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直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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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闻自知理亏，本来两人约好，按着课程表的时间安排做卷子，晚上讲错题。加了几个人，他俩的计划就得改。而且安闻心知肚明，大家是冲林清宇来的，临时抱“学霸”脚，都想让林清宇给考前划划重点。

    “啊？”安闻一愣，以为林清宇不同意，自己都答应了，要是林清宇不同意，这面子可就丢大了，他没法跟大家交代。

    而且经过林清宇的教学，安闻的化学成绩突飞猛进，他自己批了一笔，第一次85分，第二次86分。

    “别折腾了，”林清宇拉着安闻的胳膊，“我家没人，我爸妈出差，阿姨请假。明天周末还要补课，住我家吧。”

    林清宇的重视，多少也给了安闻一点紧迫感。所以他同意了，两人周末按照平时课表学习。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对安闻来说，成也好人缘，败也好人缘。

    “没有。”

    林清宇愣着没动，安闻以为他在生气，又用手戳了戳林清宇腰上的痒痒肉，语气又甜又软，“最多到九点半了，我妈让我十点必须上床，再晚我就没时间洗澡了。”

    “作业不写了？”林清宇轻声问。

    大家都来找他，求他周末补课加上自己。

    “啪”地一声，林清宇把笔拍在桌子上，声音不大不小，打断了安闻接下来的话。

    安闻支支吾吾提起补课，林清宇低头写物理卷子，没有搭茬，安闻饶了半天，吭吭哧哧道，“周末带罗晴一个，行吗？”

    但是不巧，两人放学商量去谁家学习的时候，被卢远牌大喇叭听见了。卢远现在学习非常有劲头，因为他只差六名就可以去小班。

    而且前两次月考，其实就是刘秉航和范玉红联合各科老师搞了个小测试，老师连卷子都没收，就讲卷子的时候，让学生自己判一下。

    林清宇漆黑的瞳孔幽幽得泛着波光，一路无话。

    安闻从桌边慢慢挪到梁米的椅子上，用手谄媚地捏捏林清宇的胳膊，“那再带上齐笛，行吗？他从四班考上来，总害怕又考回去了。”

    “安闻，不要蹦豆子，你还要带谁，一起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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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揪起林清宇的校服下摆，轻轻摇晃着打商量，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是在撒娇，“咱俩五点结束，吃完饭就回家，我给你补语文，保证补到九点半，比平时还多半个小时，行吗？”

    安闻看过林清宇的语文卷子，每次都有提升，至少默写不再有错别字。

    林清宇的手实在烫人，安闻感觉脸上热度也跟着上升，他别开脸，“先进屋，一会儿再说吧。”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林清宇的手已经撤开，胳膊上还留着他指形的红印，这么烫，得39度了吧，安闻想。

    最紧张的当数齐笛和梁米，而且两人紧张的方式不谋而合，都是揪住同桌给辅导。

    梁米感激得抬起头，受宠若惊，连声跟林清宇和安闻道谢。

    安闻越走越委屈，认为林清宇不喜欢，可以拒绝。但是答应了又跟自己摆脸色。

    早自习上，刘秉航宣布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是月考和期中考合并，同学们还没来得及欢呼，第二个消息劈头盖脸而来，浇灭了大家愉悦的热情：本次考试非常严肃，分考场，单人单桌，一天出成绩，排大榜。综合本次考试和期末考试的成绩，下学期决定重新分班的排名。

    安闻硬着头皮，晚自习去后排找林清宇，没拿卷子，低眉顺眼的，一看就是准没好事。

    林清宇笔尖一顿，沉吟片刻，“行。”

    “也没谁了，再加上齐笛、王光武、徐佑华，姚雨桐自己报了补习班，家里不让她退。”安闻加码，“对了，还有叶笑笑。”以为叶笑笑会是个突破口，他继续游说，“罗晴说叶笑笑也想参加，他们文科班竞争也挺激烈的。”

    安闻给林清宇浸了个湿毛巾盖在额头上，起身就要去找药。却被林清宇按下了。

    安闻看着林清宇写卷子的笔尖，得寸进尺道，“那带上罗晴了，卢远也要跟着，行吗？”

    “你生气了？”安闻试探着问。

    “你先让开。”

    “累了。”

    学生按部就班的日子就是飞快，转眼就到了11月中旬，每学期中间那个月份很讨厌，又有月考又有期中考，麻烦得要死。

    林清宇侧身靠后，躲开安闻作怪的手指，面色微红，“起开，我出去一下。”

