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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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间，甘杳杳不顾阻拦，横冲直撞嚷嚷着要见江英，这件事情被府里头不少人都看到了，自然也传到了江笙的耳朵里。
《么噶，安王她她她反了！》
这是甘杳杳长这么大，头一次听到别人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旨意既已传达到位，奴才便回宫复命了。”王贤道。
甘杳杳没了束缚，顷刻拉开与江英之间的距离。
等等等等，这样的话她听了太多太多，听得耳朵都几乎要起茧子了，但她却没有感到任何不对的地方，依然照着那样的规程成长着。
幸夷的回答是，“是大将军。”
她才猛然发觉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是什么？
江英看着王贤离去的身影，眸色渐沉，划过一丝嗤意。
笑话，名动天下的兵圣，又岂是别人轻易能够伤到的？
江英接过圣旨，“承蒙陛下圣意。”
江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说放开，我便要放开吗？想得倒挺美。”
她只要一想到□□后和甘杳杳在一起你侬我侬，日日粘在一起浓情蜜意，她的心就一阵阵钝痛。
江英听着甘杳杳的话，好笑道：“我废的是内力，又不是身法记忆。”
甘杳杳张嘴就去咬江英，被江英手疾眼快捏住了下巴，“怎么？还想咬我？”
父亲去世，她一个柔弱女子无依无靠，与其留在世上任人欺辱，还不如留着一世清白沉入泥底。
王贤念罢圣旨，满面笑容地望着江英，“恭喜安王了。”
她将手里的簪子攥得紧了些，抬脚越过门槛，便有侍女对她道，“大将军说了，你可以一直住在府中，不论你想学什么，需要什么，都可以去找菀娘，菀娘是府里面的管事，无论什么都她会给你置办妥当。”
下一瞬，却被江英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卸掉她手上的簪子，她整个人也被禁锢在江英高大的怀里，动弹不得。
可今日，她却亲眼看到从哥哥那里出来的甘杳杳，她嘴唇明显是被咬破留下的血痕，以及下巴上那一道纤细修长的指痕，鲜艳的红与她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迤逦到极致。
甘杳杳的眼神从痛苦、绝望、失去生机，再到满眼仇恨，不过瞬息之间。
这亦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
再回来时，手里已然是一包沉甸甸的银两。
江英客套道，“我还想留公公吃个饭再走，既如此，便就不强留公公了。”说罢，江英给了身旁侍从一个眼色，那人匆匆离去。
所以这一切，都是哥哥的一厢情愿，是哥哥单方面的强势的占有。
“但在此之前，”江英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认真，“你得活着，得充实自己，得往上爬，得让自己有这个能力，而不是像刚刚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一味莽撞地往前冲。”
安王？
“你——”甘杳杳恨恨地瞪着江英。
那一刻，江笙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哥那样光风霁月的一个人，又怎会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情。
即便她知道，终究会迎来这样的一天，毕竟哥哥那样年轻，有足够的机会去遇见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子。
江英一直注释着甘杳杳，自然没有错过她周身的变化，心中还起了一丝莫名的欣慰。
吸取了前朝的教训，李承德绝不会再放任各地形成诸侯拥兵自重的情形。
当甘杳杳从沉浸中回过神来时，江英早已不见了踪影，而簪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她手里。
“唔唔唔……”甘杳杳想要说话，却由于被捏住下巴的，只能发出这样的呜咽之声。
是被迫的！
甘杳杳她……
江英看她，“你什么？别忘了是你要刺杀我，我现在还能让你站在这里说话，你都应该庆幸。”
可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她要为父亲报仇雪恨。
是啊！凭什么她就一定要依附男人呢？凭什么她不能像他们一样，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呢？
