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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这样想过。”江饮声音低沉，强压抑着愤怒。
耍赖、示弱，再进行一系列的自我贬低，以退为进从而考验对方容忍度和耐性，目的只是一张长久的、舒适的床。
她偏头，两腿交叠凹出姿势，几分天真困惑，“你邀请我进房间，难道不是为睡我？”
“昆妲！”江饮再次出声，房间内震出回响。
昨天那场较量，双方各取得巨大成功，有些话确实很难说出口，字字句句都拆解在行动上，受情绪的挑拨，一次次试探、冲撞。
公交到站，江饮停止胡思乱想，刷卡上车。
江饮顺手拿了阳台上的浇水壶，晃荡晃荡还有半瓶多，她抹黑添水，倒了一瓶盖的水肥进去，灌进花盆里。
这样的漂亮女人，只要她愿意，不论男女，大把的人愿意像养一株花，即使被刺伤也毫无怨言养着她，只为欣赏她的美丽。
话已经讲了千千万万遍, 她半句不听，自有一套逻辑, 已经习惯了等价交换, 甚至血本无归。
对昆妲，江饮实在太过了解。
江饮多幸运啊，这枚花种飘进她贫瘠的土地，自己扎根生长，舒展细嫩枝条，将一切好的坏的都剥开展示。
江饮不在家的时候，她偷偷进房间来躺过几次，这里与她曾在清莱府那间简陋的出租屋全然不同。
江饮吸气，正要开口，她下一句紧跟上，“还是你嫌我脏啊？”
江饮在墙角阴影里的黑暗中凝视着她，心情复杂。
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不久前她还在为昆妲后腰那条细长的刀疤心痛难捱，现在差不多角度的日光泼洒在脸上，江饮脑海中浮现昨夜赤身的昆妲，很庆幸她身上再没有多余的疤痕了。
江饮点点头，“帮我做杯冰美式。”说着径直朝库房里的那间小办公室走去，照例查看近期营业额以及物耗情况。
她谨慎提防任何角落里突然窜出的抢劫犯, 准备好双手奉上熬更守夜辛苦赚取的酬劳, 为避免伤害, 为求条活路。
“干嘛？”她满不在乎，“笑贫不笑娼你没听说过。”
江饮独自在阳台上站了很久，想抽一根烟，但她其实没有这个习惯，只是想找点事做，暂时清空脑子。
半晌，觉得自己当着江饮的面过得这么快活有些不应该，她解释说：“我已经在找工作了。”
“我说你样子难看！”江饮大声。
江饮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松弛，顺着她意思，“不着急，慢慢来。”
“昆妲, 我们之间不是主雇关系，我不需要你向我付出劳动, 我已经讲过很多遍，我……”
第 23 章 狗老板还挺别出心裁
陈颖进来送咖啡，江饮顺势将她留下，请她在对面椅子上坐。
江饮很轻地翻身，视线眷恋抚过她背影。
被老板单独谈话，陈颖有点害怕，目光揣着小心，“我最近犯错了吗？”
江饮的家相比之下已经是天堂般的存在，床垫干净柔软，房间充满淡淡香薰味道，户型朝向很好，太阳和月亮都能照进窗子……
江饮想心平气和跟她谈一谈, 喉咙却无法发出声音。
她把自己定位成江饮的兼职保姆，用劳动换取躺在那张床垫上的资格。
然而失去大海的庇护, 她姿态颓然，已对世间种种苦难都妥协，甘愿用眼泪换珍珠。
她并着腿坐在床边, 头微偏，十指细细梳理着长发，像礁石上一只粼粼发光的水妖, 诱惑与危险并存。
“昆妲！”江饮呵止她。
她有责任有义务，也心甘情愿侍奉这株浑身尖刺的‘自由精神’。
江饮转身即走，门狠狠砸上，连带着整个楼层发出惊天动地的响。
不可否认她的美丽, 但心中并无旖旎, 只有持续而缓慢的隐痛，胸口每一次起搏都泵出淋漓的鲜血。
