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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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知己不愿意了，上课传来纸条，“你有新欢就忘了旧爱啊？”

    刘秉航等学生们坐定，先是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神情严肃地看向教室后排，点起了新班主任上任的第一把火，“不管你之前在哪班，不管你之前考多少分，都是过去式，要让我高看你一眼，就用成绩说话。”

    兰胜男中午叨叨了好久，让他去看大伯，还掉了几滴眼泪。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

    安闻觉得自己好像又找到了一个知己。

    一般老师说这话的时候，只需要学生们齐声附和，“没问题。”所以徐佑华直接站起来，准备发书。

    “阿姨，说什么帮不帮的。林清宇那么好的成绩，还不知道是谁帮谁呢，我尽力就是了。”

    林清宇话少，（1）班的同学早就习以为常。几个不了解的新同学，时不时地打量林清宇，露出惋惜和遗憾的目光。

    “老师，我有问题。”

    林清宇不再争辩，面无表情地坐下。

    话筒那面传来卢远吭哧吭哧搓衣服的声音，安闻觉得好笑，洗个衣服，怎么会这么累啊。

    “老师刚才也说了，按成绩排名是最公平的，你自己的失误，不能让其他同学为你买单，况且，帮你补课不一定要坐在一起，上课不许交头接耳，你可以用课余时间请教同学。”

    从养老院出来的时候，天色昏暗，安闻不太想坐车，就沿着街边溜达。

    大伯在养老院住着，跟大伯母早就离婚了，女儿也不来看他。安闻看着他，只觉得可怜。人老了，病了，就不顶用了。

    同学们的自我介绍，有插科打诨的，有奋发图强的，有精神抖擞的，有中规中矩的，每个人都带着期待与热情，认真地展示自己，融入新班级。

    但既然白姨出面了，还搬出了林叔叔，他也不得不低头。

    安闻松了一口气，朝齐笛使眼色，做了个感谢的手势。

    林清宇对齐笛的话置若罔闻，继续说道，“刘老师，语文是安闻强项，化学是我强项。我和安闻正好可以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他没忍住回头看了眼林清宇，林清宇也正瞪着眼睛看他，安闻扬了扬下巴，向林清宇比了个V的手势。

    齐笛跟安闻确认了一遍，“同桌，他是不是说想跟你做同桌？”

    刘秉航带头鼓掌，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掌声，能从（4）班直接考到（1）班的人，最少要在年级大榜上进步100多名，对于这般努力的人，大家都毫不吝惜赞许和钦佩的掌声。

    林清宇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安闻没有齐笛那样的理由站起来说反对，总不能说，我讨厌他，不想跟他坐吧。

    “大家好，我叫齐笛，来自高一（4）班，很荣幸遇到优秀的你们，以后的日子，请大家多多指教。”

    “胡闹！学校你家开的？你说跟谁坐同桌就跟谁做同桌？”

    安闻脸色恢复了一些，但还是看着有些苍白。

    林清宇：“老师，我要和安闻做同桌。”

    安闻没有办法，只能买点水果去了趟养老院。

    白月洁站起来，笑着跟安闻打招呼，嘴角扯起来的笑，看上去有些勉强。

    并且齐笛的出现，成功地激发了原来（1）班同学的好胜心，刘秉航有心让他做班级里的“鲶鱼”，当下就点名让他当学委，带领同学们摆正心态，刻苦学习。

    接下来的时间，学生们也轮番进行了自我介绍。轮到他同桌的时候，安闻坐直了身体，微侧着脸。仿佛是感应到了安闻对自己感兴趣，身边的同学笑着看了他一眼，才扶着桌子站起来。

    安闻用钥匙开了门，换了鞋，看见林清宇的母亲白月洁坐在沙发上。他把书包放在地上，礼貌地跟白月洁问好，声音虚虚的，环顾一圈，确定林清宇不在，然后往厨房走去。

    兰胜男看见安闻白着的脸就知道这孩子低血糖犯了，她赶紧追进厨房，抢下安闻手里的冰糖罐子，从锅里盛了一碗八宝粥，放了七八块冰糖在里面。

    叫不出来卢远，安闻又觉得有点心慌，他揉揉肚子，感觉无趣，打了个车回家。

    刘秉航从教时间短，还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学生当中挑战自己的权威，他觉得有失班主任的威严。

    新班主任上任就被打破原则，实在不妥。但有问题也不能不处理，于是他做了让步，“这样，咱们大原则不变，实在有问题不能克服的同学，叫家长给我打电话。”

