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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泛微微偏头，脑袋隔着帽子抵上窗户。
他站定在薛肆面前时，就见薛肆还盯着他没有动作。
老实说，他第一反应是满头问号。
薛肆居然说他长得帅。
就是他真的很有自知之明。
===============================
一开始薛肆作为哥哥，不嫌弃自己弟弟长得像怪物，这很正常，大家是一家人。
薛肆轻轻哼笑一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垂眼看向佘泛，他知道佘泛的意思，但没动。
佘泛有一瞬是觉得薛肆在哄他，这满嘴的情话油腔滑调，就是不真实。
薛肆勾起唇：“不一样，你说了我就不会惦记着难受；你不说，这事就会跟一根刺似的卡在我这儿……”
“没有。”
他的腕骨凸着都有点显嶙峋，纤细到真的让人感觉好像风就能吹走。
掐上去软软的，小孩还会不高兴，露出“你怎么这么无聊”的表情来，但一般都会任人揉捏，不会情绪上脸不让碰。
他不是不能接受死亡，毕竟人总会生老病死，但他不能接受佘泛选择提前那么多结束自己的人生。
他本来想说你堵着当门神呢，但话都还没到嘴边，就又懒得开口，所以干脆抬抬脚，踢了一下薛肆，鞋尖隔着衣物砸在薛肆的小腿上，示意薛肆让开。
他五岁那年认识薛肆，和薛肆一起长大。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迫切地想要将佘泛绑在身边。
薛肆盯着他，那对浓墨似的眼瞳像是要化作两根锁链，从头到尾将佘泛锁住、藏住。
“挺高的。”
他低声，像是呢喃一般，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感：“可是，是我先来的啊。”
“他不想聊或者不想争论的话题？”
佘泛稍稍掀起眼皮，透过墨镜去看他。
疯了吧。
后来抽条了，佘泛就瘦起来了，但不会像现在这么瘦。
薛肆记得。
而且……
薛肆微顿。
佘泛：“？”
比如他知道他的亲生母亲也是因为心理问题自杀。
薛肆轻哂了声，没想吓佘泛，但光是想想，就让他嘴角噙着的笑都有几分危险，甚至带了些血腥气。
佘泛：“？”
佘泛面无表情：“反正跟你说了回头你也会翻我手机确认，还有必要让我浪费口舌？”
“睡眠、情绪、食欲、记忆力、积极性等等这些。”
面对这些事, 薛肆很认真：“您是指什么？”
薛肆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我十二月才回来的, 和他待的时间也不算特别长, 不知道算不算常发呆, 但我确实感觉……还是有几次这样的情况的。”
薛肆在长长的红灯面前停下，看着车窗前面停了一线的车：“我怕有人把你拐走。”
他看向薛肆：“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结果出来了, 佘泛在休息室坐着，薛肆去拿报告给医生看。
他是佘泛唯一的模特，甚至在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变质时，薛肆还给他做过裸丨丨丨模。
薛肆摇头：“如果他不想让我发现，就不会跟我透露一点, 也一定会藏好。”
他？可爱？？？
“啧。”薛肆的舌尖重重扫过自己的臼齿，刺痛都没能平复他心里翻涌起的戾气：“你也清楚，我有病。”
成绩、画画，这些不是没有人可以取代他，这世界从不缺天才。
薛肆温柔、专注地看着
那张脸也因此看上去格外冷恹。
他其实猜到了佘泛会想得到他会动手翻他的手机，但他没想到佘泛会直接点出来。
佘泛讥讽地扯了下嘴角。
薛肆没有用什么拙劣的“怕你被人骗”啊，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借口去修饰自己的行为，他大大方方道：“我就是没有安全感而已。”
是薛肆不仅坏了脑子还瞎了眼需要眼科脑科一起挂，还是他紧急背了情话大全？
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问题还是那些问题。
可他太了解薛肆了。
他不知道他又犯什么病：“你看了脑子后发现要住院了？”
“频率高吗？”
“如果他真的是这种情况，不想让你发现的话, 那才是真正的棘手，我是建议你最好想办法带他去专业的心理医生那边看看情况。”