昆妲是打算把自己当个物件卖出去抵债。
假设，七年前在奥克兰街头那个抢劫犯，随机挑选一名幸运路人后拔出刀子，满脸笑容打招呼，“嗨，女士，可以把你包里的现金全都交给我吗，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八岁小儿……”
“什么？”江饮蹙眉不解。
江饮想起她昨晚说的那些话。
“那正好，你做我第一个客人。”她两手撑在身后，腿搭上床沿，身体完全暴露在月光下，“便宜你了。”
这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老城区好就好在绿化，树都是几十年的老树，浓荫遮蔽了毒辣的日头，行走树下，听鸟儿啾鸣，身心舒畅。
为了留给她更多的独处空间，饭后江饮拿上钥匙出门，“我去上班了，你乖乖在家，找工作的事不用急，你刚回来没多久，休息阵子也是应该的。”
“那很好啊。”江饮赞许地点头，并鼓励，“你一定会找到好工作的。”
现在江饮很确定昆妲不会轻易离开。
幸而那把鲁格MAX9鲜少有上膛的机会，回国前大半年的时间，日子死水般平静，心境似腐败的落叶沉底，那时已经没有人又轻又软在房间呼唤她的乳名。
江饮笑，打破沉闷，“没有，我就是有点事想问你。”
靠墙的月季品种名为自由精神，花朵重瓣硕大，颜色粉白，浑身密密麻麻大刺小刺，没法修剪，植物趋光的本性，茂盛的枝条垂荡到墙外，风中摇旗呐喊。
“我哪里难看啦。”昆妲答非所问，细长指骨沿线条清晰的下颌拂过脖颈，掌根托起雪白，推压出形状，“我胸大腰细脸蛋美，和难看这两字根本不搭边。”
若凡事都能有商有量，这世上将不再会发生犯罪。
到店是十点，陈颖很意外，“老板今天这么早。”
大概是对江饮纵容的底线已有了深浅，昆妲看起来比昨天放松很多，咧嘴露出一排红红的小牙，挥手，“拜拜，早点回家。”
“拜拜。”江饮关闭房门。
戏台底下没了观众，她顿时败兴，手掩唇打个哈欠，扯被躺倒前不忘按遥控器把空调打开。
两人年龄相当，江饮平时也很好
“我会做咖啡，会烤面包，还给蛋糕裱花，西餐和泰国菜都会一点，中餐也会。”火龙果汁染红她颜色浅淡的唇，她说起这些是自豪的，身体小幅度动作，表情雀跃，容姿明艳。
昆妲双肩下意识瑟缩，先是屏息不动，许久没听见门外动静，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江饮有点说不下去，手背狠狠擦过鼻梁，“你不用把自己搞得那么难看。”
还有空调呢，微风像一只只温柔的小手抚摸过身体，脸颊贴着软枕轻轻地蹭，昆妲舒展身体，安心睡去。
睡眠是最好的镇定剂，第二天一早，她们已默契将昨晚的不快抛之脑后，江饮在盥洗台对着镜子检查黑眼圈的时候，厨房里飘出煎蛋的香味。
抢劫犯被她自我奉献牺牲的高尚情操感动，最终归还一半财物，双方互相鼓励，拥抱后挥手道别……
“我邀请你进房间，只是希望你能睡得好。”江饮声线颤抖，已在理智崩溃的边缘。
而我们善良温柔的女主角昆妃妃，听闻对方惨痛遭遇后不禁潸然泪下，马上双手将在超市打工赚取的酬劳奉上。
当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此类情节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或许曾有上演。
夜间无法安睡，性别不明的高跟鞋在走廊上一阵凌乱，薄墙那头很快传来粗暴性的声音……
“你睡我，我也享受嘛。”昆妲拍拍床，“你别怕，我没病。”
