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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妃思之无趣,便带乳母退了出去。

    秦王妃劝他梳洗上朝,秦王眼皮也不眨一下。

    因其祖辈随先帝一起开国,一同流血,才建立起当今大越。

    “良心?”兮兮哈哈大笑:“良心有什么用?不能吃不能喝,徒增累赘……“

    兮兮不仅不怕,反而笑的更大声了,甚至笑出了泪花,她说:“我讨厌你憎恶你厌恨你,我恨不得你死在战场上……”

    七名舞女依次入场。

    过了三天,皇帝才驾临秦王府。

    待钱庸之看清所来之人,便安静的提着菜篮出去了。

    钱庸之如接圣旨,片刻不敢耽误。

    “小五。”沈氏道:“我是小五。”

    秦王脸颊贴着她的额头,泪珠子簌簌落下。

    兮兮稍稍侧目,见他乌黑的鬓边已有几根白发,瞧起来几分可怜。

    他说:“兮兮要乖乖听话,不然你的朋友就要遭殃了。”

    秦王身子一僵,道:“我不在王府日子,李利都跟我说了。秦王妃冲动误伤了你,是她的错,你想怎么处罚都行。”

    兮兮似乎翻了个身,终于熬过四更天,打开了房门。

    兮兮道:“我要她剪光头发出家。”

    “我答应!”秦王喜不自胜。

    雪人动了动,抖落一身雪,刚从战场厮杀回来,这出苦肉计上演的十分到位。

    角落里的兮兮笑了起来,开始还克制着,后来拍案大笑。

    沈美人说:“昭哥哥,闭上眼睛。”

    皇后假意咳嗽,提醒数次,反倒惹皇帝不高兴,说:“皇后身体不舒服就召太医看病,不必来这合宫宴饮。”

    乳母带哭闹不止的皎皎来见他,他才抱过去,大病初愈的可怜孩子,还没好好叫一声阿爹阿娘,便永远失去了声音。

    兮兮心虚的看着脚下三尺厚的积雪,说:“我可以回去,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秦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继续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最后哭笑不得。

    在座之人各怀心事,无一人关注。

    黑色空洞的夜空瞬间被千万朵鲜花点缀。

    比起她的激动,秦王显得沉静多了,他冷冷扫了一眼跪着的人,道:“小小舞女,冒犯天颜,                                                拉下去关起来!”

    秦王妃察言观色,邀众人到客厅喝茶。

    兮兮随秦王回到王府别院,一切如旧。

    皇帝体贴,免了他的早朝政事,让他安心在家带孩子。

    扶龙之功,震铄古今。

    长安城,谁人不识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秦王殿下?

    除夕之夜,宫宴之时,秦王实在推脱不了,只得携家眷参加。

    “这……她父亲还在朝中,她表姐更是当朝皇后……”

    先帝特意下旨,赐免死免罪特权。

    寒冬腊月天,舞女薄纱丝裙,穿着甚是清凉,演出卖力。

    皇帝身边除了皇后,以及几位嫔妃之外,多了一位沈美人。

    秦王道:“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比起宫里,实在提不上台面。”

    可不管怎样,从头至尾,他都未占据一席之地,甚至连一点点的立足之地都不舍得留给他。

    钱庸之隐隐听到门外有婴儿哭声,猫叫似的,孱弱无比。

    商锲喜形于色,道:“皇帝师父,我们把她带进宫去,天天跳给你看,好不好?”

    太医早在院里等候,看到他们来了,七手八脚一阵忙乱,最后得出结论:小郡主受风寒高热不退,又吹了一夜冷风,以后可能永远不能开口说话了。

    除了囚禁,秦王再无他法留她在身边。

    沈美人倒数三个数:”三……二……一。“

    “你明白本王的手段。”

    黑色氅衣氅衣扔到一边,他流露出令人心惊胆战的阴狠表情,兮兮跳下床想逃,被他再次丢回去。

    就在王府上下以为秦王就此颓靡不振时,王府各个角落突然多了秦王的身影。

    但皇帝不给他机会,只笑着问她:“你是秦王府上的舞女?”

    秦王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皇帝笑着拢住沈氏的手,说:“我是越昭,你以后就唤我昭哥哥。”

    不上朝,不出府,睡在别院,吃在别院,白天带小郡主晒太阳,晚上哄小郡主睡觉,一天十二时辰都围着小郡主转。

    秦王风尘仆仆找到小院时,兮兮正晾晒衣裙。

    父女两个,孤灯残影,茕茕孑立。

    她那双眸子秋水剪瞳含情脉脉,是勾人的钩子,亦是害人的毒药。

    数九寒天,滴水结冰,冻得她直哆嗦。

    沈美人就坐在皇帝右手边,共享一壶美酒,共坐一张椅。

    商锲欲辩,皇帝一甩水绿衣袖,道:“正好,朕确实有些口渴。”

    秦王扼住她的咽喉,眼珠赤红,只要轻轻一捏,兮兮便立时气绝身亡。

    回宫的时候,皇帝与舞女沈氏同乘一车,商锲充当马夫。

    皇帝支着额头,看罢这支舞,唤那舞女近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王妃问她:“沈兮兮,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有没有良心?”