佘泛不是很想理他这充满占有欲的问题，薛肆就催了他一声：“嗯？”
薛肆在这方面一直都很敏感，可能小时候经历过，他有一些阴影在，所以才格外敏锐。
不然干嘛挡在这一动不动？
薛肆看向佘泛，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写满认真：“泛泛，我可以接受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我，你甚至可以厌烦我的追求…但我没有办法接受你喜欢上别人。无论是谁。”
尤其他清楚薛肆很在意佘泛。
还说他这种性格可爱。
佘泛了解他，所以知道薛肆没有在开玩笑。
他怕佘泛背着他偷偷想要离开这座城市，怕佘泛买一张没有归程的票。
不过…
薛肆当然不能说他跟医生聊了聊佘泛的心理问题，他随意道：“去的时候正好前面排了两个人，就等了会儿。”
看脑子还是没有去看的。
“什么话题？”
他顺便问：“你刚跟谁聊天呢？”
但薛肆素来就是个直白的人。
薛肆打开门时，佘泛就看了他一眼，然后收起了手机朝薛肆走过去。
他现在没什么心思吃醋，就看着好好戴着口罩和帽子，还将眼镜上的墨镜片打下去遮住了眼睛的佘泛。
他说完，见薛肆神色凝重，又宽慰了几句：“不过也不一定他就真的有心理问题，只是希望你们作为家属多注意一点。没有最好，有也不要急，不要自乱阵脚，尽量平常心对待。都是病，没有什么不同。”
薛肆点头, 又想起什么似的, 若有所思地问了句：“他有时候面对一些话题会直接不说话, 这算问题吗？”
就…真的只是傲娇一下。
可现在……
主治医生说：“我刚看他好像情绪还是不高涨, 说话速度也有点慢。你还是要多注意注意。白化病对外貌的变化太大，我查过很多病例，一百个白化病里有九十九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心理问题。”
他到底不是什么文艺青年，也不怎么喜欢说那些文绉绉的话，更不习惯剖心。
尤其是正常的天才。
他组织了一下措辞，重新跟佘泛说：“的确，你就算跟我说了，我也还是会看你手机，但我只是求个最后的安心而已。”
就听薛肆又忽然说：“泛泛，我其实知道我挺过分，也挺痴心妄想的。”
佘泛的心理问题。
佘泛小时候脸上还有点婴儿肥。
佘泛心说薛肆这人有一个最好的优点。
……
他知道薛肆跟佘泛不是亲兄弟，但这么多年互相扶持着，估计跟亲兄弟也差不了太多。
医生皱起了眉：“别的呢？会有常发呆的情况吗？”
因为佘泛知道, 他肯定在这方面会很敏锐。
薛肆道：“我就是……”
薛肆在说谁可爱？
“但如果他还是会让你发现的话，那情况又会好很多，因为这是他的一个求救。”
第31章 三十一个小雪人
薛肆失笑：“你又不说干嘛，就踢我一下，谁知道你是不是刚坐着越想越烦我，所以就单纯想踢我一脚？”
佘泛微微垂眼。
当年他亲生姐姐就是因为心理出了问题, 跑出家后再也没有回来，至今音讯全无。
他还在想薛肆是真的太有自知之明了点，就听薛肆又低声跟他解释：“泛泛，我不是不相信你。”
薛肆点头：“好。”
跟医生聊过后，薛肆到休息室去找佘泛，一开门，就见佘泛在用手机给谁发消息。
这意味着他和佘泛现在这情况比他想象得要好啊。
薛肆真没在哄他，神色认真到不行：“你那么好，我这种烂人…配不上，还疯了似的想要将你绑在身边。”
他其实感觉到了一点。
他说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是真的会忍不住疯。
从医院出来后，因为佘泛说想吃一家甜品店上的新品，所以薛肆先绕路去商场那边。
说到这时，薛肆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凶戾，让佘泛知道了他是真心实意在担心这个问题：“我们家泛泛那么优秀，长得又帅，性格还可爱，只要和你相处久了，喜欢你是早晚的事。”
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好。
佘泛没跟着, 主治医生就多问了句：“他精神状况怎么样？”
医生：“那他有没有表达过一些厌世的想法？”
——用尽手段。
医生叹气：“我之前同学聚会的时候, 跟几个精神科的老同学聊过, 从他们那取了点经。”
佘泛第一时间没能说上话。
全是他发自肺腑的声音。
医生说：“所以你一定要千万注意，把握好。”
至于他亲生母亲的事, 佘泛其实知道的并不详尽, 但也多少知道一些。
在车上时，佘泛觉得手套有点闷，一边低头取手套，一边说：“你去得有点久。”