这女人看起来娇滴滴的，其实脾气大得很，江饮学乖了，不敢忤逆，现在就算她说要去火星上种土豆也举双手双脚支持。
从昆妲住进房子里，几次独自外出，江饮心情各不同。
即使看穿又能拿她怎么办呢？她已经那么可怜，她的自卑、敏感、偏激和喜怒不定通通都能得到原谅。
“是得找个近点的，不然时间和精力都花在通勤上了。”江饮顺着她话接。
吃完早点，江饮自觉收了盘子去洗，打扫厨房，昆妲美滋滋躺沙发上看电视。
“想找个离住处近点的，能早点回来煮饭。”昆妲自顾自说着。
“你觉得我以前都是靠卖吗？”她笑出声，“其实我应该早点这么干，那我肯定会比现在过得好，对吧，凭我这张脸。”
“我不难看呀。”昆妲一挺小腰，“我可好看啦。”
“你躲什么，是我不够漂亮吗？”昆妲困惑地歪头, 扭过半片身子，月光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白。
只因为她是昆妲。
早餐是火腿煎蛋三明治，昆妲蹲在茶几边，手抓着小口地咬，同时用手机刷招聘软件，江饮拿水杯的时候从旁经过，不动声色瞟了眼回到位置。
返回客厅，江饮本想在沙发上将就一晚，略略思索，担心往后没法收场，最终还是抬步走向房间，回到自己床上。
这花跟屋子里的人一样，美则美矣，有自己的傲气。绽放，也凋零，缺水黄叶，缺光徒长，需要精心呵护。
这买卖不是谁都有福分遇上, 偏江饮不领情, 刚正不阿站在床的另一头, 肩背刀削般的直。
枕头被无数颗脑袋压成一块铁饼，床垫弹簧从边角支棱出几根粗铁丝，房间经年累月的霉味儿，门扇总也关不严。
江饮打开冰箱切了个火龙果端出去，昆妲不等招呼，坐起来四处找牙签。
昆妲已彻底安静下来，侧躺面朝窗户的方向，长发乖顺披散在脑后。
阳台上有几盆房东留下的绿植，江饮的责任心把它们照料得很好，网上曾搜索攻略，按照它们的习性浇水施肥，出现虫害也会马上打药治理。
] “我没有这样想过。”江饮声音低沉，强压抑着愤怒。
耍赖、示弱，再进行一系列的自我贬低，以退为进从而考验对方容忍度和耐性，目的只是一张长久的、舒适的床。
她偏头，两腿交叠凹出姿势，几分天真困惑，“你邀请我进房间，难道不是为睡我？”
“昆妲！”江饮再次出声，房间内震出回响。
昨天那场较量，双方各取得巨大成功，有些话确实很难说出口，字字句句都拆解在行动上，受情绪的挑拨，一次次试探、冲撞。
公交到站，江饮停止胡思乱想，刷卡上车。
江饮顺手拿了阳台上的浇水壶，晃荡晃荡还有半瓶多，她抹黑添水，倒了一瓶盖的水肥进去，灌进花盆里。
这样的漂亮女人，只要她愿意，不论男女，大把的人愿意像养一株花，即使被刺伤也毫无怨言养着她，只为欣赏她的美丽。
话已经讲了千千万万遍, 她半句不听，自有一套逻辑, 已经习惯了等价交换, 甚至血本无归。
对昆妲，江饮实在太过了解。
江饮多幸运啊，这枚花种飘进她贫瘠的土地，自己扎根生长，舒展细嫩枝条，将一切好的坏的都剥开展示。
江饮不在家的时候，她偷偷进房间来躺过几次，这里与她曾在清莱府那间简陋的出租屋全然不同。
江饮吸气，正要开口，她下一句紧跟上，“还是你嫌我脏啊？”
江饮在墙角阴影里的黑暗中凝视着她，心情复杂。
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不久前她还在为昆妲后腰那条细长的刀疤心痛难捱，现在差不多角度的日光泼洒在脸上，江饮脑海中浮现昨夜赤身的昆妲，很庆幸她身上再没有多余的疤痕了。
江饮点点头，“帮我做杯冰美式。”说着径直朝库房里的那间小办公室走去，照例查看近期营业额以及物耗情况。