    皇帝茶盏重重一放:“朕若执意要看呢?”

    钱庸之撅着腚提水,一听有人进门,水桶吓得掉到地上,泼了兮兮一身冷水。

    秦王妃指着她:“你……你……”

    她冷静了一下,说:“这孩子不是秦王的也是别人的,我为什么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孩子伤心?”

    道不同,不相为谋。

    皇后顿时脸上挂不住,她兢兢业业操持后宫六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后宫太平,没有吃醋害人的事情发生,竟被皇帝第一次说了重话!

    沈美人笑道:“那……出了错,昭哥哥不许生气。”

    ……

    门外,李利带秦王府所有人安静的离去。

    兮兮与秦王便合了这句话。

    送走皇帝,秦王在书房呆坐了两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她拿出以往没有过的勇气,严词拒绝秦王的请求,说:“秦王妃才是她的母亲,秦王走错地方找错人了。”

    她当然明白,这位吃人不吐骨头的秦王殿下,手上人命不计其数,参他的奏折早堆满了皇帝的桌案。

    “狗仗人势!”兮兮恨得牙根痒,抬脚就踢,秦王没料到这一手,闪躲已晚,腹部中了一脚。他气急败坏抓住那只脚,顺着纤细的小腿往上,扯断了衣带。

    别院撤掉所有丫鬟府兵,每天只叫李利按时送饭送水。

    ……

    兮兮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找商锲!”

    从背后抱住兮兮,很久,才开口道:“皎皎病了,吵着要阿娘,谁都哄不下,你去看看好不好?”

    皎皎似是感应到他的难过,哭的更厉害了。

    一声笛子将各位视线拉回舞蹈,只见翠袖红裙中,一女子红裙成花,青丝飞舞。

    转身之际,秦王箭步冲到跟前,拦腰扛到肩上,大门一关,摔到床上。

    兮兮不想等下去,见他不开口,便要回屋。

    院里紫薇树下坐着一个雪人。

    沈美人说:“皇后娘娘操办宫宴,辛苦了好几天,昭哥哥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呢?”

    皇帝大步流星到客厅端了杯茶,撇去浮叶,道:“皇后说,秦王府新买了几个舞女,不知朕可有眼福?”



    皇帝单臂搂住她,笑道:“你不生我的气就好。”

    夜晚,飞雪突至。

    兮兮好吃好睡,夜晚爬窗户看看月亮,日子还算充实。

    “你先听我说。”兮兮道:“孩子病好那日,便是你我永诀之时。”

    病床前落针可闻,太医们窸窸窣窣小步退下。

    皇帝接过她的美酒,笑道:“既然如此,下次宫宴就劳烦沈美人操心了。”

    他去叫兮兮,还没说话,兮兮便叫他滚。

    秦王妃笑道:“陛下既有此雅兴,我等岂敢辜负?”

    这一天,长安城人人都在传秦王的外室疯魔了。

    商锲在前面领路,叽叽喳喳的夸秦王府建筑巧夺天工,逗鸟喂雀,到别院门口时,秦王却拦下了众人。

    双方僵持不下。

    茶水尚温,箜篌丝弦便咿咿呀呀的响了起来。

    《妖后重生成了傻白甜》

    二人亲昵恩爱,丝毫不避讳外臣。

    皇帝听话的闭眼。

    ……

    檐下乳母冻得跺脚,怀抱牙牙学语的娃娃,脸烧的通红。

    兮兮恨得咬牙,“钱庸之,你想死啊!”

    “是!”

    谁都瞧得出来,皇帝很宠爱这位新晋美人。

    “为什么?”秦王不解的问:“为什么?”

    “长久不见,兮兮脾气愈发大了。”秦王咬住她耳垂:“没关系,本王有办法降服。”

    数月的厉兵秣马,秦王眼尾多了一丝沧桑的味道。

    两人哈哈笑着,登上望月楼,长安美景尽收眼底。

    “办不到就不要说大话骗人。”兮兮解开他的手,端着木盆回屋,“这里不欢迎你,秦王早些回去吧。”

    自始至终,皇帝眼睛就没离开过这位沈美人。

    “草民姓沈。”众目睽睽之下,舞女抬起了头。

    沈美人笑吟吟的巡视一圈,跟皇帝咬耳朵了一回,皇帝便拉着她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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