] 佘泛微微偏头，脑袋隔着帽子抵上窗户。
他站定在薛肆面前时，就见薛肆还盯着他没有动作。
老实说，他第一反应是满头问号。
薛肆居然说他长得帅。
就是他真的很有自知之明。
===============================
一开始薛肆作为哥哥，不嫌弃自己弟弟长得像怪物，这很正常，大家是一家人。
薛肆轻轻哼笑一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垂眼看向佘泛，他知道佘泛的意思，但没动。
佘泛有一瞬是觉得薛肆在哄他，这满嘴的情话油腔滑调，就是不真实。
薛肆勾起唇：“不一样，你说了我就不会惦记着难受；你不说，这事就会跟一根刺似的卡在我这儿……”
“没有。”
他的腕骨凸着都有点显嶙峋，纤细到真的让人感觉好像风就能吹走。
掐上去软软的，小孩还会不高兴，露出“你怎么这么无聊”的表情来，但一般都会任人揉捏，不会情绪上脸不让碰。
他不是不能接受死亡，毕竟人总会生老病死，但他不能接受佘泛选择提前那么多结束自己的人生。
他本来想说你堵着当门神呢，但话都还没到嘴边，就又懒得开口，所以干脆抬抬脚，踢了一下薛肆，鞋尖隔着衣物砸在薛肆的小腿上，示意薛肆让开。
他五岁那年认识薛肆，和薛肆一起长大。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迫切地想要将佘泛绑在身边。
薛肆盯着他，那对浓墨似的眼瞳像是要化作两根锁链，从头到尾将佘泛锁住、藏住。
“挺高的。”
他低声，像是呢喃一般，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感：“可是，是我先来的啊。”
“他不想聊或者不想争论的话题？”
佘泛稍稍掀起眼皮，透过墨镜去看他。
疯了吧。
后来抽条了，佘泛就瘦起来了，但不会像现在这么瘦。
薛肆记得。
而且……
薛肆微顿。
佘泛：“？”
比如他知道他的亲生母亲也是因为心理问题自杀。
薛肆轻哂了声，没想吓佘泛，但光是想想，就让他嘴角噙着的笑都有几分危险，甚至带了些血腥气。
佘泛：“？”
佘泛面无表情：“反正跟你说了回头你也会翻我手机确认，还有必要让我浪费口舌？”
“睡眠、情绪、食欲、记忆力、积极性等等这些。”
面对这些事, 薛肆很认真：“您是指什么？”
薛肆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我十二月才回来的, 和他待的时间也不算特别长, 不知道算不算常发呆, 但我确实感觉……还是有几次这样的情况的。”
薛肆在长长的红灯面前停下，看着车窗前面停了一线的车：“我怕有人把你拐走。”
他看向薛肆：“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结果出来了, 佘泛在休息室坐着，薛肆去拿报告给医生看。
他是佘泛唯一的模特，甚至在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变质时，薛肆还给他做过裸丨丨丨模。
薛肆摇头：“如果他不想让我发现，就不会跟我透露一点, 也一定会藏好。”
他？可爱？？？
“啧。”薛肆的舌尖重重扫过自己的臼齿，刺痛都没能平复他心里翻涌起的戾气：“你也清楚，我有病。”
成绩、画画，这些不是没有人可以取代他，这世界从不缺天才。
薛肆温柔、专注地看着
那张脸也因此看上去格外冷恹。
他其实猜到了佘泛会想得到他会动手翻他的手机，但他没想到佘泛会直接点出来。
佘泛讥讽地扯了下嘴角。
薛肆没有用什么拙劣的“怕你被人骗”啊，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借口去修饰自己的行为，他大大方方道：“我就是没有安全感而已。”
是薛肆不仅坏了脑子还瞎了眼需要眼科脑科一起挂，还是他紧急背了情话大全？
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问题还是那些问题。
可他太了解薛肆了。
他不知道他又犯什么病：“你看了脑子后发现要住院了？”
“频率高吗？”
“如果他真的是这种情况，不想让你发现的话, 那才是真正的棘手，我是建议你最好想办法带他去专业的心理医生那边看看情况。”
佘泛不是很想理他这充满占有欲的问题，薛肆就催了他一声：“嗯？”
薛肆在这方面一直都很敏感，可能小时候经历过，他有一些阴影在，所以才格外敏锐。
不然干嘛挡在这一动不动？