她谨慎提防任何角落里突然窜出的抢劫犯, 准备好双手奉上熬更守夜辛苦赚取的酬劳, 为避免伤害, 为求条活路。
“干嘛？”她满不在乎，“笑贫不笑娼你没听说过。”
江饮独自在阳台上站了很久，想抽一根烟，但她其实没有这个习惯，只是想找点事做，暂时清空脑子。
半晌，觉得自己当着江饮的面过得这么快活有些不应该，她解释说：“我已经在找工作了。”
“我说你样子难看！”江饮大声。
江饮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松弛，顺着她意思，“不着急，慢慢来。”
“昆妲, 我们之间不是主雇关系，我不需要你向我付出劳动, 我已经讲过很多遍，我……”
第 23 章 狗老板还挺别出心裁
陈颖进来送咖啡，江饮顺势将她留下，请她在对面椅子上坐。
江饮很轻地翻身，视线眷恋抚过她背影。
被老板单独谈话，陈颖有点害怕，目光揣着小心，“我最近犯错了吗？”
江饮的家相比之下已经是天堂般的存在，床垫干净柔软，房间充满淡淡香薰味道，户型朝向很好，太阳和月亮都能照进窗子……
江饮想心平气和跟她谈一谈, 喉咙却无法发出声音。
她把自己定位成江饮的兼职保姆，用劳动换取躺在那张床垫上的资格。
然而失去大海的庇护, 她姿态颓然，已对世间种种苦难都妥协，甘愿用眼泪换珍珠。
她并着腿坐在床边, 头微偏，十指细细梳理着长发，像礁石上一只粼粼发光的水妖, 诱惑与危险并存。
“昆妲！”江饮呵止她。
她有责任有义务，也心甘情愿侍奉这株浑身尖刺的‘自由精神’。
江饮转身即走，门狠狠砸上，连带着整个楼层发出惊天动地的响。
不可否认她的美丽, 但心中并无旖旎, 只有持续而缓慢的隐痛，胸口每一次起搏都泵出淋漓的鲜血。
昆妲是打算把自己当个物件卖出去抵债。
假设，七年前在奥克兰街头那个抢劫犯，随机挑选一名幸运路人后拔出刀子，满脸笑容打招呼，“嗨，女士，可以把你包里的现金全都交给我吗，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八岁小儿……”
“什么？”江饮蹙眉不解。
江饮想起她昨晚说的那些话。
“那正好，你做我第一个客人。”她两手撑在身后，腿搭上床沿，身体完全暴露在月光下，“便宜你了。”
这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老城区好就好在绿化，树都是几十年的老树，浓荫遮蔽了毒辣的日头，行走树下，听鸟儿啾鸣，身心舒畅。
为了留给她更多的独处空间，饭后江饮拿上钥匙出门，“我去上班了，你乖乖在家，找工作的事不用急，你刚回来没多久，休息阵子也是应该的。”
“那很好啊。”江饮赞许地点头，并鼓励，“你一定会找到好工作的。”
现在江饮很确定昆妲不会轻易离开。
幸而那把鲁格MAX9鲜少有上膛的机会，回国前大半年的时间，日子死水般平静，心境似腐败的落叶沉底，那时已经没有人又轻又软在房间呼唤她的乳名。
江饮笑，打破沉闷，“没有，我就是有点事想问你。”
靠墙的月季品种名为自由精神，花朵重瓣硕大，颜色粉白，浑身密密麻麻大刺小刺，没法修剪，植物趋光的本性，茂盛的枝条垂荡到墙外，风中摇旗呐喊。
“我哪里难看啦。”昆妲答非所问，细长指骨沿线条清晰的下颌拂过脖颈，掌根托起雪白，推压出形状，“我胸大腰细脸蛋美，和难看这两字根本不搭边。”
若凡事都能有商有量，这世上将不再会发生犯罪。
到店是十点，陈颖很意外，“老板今天这么早。”
大概是对江饮纵容的底线已有了深浅，昆妲看起来比昨天放松很多，咧嘴露出一排红红的小牙，挥手，“拜拜，早点回家。”
“拜拜。”江饮关闭房门。
