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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喊他，也不再是拖着奶声奶气的语调喊“哥哥”，而是一声简略的“哥”。
可今天他看着自那个寒假后，这还是今年第一次和他见面的佘泛，莫名觉得…小孩好像不是因为怕过敏。
“…哦。”
薛肆当时直接被他踹到了地上。
夏日的望星市是那么的炎热，火城之一的称呼向来不是虚言。
梁琼甃都把他当半个孙子来对待的。
“早点赚钱。”薛肆开了句玩笑：“不然以后养不起弟弟。”
.
公立学校月假就一天，放了跟没放没区别…就算放了，薛肆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快要成年的薛肆因为最近在健身练力量那些，身形已经不是少年的单薄，反而隐隐有了结实的感觉。
薛肆停住。
毕竟薛肆对薛家，素来一身反骨。
——因为佘泛的帽子滚落了下去，露出了他雪白的发丝。
但现在……
他给佘泛掖好被子，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攥在了手里。
但现在薛肆也不是挣不开，就是没必要。
高三学业繁忙，加上薛肆还有点别的事要做，佘泛又不能看手机，佘泛跟他的联络少了太多。
佘泛埋在薛肆的怀里，嗅着哥哥干净的气息，声音有点微弱哽咽：“哥，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但我就是很怕。”
在薛肆说出这句话时，他薄薄的t恤就被打湿，他怀里无助的小孩也终于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只是佘泛始终压抑着哭声，只是轻轻抽泣。
薛肆有些无所适从。
薛肆抱紧了他的同时，不动声色地用手臂圈住他的脑袋，将过路人投来的视线和细微的议论声隔绝。
薛肆用力地揉了把佘泛的脑袋，他还没说什么，佘泛就忽然侧身一把抱住了他。
薛肆想找点话题，但发现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只知道他高三那个寒假，因为公立学校的补习班，薛肆只放了年三十到初五六天假。
佘泛还太小。
真的长大了。
所以说的自然是佘泛。
所以他斟酌了一下语气，正想哄哄小孩，就听佘泛忽然说：“我看见外婆吃药了。”
他已经不会缠着要听睡前故事了，话也少了点。
人都说七八岁狗都嫌，薛肆经历了佘泛的七岁和八岁，没觉得哪里惹人厌了，反而很可爱的一个小孩，又乖脾气又好，逗起来也很有意思。
……对于佘泛来说，他的世界就只有佘微雨与梁琼甃，还有他。
佘泛和他差七岁，他现在就有一米八了，而佘泛还没开始发育，现在还才一米二几，他在薛肆面前太小，也太瘦弱。
佘泛道：“哥，我有点害怕。”
即便医院里开着空调，薛肆刚陪着佘泛跑了那么几趟，又帮佘泛送这个送那个，这么几圈下来，已经热得有点躁了，可佘泛却从头到脚裹得严实。
薛肆看着被摆在了卧室沙发上的娃娃们，想还过了喜欢娃娃的年纪。
佘泛怔了下，到底是十岁的孩子，听到这话难免欢欣：“你晚上还来找我玩吗？”
佘泛这么应了一声后，两人之间又安静了下来。
梁琼甃听到这话，佘泛还没说什么，她就先蹙着眉念了句：“你才多大呀，怎么现在就去打工啦？”
薛肆陪佘泛做过几次体检了，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回他就已经轻车熟路。
夏。
他想他真该死，居然在这儿揣摩小孩不跟他亲近了。
这梁琼甃就不懂了，也敏锐地知道不能多问，故而没再开口。
早饭吃过后，薛肆就从佘泛家里离开。
“想哭就哭，不用憋着。”
次日薛肆还有事情要办，但这一次，他跟佘泛说了：“哥哥要去工作。”
才十岁啊。
他在这六天假里本来是抽了两天来找佘泛玩，但在初二见到佘泛时，佘泛并没有像从前那样亮着眼睛往他怀里扑。
薛肆在薛家那边是同辈最小的，再往下就是小他一辈的了，他没什么亲堂表的弟弟妹妹。
十岁的小孩，本该是无忧无虑的，除开可能会让他们烦恼的学习和作业外，就整天想着去哪儿玩、想吃什么好吃的。
他的世界一地鸡毛，都是那些没法与佘泛说的话，快要十八岁了的薛肆，第一次认识到年龄的鸿沟有多么难以跨越。
佘泛太聪明，薛肆也不确定十岁了的他是不是明白了自己的“不一样”。
佘泛抬起眼，他透过挡在他眼镜上的墨镜去看薛肆，薛肆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却能够看见薛肆的神色。
十七岁的薛肆也不太确定，究竟是因为谁，又或者双方都有原因。
薛肆今年刚高考完，高考成绩还没出，但因为志愿的事儿已经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了。