    林清宇拍拍沙发上自己身侧的位置，“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初冬天气，林清宇的手滚烫，不正常的烫。他惊愕地抬头，看向林清宇，林清宇的脸颊有点红，因为路灯昏黄的原因，刚才安闻并未察觉。

    到了地方，安闻付钱，跟着下车。看见林清宇的目光诧异，“烧成这样了，也不好把你放路边，我把你送进屋，你吃了药我再打车回。”

    看见林清宇脸色渐沉，安闻赶紧举起手指，放在脑袋边，保证道，“但是我跟他们说好了，只到下午五点，之后的时间就咱俩。”

    林清宇每天晚上都去安闻家写作业，为了节约时间，两人现在坐林家的车回家。安闻的自行车好久没动过，在储藏间接灰。

    “拉肚子了？跑那么快干嘛。”安闻看着林清宇的背影嘟囔着，转身却对上了齐笛的视线。齐笛侧着身子看向这边，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意味深长。

    这话放平时，安闻早跳起来了，今天倒是平静，并且，一脸殷勤。

    街上时不时有车开过，路边却没有行人，

    “我身体好，不吃药，一会儿也能退烧。”

    安闻不动。

    察觉到梁米的目光，林清宇用纸巾擦擦脑袋，瞥见安闻和齐笛两个头凑在一起讲题，悄声跟梁米解释，“困了，洗个头精神精神。”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语气委屈。

    晚自习下课，安闻按惯例，在路边找林家的车，黑色商务车不在。

    “你发烧了？你发烧了不早说？还走什么走！”安闻急切地向路边招手，一辆出租车停下，“走走走，我先送你回家。”

    虽然本次考试不管成绩如何，都不会分班，但是同学们还是很紧张。毕竟，这是文理分科后的第一次正式考试，是对自己成绩的一次摸底。

    自己有一种把林清宇卖了的罪恶感。

    安闻欣喜于林清宇的好说话，“那......”

    “走吧，我没让司机接。”林清宇走到安闻旁边的位置，轻声说，“走一段，再打车。”晚上的事，本来就是安闻不对，他也不好驳了林清宇，自己打车走。林清宇满腹心事的样子，也不跟安闻说话，安闻只好硬着头皮，自顾自地找话聊。

    安闻没有多想，只觉齐笛是关心补习的事，他挤了个大大的笑脸，露出一排洁白的牙，比了个搞定的手势，得意洋洋。
    但齐笛拉上自己，安闻是挠破头也想不到理由。自己分班考成绩，比齐笛还低，而且平时也不如齐笛刻苦，安闻实在是不知道，齐笛和他到底谁“师”谁“生”。

    安闻站在桌边，没看到林清宇的睫毛掩住的情绪。梁米很识趣地站起来，闪了。

    林清宇非常重视，还问他周末能不能按上课的课程表，一起做卷子。安闻的周末，都是睡到自然醒，然后给林清宇发消息，告诉他自己醒了。林清宇才会到他家，两人凑到一起学习。

    安闻觉得自己的时间计算单位不是天、月、年，而是月考、期中考、期末考。

    安闻以为，林清宇这种学霸级选手是不会在乎期中考试的，可他完全想错。

    “行。”林清宇干脆地回答，头也没抬。

    安闻摇头，“没。”

    “累了就打车回家吧。”安闻赌气抬手，胳膊却被林清宇抓住。

    林清宇嗓子暗哑，无奈道，“行，都行。你说了算。”说完，推开安闻，猫着腰顺着后门跑了。

    “写个屁啊，你都烧成这样了。”安闻瞪了他一眼，把他塞进后座，自己也跟着上车，“作业你家也能写，先回你家。”

    他想着罗晴是女生，林清宇不好拒绝，就先用罗晴试试水。没想到林清宇一口答应，还点点梁米的卷子，跟安闻等量交换，“正好我也得带着梁米，我答应至少帮他提高5名。”

    安闻觉得自己再努努力，下学期可能会摸到小班的尾巴。

    梁米盯住林清宇情有可原，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梁米坐在班级倒数第一的位置上，危机重重，不甘落后，安闻可以理解。

    温度计上显示的度数，果然不出所料，39.2℃。

    刚才在校门口，人潮汹涌，安闻一个人说话还挺自然。二人转过一个街角，街上无人，没有交谈，安闻一个人的声音就显得突兀，他只能悻悻闭嘴。

    “有话直说，恕你无罪。”

    一路寂寂，林清宇终于开口，“累了吗？”

    想到这里，安闻忙按住里面的人，这一按就按在林清宇的胸膛口，把人按在了墙上，不依不饶道，“你还没说行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