戏台底下没了观众，她顿时败兴，手掩唇打个哈欠，扯被躺倒前不忘按遥控器把空调打开。
两人年龄相当，江饮平时也很好
“我会做咖啡，会烤面包，还给蛋糕裱花，西餐和泰国菜都会一点，中餐也会。”火龙果汁染红她颜色浅淡的唇，她说起这些是自豪的，身体小幅度动作，表情雀跃，容姿明艳。
昆妲双肩下意识瑟缩，先是屏息不动，许久没听见门外动静，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江饮有点说不下去，手背狠狠擦过鼻梁，“你不用把自己搞得那么难看。”
还有空调呢，微风像一只只温柔的小手抚摸过身体，脸颊贴着软枕轻轻地蹭，昆妲舒展身体，安心睡去。
睡眠是最好的镇定剂，第二天一早，她们已默契将昨晚的不快抛之脑后，江饮在盥洗台对着镜子检查黑眼圈的时候，厨房里飘出煎蛋的香味。
抢劫犯被她自我奉献牺牲的高尚情操感动，最终归还一半财物，双方互相鼓励，拥抱后挥手道别……
“我邀请你进房间，只是希望你能睡得好。”江饮声线颤抖，已在理智崩溃的边缘。
而我们善良温柔的女主角昆妃妃，听闻对方惨痛遭遇后不禁潸然泪下，马上双手将在超市打工赚取的酬劳奉上。
当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此类情节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或许曾有上演。
夜间无法安睡，性别不明的高跟鞋在走廊上一阵凌乱，薄墙那头很快传来粗暴性的声音……
“你睡我，我也享受嘛。”昆妲拍拍床，“你别怕，我没病。”
这女人看起来娇滴滴的，其实脾气大得很，江饮学乖了，不敢忤逆，现在就算她说要去火星上种土豆也举双手双脚支持。
从昆妲住进房子里，几次独自外出，江饮心情各不同。
即使看穿又能拿她怎么办呢？她已经那么可怜，她的自卑、敏感、偏激和喜怒不定通通都能得到原谅。
“是得找个近点的，不然时间和精力都花在通勤上了。”江饮顺着她话接。
吃完早点，江饮自觉收了盘子去洗，打扫厨房，昆妲美滋滋躺沙发上看电视。
“想找个离住处近点的，能早点回来煮饭。”昆妲自顾自说着。
“你觉得我以前都是靠卖吗？”她笑出声，“其实我应该早点这么干，那我肯定会比现在过得好，对吧，凭我这张脸。”
“我不难看呀。”昆妲一挺小腰，“我可好看啦。”
“你躲什么，是我不够漂亮吗？”昆妲困惑地歪头, 扭过半片身子，月光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白。
只因为她是昆妲。
早餐是火腿煎蛋三明治，昆妲蹲在茶几边，手抓着小口地咬，同时用手机刷招聘软件，江饮拿水杯的时候从旁经过，不动声色瞟了眼回到位置。
返回客厅，江饮本想在沙发上将就一晚，略略思索，担心往后没法收场，最终还是抬步走向房间，回到自己床上。
这花跟屋子里的人一样，美则美矣，有自己的傲气。绽放，也凋零，缺水黄叶，缺光徒长，需要精心呵护。
这买卖不是谁都有福分遇上, 偏江饮不领情, 刚正不阿站在床的另一头, 肩背刀削般的直。
枕头被无数颗脑袋压成一块铁饼，床垫弹簧从边角支棱出几根粗铁丝，房间经年累月的霉味儿，门扇总也关不严。
江饮打开冰箱切了个火龙果端出去，昆妲不等招呼，坐起来四处找牙签。
昆妲已彻底安静下来，侧躺面朝窗户的方向，长发乖顺披散在脑后。
阳台上有几盆房东留下的绿植，江饮的责任心把它们照料得很好，网上曾搜索攻略，按照它们的习性浇水施肥，出现虫害也会马上打药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