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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西落,夕阳慢慢扫过来人赤红的衣摆。那人眉间的朱砂痣在阴影里还显得黯淡,随着他迈步走近,眉间映入残阳,小痣便倏地一亮,宛如火焰新烧的痕迹。
最后,张喆的目光牢牢定在她身上,向前走了几步,问:“还有未尽之言吗?”
叶帘堂强忍疼痛,疲惫而笨拙地再次挥刀。张喆轻蔑地扫开,顺势跨步闪至她身侧,任她收势不住地扑了个空。
叶帘堂目光一扫,原来自己已经被送回了新宅,沋河坊里头。
叶帘堂咽下茶水,慢慢解释道:“在大周,女子是不能做官的。”
闻言,叶帘堂轻声笑了笑,摇头道:“罢了……契荣,我睡了多久?”
叶帘堂还是觉得痛,抽了口冷气,道:“……我还真是谢谢他。”
叶帘堂最终还是拾不起那把长刀,于是索性坐在它的旁边,漠然地看向他。
沉默间,隐约听见外头廊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契荣将头伸出去一看,回头叫道:“哇,是来,来公子来了!”
右手太痛,左手又抖个不停,叶帘堂尝试了许多次都无法将整把长刀提起来。
蓝溪轻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罐药,道:“这是三殿下要奴婢给大人送来的,滇南秘药,外敷不会留疤。”
实话说,她已经不想再打了,这场冲突只是她一个人的战斗。在张喆眼里,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碾压式的调戏。
蓝溪顿时有些无措,叶帘堂笑笑,开门见山地问道:“太子怎么样?”
叶帘堂好不容易将药喝完,吐着舌头要糖吃,契荣从桌上摸了一颗桂花糖糕塞给她,她才慢悠悠咂着糖道:“……我这沋河坊离你们芙蓉酒肆隔着两条街,你们怎么看见的?”
“那你也已经知晓了,我是女子。”
戳刺,抵挡,劈砍,叶帘堂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松懈。
“奴婢不敢。”蓝溪生硬地回复。
契荣轻轻将叶帘堂扶起来,将软垫放在她的后腰。
——杀了面前这个人,走出地牢,活下去。
契荣将纱巾拧干,抬头问:“对啊,来公子。”
叶帘堂抹掉嘴角的血迹,忽然望着他笑。
药瓶搁在木桌上,发出好听的碰撞声。
“凭什么!”契荣险些跳起来,“可是,可是并没有人说要卸下你的职务啊?想来皇帝陛下并不打算这么做。”
蓝溪抬头,似乎已经猜到了她想说什么,“给太子殿下?”
叶帘堂慢慢道:“所以,那日在城北……”
叶帘堂点点头,未置一言。
“来?”这下叶帘堂更摸不着头脑了,她何时结识过姓“来”的公子……
叶帘堂听着她的语气,再想起自己职务的事情,心里这才明白过来,定是太子一人将事情揽了去,并将她从里头摘了出去。
张喆皱起眉头,“你——”
再睁眼时,鼻尖便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药味。
契荣点了点头。
叶帘堂目光慢慢挪到蓝溪身上,认真地想了许久,慢慢道:“……也许吧。”
契荣不解地歪了歪头,问:“大人,您这是在玩什么呢?”
纠结半晌,待契荣替她擦完了脸,才猛地反应过来,道:“契荣,是姓‘蓝’的公子吧!”
叶帘堂垂下眼眸,轻声说:“这于理不合。”
“是呀。”契荣替她收了药碗,重新打了盆水来给她擦脸,“他说他姓‘来’。”
她垂下眸,一时间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最终还是契荣看不下去,生拉硬拽地让蓝溪坐到了凳子上。成功后,她满意地拍了拍手,道:“这样好。”
她道了声谢,问:“不知蓝公公愿不愿意帮在下捎个口信?”
“那便好。”叶帘堂这才点点头,忽地话锋一转,问:“不过,你为何会为张喆办事?”
契荣一听这个,连忙蹲在她床边,悄悄道:“大人您还不知道吧,就您回府的那一天,北衙那边烧了好大一场火呢!”
疼痛扫清了恐惧、犹豫、忧虑与选择,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叶帘堂躲开袭来的一击,左手将长刀抡向张喆的右臂,但被他架住隔开了。她喘着粗气,强迫自己握紧刀柄,以至能从酸痛的左臂上榨取出最后一丝力气。
“……怎么还叫我大人。”叶帘堂咳嗽两声,“陛下应是已经卸下我的职务了吧?”
