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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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谢。”我小声说。

    “是要去医院吧？”他问。

    放学时，我没察觉到手机的震动。

    “所以你嫉妒了？嫉妒她惹男生喜欢，身边又有及川和岩泉，”来帮忙解围的居然是绘理，她像是天神降世般出现，说话却一如我们那天对峙时的犀利，“那不好意思，虽然她的腿不是从小受的伤，但她从小，至少从初中，就是我们‘北川第一’备受追捧的校花了。”

    食堂那些陌生面孔的同学……他们时不时看向我们，看着坐在小岩和小及中间的我，于是我头越垂越低，只想找地方把脸埋进去。

    “所以，你的腿……真的是因为及川同学才受伤的？”

    “天生的？”

    但绘理最终没有和我握手，她语气变了，像是某种警告，“我只是劝你，最好离及川彻和岩泉一远一点，我不知道他们在这件事上是什么想法，”她说，“但就我的了解，如果你在跟他们这样继续下去，你就等着过和初中一样的生活吧。”

    那边说的有鼻子有眼，我忍不住笑了，应了一声，我又问：“那小岩呢，如果我不去，他也不会生气吧？”

    “小及他说，你应该是北川第一排球部应援队里的……那我们应该见过很多次了，但结果是你认出了我，我没有认出你。”

    “喂。”直到岩泉一回来，他把瓶装凉茶重重的往桌上一放，那些男生便嘘了一声向后退去，只剩大概是小岩的同班同学在朝他挤挤眼睛，但小岩一言不发。

    “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你是脑子缺根弦吗？”但她还是跟我到了女厕所，女厕所里，绘理把我逼在墙角，“之前他们都暗戳戳嫉妒你又嘲笑你，干嘛还要上赶着帮他们？”

    太好了，小岩看上去也没有生气。

    岩泉一像是在忍耐什么，我看见他拳头握的很紧，上面冒起青筋。我想跟他说没什么的，我不在意。然后岩泉一扭头看向我，他展示了一个不算太僵硬的笑容，“下次，买完饭去天台上吃吧。”

    直到对方打来了电话，我浑浑噩噩的接起，耳旁及川彻的声音清晰，他似乎心情不错，“今天排球部会举行训练赛，昨天不是说好了要过来吗？你在哪，我过去接你？”

    但我不想再去食堂吃了。

    “嗯？”那边的声音一如往常的耐心。

    她扫我一眼，露出古怪的笑：“不用了，谢谢你。”

    我情不自禁的哼起歌，我的两个幼驯染依然是最好的。

    但绘理有一点没有说。

    我没太听懂，明明之前小岩还鼓励我去交朋友，他还让我不要勉强。

    绘理盯着手机

    “小岩？啊……”及川那边声音拉远了一些，然后是小岩的怒吼，“快要上场了，你是觉得我们打三年级的会很轻松吗，垃圾川。”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吗？”

    虽然骂了我，但还是帮我解围了。

    于是我看着塑料包装已经被揉皱的凉茶……乖巧的点头。

    我向她伸出手，“我就是觉得，你完全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样嘛。”

    我只感觉校服裙下的肌肤火辣辣的，像是被周围女生的视线烫伤了。我费尽的扯着裙子，不至于露出更多的皮肤，但已经有人急匆匆挡在我前面。

    那个课间我打算去厕所，却被挡住了。

    “还是说，这是你装可怜的手段，假装自己被欺负，然后想让及川和岩泉替你出头？让他们心软……”

    我没缓过神，绘理已经迅速的把那女生的手拍开，重重的啪一声，我才想起来要去厕所，于是小心的躬身从那女生身旁蹭过，绘理却用力推了那女生肩膀一下，“好狗不挡道。”

    “不知道吧，当时应援团所有女生都讨厌你……我是其中最激烈的那个，但现在看完全不是一回事啊，”绘理眯起眼睛，她打量着我，“倒不如说，当时是及川和岩泉完全把你和我们隔绝开了，完全不给别人接触了解你的机会。”

    “……”

    在门外的绘理声音硬邦邦的，“所以，你要向我道歉吗？”

    有个双马尾的女生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她用手指指着我的轮椅。

    但绘理已经掐住我的下巴，“老实说，接触了之后，你跟我想的不一样……准确的说，是跟北川那帮女生想的完全不一样。”

    “生活被他们完全包揽……和其他人隔绝开，除非这就是你想要的。”

    这一刻，我突然又分不清绘理到底有没有恶意了，因为她又变脸似的尖利道：“我之前那样骂过你，干嘛跟我说谢谢！”

    不远处那个鬼鬼祟祟跟着小美的身影……可不就是昨天刚传闻刚告白过的井上吗？

    如果说，北川第一时期，那两个人还是似有似无的隔离，你们之间的氛围让别人根本无从插足。

    “除了小及和小岩他们，”我低着头冲水，很老实的回答她的话，“就只有你了。”

