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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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白：“……”

    李千峰连说了两个好：“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他话音刚落，保姆就过来让他们到餐厅用餐，沈见月朝祁连点点头，听见吴白在身后问道：“沈老师，李导是你的老师吗？”

    他转身吩咐保姆差不多就上菜，随后转身上楼的同时对祁连说道：“小连，你帮我招呼一下见月，我上楼一趟。”说完，又看向沈见月，“安心在这吃饭，许久不见，咱们正好聊聊天。”

    “李老师，就算没有这个剧本，下次我也会再来找你喝茶的。”沈见月也不推辞，他今天来这里本身为的就是这个剧本。

    菜已经上齐，李千峰还没下来，沈见月喝了半杯清水后起身去厕所，吴白点点脑袋，低头玩手机，眼角余光瞥见祁连跟着站起身朝沈见月离开的方向走去，转眼不见身影，他也不在意，又继续低头刷《风波尽》，势必要在里面找出沈见月的踪影来。

    捧着这一束花，沈见月看向楼梯，他知道李千峰并不是要让他知道山茶花花语后半段的含义，而是要让他明白前面那句话，让他在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出选择。

    沈见月回头，一大捧早已经包装好的山茶花被保姆抱在怀中递过来：“这是李导让我给你的。”

    “……”沈见月以为这件事已经过了，没想到时隔四年居然还有人上赶着来领责任，更何况还不是他的错，他不由得又重复了一遍当年的话，“拍电影时灯光掉落只是意外，只缝了几针而已。”说完他又补了句，“疤已经看不见了。”

    宽大饭桌上由保姆接二连三端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袅袅雾气升腾再散去，并没有让吴白的疑惑消失一星半点。

    据他所知，李千峰可没有到影视学院任教过。

    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沈见月感觉被祁连触摸过的地方仿佛被火星沾上了般，明明隔着衣服却有些滚烫发痒，他压下内心疑惑，将这一感觉抛诸脑后，回到餐厅时抬眼看见李千                                                峰已经坐在位置上。

    保姆知道祁连的习惯，端上来一杯清水，听他说道：“麻烦给沈老师也倒上一杯。”

    李千峰年过花甲，但整个人精气神都非常好，他大笑两声：“正好，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饭。”

    沈见月眼中惊讶一闪而过，听见李千峰问道：“怎么今天过来了？”

    走在前面一步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略长的发丝贴着修长脖颈，与裸露出的锁骨形成非常极致的视觉盛宴，恰到好处的阳光柔和了他一身风霜。

    沈见月：“嗯。”

    这么多年来，他出片并不多，最近的一部还是四年前上映的一部武侠电影《风波尽》，不仅获得了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提名，更是在国内把奖项拿了个彻底，甚至让男主捧下两个双金奖项的最佳男主角，惹起一阵哗然。

    曾经的群演和男主角不久前才在微博上面‘顶峰相见’，没隔多久又在完全没有可能遇见的地方‘狭路相逢’，微妙得很。

    当年的他年仅21岁，与十六岁时拿到影帝不同，那时候的他已然成熟不少，温温柔柔的，上台拿奖时说的获奖感言和电影《风波尽》中拥有狠戾眼神的他俨然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明天什么明天。”李千峰大手一挥，不容置喙道，“今天谁都不许走，来都来了，就要吃饭。”

    吴白没想到随便一问居然触及到自己这个娱乐圈百事通盲区，他不耻下问：“是什么电影啊？”

    《非正面营销[娱乐圈]》

    众所周知，沈见月是三年前出道，一出道便凭借《殊途》拿下最佳男配角，从此星途坦荡，粉丝无数，如果不是公司太拉跨作妖拖后腿，他现在的成就兴许会更加高。

    沈见月解释：“我大学导师和李老师是朋友，他比较照顾我，曾经介绍过我出演李老师电影，让我受益匪浅。”

    不是吴白不知道，而是他刷过无数遍这部电影，不管是最后出现的参演人员还是工作人员姓名，他都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看到过一个叫沈见月的名字，更何况这张脸这么好看，只要在电影中出现他就算是想忘记都不行。

    对于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又同时出现，吴白双眼表达出了浓浓疑惑，但还是什么都没问，把给家里亲戚拜年的气势拿出来，在餐桌上十分活跃，让这顿晚饭吃下来没有一点无聊。

    吴白狐疑的看了眼祁连，要不是他俩是一起看着沈见月进的这屋子，他差点就被他哥的演技欺骗过去，他乖巧的喊了声：“李导，提前给您拜年了！”

    祁连双眸微眯，有那么一瞬间，沈见月从祁连身上感觉到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却又在转瞬消失不见，仿佛是他的错觉。

    在家里饭桌上李千峰不喜欢谈工作，所以大家聊的都是近来趣事，偶尔也会聊聊目前国内电影趋势和发展方向，以及听吴白说说片场趣事。

    微弱阳光下，在这个万物凋零的季节，偌大别墅花园里养着成簇盛放的山茶花，像朵朵红云，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夜晚温