    返校第一天并没有什么事情，发完书和校服，就是一下午的自习。刘老师看得不算严格，大概是给同学们时间交流，尽快融入新班级。

    坐在橱柜边，吃完一碗粥，安闻缓了一会儿，重新回到客厅。

    “妈妈，我没事，就是外面没什么想吃的。”安闻开口安抚兰胜男。

    安闻回过头，想着林清宇吃瘪的表情，心里有些得意，中午那点儿不开心烟消云散。

    兰胜男嘴唇动动，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了。

    安闻有点不敢相信，林清宇真挨揍了？好歹一米八几的个子，林叔叔还能揍得动呢？苦肉计，这是林清宇的苦肉计。安闻心里合计着，下午要换座位补习不成，晚上又搬了救兵来。自己躲着不露面，让白姨在前面冲锋陷阵。

    安闻和齐笛聊了一下午，发现两人有很多聊不完的话题。而且安闻喜欢玩的游戏，齐笛也都喜欢，安闻喜欢的专辑，齐笛都会唱。最惊喜的是，两人还都喜欢惊险刺激的项目，比如蹦极，跳伞，潜浮......

    安闻也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仓皇地将视线转到了旁边做介绍的梁米身上。

    “我正洗校服呢，这新校服领子还掉色。”

    徐佑华刚站起来，刘秉航又补充了一句，“座位就先这么坐着吧，有没有人有问题？”

    林清宇：“我语文成绩差，希望安闻同学可以帮帮我。”

    “按照成绩排座位是最公平的，你下次考到前面来，自然会给你调座位，最后一排的位置总要有人坐。”刘秉航以为林清宇对坐在最后一排不满意，开口就堵住了他。

    路边停了辆黑色商务车，安闻看着像林清宇家的，但是太晚了看不清车牌。他寻思林清宇应该下午刚吃了瘪，也不至于晚上就又来招惹自己。

    安闻无奈掏出手机，鬼鬼祟祟地给卢远发消息，“乖，今晚跟你打游戏。”

    一轮自我介绍结束，刘秉航推了推眼镜，指定了第一排的徐佑华当班长，“我看你刚才挺热心积极的。徐佑华，你安排发书吧。”

    安闻点点头，心想，完了完了，林清宇又犯病了。

    周围渐渐响起了窃窃私语声。卢远回头，对着他挤眉弄眼地看笑话，安闻感觉到了社死，低着头听声音。

    安闻正在跟齐笛讨论分班考的各科分数，听见“林清宇”三个字，下意识地看向后排，他嘴角带着没来得及收的笑，正正地对上林清宇的目光。

    齐笛盯着林清宇，义正言辞地阐述反对的理由。安闻听着不太对劲，怎么感觉齐笛很熟悉林清宇？

    安闻看了一眼兰胜男，目光带着疑惑不解。兰胜男抓着他的胳膊，把他往白月洁身边推了一下，“白姐，先说你的事吧。”

    安闻本着看热闹的原则，正积极地给齐笛介绍现在站起来的这位同学，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呆愣。

    “我反对，老师。”

    他蹲在路边，跟卢远扯了会儿没营养的废话，卢远虽然比较皮，但是对待学习还是挺严肃的，开了学就不喜欢去网吧。玩游戏也是跟安闻在手机上玩几局。

    刘秉航站在讲台上思量了片刻，“我认为齐笛同学说的有道理，取长补短可以用下课时间交流，上课还是要好好听讲的。”

    白月洁拉过安闻的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温声细语地说，“小闻，我和小宇的爸爸算了一下，小宇这次就算加上作文分，考得也不是很理想。他爸有点着急，中午还揍了他一顿。但我打完之后他就后悔了，这部让我腆着脸过来问问，你语文成绩还，愿不愿意帮帮小宇。”

    “卢远，出来上会儿网。”

    路边的二楼有一个网吧，门头破破烂烂的，看不清字，旁边立了个LED闪灯，“网吧”两个大字倒是醒目。安闻给卢远拨了个电话。

    只有林清宇，在众人瞩目中站起来，他扫视了一圈，目光在安闻的方向停顿了三秒，报了自己的名字，就抿着嘴坐下了。

    老师定下来的事情，即使有问题，学生也会下课去办公室跟老师私下说。林清宇这个书呆子，学习学傻了，当着这么多同学面，质疑新上任的班主任，同学们立即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声音的源头，大气都不敢出。

    安闻倒吸一口气，看着身边站起来的齐笛，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什么情况？！

    之前自己小，兰胜男还会陪着。现在兰胜男                                                离婚了，自己也长大了，只能一个人去看大伯。每次去养老院，安闻心情都会非常不好。

    他今晚放学有事，新发的书太重，就放在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