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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寒暄过后,周言一口饮干了酒,开门见山道:“大人,我等此番前来,是为着北方粮道一事。”
邹允吃了一惊,好好将他打量了一番,说:“叶大人倒是和小时候不大像了。”
“就是要这野蔌山肴才有滋味,阆京珍馐迷人眼,不像这般大快朵颐来得痛快。” 李意卿笑道:“大人何必自谦,向来从变州运进阆京的东西都比旁的精细,可见大人心细如发,将这变州治理的井井有条,我该敬大人一杯才是。”
叶帘堂起身同他喝了酒,拉着他坐下,道:“先生实在客气,不妨坐下慢慢说。”
邹允同崔玄成诧异地对视一眼,犹疑道:“……此事你说就能成吗?”
周言皱眉,正欲开口,却被叶帘堂轻轻摁住。
崔玄成先是看了一眼太子,又瞧了眼叶悬逸,最后落才他的身上。
“可若是龙骨关守不住,变州还是照样没有好日子过的!”周言忍不住开口。
第二日,太子一行人便已到了变州城下,崔玄成大开城门,喜庆洋洋地迎人入内。www.xueyuwx.com他原想请呈酒席,却被巡查官周言挡下了,说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定是咽不下什么,准备一桌家常菜,清清淡淡的便好。
崔玄成一拍木几,大声说:“你这话讲得太不厚道!你哪知变州夹缝求生的不易,那千子坡山匪做事猖獗,肆虐乡野,掳掠财务,搅得我州百姓民命难安!纳粮之举实属被迫,我心急如焚,昼夜筹谋,日日修书上报朝廷,可朝廷何事有过回应?”他抖着手指,气道:“你知道什么?”
二人侧过身,待李意卿走来,便跟在后头一同入席。
“何止认识。”邹允道:“你舅舅与我大哥乃是拜把兄弟,我当初还抱过大人你呢!”
他事先打听过太子随行者都有谁,周言乃新科状元,钦定巡查官不奇怪,倒是这叶悬逸……春闱殿试似乎都未能名列前茅,陛下却对他分外倚重,不仅听了他的建议施行新政,甚至将他放至一向被捧在心尖上的太子身边。
此番出行她和周言的分工十分明确,她唱红脸,周言负责唱黑脸,如若事情争执不休,再由太子这个小白脸做和事佬。
邹允闻言,忙稍稍侧过身答:“‘也’?大人出身河东兖州?”
“邹允。”周言低头将腰上挂着的玉坠穗子理顺,“是崔大人的幕宾,溟西兖州人。”
李意卿见她慌乱,暗自笑了笑,伸手盛了一碗玉米须粥推至她面前,道:“这个不错,你尝尝。”
邹允应了一声,将酒壶轻轻放至案上,这才坐了下来。
崔玄成急忙开口问:“这是什么意思?”
崔玄成照着周言的吩咐,在府中庭院摆了一桌子家常菜。叶帘堂进来时,抬眼便见一园风雅,幽然入目。
邹允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继续道:“我们变州剩余的银子的确可以支撑重修与颢州衔接的粮道,但我们不愿这么做,也确实是担心变州日后的生活。我们变州既没有兵马在手,也没有商贾支持,甚至连一个能够在阆京朝廷说上话的关系都没有。这笔钱是我们变州留着过冬的救命钱。若是哪日粮道修成,几位功成身退重回阆京,而我们变州没了银子,那千子坡不知要对我变州百姓做出何等残暴之事……”
“山匪不除,谷东不稳,我知晓先生是在担心这个。”叶帘堂慢慢坐下,沉静道:“眼下谷东没有能守护自己的禁卫军,那便建立一支。”
“自常家卸下北境守备一线,龙骨关换任后,北蛮便开始蠢蠢欲动。几年战事下来,龙骨关明显露出了从前都未曾有过的吃力,想必陛下也能看清楚这一点。”叶帘堂微微一笑,“说句不好听的,若是龙骨关失守,北蛮便能长驱直入,直捣阆京皇城,到了那时……所以,若是眼下能为谷东成立一支禁卫军,便是在加固阆京东北首阳谷一带的防线,这也就形成了龙骨关失守的第二道屏障。如此说,两位觉得陛下会不会拒绝?”
这话说得轻飘飘,好像是他贪享财务,不愿出钱一样。
酒水上满,李意卿适当抿了几口,笑道:“崔大人费心了,我这一路上听周巡查念叨你变州的蔬菜,馋得不行。现下一看,都在桌上了。”
“我虽入阆京多年,心中并未忘记过家乡。”周言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不理解,为何刺史总是一面对着朝廷说变州困苦,一边又对千子坡有求必应,月月去送食粮。刺史,我确实不明白。”
园中一颗桂树挺然,芳华满枝。树下陈一几,美酒简肴,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开。
“可是那太远了!”邹允道:“没有变州的支持,龙骨关不一定守不住,但变州若是没有了银子,那便真是死路一条了!”