王贤见此，笑容愈发红润，这次总算不是掏了半天，一个子都没掏出来了。
江英最不愿看到的，便是明明不输于男子的女子，却在这种父权的打压下，不断怀疑自己，从而自嘲自弃。
如江英所预料的那般，晌午时分，她收到了来自宫中的旨意。
江英道，“我等着你来找我报仇的那一天。”
她也曾安慰自己，只要自己一生不嫁，陪伴在哥哥身边，便满足了。
甘杳杳一愣，并未伸手去接，“你什么意思？”
江英啊江英……
再思及甘杳杳昨日衣衫不整地被幸夷抱回来时的模样，她脸上交错的泪痕，明显也是哭过的。
若只是这样，倒也不足以令她产生这样大的不安，但那个叫做甘杳杳的女子，昨日是衣衫破碎得被幸夷带回来的。
这于甘杳杳来说，却又何尝不是一种灾难呢？
她俯身捡起地上的发簪，递到甘杳杳跟前。
她偶尔会感觉到困惑，但只要一想到父亲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便强行撇去那些不着实际的想法，随后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直到……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觉，她根本无法平静地去接受这一切，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对哥哥的占有欲竟走到了这样极端的地步。
甘杳杳此刻觉得江英脸上的笑容格外得刺眼，明明从前，她最痴迷的便是他那一抹肆意的笑，直到现在，她才惊觉自己是多么的天真，连内力和身法都分不清。
直到听到江英的这番话。
于此同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闪了闪，质问江英，“你不是武功尽废了么？为何还能……”
从前她听到的是什么呢？
“你要学好三从四德，琴棋书画，做一个柔顺大度的女子，这样以后才能嫁个好夫家。”
同为女子，当她看到甘杳杳那副不堪的模样，是同情且带着愤怒的，她还特意问了幸夷一句，“是谁干的？”
原来哥哥那样温润如玉，行事有风度的人，在遇到喜欢之人时，竟然也是这般的强取豪夺，他当真是一点都不顾忌心爱之人的情绪啊。
又为什么不是她呢？
江笙脸上露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她渐渐停止了哭泣，缓慢地转过身，那被她咬破了的薄唇，伤口里渗出来的鲜血，为她破碎的面容踱上了一层艳丽的色彩，那双曾经在面对江英时，被欢喜和爱意充满的双眸，此刻却被恨意填满。
这一次，江笙是真的心慌了。
二人对峙片刻，江英看着甘杳杳眸子里的倔强，最终放开了她。
当得知父亲去世的那一刻，甘杳杳是万念俱灰的，一心只想跟随父亲而去。
据她所知，哥哥从未有过女人，更别说娶妻，可现如今，哥哥居然带回来了一个女子。
“……”
江英接过，不着痕迹地塞到王贤手里，“公公慢走。”
“我的杳杳这么好看，所有的男人必将拜在我们杳杳的石榴裙下。”
不过是一个虚职罢了。< 不止是江英，其余几个兵权大握的将领，譬如卫恒，也被夺了兵权，封为了恒国公，同样是个没有实权的虚职，但好在是保住了身家性命，避免了血光之灾。
她的母亲因生她而难产去世，她是由父亲一个人亲手带大的，父亲把她奉为掌上明珠，尽一切所能给她最好的，甚至为了她都不曾续弦，常年忍受着孤独。
她不相信，不相信在她面前慈祥又和蔼的父亲，会是那样恶劣低俗的一个人。
对于哥哥让幸夷带回来的那个陌生女子，江笙心里是存着一丝威胁感的。
哥哥那样位高权重的一个人，甘杳杳哪怕是倾尽一生，怕也逃不出那座专为她设置的牢笼。
她从一开始的震撼中一点点平静下来，她相信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而那些关于父亲的流言蜚语，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为什么是她呢？
“……大将军江英飞驰如翼、智谋出众、军略过人，立下赫赫战功，擢其册封为安王，爵位可世袭罔替，传之嫡长子……”
“你放手！”甘杳杳反应过来后，激烈地挣扎起来。
也不对，她遇见甘杳杳的时候，对方的眼睛是红肿着的，那分明是哭过的痕迹。
她把江英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印刻在脑海里，细细琢磨着那话中的意思，只觉一直笼罩在心头的迷雾，正在一步步褪去，露出里面那块发光的璞玉。
“你不需要有什么能力，只要能讨得男子喜欢就行了。”
“那是莽夫所为。”江英道，“你可明白？”
“你这看的什么书？这些书是男子看的，你一个女儿家看了没用，女德才是你该看的，日后嫁了人才能更好的服侍你的夫君，经营好你二人的夫妻关系。”
当时哥哥遣散了屋子里所有侍奉的人，屋里只有他和甘杳杳二人，那只能是哥哥干的。
电光火石之间，甘杳杳迅速拔掉发髻上的簪子，犹如一头愤怒的小兽，猛然朝着江英刺去。
