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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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沈见月径直挂断电话，站在洗手台前又洗了遍手后，站在一旁靠墙点燃一支烟，随便抽了两口发完信息才摁灭烟，转身离开。

    虽然吃的是清汤锅，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留了了火锅味道，沈见月洗完澡便躺在床上。下午那会儿怎么都睡不着的大脑在此刻安静中陷入困顿，借着这一丝微弱的睡意，他闭上双眼，由着逐渐覆盖的湖水将他淹没，缓缓陷入深不见底的湖中心，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浮出水面，意识却并不清醒。

    祁连失笑，说：“行，都听你的。”

    明晓霜嗤笑道：“也许就是故意不做的呢。”

    林一舟：“……”

    “没什么。”祁连单手插袋，微微一笑，“走吧。”

    身后传来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声音，女人穿着干练西装，一头大波浪卷发随她走动的步伐轻微晃荡，明晓霜正好挂断电话，走到祁连身边停下，疑惑道：“在看什么？”

    沈见月从厕所出来洗完手，搁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又进来一个陌生电话，他垂下眼，浓密睫毛在他眼睑处投下一抹厚重阴影，直到冲完手上泡沫，擦干手，沈见月才慢条斯理接通电话。

    “那那那、那去哪儿？”林一舟瞪大双眼，饶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是什么地方，而且不带陈叔，就带了一个他，还是亲自开车。

    他心惊胆战的下车，指着火锅店招牌颤颤巍巍的问沈见月：“哥，你胃不好，确定咱们要来吃火锅？”

    回到公寓林一舟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门口的监控，果不其然看见刘皓鹏气急败坏的摁门铃甚至踹门画面，不枉他回来时候就眼尖的看见门上不太醒目的几个脚印。

    祁连瞧了眼手机，毫不意外看见上面的词条，他猝不及防想到昨天听见的对话，眼中仿佛漾着两汪温柔池水。

    虽然说这是家火锅店，但是林一舟发现和伫立俩石狮的大门相比，里面装潢也是十分气派，空间非常大，却不见任何桌子，都是隐私性极强的包间。尽管满室飘香火锅味，可味道却一点都不刺鼻，反而还有一股清香在里面，据他多年经验来看，这地方一看就很贵。

    要不是沈见月本身骨头硬，陈建树也不至于赶出一个剧本来让刘皓鹏交涉，钦点沈见月为男主角，作为包下对方的一点小甜头，以后只要跟了他，要什么没有？只是陈建树怎么也没想到，刘皓鹏是同意了，接下剧本，但是沈见月二话不说退还剧本，态度强硬，软硬不吃，不管任何威逼利诱都不上钩。

    他在脑子里的‘我哥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和‘我没有带我哥去锦园会不会被解雇’中，终于听见自己问道：“哥你要带我去哪儿？咱们不去锦园吗？”

    “祁老师辛苦了！”

    沈见月仿佛听不见那些脏话一样，神情平静：“有什么不敢的呢？”

    …

    明晓霜狐疑的瞥了眼那支已经彻底凉去的烟，收了手机大步走到祁连身侧边说道：“明天有杂志拍摄，等会儿你只能吃点素菜，年后需要进组，这段时间你必须严格控制体重，我会让小白好好看着你，必须做到营养均衡，不能再发生上次晕倒的事。”

    九点半。

    走廊上很安静，却并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可以想见隔音做的相当不错。

    “陈导。”沈见月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还有更带劲儿的呢。”

    安静的环境下，有时候电话那头的人稍微抬高音量，所有对话都会无所遁形。于是在厕所拐角处被迫听了一段‘带劲儿’的通话后，男人走出来，瞥了眼垃圾桶上还有淡淡缭绕雾气的烟，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在偌大华丽的镜子里。

    “哥？哥你醒了吗？！”林一舟边说边敲门，顺便扯着嗓子在隔音良好的屋子里面吼道，“哥你醒了就快看看微博！大新闻啊！快看啊！！”

    思及此，陈建树不管桌上众人各异的脸色，直接砸了酒杯，怒极反笑：“沈见月，你还挺带劲儿哈，老子不信你嘴会一直这么硬！”

    他低声笑道：“确实挺带劲儿。”

    沈见月踩下刹车等绿灯：“不去。”

    淹没在城市浪潮中的车厢里放着轻缓音乐，与车速六十码十分相得益彰，但是林一舟坐在副驾却非常不轻松，心理负担实在是有些重。

    绿灯亮起，沈见月松开刹车，搁在中控台的手机响起，林一舟拿起来一看：“刘哥打来的。”

    杂志社工作人员整理着现场，喝着吴白吩咐人送来的咖啡各个脸上都笑成一朵花。

    结束杂志社的拍摄后回到车上，祁连随意解开衬衣领口，露出大半白皙胸膛，他不甚在意的扭扭略有些酸痛的脖子，略长的一缕发丝贴着上下滚动的喉结，将性感修饰的极具攻略性。

    “带你出去吃饭。”