仿佛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好。
陪佘泛做检查，一直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薛肆轻哼：“怎么？你之前是不是因为我太忙，没找你玩，然后在心里给我捏了个诅咒娃娃，扎了我几百针？”
佘泛没说话。
他们是在私人医院做的体检，做检查不需要排队。
不过半年不到的时间没见，十岁的佘泛就好像瞬间长大了许多，像个小大人一样沉稳了，也安静了。
可佘泛的语气真就让薛肆有一瞬间错以为自己在跟同龄人讲话，如果不是他还能捕捉到那几分茫然和难过以及无助的话。
佘泛正在吃薛肆做的早餐，薛肆在他家，比在自己家还自在、这里比他自己家还像他家。
佘泛到底知道了多少？
佘泛睡着时力气很大，他五岁那时候睡姿极其令人头疼，薛肆就被他踹过一脚，那时候薛肆也轻，用梁琼甃的话来说就是现在的孩子都跟瘦皮猴子一样。
当天薛肆送佘泛回了家后，他俩之间好像就没有那一个学期的断联，薛肆笑着问佘泛现在还需不需要模特。
他盯着自己的手套，主动开口：“哥，你准备读哪所学校？”
——从前那些娃娃都在佘泛床上。
太懂事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薛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瞬间静止。
薛肆拍了拍他的瘦弱且在颤抖的脊背：“别怕，我在呢。”
这点薛肆是知道的。
因为薛肆习惯性在跟佘泛并排坐时，就微微侧身，半面向佘泛，所以佘泛轻而易举地就抱住了他的腰身。
他满十六了，可以干很多事，他需要累积资本供他脱离薛家。
薛肆是有点怀疑佘泛是在跟他怄气，怪他这么久没来找他玩。
他太多东西会过敏，必须得保护好自己。
“至于报什么专业，还没想好。”
“…没有。”
等薛肆陪佘泛跑完了所有的流程后，两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不知为何安静得有点莫名尴尬。
他隔着帽子放在佘泛脑袋上的手轻颤了下，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
佘微雨说，因为她最近工作太忙，梁琼甃身体又日渐衰弱，能陪佘泛的时间少了，佘泛说话的人没几个，于是就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今天早餐煮的河粉，薛肆不擅长煎蛋，每次都煎不好，佘泛现在就咬着那个失败的煎蛋，嘀咕了句：“你明明是为自己。”
……但他和佘泛的关系，好像就这样淡下来了。
性格也特别好，从不会让人的话落在地上。
他看向站在玄关送他的佘泛，随口问：“晚上想吃什么？到时候哥哥下班了给你带。”
就是结果总得等等。
他每个季度就要做一次全面体检，因为白化病容易并发一些无法治愈的疾病。
例如器官纤维化。
又到底明白了多少？
佘泛垂眼。
薛肆摸着佘泛的后脑勺，安抚他的同时，心里也是堵得难受。
所以薛肆最后只是抬手，像是以前那样，隔着帽子揉了一下佘泛的脑袋。
薛肆挑眉，又是那副逗小孩的表情：“我怎么就为自己了？昨天来不是给你带了那么多好吃的？”
但薛肆不可能顺着薛老爷子的意思，他对学不学金融没有意见，就是对这件事是薛老爷子提出来的有意见。
佘泛看他，那双粉红色的眼睛清澈，却如同琉璃般浅淡，一眼就能望进人的心里，剔透得令人无端胆寒：“你想离开家里。”
薛老爷子当然希望他能够去读金融，从商。
薛肆顺着台阶而下，但视线却始终停在佘泛身上：“做点投资。”
于是薛肆当晚留宿在了佘泛家里，也让他清晰地认知到了，佘泛确实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薛肆轻而易举地就能够抱起他。
薛肆看看他，也主动挑起了话题，他勾起嘴角，笑容有点散漫，大概是因为“聊起来”了，薛肆又露出了佘泛最熟悉的逗小孩的模样：“舍不得我？”
漫不经心的，还带着点…沉默。
毕竟只是抓着他的手指而已。
其实佘泛是知道薛肆跟家里的那些对抗的，毕竟薛肆从来不会瞒着他，总是直白地跟他说那些事，这一次也不例外，他问了，薛肆就答了：“老头子想让我就近直接读望星大学的商学院，我打算去北方。”
梁琼甃看看自家孙子，再看看那半个孙子，想说点什么，到底没说，只是打了个圆场：“阿四啊，你是做什么活啊？”
薛家人说西，他就一定会往东走。
] 他喊他，也不再是拖着奶声奶气的语调喊“哥哥”，而是一声简略的“哥”。
可今天他看着自那个寒假后，这还是今年第一次和他见面的佘泛，莫名觉得…小孩好像不是因为怕过敏。
“…哦。”
薛肆当时直接被他踹到了地上。
夏日的望星市是那么的炎热，火城之一的称呼向来不是虚言。
梁琼甃都把他当半个孙子来对待的。
“早点赚钱。”薛肆开了句玩笑：“不然以后养不起弟弟。”
.
