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你算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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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宇一屁股坐在安闻前面的位置上，轻描淡写地解释，“考试那天不舒服，睡着了。”
手机振动，有消息进来。
安闻半信半疑地松开手，拿起桌上的卷子，作文纸右侧确实有一片褶皱，像是水干了留下的痕迹。
“回来路过医务室，顺便买了云南白药。用我帮你喷吗？”
“得得得，别自恋了，我在家做饭呢，回来再说吧。对了，天热别贪凉。挂了。”
安闻越是着急看，越是嘴硬不说。
林清宇目送着卢远离开，开口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安闻不想回消息，但林清宇不容商量的语气，让他非常抗拒，他赌气回复。
安闻又羞又恼，抓住林清宇的手腕，把他的手甩出去，那张纸上大大的“72”赫然入目。安闻翻到最后一页，果然作文纸上一字没有。他又往前翻了一页，作文前面的现代文阅读理解，条理清晰，字迹工整。
卢远还在喋喋不休，安闻眯着眼睛，拍了一下卢远的后脑，“别叨叨了，快滚去擦玻璃，你好意思让班长帮咱们擦？”
安闻在楼梯间踱来踱去，刚爬了6楼，膝盖有些疼，他手扶着膝盖，坐在了第二级楼梯上。
安闻嘲弄得笑了笑，自己真是疯了。
“安闻，”林清宇叫住安闻，“你这么生气，该不会是以为我故意不写作文吧？”
“嗐，你自己短路就短路，别扯我。”卢远拎着拖把过来，往安闻手里一塞，“刘老师说了，上午把教室打扫干净就能回，下午过来排座位，领书，领校服，还有填住校申请。你别逃避劳动。对了，新校服是白色Polo，照我看，还不如咱现在穿的天蓝色，有民国学生味儿。女生再扎两个辫子，啧，文艺范十足。”
安闻又在生闷气了，他揪着袋子一通揉搓，不知道是气林清宇，还是气自己。
“放心，没听见你讲电话。”林清宇在安闻旁边坐下，“我看你没背书包，拿卷子不方便，跟超市要了个纸袋子给你。”
“那必须是（1）班啊，你儿子这么优秀。”安闻大言不惭地逗兰胜男。
林清宇把卷子摊开，放在安闻的桌子上，五指摊开，正好挡住了分数。
中午放学，林清宇先走了，没有跟安闻打招呼，也没有问他要不要一起走。安闻就和卢远走了一段，又自己坐公交车回家。
他如释重负地捏了捏眉心，拿上自己的试卷，转身就走。因为走得着急，刚才磕在桌腿上的膝盖，又磕了一下凳子。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和你同班吧？”
安闻仰起脸，理直气壮地说，“你没给我找钱。欠人钱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让卢远回避一下。”
卢远说话的时候，视线好像总是不经意路过罗晴，安闻意味深长地环视了卢远一圈。又瞥了眼罗晴，罗晴眼睛虽然看着卢远，但好像没在听卢远讲话，只是在安闻身边站着。安闻心中暗暗道，这傻小子，别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没......没事。”
安闻还是没说话，盯着林清宇走远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安闻心中嘲讽道，真是自不量力，竟然认为林清宇为了自己故意考到（1）班。
“安闻，一次考砸没什么的。”
卢远拿着拖把在地上比比划划，罗晴则坐在窗台上面，静静地看着地上的鬼画符，还挺认真的。
归根究底，就是弱者没有发言权而已。
看见安闻上来，罗晴眼睛一亮，跳下窗台，“安闻，你快来，卢远在给我画电路图，可我怎么看都感觉走不通。”
对方没有坚持，把袋子放在安闻腿边，就上楼了。
距离太近了，安闻不自在地向后靠，转头推卢远，“阿远，你先去看看刘老师什么安排，我一会儿过去。”
林清宇没有站稳，身子向安闻倒过去，还好两人中间隔着一张课桌，他用手一撑，才避免撞上安闻。两人脸的距离已经极近，近到安闻能感受到林清宇说话呼出的气。
甚至这次掉了队，即使努力回到了小班，也会适应不了小班的节奏。到时，压力、心理负担、学习精力，无疑都会成为林清宇的负累。
“哦哦，我就是想问问你在几班。”
“宝宝，放学了没有？我听你周叔说，你早上吃煮方便面啦？说了多少次了，那东西对肝不好，吃一次的毒得一个月才能排出去。”