    随着门关上，重重人影和交谈声被隔绝，什么都再听不见，也看不见。

    黑暗中他打开手机，点进微博，一条‘陈建树嫖-娼’的新闻高高挂在热搜第一，词条身后紧跟着的爆像是一面不会倒下的旗帜，红火又醒目，吸引每一个人点进去。

    冬天夜晚黑的早，六点半的天不需要任何铺垫转瞬就可以黑下来，紧随而至的是临市车水马龙的街道亮起一盏盏黄色灯光，让猎猎寒风吹过似乎都会变暖和。

    进去之后沈见月便摘了口罩，服务员一点都不惊讶，对了预定信息后，敬业又称职的带两人到包间，点完菜之后关门离开。

    “……”沈见月抬手覆上双眼，直到房门外没有声音之后，他才逐渐清醒过来。

    这个时间点正值下班高峰期，一到红绿灯的地方路就特别堵，无数车辆远近光交替，各种喇叭声络绎不绝，既晃眼又刺耳朵，城市喧嚣的像一只不会安眠的野兽，正野心勃勃吞噬着来到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

    陈建树还想着今晚刘皓鹏带沈见月来赔罪，说什么也要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手段，没想到人压根儿不出现，把他们一大桌子人全都晾在这里。

    电话那头，明显喝醉酒的男人大着舌头吐出一串污言秽语，怒骂道：“沈见月，别给脸不要脸，给你剧本让你演男一号是给你脸，你他妈居然敢拒绝我？！”

    低调普通的白色汽车在一众夺目远近光中跑过斑马线，一路来到家门外挂满红灯笼的火锅店门口，隔着窗林一舟都闻见顺着风飘过来的香味。

    桌上的手机一下车就被沈见月设置为静音，此时又无声无息自动挂断刘皓鹏的来电，他看了眼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别嘴上应的那么好听，三餐又敷衍我，知道你是个自律有分寸的，但是这也要用在饮食上。”明晓霜颔首，旋即又想起这两天微博上的热搜，闲聊道，“对了，最近不少营销号拿沈见月拍殊途时候的剧照来黑他，我看过照片，确实当之无愧沈美人这个称号，和在电影里面一样好看。”

    …

    因为偶然窥听到的通话，祁连难得起了一丝好奇：“横峰还没做好公关？”

    死就死吧，他认了，不主动打过去还能多活一会儿。

    浓重夜幕之下不见任何星星，只有城市中数不清的各色灯光依然通亮。

    “不接，等晚一点我给他回过去。”林一舟还算是比较了解刘皓鹏的，这会儿要是接了，指不定被骂的狗血淋头，他放下手机，强做淡定的转移话题，“哥你还没说要去哪儿呢。”

    林一舟还是坐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哥并不是临时起意来的这里，毕竟像这种店最少都应该是提前一天预定，更何况这地方看起来还那么不好预定的样子。

    由于太惊讶，以至于说到最后一个字，他声音都吊了起来，听起来格外滑稽。

    没什么？

    《非正面营销[娱乐圈]》

    祁连双腿交叠，单手撑着下颚看向他，勾了勾唇说道：“一个偶然得见的小乐子。

    “抱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沈见月说道，“谢过陈导厚爱，你剧本的男一号我真演不了。”

    祁连看她一眼，微微勾唇：“换成你，手下艺人被爆出穿女装的癖好会怎么做？”                                                很显然，这对见惯大风大浪的明晓霜不是任何问题，她眉梢微挑：“首先这不过是殊途剧照，角色本身就是一个有性别认知障碍的男人，公关方向不需要我多说吧？其次……”她顿了下，遗憾的叹口气，“他并不是我的艺人，轮不到我来处理这样的公关问题。”

    沈见月随手把车钥匙抛给他，一拍他后脑勺往前走：“火锅店不是只有红锅的。”

    “辛苦了！”

    才刚上车的助理吴白“啊？”了一声：“什么带劲儿？”

    带着淡淡薄荷味的尼古丁香味很快散在火锅气味中，仅仅残留的一丝一毫依然被人精准捕捉。

    对方骂的更大声了：“你一个没背景的演员，我陈建树想弄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你确定要和我对着干？”

    他还真忘了这回事。

    ——咚咚咚！

    来到包间前，明晓霜话音落下的同时脸上嘲讽瞬间消弭，换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她打开包间门，屋内灯光锃亮，或坐或站好几个人在聊天，无数菜品摆放在桌上，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他掏出手机，在打电话过去和等对方打过来间犹豫几秒，果断选择等刘皓鹏打过来。

    沈见月没有点进去，他坐起身，缓了会儿因为低血糖带来的眩晕之后掀被去了浴室，随意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无声响起，十几秒后铃声自动断开，刘皓鹏的未接来电总计共有15通。

    沈见月看他一眼：“不接？”

    他自然是没有接，看完来电人又把手机放回中控台，盯着手机等铃声停下。下一秒林一舟心有所感的拿出手机，果然他手机紧跟着响起，明明铃声是很好听的动漫歌曲，硬生生让他听出了一种催命歌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