薛肆看向佘泛，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写满认真：“泛泛，我可以接受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我，你甚至可以厌烦我的追求…但我没有办法接受你喜欢上别人。无论是谁。”
尤其他清楚薛肆很在意佘泛。
还说他这种性格可爱。
佘泛了解他，所以知道薛肆没有在开玩笑。
他怕佘泛背着他偷偷想要离开这座城市，怕佘泛买一张没有归程的票。
不过…
薛肆当然不能说他跟医生聊了聊佘泛的心理问题，他随意道：“去的时候正好前面排了两个人，就等了会儿。”
看脑子还是没有去看的。
“什么话题？”
他顺便问：“你刚跟谁聊天呢？”
但薛肆素来就是个直白的人。
薛肆打开门时，佘泛就看了他一眼，然后收起了手机朝薛肆走过去。
他现在没什么心思吃醋，就看着好好戴着口罩和帽子，还将眼镜上的墨镜片打下去遮住了眼睛的佘泛。
他说完，见薛肆神色凝重，又宽慰了几句：“不过也不一定他就真的有心理问题，只是希望你们作为家属多注意一点。没有最好，有也不要急，不要自乱阵脚，尽量平常心对待。都是病，没有什么不同。”
薛肆点头, 又想起什么似的, 若有所思地问了句：“他有时候面对一些话题会直接不说话, 这算问题吗？”
就…真的只是傲娇一下。
可现在……
主治医生说：“我刚看他好像情绪还是不高涨, 说话速度也有点慢。你还是要多注意注意。白化病对外貌的变化太大，我查过很多病例，一百个白化病里有九十九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心理问题。”
他到底不是什么文艺青年，也不怎么喜欢说那些文绉绉的话，更不习惯剖心。
尤其是正常的天才。
他组织了一下措辞，重新跟佘泛说：“的确，你就算跟我说了，我也还是会看你手机，但我只是求个最后的安心而已。”
就听薛肆又忽然说：“泛泛，我其实知道我挺过分，也挺痴心妄想的。”
佘泛的心理问题。
佘泛小时候脸上还有点婴儿肥。
佘泛心说薛肆这人有一个最好的优点。
……
他知道薛肆跟佘泛不是亲兄弟，但这么多年互相扶持着，估计跟亲兄弟也差不了太多。
医生皱起了眉：“别的呢？会有常发呆的情况吗？”
因为佘泛知道, 他肯定在这方面会很敏锐。
薛肆道：“我就是……”
薛肆在说谁可爱？
“但如果他还是会让你发现的话，那情况又会好很多，因为这是他的一个求救。”
第31章 三十一个小雪人
薛肆失笑：“你又不说干嘛，就踢我一下，谁知道你是不是刚坐着越想越烦我，所以就单纯想踢我一脚？”
佘泛微微垂眼。
当年他亲生姐姐就是因为心理出了问题, 跑出家后再也没有回来，至今音讯全无。
他还在想薛肆是真的太有自知之明了点，就听薛肆又低声跟他解释：“泛泛，我不是不相信你。”
薛肆点头：“好。”
跟医生聊过后，薛肆到休息室去找佘泛，一开门，就见佘泛在用手机给谁发消息。
这意味着他和佘泛现在这情况比他想象得要好啊。
薛肆真没在哄他，神色认真到不行：“你那么好，我这种烂人…配不上，还疯了似的想要将你绑在身边。”
他其实感觉到了一点。
他说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是真的会忍不住疯。
从医院出来后，因为佘泛说想吃一家甜品店上的新品，所以薛肆先绕路去商场那边。
说到这时，薛肆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凶戾，让佘泛知道了他是真心实意在担心这个问题：“我们家泛泛那么优秀，长得又帅，性格还可爱，只要和你相处久了，喜欢你是早晚的事。”
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好。
佘泛没跟着, 主治医生就多问了句：“他精神状况怎么样？”
医生：“那他有没有表达过一些厌世的想法？”
——用尽手段。
医生叹气：“我之前同学聚会的时候, 跟几个精神科的老同学聊过, 从他们那取了点经。”
佘泛第一时间没能说上话。
全是他发自肺腑的声音。
医生说：“所以你一定要千万注意，把握好。”
至于他亲生母亲的事, 佘泛其实知道的并不详尽, 但也多少知道一些。
在车上时，佘泛觉得手套有点闷，一边低头取手套，一边说：“你去得有点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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