张喆冷笑一声,短匕对着她的方向,一字一顿道:“你输了,叶大人。”
“那他……”
“张喆呢?”叶帘堂问:“他……死了吗?”
叶帘堂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不合?”契荣凑近了些,坚持道:“大人从歹人手里将我救下,在我眼里,大人比男子威武得多。”
叶帘堂在地上趴了一阵,身体手指都是一片麻木。她强撑着坐起身,摇摇晃晃地去捡那把刀。
叶帘堂轻轻吐出一口气。
叶帘堂脸色发白,那可是廷杖,一板子下去便是皮开肉绽,李意卿被打五十大板,不死也要残!
叶帘堂干笑两声,默默想:“相处这么久,竟险些忘记契荣是个胡人女子了……”
叶帘堂仰倒在榻,才动了动身体想要起身,顿觉疼痛难耐,不慎叫出声来。
自己这么个活了两辈子的大人,三番五次地被小孩子救,像什么话。
身后牢房小门轰然破开,一尊烛台猛地砸向他的后脑。
张喆比她想象的更强壮、更自如,也更耐心。
“那……”蓝溪的眼睛黑如沥青,一眨不眨地盯着叶帘堂,良久才问:“你恨他吗?”
真奇怪,天大地大,她竟然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一只调皮捣蛋鬼的身上。
但还是高估了自己。
“幸好有你来。”叶帘堂终于松开了手里的长刀,瘫坐在地上笑:“真是疼死我了。”
“副尉本已抓住殿下。”蓝溪垂下头,“是奴婢将太子殿下藏了起来。”
叶帘堂看着她一丝不苟的动作,叹了口气,指着一旁的木凳道:“坐吧。”
叶帘堂抽着气,这才想起了桩要紧事,忙问:“对了,你知道北衙六军司这几日怎么样?”
她忘记身上有伤,下意识想坐起身,结果又龇牙咧嘴地倒在榻上。
“嗯?为什么”
闻言,蓝溪果然停住了动作,再次恭敬的转回身。
狭小的牢室像一方泛起涟漪的水塘,夕阳被小窗分割成无数条深红的细线,和身上的鞭痕一痛缠绕在她身上。www.roumange.com
“也许吧。”叶帘堂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垂眼看自己那只被扎透的手掌,“毕竟我差点死在他手上。”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见契荣推门而进,见她醒了惊讶地叫了一声,连忙走过来不叫她乱动,“大人,您身上才涂了药膏,可不敢乱动。”
李意卿紧张的目光在看见她时有一瞬间的放松,而后又凝起来,一点一点描过她血淋淋的身体。
蓝溪却摇了摇头,“大人,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我帮副尉杀过人,也冤枉了许多人。”她抬眼看向叶帘堂,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从来都是想做什么便去做了,大人也不必因此对我另眼相看。”
契荣打好水,双手捧着小勺将桌上温热的汤药喂进她嘴里,慢慢道:“大人睡了有足足三日,是前些天皇城里的人用软轿将您抬回来的,浑身的血,可没把我和童老板吓死。”
“哎!先别。”叶帘堂急急叫住她,暗暗腹诽,“怎么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差点被太子殿下烧死。”蓝溪看她一眼,回道:“三殿下出面求情,留下了一条命。”
蓝溪依旧恭谨,“奴婢本就是昭武副尉的人。”
她原以为张喆会趁机给她一刃,然而他只是一脚踢开了她再也无法握住的长刀,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太子殿下私闯北衙,杖责二十,放火烧府,再加三十。”
蓝溪站起身,拱了拱手,道:“奴婢忘了。”
“小公子?”叶帘堂皱了皱眉。
房门打开,蓝溪一身平民家子打扮,看见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大人,三殿下叫我来看望伤势。”
“你是个很有决心的女人,我喜欢你这点。”他转动目光,慢慢打量着乱七八糟的地牢,“若你不是太子侍读,那一切就都好办许多。”
蓝溪仍旧垂着头,道:“是,我这便回去同殿下禀报大人的谢意。”语罢竟真是转身要走。
蓝溪已然看透她内心所想,接道:“大人放心,太子殿下无事,行仗的武官们都有分寸。只是现下被关着禁闭,没法来看您。”
契荣在一旁幽幽道:“来公子,你方才怎么不拿出来。”
“咦?”契荣疑惑道:“是先前有位小公子跑来说,您叫我们过去。”
叶帘堂却笑了笑,心想,“还真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蓝溪偷偷抬眼,轻声问:“大人希望他死了吗?”
契荣替她倒了杯茶,应声道:“是呀,大人。”
她见自己一袭干净整洁的白色里衣,张了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是你替我换的衣服,上的药?”