“大人说的是。”叶帘堂正色开口,道:“我们也知晓变州有难处,此番前来便是为着解决问题,特与二位再此详谈。北方战事吃紧,若不能及时供应,那日后第一个遭殃的便是谷东的颢、变、玄三州……”
叶帘堂自夏日祭酒生辰那日后便再没饮过酒,此时馋得眼睛都快要发绿,几杯下肚才想起自己此行所谓何事,笑着开口道:“听说先生也是兖州人?”
崔玄成停下筷箸,深深叹一口气,“各位有所不知,变州百姓困苦,早已财匮粮空,实在出不下余力去重修粮道。”
邹允当即起身敬酒,说:“讲了这样许多,却未向叶大人自表身份,实乃过失。”
“哎!”崔玄成急忙瞪大眼睛,示意他不要再说。
崔玄成见太子神情俊爽,善谈言笑,不自觉也放松了许多,摇头道:“都是些不起眼的山肴,让殿下尝个新鲜罢了,比不得阆京的八珍玉食。”
他皱着眉,侧身向着叶帘堂拱了拱手,“……大人,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拿着百姓的性命做赌注。”
案几上都是清秋食物。有南瓜饼、秋炖菜、红烧茄子和周言昨日说的野菊小炒肉和车前草玉米须粥。
“我知道的。”周言点了点头。
周言也放下筷箸,道:“事关北方战事,军粮筹备之事事不宜迟,还请刺史体谅……将裤腰勒紧过冬,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太子亲自盛粥,叶侍读没有道谢便顺其自然接了过来,说明此事在二人相处中十分常见。邹允面上带笑,心底暗暗思衬了起来。
崔玄成沉思不语,邹允说:“可是,若银子花出去了,变州过冬便是一道大坎儿……”
叶帘堂盯着桌上的酒杯,若有所思道:“其实,我方才想到了一种方法,或许不需要变州出钱修道。”
叶帘堂笑眯眯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们说,千子坡是不是很有钱?”
“在下兖州邹氏,邹允。在崔大人座下做些起草文稿,整理卷宗的杂活儿。”他道:“久闻叶侍读大名。”
“对了,听说大人还多了个小妹。可惜那时我已不再兖州,没能前去探望。”邹允兴致勃勃,问:“你家中一切都好吧?”
“有何当不得?”李意卿执意端起酒杯,崔玄成只得捧起杯盏,低低喝了下去。李意卿一杯饮完,便让人将酒杯撤了下去,换成了茶,对着一旁笑了笑,“你也坐吧,不必拘礼。”
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叶帘堂冷汗直流,哈哈道:“原是如此。”
邹允轻轻拉了拉崔玄成的袖子,侧身将他挡在身后,苦笑道:“既然叶大人说是来解决事情的,我也就不同几位绕弯子。我们变州钱么,确实还是有一些……”
崔玄成哪敢接受,连忙起身道:“都是分内之事,哪里值得殿下特意来谢,在下实在当不得。”
“是。”叶帘堂点了点头,“在下名曰叶悬逸,家父叶宏。”
叶帘堂换好衣裳,在外院小亭下坐着等。抬眼看见周言缓步走来,笑了笑,问:“方才我见崔刺史边上还站了个人,他是谁?”
“不,此事却正好相反。”李意卿忽然开口,示意对面二人坐下慢说,“叶侍读这样说,不是在威胁变州上交银两,而是在寻求合作。”语罢,他看一眼叶帘堂,示意她继续。
“家中一切都好。”叶帘堂移开眼神,接过素碗舀了一口,点头说:“嗯,是好吃,先生也快吃些。”
“此事我当然知晓!”崔玄成出声打断,摇着头道:“可是,就算大人将变州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用,也修不好……”
邹允转眼便瞧见了崔玄成的目光。
崔玄成心中本就委屈,一听这话,又想起自己无数次上奏表事却都无疾而终,沉下神色,道:“巡查大人在阆京锦衣玉食,恐怕早就不记得家乡了吧。”他攥紧手中木筷,强笑着说:“大人当然不知,变州已然仓廪无积,市廛萧条,无以资生。”
崔玄成起身迎接太子,让李意卿坐上座。天正九月,桌几旁落了一地金黄,清香环绕,凉爽快活。他屏退其他人,只让邹允伺候在侧,为几人添菜酌酒。
叶帘堂头皮一麻,强装镇定道:“先生认得……家父?”