林清宇站起身，把卷子拿在手上，走到安闻身旁微微俯身，“怎么了？”
林清宇的手指岿然不动，不依不饶地逗安闻，“承认你关心我，我就给你看。”
安闻一路沉默，对林清宇的“自言自语”置若罔闻，林清宇就这样一路嘟囔到了高二教学楼楼下。他并没有跟着安闻一起上楼，而是转了方向，离开了。
为什么啊，安闻，是脑子抽了么，你算老几，怎么林清宇给你几滴墨水，你就想开染坊了呢，怎么会有这种错觉。林清宇说得对，故意考砸到（1）班，最好的办法绝对不是不写作文，60分，玩脱了真去二班了，林清宇不会做这么没把握的事情。
“没事没事，我都快擦完了。 ”罗晴在旁边摆摆手，拿起窗台上的盆，往水房去了。卢远耳朵有点红，站在原地没动。
一中为了便于管理，将三个年级分列在三栋楼里，高一在东楼，高二在西楼，到了高三，就搬去校领导办公室集中的主楼。
他没办法不要脸的直接问，你故意考砸是不是为了我？一来是林清宇现在这样子摆明了要装傻，二来是万一林清宇没那意思，自己过分解读非常丢脸。
太阳花：[就不。]
安闻收了收腿，胳膊抱住了膝盖以示拒绝。
安闻没说话，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了方便上楼的通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一般，卢远识相地闪了。
被戳破想法，安闻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继续向前走。
青雨：[天气太热，你千万等我。]
“没事你让卢远先走？”林清宇挑了挑眉毛，面带笑意。
一次考砸确实没什么，但安闻清楚，小班和（1）班管理、教学、竞赛资格上有很大区别，林清宇说得轻松，但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在一个学期后重回小班。
安闻一鼓作气，爬到了6楼。
青雨：[下午上学，我去你家接你。]
没等安闻说话，兰胜男就干脆利落得挂了电话。安闻把手机揣进兜里，手指摩挲着膝盖。
小班和（1）班都在顶楼，领导们的意思是顶楼安静，不受打扰，而且课间学生们爬爬楼，也能缓解学习的疲劳，增加运动量。
林清宇不知道在楼梯下面站了多久，看见安闻挂了电话，就忍不住出了声。
可是，人家又凭什么顾及自己？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
林清宇还能笑得出来？！安闻以为他得消沉好几天，结果他脸上竟然挂着这么明媚的笑，这没皮没脸的样子，安闻真是自愧不如。
“林清宇，我是傻逼吗？怎么就那么巧，前面都完整，只有作文一字没动就睡着了。”安闻的火气压不住，此刻更是认定林清宇就是为了自己。
“我那天吃了感冒药，趴桌子上睡着了，监考老师可能以为我答完了，没叫醒我。”林清宇耐心解释，怕安闻不信，他的手还点了点试卷，“你看，卷子上还有我的口水印......”
“嗡——嗡——嗡”安闻摸了摸裤兜，手机震动。他踹了卢远一脚，“愣着干嘛，去呀。”
这人就是霸道惯了，少爷脾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永远要掌握主动权，丝毫不顾及自己愿不愿意。
“为什么？”安闻抖着嗓子问，生怕林清宇真是为了自己。
“哦？”林清宇笑意更浓，“安闻，承认关心我，没有很难。”
“作文需要构思嘛，我构思着构思着就睡着了。”
“卢远脑子都是短路的，你还叫他教你画电路图？”安闻调侃道。
“林清宇！”安闻突然站起，拽住林清宇的校服衣领，将他从凳子上拎起来。
“那我也没必要不写作文，玩脱了就去二班了。”
林清宇看了一眼安闻的膝盖位置，皱了皱眉，抓起卷子塞进书包，追了出去。
“为什么？我没有故意不写作文的原因。”
很多学校还没开学，公交上人不多，安闻有一个单人的座位。他看着自己腿上的白色纸袋子，心想林清宇真是有病，神经病，堵在家门口非要安闻坐车的人是他，招呼也不打就走的还是他。
他站在转弯下面的楼梯中间，视线正好与安闻的膝盖平齐。安闻侧过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来，手里还提着个白色的纸袋子。
虽然没有正式开学，没人查手机，但安闻还是习惯性地走到监控死角的楼梯拐角处。
“膝盖疼了？”
青雨：[抱歉，刚才我爸来抓我，我先跑了。你怎么回得家？]
“妈妈，我还没放学呢。这事咱能回家再唠叨嘛。”男孩儿撒娇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河边吹起垂柳的细风。