“那日在北衙地牢也是,多谢你。”叶帘堂呼出一口气,“你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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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张喆的目光牢牢定在她身上,向前走了几步,问:“还有未尽之言吗?”
叶帘堂强忍疼痛,疲惫而笨拙地再次挥刀。张喆轻蔑地扫开,顺势跨步闪至她身侧,任她收势不住地扑了个空。
叶帘堂目光一扫,原来自己已经被送回了新宅,沋河坊里头。
叶帘堂咽下茶水,慢慢解释道:“在大周,女子是不能做官的。”
闻言,叶帘堂轻声笑了笑,摇头道:“罢了……契荣,我睡了多久?”
叶帘堂还是觉得痛,抽了口冷气,道:“……我还真是谢谢他。”
叶帘堂最终还是拾不起那把长刀,于是索性坐在它的旁边,漠然地看向他。
沉默间,隐约听见外头廊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契荣将头伸出去一看,回头叫道:“哇,是来,来公子来了!”
右手太痛,左手又抖个不停,叶帘堂尝试了许多次都无法将整把长刀提起来。
蓝溪轻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罐药,道:“这是三殿下要奴婢给大人送来的,滇南秘药,外敷不会留疤。”
实话说,她已经不想再打了,这场冲突只是她一个人的战斗。在张喆眼里,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碾压式的调戏。
蓝溪顿时有些无措,叶帘堂笑笑,开门见山地问道:“太子怎么样?”
叶帘堂好不容易将药喝完,吐着舌头要糖吃,契荣从桌上摸了一颗桂花糖糕塞给她,她才慢悠悠咂着糖道:“……我这沋河坊离你们芙蓉酒肆隔着两条街,你们怎么看见的?”
“那你也已经知晓了,我是女子。”
戳刺,抵挡,劈砍,叶帘堂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松懈。
“奴婢不敢。”蓝溪生硬地回复。
契荣轻轻将叶帘堂扶起来,将软垫放在她的后腰。
——杀了面前这个人,走出地牢,活下去。
契荣将纱巾拧干,抬头问:“对啊,来公子。”
叶帘堂抹掉嘴角的血迹,忽然望着他笑。
药瓶搁在木桌上,发出好听的碰撞声。
“凭什么!”契荣险些跳起来,“可是,可是并没有人说要卸下你的职务啊?想来皇帝陛下并不打算这么做。”
蓝溪抬头,似乎已经猜到了她想说什么,“给太子殿下?”
叶帘堂慢慢道:“所以,那日在城北……”
叶帘堂点点头,未置一言。
“来?”这下叶帘堂更摸不着头脑了,她何时结识过姓“来”的公子……
叶帘堂听着她的语气,再想起自己职务的事情,心里这才明白过来,定是太子一人将事情揽了去,并将她从里头摘了出去。
张喆皱起眉头,“你——”
再睁眼时,鼻尖便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药味。
契荣点了点头。
叶帘堂目光慢慢挪到蓝溪身上,认真地想了许久,慢慢道:“……也许吧。”
契荣不解地歪了歪头,问:“大人,您这是在玩什么呢?”
纠结半晌,待契荣替她擦完了脸,才猛地反应过来,道:“契荣,是姓‘蓝’的公子吧!”
叶帘堂垂下眼眸,轻声说:“这于理不合。”
“是呀。”契荣替她收了药碗,重新打了盆水来给她擦脸,“他说他姓‘来’。”
她垂下眸,一时间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最终还是契荣看不下去,生拉硬拽地让蓝溪坐到了凳子上。成功后,她满意地拍了拍手,道:“这样好。”
她道了声谢,问:“不知蓝公公愿不愿意帮在下捎个口信?”
“那便好。”叶帘堂这才点点头,忽地话锋一转,问:“不过,你为何会为张喆办事?”
契荣一听这个,连忙蹲在她床边,悄悄道:“大人您还不知道吧,就您回府的那一天,北衙那边烧了好大一场火呢!”
疼痛扫清了恐惧、犹豫、忧虑与选择,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叶帘堂躲开袭来的一击,左手将长刀抡向张喆的右臂,但被他架住隔开了。她喘着粗气,强迫自己握紧刀柄,以至能从酸痛的左臂上榨取出最后一丝力气。
“……怎么还叫我大人。”叶帘堂咳嗽两声,“陛下应是已经卸下我的职务了吧?”
张喆冷笑一声,短匕对着她的方向,一字一顿道:“你输了,叶大人。”
“那他……”
“张喆呢?”叶帘堂问:“他……死了吗?”