“原来是同乡。” 叶帘堂点了点头,望见李意卿收拾好了正向着这边走,便站起身来,低声道:“我看崔刺史神采飞扬,似乎是变州有事。等待会儿谈话,咱们需得多留心听着些。”
] 这边寒暄过后,周言一口饮干了酒,开门见山道:“大人,我等此番前来,是为着北方粮道一事。”
邹允吃了一惊,好好将他打量了一番,说:“叶大人倒是和小时候不大像了。”
“就是要这野蔌山肴才有滋味,阆京珍馐迷人眼,不像这般大快朵颐来得痛快。” 李意卿笑道:“大人何必自谦,向来从变州运进阆京的东西都比旁的精细,可见大人心细如发,将这变州治理的井井有条,我该敬大人一杯才是。”
叶帘堂起身同他喝了酒,拉着他坐下,道:“先生实在客气,不妨坐下慢慢说。”
邹允同崔玄成诧异地对视一眼,犹疑道:“……此事你说就能成吗?”
周言皱眉,正欲开口,却被叶帘堂轻轻摁住。
崔玄成先是看了一眼太子,又瞧了眼叶悬逸,最后落才他的身上。
“可若是龙骨关守不住,变州还是照样没有好日子过的!”周言忍不住开口。
第二日,太子一行人便已到了变州城下,崔玄成大开城门,喜庆洋洋地迎人入内。www.xueyuwx.com他原想请呈酒席,却被巡查官周言挡下了,说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定是咽不下什么,准备一桌家常菜,清清淡淡的便好。
崔玄成一拍木几,大声说:“你这话讲得太不厚道!你哪知变州夹缝求生的不易,那千子坡山匪做事猖獗,肆虐乡野,掳掠财务,搅得我州百姓民命难安!纳粮之举实属被迫,我心急如焚,昼夜筹谋,日日修书上报朝廷,可朝廷何事有过回应?”他抖着手指,气道:“你知道什么?”
二人侧过身,待李意卿走来,便跟在后头一同入席。
“何止认识。”邹允道:“你舅舅与我大哥乃是拜把兄弟,我当初还抱过大人你呢!”
他事先打听过太子随行者都有谁,周言乃新科状元,钦定巡查官不奇怪,倒是这叶悬逸……春闱殿试似乎都未能名列前茅,陛下却对他分外倚重,不仅听了他的建议施行新政,甚至将他放至一向被捧在心尖上的太子身边。
此番出行她和周言的分工十分明确,她唱红脸,周言负责唱黑脸,如若事情争执不休,再由太子这个小白脸做和事佬。
邹允闻言,忙稍稍侧过身答:“‘也’?大人出身河东兖州?”
“邹允。”周言低头将腰上挂着的玉坠穗子理顺,“是崔大人的幕宾,溟西兖州人。”
李意卿见她慌乱,暗自笑了笑,伸手盛了一碗玉米须粥推至她面前,道:“这个不错,你尝尝。”
邹允应了一声,将酒壶轻轻放至案上,这才坐了下来。
崔玄成急忙开口问:“这是什么意思?”
崔玄成照着周言的吩咐,在府中庭院摆了一桌子家常菜。叶帘堂进来时,抬眼便见一园风雅,幽然入目。
邹允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继续道:“我们变州剩余的银子的确可以支撑重修与颢州衔接的粮道,但我们不愿这么做,也确实是担心变州日后的生活。我们变州既没有兵马在手,也没有商贾支持,甚至连一个能够在阆京朝廷说上话的关系都没有。这笔钱是我们变州留着过冬的救命钱。若是哪日粮道修成,几位功成身退重回阆京,而我们变州没了银子,那千子坡不知要对我变州百姓做出何等残暴之事……”
“山匪不除,谷东不稳,我知晓先生是在担心这个。”叶帘堂慢慢坐下,沉静道:“眼下谷东没有能守护自己的禁卫军,那便建立一支。”
“自常家卸下北境守备一线,龙骨关换任后,北蛮便开始蠢蠢欲动。几年战事下来,龙骨关明显露出了从前都未曾有过的吃力,想必陛下也能看清楚这一点。”叶帘堂微微一笑,“说句不好听的,若是龙骨关失守,北蛮便能长驱直入,直捣阆京皇城,到了那时……所以,若是眼下能为谷东成立一支禁卫军,便是在加固阆京东北首阳谷一带的防线,这也就形成了龙骨关失守的第二道屏障。如此说,两位觉得陛下会不会拒绝?”
这话说得轻飘飘,好像是他贪享财务,不愿出钱一样。
酒水上满,李意卿适当抿了几口,笑道:“崔大人费心了,我这一路上听周巡查念叨你变州的蔬菜,馋得不行。现下一看,都在桌上了。”
“我虽入阆京多年,心中并未忘记过家乡。”周言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不理解,为何刺史总是一面对着朝廷说变州困苦,一边又对千子坡有求必应,月月去送食粮。刺史,我确实不明白。”
园中一颗桂树挺然,芳华满枝。树下陈一几,美酒简肴,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开。
“可是那太远了!”邹允道:“没有变州的支持,龙骨关不一定守不住,但变州若是没有了银子,那便真是死路一条了!”