公立学校月假就一天，放了跟没放没区别…就算放了，薛肆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快要成年的薛肆因为最近在健身练力量那些，身形已经不是少年的单薄，反而隐隐有了结实的感觉。
薛肆停住。
毕竟薛肆对薛家，素来一身反骨。
——因为佘泛的帽子滚落了下去，露出了他雪白的发丝。
但现在……
他给佘泛掖好被子，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攥在了手里。
但现在薛肆也不是挣不开，就是没必要。
高三学业繁忙，加上薛肆还有点别的事要做，佘泛又不能看手机，佘泛跟他的联络少了太多。
佘泛埋在薛肆的怀里，嗅着哥哥干净的气息，声音有点微弱哽咽：“哥，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但我就是很怕。”
在薛肆说出这句话时，他薄薄的t恤就被打湿，他怀里无助的小孩也终于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只是佘泛始终压抑着哭声，只是轻轻抽泣。
薛肆有些无所适从。
薛肆抱紧了他的同时，不动声色地用手臂圈住他的脑袋，将过路人投来的视线和细微的议论声隔绝。
薛肆用力地揉了把佘泛的脑袋，他还没说什么，佘泛就忽然侧身一把抱住了他。
薛肆想找点话题，但发现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只知道他高三那个寒假，因为公立学校的补习班，薛肆只放了年三十到初五六天假。
佘泛还太小。
真的长大了。
所以说的自然是佘泛。
所以他斟酌了一下语气，正想哄哄小孩，就听佘泛忽然说：“我看见外婆吃药了。”
他已经不会缠着要听睡前故事了，话也少了点。
人都说七八岁狗都嫌，薛肆经历了佘泛的七岁和八岁，没觉得哪里惹人厌了，反而很可爱的一个小孩，又乖脾气又好，逗起来也很有意思。
……对于佘泛来说，他的世界就只有佘微雨与梁琼甃，还有他。
佘泛和他差七岁，他现在就有一米八了，而佘泛还没开始发育，现在还才一米二几，他在薛肆面前太小，也太瘦弱。
佘泛道：“哥，我有点害怕。”
即便医院里开着空调，薛肆刚陪着佘泛跑了那么几趟，又帮佘泛送这个送那个，这么几圈下来，已经热得有点躁了，可佘泛却从头到脚裹得严实。
薛肆看着被摆在了卧室沙发上的娃娃们，想还过了喜欢娃娃的年纪。
佘泛怔了下，到底是十岁的孩子，听到这话难免欢欣：“你晚上还来找我玩吗？”
佘泛这么应了一声后，两人之间又安静了下来。
梁琼甃听到这话，佘泛还没说什么，她就先蹙着眉念了句：“你才多大呀，怎么现在就去打工啦？”
薛肆陪佘泛做过几次体检了，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回他就已经轻车熟路。
夏。
他想他真该死，居然在这儿揣摩小孩不跟他亲近了。
这梁琼甃就不懂了，也敏锐地知道不能多问，故而没再开口。
早饭吃过后，薛肆就从佘泛家里离开。
“想哭就哭，不用憋着。”
次日薛肆还有事情要办，但这一次，他跟佘泛说了：“哥哥要去工作。”
才十岁啊。
他在这六天假里本来是抽了两天来找佘泛玩，但在初二见到佘泛时，佘泛并没有像从前那样亮着眼睛往他怀里扑。
薛肆在薛家那边是同辈最小的，再往下就是小他一辈的了，他没什么亲堂表的弟弟妹妹。
十岁的小孩，本该是无忧无虑的，除开可能会让他们烦恼的学习和作业外，就整天想着去哪儿玩、想吃什么好吃的。
他的世界一地鸡毛，都是那些没法与佘泛说的话，快要十八岁了的薛肆，第一次认识到年龄的鸿沟有多么难以跨越。
佘泛太聪明，薛肆也不确定十岁了的他是不是明白了自己的“不一样”。
佘泛抬起眼，他透过挡在他眼镜上的墨镜去看薛肆，薛肆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却能够看见薛肆的神色。
十七岁的薛肆也不太确定，究竟是因为谁，又或者双方都有原因。
薛肆今年刚高考完，高考成绩还没出，但因为志愿的事儿已经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了。
仿佛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好。