叶帘堂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不合?”契荣凑近了些,坚持道:“大人从歹人手里将我救下,在我眼里,大人比男子威武得多。”
叶帘堂在地上趴了一阵,身体手指都是一片麻木。她强撑着坐起身,摇摇晃晃地去捡那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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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帘堂脸色发白,那可是廷杖,一板子下去便是皮开肉绽,李意卿被打五十大板,不死也要残!
叶帘堂干笑两声,默默想:“相处这么久,竟险些忘记契荣是个胡人女子了……”
叶帘堂仰倒在榻,才动了动身体想要起身,顿觉疼痛难耐,不慎叫出声来。
自己这么个活了两辈子的大人,三番五次地被小孩子救,像什么话。
身后牢房小门轰然破开,一尊烛台猛地砸向他的后脑。
张喆比她想象的更强壮、更自如,也更耐心。
“那……”蓝溪的眼睛黑如沥青,一眨不眨地盯着叶帘堂,良久才问:“你恨他吗?”
真奇怪,天大地大,她竟然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一只调皮捣蛋鬼的身上。
但还是高估了自己。
“幸好有你来。”叶帘堂终于松开了手里的长刀,瘫坐在地上笑:“真是疼死我了。”
“副尉本已抓住殿下。”蓝溪垂下头,“是奴婢将太子殿下藏了起来。”
叶帘堂看着她一丝不苟的动作,叹了口气,指着一旁的木凳道:“坐吧。”
叶帘堂抽着气,这才想起了桩要紧事,忙问:“对了,你知道北衙六军司这几日怎么样?”
她忘记身上有伤,下意识想坐起身,结果又龇牙咧嘴地倒在榻上。
“嗯?为什么”
闻言,蓝溪果然停住了动作,再次恭敬的转回身。
狭小的牢室像一方泛起涟漪的水塘,夕阳被小窗分割成无数条深红的细线,和身上的鞭痕一痛缠绕在她身上。www.roumange.com
“也许吧。”叶帘堂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垂眼看自己那只被扎透的手掌,“毕竟我差点死在他手上。”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见契荣推门而进,见她醒了惊讶地叫了一声,连忙走过来不叫她乱动,“大人,您身上才涂了药膏,可不敢乱动。”
李意卿紧张的目光在看见她时有一瞬间的放松,而后又凝起来,一点一点描过她血淋淋的身体。
蓝溪却摇了摇头,“大人,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我帮副尉杀过人,也冤枉了许多人。”她抬眼看向叶帘堂,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从来都是想做什么便去做了,大人也不必因此对我另眼相看。”
契荣打好水,双手捧着小勺将桌上温热的汤药喂进她嘴里,慢慢道:“大人睡了有足足三日,是前些天皇城里的人用软轿将您抬回来的,浑身的血,可没把我和童老板吓死。”
“哎!先别。”叶帘堂急急叫住她,暗暗腹诽,“怎么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差点被太子殿下烧死。”蓝溪看她一眼,回道:“三殿下出面求情,留下了一条命。”
蓝溪依旧恭谨,“奴婢本就是昭武副尉的人。”
她原以为张喆会趁机给她一刃,然而他只是一脚踢开了她再也无法握住的长刀,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太子殿下私闯北衙,杖责二十,放火烧府,再加三十。”
蓝溪站起身,拱了拱手,道:“奴婢忘了。”
“小公子?”叶帘堂皱了皱眉。
房门打开,蓝溪一身平民家子打扮,看见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大人,三殿下叫我来看望伤势。”
“你是个很有决心的女人,我喜欢你这点。”他转动目光,慢慢打量着乱七八糟的地牢,“若你不是太子侍读,那一切就都好办许多。”
蓝溪仍旧垂着头,道:“是,我这便回去同殿下禀报大人的谢意。”语罢竟真是转身要走。
蓝溪已然看透她内心所想,接道:“大人放心,太子殿下无事,行仗的武官们都有分寸。只是现下被关着禁闭,没法来看您。”
契荣在一旁幽幽道:“来公子,你方才怎么不拿出来。”
“咦?”契荣疑惑道:“是先前有位小公子跑来说,您叫我们过去。”
叶帘堂却笑了笑,心想,“还真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蓝溪偷偷抬眼,轻声问:“大人希望他死了吗?”
契荣替她倒了杯茶,应声道:“是呀,大人。”
她见自己一袭干净整洁的白色里衣,张了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是你替我换的衣服,上的药?”
“那日在北衙地牢也是,多谢你。”叶帘堂呼出一口气,“你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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