    沈见月愣了两秒，抬头看向祁连。

    是要选择慢慢凋谢直到生命结束，还是拼命的傲然绽放。

    其实他身高有一米八，但是和祁连站在一起，自然矮上半个头，当姿势过于亲密时，他不得不抬头。

    熟悉李千峰的人都知道，他去世的妻子最爱山茶花，是以就算爱人已经不在，这满园的山茶花依然会在园艺师精心照顾下于每一个冬天傲然绽放。

    过了一分钟，自称娱乐圈百事通的吴白终于认命摘下此头衔：“沈老师，我能知道你在里面演的什么吗？”

    这么想着，吴白便问了，沈见月说道：“嗯，是这部电影。”

    沈见月嗯了声，和他一起回餐厅。

    水声哗啦，沈见月垂头洗着手，擦干手后掏出烟来想点燃一根，想起这是在李千峰家里后又作罢，他转身离开，没想到走出拐角迎面撞上祁连。

    饭后，沈见月陪着李千峰坐了会儿看天色不早便提出告辞，李千峰也不多留，甚至毫不避讳祁连和吴白，把一直放在手边的剧本递给他说道：“回去有时间可以看看，感兴趣的话，再来找我这个老头子陪我喝茶。”

    从楼上下来，沈见月取过玄关处挂着的外套穿上，戴好口罩给林一舟打电话的同时，听见身后保姆喊他：“沈先生。”

    作为圈内德高望重的前辈，李千峰的电影无数人抢破头都想进，他不仅有超高的艺术造诣，获得的奖项更是让人望尘莫及。于演员来说，除了上他电影就意味着拿奖之外，更是希望李千峰调教自己，成为电影中真正有血有肉的那个人。

    这是他们今天共处同一屋檐之下第一句对话。

    它们花姿丰盈、端庄高雅，是世界名花，这样的它们在凋谢时不是整个花朵掉落下来，而是花瓣一片片地慢慢凋谢，直到生命结束。

    抱紧了山茶花，沈见月告诉保姆：“我会考虑好告诉李老师的。”

    保姆在这里伺候了李千峰大半辈子，眼角眉梢早已布满皱纹，她欣慰的笑笑，拍拍沈见月的手，慈祥道：“回去吧，天寒夜黑，注意安全。”

    山茶花似团在一起的红云般，是美的象征，也被称为胜利花，既有谦让高洁的意思，也有理想的爱的含义。

    吴白还是很惊讶的。

    问完他还在想，李千峰导的电影不多，个个都是精品，光是剧本打磨就需要几年时间，更别说还涉及到出品、制片和发行，最近的还是四年前，要在往回倒溯，时间更早，总不会是《风波尽》吧？

    沈见月轻笑了声，看了眼祁连后才说道：“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群演而已，不值一提。”

    时间已经不早，沈见月按照约定时间来这里就知道会陪李千峰吃饭，但是没想到中间会冒出来个祁连，他沉吟两秒说道：“李老师，我还是明天再来吧。”

    吴白左看一眼，右瞧一下，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氛围怪怪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本来可以说之前两人没有交集，但是现在得知两人很有可能四年前就有过照面，他表情就有些探究，不过这都没什么，更让吴白在意的是他十分想知道沈见月在里面到底演的哪一个‘微不足道的群演’。

    他单手插兜，绅士又温柔的笑道：“没留疤就好。”

    在这个圈子沈见月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他单手插兜站在原地，回头便看见开门的保姆迎进来逆光中的两人。

    “让你来看剧本，没让你带东西，和我还这么见外？”李千峰把水果交给保姆，和沈见月走到客厅，身后门铃紧跟着又响起，他眉眼间有丝讶异一闪而过，旋即像是想到什么说道，“赶巧凑到一天了，正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祁连晃着杯子，笑道：“不客气。”

    “咳咳……”眼看越来越沉默，吴白打破安静，建议道，“要不，咱们先一起坐下……？”

    “后天回香港陪爷爷，年后没什么时间过来看您，所以今天提前过来了。”祁连抬眼看向客厅的人，仿佛很意外似的，“您有客人？”

    然而他却在现在说四年前曾出演过李千峰的电影当群演，如果非要较真起来，那就应该是四年前出道。

    轻轻柔柔的嗓音仿佛小提琴一样惹人耳朵，沈见月朝他看过去：“谢谢。”

    他蓦地顿住脚步，然而还是晚了，和他侧身相对的祁连手臂已经从他腹前穿过，搭在他腰上，旋即在腰侧不轻不重摁了下后轻声问道：“疤还在吗？”

    沈见月无奈点头。

    祁连很喜欢这个角度的沈见月，他不着痕迹松开手，彬彬有礼的微笑，仿佛刚才唐突的人不是他一样：“你不让我负责，也不接受我的补偿，所以可以告诉我疤还在不在吗？”

    沈见月不止一次看过《风波尽》，而这个男主角，便是他对面的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