    “如果我说，我突然有事……”我感觉呼吸都快止住了，“去不了呢，你会生气吗？”

    “人呢，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井上那个混蛋，他不会真的敢……他真敢在学校外面……”

    这一周，我们依旧每个课间见面、打招呼，中午的时候我和小岩小及一起去吃饭，一如我们在初中的亲密无间。

    我连忙点头，突然反应过来隔着电话，我又连忙嗯了几声。

    我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子都不跟我玩，有的女生手帕不小心弄湿，我把背包里崭新的手帕递过去。

    及川彻对我被告白的事情确实没什么反应。

    而现在到了高中，则更像是严密的监牢。岩泉一和及川彻，那如同守护最珍爱宝藏的郑重态度，让别人完全、没有一点插足的余地。

    而回到班里，我则更多的是疑惑。

    “腿好白，”我听见她喃喃道，“浑身上下都这么白，跟见不得光似的，怪不得惹人喜欢呢，都让井上迫不及待的跑去跟你告白了……”

    我推开门，在镜子前慢吞吞的洗漱完，期间绘理虽然瞪着我，但却还是等我洗完了手。

    两个幼驯染起身替我买饮料，我听见有人说“那个高一二班的小美在同时和两个人谈恋爱。”

    在小岩的暴怒声和场地上的吹哨声中，我们结束了通话。

    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跟我来了厕所。

    “嗯，路上注意安全，可以等稍微晚一点路上没那么多人再走，哦对了，如果碰到小飞雄，记得要绕开，”及川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小岩揍而偷偷告状的样子，“他绝对不安好心的，我跟你说过吧，那个一点也不可爱的后辈一直想让我教他发球，但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教他呢，于是他一直怀恨在心，可惜我没有弱点，他只好从我身边的人下手……”

    但这不是最难受的。

    但经过拐角时，我却被人拦住了。五分钟后，穿着青城制服裙的女生气得跺脚，正是绘理。

    “你好像一点都没察觉到，”绘理指了指脑袋，开玩笑般，“超绝钝感力？”

    “这样，让她路上小心点。然后你赶紧给我站过来列队，拖拉川！”

    “是小美啦……”那边传来及川彻解释的声音，“小美说她晚上要去医院，不能过来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不会心软，”绘理立刻退后一步，她移开视线嘴硬道，“我跟班上那帮傻帽不来往，只是我觉得她们蠢的可笑而已……但我可不想让你的两个‘朋友’就此惦记上我，他们继续能继续活跃在排球场上，而我继续支持他们，就够了。至于他们心理有问题还是单纯的‘保护欲过剩’，我不想过多参与。”

    我几乎能想象到外面绘理的表情，因为她长长的嘶了一声，像是喝水被烫到了。于是我主动解释：“我向他们问过你的事情。”

    那边顿了一下，紧接着一声噗嗤，我毫不怀疑那边的及川毫不顾忌的笑开了，“我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啊。”

    在北川，明明一直是我黏着他们啊……那时候，小及和小岩明显倾注在排球上的时间要多得多，而我，似乎只能勉强踮起脚快步跑，才能追赶他们的步伐。

    我听见队友喊他准备，及川彻似乎小声的应了一声，又转头回来给我打电话，声音不变，“训练赛还有十分钟开始，我过去找你，刚好当热身了。位置？”

    “不应该啊，”不等我回话，那女生居然蹲下了，她凑得很近，“如果是天生的，按理来说这条腿应该不会发育了……”

    “我绝对没有这么想过，”我突然打断了她，我盯着绘理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绝对不会利用他们的感情。”

    绘理脸色变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吓了一跳，我却已经皱着眉头推开厕所隔间门。不算狼狈的上完厕所，我看见外面映在厕所地面上的身影摇晃了一下。

    “小及……”我习惯性的咬嘴唇。

    “嗯。”

    我从没想过这样的事情。

    我和绘理出去的时候，我感觉班里所有人都在看我们。

    然后她会回到女生群里，一边打量着我，一边笑着跟旁边几个女生说着什么。然后她们会齐声笑开，那声音不大，但却莫名让我心烦意乱。

    他们永远尊重我的选择。绘理说的并不对。

    “我们当时都觉得是你霸占了岩泉和及川的时间，厚颜无耻的跟在他们后面，用装傻扮可怜来博取他们的注意力……”

    第二天，当他神色如常的向我打招呼时，我莫名其妙松了口气。但突然又感觉心底有点堵。

    绘理突然注意到什么。

    “虽然脸蛋够美，但完全就像个不爱说话的瓷娃娃嘛，没想到居然玩这么花！”

    “这就叫做‘反差’啦。”那些男生嬉嬉笑笑的，眼神却太过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