“大人说的是。”叶帘堂正色开口,道:“我们也知晓变州有难处,此番前来便是为着解决问题,特与二位再此详谈。北方战事吃紧,若不能及时供应,那日后第一个遭殃的便是谷东的颢、变、玄三州……”
叶帘堂自夏日祭酒生辰那日后便再没饮过酒,此时馋得眼睛都快要发绿,几杯下肚才想起自己此行所谓何事,笑着开口道:“听说先生也是兖州人?”
崔玄成停下筷箸,深深叹一口气,“各位有所不知,变州百姓困苦,早已财匮粮空,实在出不下余力去重修粮道。”
邹允当即起身敬酒,说:“讲了这样许多,却未向叶大人自表身份,实乃过失。”
“哎!”崔玄成急忙瞪大眼睛,示意他不要再说。
崔玄成见太子神情俊爽,善谈言笑,不自觉也放松了许多,摇头道:“都是些不起眼的山肴,让殿下尝个新鲜罢了,比不得阆京的八珍玉食。”
他皱着眉,侧身向着叶帘堂拱了拱手,“……大人,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拿着百姓的性命做赌注。”
案几上都是清秋食物。有南瓜饼、秋炖菜、红烧茄子和周言昨日说的野菊小炒肉和车前草玉米须粥。
“我知道的。”周言点了点头。
周言也放下筷箸,道:“事关北方战事,军粮筹备之事事不宜迟,还请刺史体谅……将裤腰勒紧过冬,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太子亲自盛粥,叶侍读没有道谢便顺其自然接了过来,说明此事在二人相处中十分常见。邹允面上带笑,心底暗暗思衬了起来。
崔玄成沉思不语,邹允说:“可是,若银子花出去了,变州过冬便是一道大坎儿……”
叶帘堂盯着桌上的酒杯,若有所思道:“其实,我方才想到了一种方法,或许不需要变州出钱修道。”
叶帘堂笑眯眯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们说,千子坡是不是很有钱?”
“在下兖州邹氏,邹允。在崔大人座下做些起草文稿,整理卷宗的杂活儿。”他道:“久闻叶侍读大名。”
“对了,听说大人还多了个小妹。可惜那时我已不再兖州,没能前去探望。”邹允兴致勃勃,问:“你家中一切都好吧?”
“有何当不得?”李意卿执意端起酒杯,崔玄成只得捧起杯盏,低低喝了下去。李意卿一杯饮完,便让人将酒杯撤了下去,换成了茶,对着一旁笑了笑,“你也坐吧,不必拘礼。”
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叶帘堂冷汗直流,哈哈道:“原是如此。”
邹允轻轻拉了拉崔玄成的袖子,侧身将他挡在身后,苦笑道:“既然叶大人说是来解决事情的,我也就不同几位绕弯子。我们变州钱么,确实还是有一些……”
崔玄成哪敢接受,连忙起身道:“都是分内之事,哪里值得殿下特意来谢,在下实在当不得。”
“是。”叶帘堂点了点头,“在下名曰叶悬逸,家父叶宏。”
叶帘堂换好衣裳,在外院小亭下坐着等。抬眼看见周言缓步走来,笑了笑,问:“方才我见崔刺史边上还站了个人,他是谁?”
“不,此事却正好相反。”李意卿忽然开口,示意对面二人坐下慢说,“叶侍读这样说,不是在威胁变州上交银两,而是在寻求合作。”语罢,他看一眼叶帘堂,示意她继续。
“家中一切都好。”叶帘堂移开眼神,接过素碗舀了一口,点头说:“嗯,是好吃,先生也快吃些。”
“此事我当然知晓!”崔玄成出声打断,摇着头道:“可是,就算大人将变州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用,也修不好……”
邹允转眼便瞧见了崔玄成的目光。
崔玄成心中本就委屈,一听这话,又想起自己无数次上奏表事却都无疾而终,沉下神色,道:“巡查大人在阆京锦衣玉食,恐怕早就不记得家乡了吧。”他攥紧手中木筷,强笑着说:“大人当然不知,变州已然仓廪无积,市廛萧条,无以资生。”
崔玄成起身迎接太子,让李意卿坐上座。天正九月,桌几旁落了一地金黄,清香环绕,凉爽快活。他屏退其他人,只让邹允伺候在侧,为几人添菜酌酒。
叶帘堂头皮一麻,强装镇定道:“先生认得……家父?”
“原来是同乡。” 叶帘堂点了点头,望见李意卿收拾好了正向着这边走,便站起身来,低声道:“我看崔刺史神采飞扬,似乎是变州有事。等待会儿谈话,咱们需得多留心听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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