说到这里，甘杳杳顿了顿，脑海中一片电流划过，她道，“你欺君罔上！我要告诉陛下！”
] 早间，甘杳杳不顾阻拦，横冲直撞嚷嚷着要见江英，这件事情被府里头不少人都看到了，自然也传到了江笙的耳朵里。
《么噶，安王她她她反了！》
这是甘杳杳长这么大，头一次听到别人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旨意既已传达到位，奴才便回宫复命了。”王贤道。
甘杳杳没了束缚，顷刻拉开与江英之间的距离。
等等等等，这样的话她听了太多太多，听得耳朵都几乎要起茧子了，但她却没有感到任何不对的地方，依然照着那样的规程成长着。
幸夷的回答是，“是大将军。”
她才猛然发觉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是什么？
江英看着王贤离去的身影，眸色渐沉，划过一丝嗤意。
笑话，名动天下的兵圣，又岂是别人轻易能够伤到的？
江英接过圣旨，“承蒙陛下圣意。”
江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说放开，我便要放开吗？想得倒挺美。”
她只要一想到□□后和甘杳杳在一起你侬我侬，日日粘在一起浓情蜜意，她的心就一阵阵钝痛。
江英听着甘杳杳的话，好笑道：“我废的是内力，又不是身法记忆。”
甘杳杳张嘴就去咬江英，被江英手疾眼快捏住了下巴，“怎么？还想咬我？”
父亲去世，她一个柔弱女子无依无靠，与其留在世上任人欺辱，还不如留着一世清白沉入泥底。
王贤念罢圣旨，满面笑容地望着江英，“恭喜安王了。”
她将手里的簪子攥得紧了些，抬脚越过门槛，便有侍女对她道，“大将军说了，你可以一直住在府中，不论你想学什么，需要什么，都可以去找菀娘，菀娘是府里面的管事，无论什么都她会给你置办妥当。”
下一瞬，却被江英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卸掉她手上的簪子，她整个人也被禁锢在江英高大的怀里，动弹不得。
可今日，她却亲眼看到从哥哥那里出来的甘杳杳，她嘴唇明显是被咬破留下的血痕，以及下巴上那一道纤细修长的指痕，鲜艳的红与她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迤逦到极致。
甘杳杳的眼神从痛苦、绝望、失去生机，再到满眼仇恨，不过瞬息之间。
这亦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
再回来时，手里已然是一包沉甸甸的银两。
江英客套道，“我还想留公公吃个饭再走，既如此，便就不强留公公了。”说罢，江英给了身旁侍从一个眼色，那人匆匆离去。
所以这一切，都是哥哥的一厢情愿，是哥哥单方面的强势的占有。
“但在此之前，”江英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认真，“你得活着，得充实自己，得往上爬，得让自己有这个能力，而不是像刚刚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一味莽撞地往前冲。”
安王？
“你——”甘杳杳恨恨地瞪着江英。
那一刻，江笙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哥那样光风霁月的一个人，又怎会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情。
即便她知道，终究会迎来这样的一天，毕竟哥哥那样年轻，有足够的机会去遇见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子。
江英一直注释着甘杳杳，自然没有错过她周身的变化，心中还起了一丝莫名的欣慰。
吸取了前朝的教训，李承德绝不会再放任各地形成诸侯拥兵自重的情形。
当甘杳杳从沉浸中回过神来时，江英早已不见了踪影，而簪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她手里。
“唔唔唔……”甘杳杳想要说话，却由于被捏住下巴的，只能发出这样的呜咽之声。
是被迫的！
甘杳杳她……
江英看她，“你什么？别忘了是你要刺杀我，我现在还能让你站在这里说话，你都应该庆幸。”
可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她要为父亲报仇雪恨。
是啊！凭什么她就一定要依附男人呢？凭什么她不能像他们一样，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呢？
王贤见此，笑容愈发红润，这次总算不是掏了半天，一个子都没掏出来了。
江英最不愿看到的，便是明明不输于男子的女子，却在这种父权的打压下，不断怀疑自己，从而自嘲自弃。
如江英所预料的那般，晌午时分，她收到了来自宫中的旨意。
江英道，“我等着你来找我报仇的那一天。”