] 林清宇一屁股坐在安闻前面的位置上，轻描淡写地解释，“考试那天不舒服，睡着了。”
手机振动，有消息进来。
安闻半信半疑地松开手，拿起桌上的卷子，作文纸右侧确实有一片褶皱，像是水干了留下的痕迹。
“回来路过医务室，顺便买了云南白药。用我帮你喷吗？”
“得得得，别自恋了，我在家做饭呢，回来再说吧。对了，天热别贪凉。挂了。”
安闻越是着急看，越是嘴硬不说。
林清宇目送着卢远离开，开口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安闻不想回消息，但林清宇不容商量的语气，让他非常抗拒，他赌气回复。
安闻又羞又恼，抓住林清宇的手腕，把他的手甩出去，那张纸上大大的“72”赫然入目。安闻翻到最后一页，果然作文纸上一字没有。他又往前翻了一页，作文前面的现代文阅读理解，条理清晰，字迹工整。
卢远还在喋喋不休，安闻眯着眼睛，拍了一下卢远的后脑，“别叨叨了，快滚去擦玻璃，你好意思让班长帮咱们擦？”
安闻在楼梯间踱来踱去，刚爬了6楼，膝盖有些疼，他手扶着膝盖，坐在了第二级楼梯上。
安闻嘲弄得笑了笑，自己真是疯了。
“安闻，”林清宇叫住安闻，“你这么生气，该不会是以为我故意不写作文吧？”
“嗐，你自己短路就短路，别扯我。”卢远拎着拖把过来，往安闻手里一塞，“刘老师说了，上午把教室打扫干净就能回，下午过来排座位，领书，领校服，还有填住校申请。你别逃避劳动。对了，新校服是白色Polo，照我看，还不如咱现在穿的天蓝色，有民国学生味儿。女生再扎两个辫子，啧，文艺范十足。”
安闻又在生闷气了，他揪着袋子一通揉搓，不知道是气林清宇，还是气自己。
“放心，没听见你讲电话。”林清宇在安闻旁边坐下，“我看你没背书包，拿卷子不方便，跟超市要了个纸袋子给你。”
“那必须是（1）班啊，你儿子这么优秀。”安闻大言不惭地逗兰胜男。
林清宇把卷子摊开，放在安闻的桌子上，五指摊开，正好挡住了分数。
中午放学，林清宇先走了，没有跟安闻打招呼，也没有问他要不要一起走。安闻就和卢远走了一段，又自己坐公交车回家。
他如释重负地捏了捏眉心，拿上自己的试卷，转身就走。因为走得着急，刚才磕在桌腿上的膝盖，又磕了一下凳子。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和你同班吧？”
安闻仰起脸，理直气壮地说，“你没给我找钱。欠人钱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让卢远回避一下。”
卢远说话的时候，视线好像总是不经意路过罗晴，安闻意味深长地环视了卢远一圈。又瞥了眼罗晴，罗晴眼睛虽然看着卢远，但好像没在听卢远讲话，只是在安闻身边站着。安闻心中暗暗道，这傻小子，别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没......没事。”
安闻还是没说话，盯着林清宇走远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安闻心中嘲讽道，真是自不量力，竟然认为林清宇为了自己故意考到（1）班。
“安闻，一次考砸没什么的。”
卢远拿着拖把在地上比比划划，罗晴则坐在窗台上面，静静地看着地上的鬼画符，还挺认真的。
归根究底，就是弱者没有发言权而已。
看见安闻上来，罗晴眼睛一亮，跳下窗台，“安闻，你快来，卢远在给我画电路图，可我怎么看都感觉走不通。”
对方没有坚持，把袋子放在安闻腿边，就上楼了。
距离太近了，安闻不自在地向后靠，转头推卢远，“阿远，你先去看看刘老师什么安排，我一会儿过去。”
林清宇没有站稳，身子向安闻倒过去，还好两人中间隔着一张课桌，他用手一撑，才避免撞上安闻。两人脸的距离已经极近，近到安闻能感受到林清宇说话呼出的气。
甚至这次掉了队，即使努力回到了小班，也会适应不了小班的节奏。到时，压力、心理负担、学习精力，无疑都会成为林清宇的负累。
“哦哦，我就是想问问你在几班。”
“宝宝，放学了没有？我听你周叔说，你早上吃煮方便面啦？说了多少次了，那东西对肝不好，吃一次的毒得一个月才能排出去。”
林清宇站起身，把卷子拿在手上，走到安闻身旁微微俯身，“怎么了？”
林清宇的手指岿然不动，不依不饶地逗安闻，“承认你关心我，我就给你看。”
安闻一路沉默，对林清宇的“自言自语”置若罔闻，林清宇就这样一路嘟囔到了高二教学楼楼下。他并没有跟着安闻一起上楼，而是转了方向，离开了。
