    看着满收藏柜珍贵的东西，最后他将最顶层的柜子打开，拿出里面一个带锁的小箱子。

    “嗯。”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15号。

    手指有些僵硬，就没有做过这么丢人的事。

    但整个屋子也只有他一个人，于是说服自己放下羞耻感，拿着衣服回了房间。

    似乎早有所料，出来后向殊直接走过来，带着笑说了他们九年后重逢的第一句话：

    齐源摇摇头，哑声道：“不会。”

    很出众的容貌和气质，以致见过的人完全看不出她已经四十出头的年龄。

    因为太隐晦，所以连程蔚朝都没注意到，只以为是孤儿院那些孩子送给他的手工物品。

    “才三年，你已经尽努力最快了。”

    对方坐在副驾驶上，侧头看向窗外。

    只有姑姑会去给他做衣服，衣服破了也只有姑姑会给他缝补。

    只是可惜，她想庇护在自己那片天里的那朵云，散了。

    去观展是对方推荐的，她知道自己每到这时候就会被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淹没，所以没拒绝对方的建议。

    “到底是晚了一步。”

    刚刚在眼前一闪而过的侧脸和那副冷淡疏离的气质，蓦地带给他几分熟悉感。

    终究有一天，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提到了那个敏感的话题：

    海城正是晚高峰时期，车辆走走停停，汽车鸣笛阵阵响起。

    看着那块被墓碑，齐源陡然颓丧了下来。

    里面有程蔚朝上次放的衣服。

    里面是一件破旧的小孩衣服，破到布料很薄，似乎稍微用力点就能轻易撕碎，上面满是补丁。

    向殊朝着他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然后随着齐源离开。

    也完全寻不到二十多年前……那个蜷缩在行李箱里崩溃哭泣的姑娘的影子。

    在车辆再次停下来后，齐源看了眼身边的人。

    要不然他真的不敢保证向殊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现在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最后干脆走进了储藏室。

    他转身出门准备回房间，现在还是凌晨。

    也是，递交各种材料的时候，对方应该看到了他的名字。

    可当时那个场景无论想多少次，他都庆幸那家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齐源没有骗程蔚朝。

    但他想，小云说得对，他姑姑是很厉害的人，只要给她一个出去的机会，就能有一片天。

    向殊带着满身的疲惫感，坐在了那块墓碑旁。

    最近就是她当初得知小云死讯的日子。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是朋友，偶尔出去吃饭聊天，讨论工作。

    他将对方最后一次穿的那件拿出来。

    “出来的第三年，我在读书，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没有多少钱，但足够雇请保镖和我一起进那牢笼一趟，顺利的话，说不定能把小云带走。”

    因为就过去两天，待到中秋节结束，不用带很多行李。

    他下了床，将窗帘拉紧。

    后车的鸣笛声将齐源从过往激烈的情绪中拉了出来。

    “你有没有回……”

    最后，对方以最专业的态度、最冷静的姿态、缜密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无可挑剔的口才，让他经历了入行以来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败诉。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开始发颤：“他们说，小云每天都在被打，打得很凶，我甚至都在想，会不会不是因为生病，是被他们活活打……”

    红灯已经变绿，车辆再次通行。

    但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忍住，去到了客房，打开衣柜。

    “可我想他好好活着！”向殊将手拿开，情绪决堤，带着浓浓的怨憎，“我恨不得杀了他们！”

    “该赎罪的人不是你，小云要是知道你这么想，得有多难过，你能出来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向殊摇摇头：“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道搬去了哪里，村里其他人告诉我，小云因为生病去世了。”

    当初7岁的他在河边被那对探险的夫妻发现的时候，身上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侧脸线条流畅轻盈，是显得很聪明高智的长相，目光总是清明冷静，带着稳定以及秩序感的力量。

    那时候，她叫向殊。

    最后，她带着齐源去到了墓园。

    -

    每年这个时候，她的情绪都会格外糟糕。

    他只是没有把故事说完整。

    可想了半晌，却又寻不到踪迹，于是也不再多思，转身上楼回房间。

    当年向回确实留下了一封信和一笔钱，然后只身离开。

    齐源适时开口：“蔚朝，谢谢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无法再说下去，将脸掩住了掌心中，落得满手湿意。

    “都是因为我，当初要是不跑就好了。”

    手指很轻地碰了碰，最后又放了回去。

    向殊收回落向外面的目光，轻声道：“你没必要空出这么长的时间来陪我。”

    室内的光线昏暗，孟此霄将箱子打开。

    树影横斜，在夜幕中落下深深的阴影，张牙舞爪的。

    孟此霄看了看手机，程蔚朝不久前还跟

    “我刚刚是不是很凶？”

    齐源深呼吸了一口气，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见到他的时候，对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