她也曾安慰自己，只要自己一生不嫁，陪伴在哥哥身边，便满足了。
甘杳杳一愣，并未伸手去接，“你什么意思？”
江英啊江英……
再思及甘杳杳昨日衣衫不整地被幸夷抱回来时的模样，她脸上交错的泪痕，明显也是哭过的。
若只是这样，倒也不足以令她产生这样大的不安，但那个叫做甘杳杳的女子，昨日是衣衫破碎得被幸夷带回来的。
这于甘杳杳来说，却又何尝不是一种灾难呢？
她俯身捡起地上的发簪，递到甘杳杳跟前。
她偶尔会感觉到困惑，但只要一想到父亲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便强行撇去那些不着实际的想法，随后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直到……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觉，她根本无法平静地去接受这一切，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对哥哥的占有欲竟走到了这样极端的地步。
甘杳杳此刻觉得江英脸上的笑容格外得刺眼，明明从前，她最痴迷的便是他那一抹肆意的笑，直到现在，她才惊觉自己是多么的天真，连内力和身法都分不清。
直到听到江英的这番话。
于此同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闪了闪，质问江英，“你不是武功尽废了么？为何还能……”
从前她听到的是什么呢？
“你要学好三从四德，琴棋书画，做一个柔顺大度的女子，这样以后才能嫁个好夫家。”
同为女子，当她看到甘杳杳那副不堪的模样，是同情且带着愤怒的，她还特意问了幸夷一句，“是谁干的？”
原来哥哥那样温润如玉，行事有风度的人，在遇到喜欢之人时，竟然也是这般的强取豪夺，他当真是一点都不顾忌心爱之人的情绪啊。
又为什么不是她呢？
江笙脸上露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她渐渐停止了哭泣，缓慢地转过身，那被她咬破了的薄唇，伤口里渗出来的鲜血，为她破碎的面容踱上了一层艳丽的色彩，那双曾经在面对江英时，被欢喜和爱意充满的双眸，此刻却被恨意填满。
这一次，江笙是真的心慌了。
二人对峙片刻，江英看着甘杳杳眸子里的倔强，最终放开了她。
当得知父亲去世的那一刻，甘杳杳是万念俱灰的，一心只想跟随父亲而去。
据她所知，哥哥从未有过女人，更别说娶妻，可现如今，哥哥居然带回来了一个女子。
“……”
江英接过，不着痕迹地塞到王贤手里，“公公慢走。”
“我的杳杳这么好看，所有的男人必将拜在我们杳杳的石榴裙下。”
不过是一个虚职罢了。< 不止是江英，其余几个兵权大握的将领，譬如卫恒，也被夺了兵权，封为了恒国公，同样是个没有实权的虚职，但好在是保住了身家性命，避免了血光之灾。
她的母亲因生她而难产去世，她是由父亲一个人亲手带大的，父亲把她奉为掌上明珠，尽一切所能给她最好的，甚至为了她都不曾续弦，常年忍受着孤独。
她不相信，不相信在她面前慈祥又和蔼的父亲，会是那样恶劣低俗的一个人。
对于哥哥让幸夷带回来的那个陌生女子，江笙心里是存着一丝威胁感的。
哥哥那样位高权重的一个人，甘杳杳哪怕是倾尽一生，怕也逃不出那座专为她设置的牢笼。
她从一开始的震撼中一点点平静下来，她相信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而那些关于父亲的流言蜚语，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为什么是她呢？
“……大将军江英飞驰如翼、智谋出众、军略过人，立下赫赫战功，擢其册封为安王，爵位可世袭罔替，传之嫡长子……”
“你放手！”甘杳杳反应过来后，激烈地挣扎起来。
也不对，她遇见甘杳杳的时候，对方的眼睛是红肿着的，那分明是哭过的痕迹。
她把江英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印刻在脑海里，细细琢磨着那话中的意思，只觉一直笼罩在心头的迷雾，正在一步步褪去，露出里面那块发光的璞玉。
“你不需要有什么能力，只要能讨得男子喜欢就行了。”
“那是莽夫所为。”江英道，“你可明白？”
“你这看的什么书？这些书是男子看的，你一个女儿家看了没用，女德才是你该看的，日后嫁了人才能更好的服侍你的夫君，经营好你二人的夫妻关系。”
当时哥哥遣散了屋子里所有侍奉的人，屋里只有他和甘杳杳二人，那只能是哥哥干的。
电光火石之间，甘杳杳迅速拔掉发髻上的簪子，犹如一头愤怒的小兽，猛然朝着江英刺去。
说到这里，甘杳杳顿了顿，脑海中一片电流划过，她道，“你欺君罔上！我要告诉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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