为什么啊，安闻，是脑子抽了么，你算老几，怎么林清宇给你几滴墨水，你就想开染坊了呢，怎么会有这种错觉。林清宇说得对，故意考砸到（1）班，最好的办法绝对不是不写作文，60分，玩脱了真去二班了，林清宇不会做这么没把握的事情。
“没事没事，我都快擦完了。 ”罗晴在旁边摆摆手，拿起窗台上的盆，往水房去了。卢远耳朵有点红，站在原地没动。
一中为了便于管理，将三个年级分列在三栋楼里，高一在东楼，高二在西楼，到了高三，就搬去校领导办公室集中的主楼。
他没办法不要脸的直接问，你故意考砸是不是为了我？一来是林清宇现在这样子摆明了要装傻，二来是万一林清宇没那意思，自己过分解读非常丢脸。
太阳花：[就不。]
安闻收了收腿，胳膊抱住了膝盖以示拒绝。
安闻没说话，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了方便上楼的通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一般，卢远识相地闪了。
被戳破想法，安闻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继续向前走。
青雨：[天气太热，你千万等我。]
“没事你让卢远先走？”林清宇挑了挑眉毛，面带笑意。
一次考砸确实没什么，但安闻清楚，小班和（1）班管理、教学、竞赛资格上有很大区别，林清宇说得轻松，但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在一个学期后重回小班。
安闻一鼓作气，爬到了6楼。
青雨：[下午上学，我去你家接你。]
没等安闻说话，兰胜男就干脆利落得挂了电话。安闻把手机揣进兜里，手指摩挲着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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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宇不知道在楼梯下面站了多久，看见安闻挂了电话，就忍不住出了声。
可是，人家又凭什么顾及自己？
《身患绝症后拽少对我死缠烂打》
林清宇还能笑得出来？！安闻以为他得消沉好几天，结果他脸上竟然挂着这么明媚的笑，这没皮没脸的样子，安闻真是自愧不如。
“林清宇，我是傻逼吗？怎么就那么巧，前面都完整，只有作文一字没动就睡着了。”安闻的火气压不住，此刻更是认定林清宇就是为了自己。
“我那天吃了感冒药，趴桌子上睡着了，监考老师可能以为我答完了，没叫醒我。”林清宇耐心解释，怕安闻不信，他的手还点了点试卷，“你看，卷子上还有我的口水印......”
“嗡——嗡——嗡”安闻摸了摸裤兜，手机震动。他踹了卢远一脚，“愣着干嘛，去呀。”
这人就是霸道惯了，少爷脾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永远要掌握主动权，丝毫不顾及自己愿不愿意。
“为什么？”安闻抖着嗓子问，生怕林清宇真是为了自己。
“哦？”林清宇笑意更浓，“安闻，承认关心我，没有很难。”
“作文需要构思嘛，我构思着构思着就睡着了。”
“卢远脑子都是短路的，你还叫他教你画电路图？”安闻调侃道。
“林清宇！”安闻突然站起，拽住林清宇的校服衣领，将他从凳子上拎起来。
“那我也没必要不写作文，玩脱了就去二班了。”
林清宇看了一眼安闻的膝盖位置，皱了皱眉，抓起卷子塞进书包，追了出去。
“为什么？我没有故意不写作文的原因。”
很多学校还没开学，公交上人不多，安闻有一个单人的座位。他看着自己腿上的白色纸袋子，心想林清宇真是有病，神经病，堵在家门口非要安闻坐车的人是他，招呼也不打就走的还是他。
他站在转弯下面的楼梯中间，视线正好与安闻的膝盖平齐。安闻侧过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来，手里还提着个白色的纸袋子。
虽然没有正式开学，没人查手机，但安闻还是习惯性地走到监控死角的楼梯拐角处。
“膝盖疼了？”
青雨：[抱歉，刚才我爸来抓我，我先跑了。你怎么回得家？]
“妈妈，我还没放学呢。这事咱能回家再唠叨嘛。”男孩儿撒娇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河边吹起垂柳的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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