陪佘泛做检查，一直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薛肆轻哼：“怎么？你之前是不是因为我太忙，没找你玩，然后在心里给我捏了个诅咒娃娃，扎了我几百针？”
佘泛没说话。
他们是在私人医院做的体检，做检查不需要排队。
不过半年不到的时间没见，十岁的佘泛就好像瞬间长大了许多，像个小大人一样沉稳了，也安静了。
可佘泛的语气真就让薛肆有一瞬间错以为自己在跟同龄人讲话，如果不是他还能捕捉到那几分茫然和难过以及无助的话。
佘泛正在吃薛肆做的早餐，薛肆在他家，比在自己家还自在、这里比他自己家还像他家。
佘泛到底知道了多少？
佘泛睡着时力气很大，他五岁那时候睡姿极其令人头疼，薛肆就被他踹过一脚，那时候薛肆也轻，用梁琼甃的话来说就是现在的孩子都跟瘦皮猴子一样。
当天薛肆送佘泛回了家后，他俩之间好像就没有那一个学期的断联，薛肆笑着问佘泛现在还需不需要模特。
他盯着自己的手套，主动开口：“哥，你准备读哪所学校？”
——从前那些娃娃都在佘泛床上。
太懂事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薛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瞬间静止。
薛肆拍了拍他的瘦弱且在颤抖的脊背：“别怕，我在呢。”
这点薛肆是知道的。
因为薛肆习惯性在跟佘泛并排坐时，就微微侧身，半面向佘泛，所以佘泛轻而易举地就抱住了他的腰身。
他满十六了，可以干很多事，他需要累积资本供他脱离薛家。
薛肆是有点怀疑佘泛是在跟他怄气，怪他这么久没来找他玩。
他太多东西会过敏，必须得保护好自己。
“至于报什么专业，还没想好。”
“…没有。”
等薛肆陪佘泛跑完了所有的流程后，两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不知为何安静得有点莫名尴尬。
他隔着帽子放在佘泛脑袋上的手轻颤了下，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
佘微雨说，因为她最近工作太忙，梁琼甃身体又日渐衰弱，能陪佘泛的时间少了，佘泛说话的人没几个，于是就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今天早餐煮的河粉，薛肆不擅长煎蛋，每次都煎不好，佘泛现在就咬着那个失败的煎蛋，嘀咕了句：“你明明是为自己。”
……但他和佘泛的关系，好像就这样淡下来了。
性格也特别好，从不会让人的话落在地上。
他看向站在玄关送他的佘泛，随口问：“晚上想吃什么？到时候哥哥下班了给你带。”
就是结果总得等等。
他每个季度就要做一次全面体检，因为白化病容易并发一些无法治愈的疾病。
例如器官纤维化。
又到底明白了多少？
佘泛垂眼。
薛肆摸着佘泛的后脑勺，安抚他的同时，心里也是堵得难受。
所以薛肆最后只是抬手，像是以前那样，隔着帽子揉了一下佘泛的脑袋。
薛肆挑眉，又是那副逗小孩的表情：“我怎么就为自己了？昨天来不是给你带了那么多好吃的？”
但薛肆不可能顺着薛老爷子的意思，他对学不学金融没有意见，就是对这件事是薛老爷子提出来的有意见。
佘泛看他，那双粉红色的眼睛清澈，却如同琉璃般浅淡，一眼就能望进人的心里，剔透得令人无端胆寒：“你想离开家里。”
薛老爷子当然希望他能够去读金融，从商。
薛肆顺着台阶而下，但视线却始终停在佘泛身上：“做点投资。”
于是薛肆当晚留宿在了佘泛家里，也让他清晰地认知到了，佘泛确实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薛肆轻而易举地就能够抱起他。
薛肆看看他，也主动挑起了话题，他勾起嘴角，笑容有点散漫，大概是因为“聊起来”了，薛肆又露出了佘泛最熟悉的逗小孩的模样：“舍不得我？”
漫不经心的，还带着点…沉默。
毕竟只是抓着他的手指而已。
其实佘泛是知道薛肆跟家里的那些对抗的，毕竟薛肆从来不会瞒着他，总是直白地跟他说那些事，这一次也不例外，他问了，薛肆就答了：“老头子想让我就近直接读望星大学的商学院，我打算去北方。”
梁琼甃看看自家孙子，再看看那半个孙子，想说点什么，到底没说，只是打了个圆场：“阿四啊，你是做什么活啊？”
薛家人说西，他就一定会往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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