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爸爸没复活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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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克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好吧，让我们想想下一步要怎么办。”

    博士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地加快了语速：“举个例子吧，有人发现自己的女儿死在了过去，于是穿越                                                回过去在女儿死前救了女儿。这就形成了一个时空悖论：如果他的女儿本就没有死，他怎么会穿越回去救她呢？”

    “一个解决这个悖论的理论是，被改变的时间线事实上属于另一个平行宇宙。所以，被改变的过去并不会影响‘你’属于的那个宇宙。”

    伊琳的脸色有些发白，短时间内并不能想得很明白，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好像......懂了一点。”

    “你到底是谁？你不可能是他......”卡斯迪奥睁大了眼睛，在这个与虚无格格不入的小屋里，他身上的荣光变得更加明亮了，亮得从他的皮肤底下透出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苍白透明，“你是先知？”

    “话说，”他皱着眉头打量了杰克和卡斯迪奥几眼，“你们到底是怎么闯进来的？”

    ……如果说天启是大事，倒不如说是灾难来得更恰当。

    他压低了声音，近乎是咬牙切齿：“如果你没有将迪恩带离那个房间，这一切本该发生。”

    **

    他又往下滑了几页，脸色凝重地扫过后续的内容：不断受到威胁的地球，永远亟待解决的危机，层出不穷的怪物。死亡、复活、再次死亡。温彻斯特的命运被书写得波澜壮阔，伴随着无穷无尽的失去。

    博士深吸了一口气：“是的，但在某些很罕见的情况下，在历史的改动后，时空怪物并没有出现。”

    “你作用在时间上的力量，并不是什么天赋，那是一种......”博士犹豫了一下，想换一个更加委婉的词，但没有想出来，只能说出了自己本能的感受，“扭曲。”

    “杰克是时空中的定点，而你，是时空中一个具有巨大吸引力的黑洞。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所有与你接触的人的命运都会引你的吸引力而发生改变。”

    卡斯迪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身上的光又恢复了原先的黯淡：“我感觉不到他了。”

    伊琳的脸色变了，她张了张嘴，但博士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他当然能够将这件事合理化，使影响降至最低。”他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当然，毕竟他受过专业的训练，对时间有着充分的了解。当然，我是说，和其他人类比起来的话。”

    “这不是作弊！”上帝愤愤地扭头看向杰克，“除了我，谁还能够给机器提供如此庞大的算力给每一个人谱写命运！我是创世神，我在做我该做的事。”

    于是，博士选择单刀直入。

    “灭世大洪水？火山爆发？不，那些都太俗套了。”上帝的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必须是天启，只有天启。米迦勒和路西法，迪恩和萨姆，宿命般的选择。读者喜欢宿命，不是吗？”

    “我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伟大作品是用人工智能写出来的。”杰克挑高了眉毛，低头翻了翻书桌上叠着的一摞关于温彻斯特兄弟的小说，“你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三流作家。”

    不等二人回答，他又一拍额头：“哦，愚蠢的生物智能锁！怕是从这只蠢天使身上感知到了我的力量。”

    博士看了眼刚醒来头发蓬乱的伊琳，无奈地叹了口气。伊琳的眼睛里依旧有着明显的红血丝，显然并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

    然而，经过几个小时的思考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真的不擅长这个。

    伊琳愣愣地跟着重复了一遍：“扭曲。”

    《[综英美]哥谭的火炬木》

    “我是一个时空悖论。好吧，懂了。”伊琳握紧了拳头，抿紧嘴唇，“这和找到爸爸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祖父悖论吗？”没有等伊琳回答，博士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像是一个演讲新人，全然不顾与观众的互动，只是想把演讲稿快些念完，“当你穿越到过去将年轻的祖父杀死，你的父亲就不会出生，自然也就不会有你，祖父被谋杀这件事也不会发生，此处就形成了一个悖论。”

    “你就像是工厂流水线上的残次品，与其他天使格格不入。”上帝背着手，提高了声音，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真是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天启！我筹备了那么多年的天启！从温彻斯特夫妇结合的那一刻就注定的天启！你就不能让它安安稳稳地发生吗？”

    “嘿！为什么不呢？”上帝扬起胳膊，在虚空中比划着，“人间已经平静了那么久，他们早就遗忘了那些故事、那些史诗。我们需要一些新时代的英雄史诗，更悲壮、更宏大、更创新。”

    “当然，”他话锋一转，将手臂大张开，向他们展示自己无与伦比的杰作，“这也有好处，如果不是因为撞进了这个世界，我就不会想到科技能用来做多少事。那个钢骨，他可给了我不少灵感——将自己和机械连接起来，有趣，非常有趣。”

    “呃，他们会被引向对世界施加更多影响的命运。就像杰克，他的命运是与你纠缠得最紧的，所以他成为了时空的定点。没有比定点带给世界更多影响的存在了。”

    “除此之外，你的力量还能直接作用在空间上。那些发生着大事的平行宇宙，同样会被你吸引过来。你的力量能够穿透塔迪斯都无法穿透的时空壁垒，将各个宇宙融合起来。”

    所以，虚无中灵魂被抽取的力量就是为上帝的三流小说生成器提供算力了。

    “所以说，你来到这个世界是一场意外，但也是一种必然。是你的体质与这个世界宇宙的重量综合在一起的结果，在你空间跳跃的过程中，这个宇宙主动地向你奔来。”博士缓缓说，“而杰克的命运，更是和你紧紧联系在一起。只要你动起来，时间能量会将你们两个带到一起。”

    “总结来说，你写不出好的故事，所以开始用人工智能作弊。”杰克讽刺地拍了拍手，“非常令人印象深刻。”

    恰克——或者说，上帝——离开了柔软的躺椅，怒气冲冲地向他们走过来，一把将鼠标从杰克的手里夺了过来：“你们这是非法入室！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是在干扰一部多么伟大的作品的诞生！”

    “现在，你能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找到爸爸了吗？”

    文字出现得很快，杰克只能隐约看见“怪物”、“枪支”等字样。好在大屏的最下方摆着一个常见的小电脑桌，上面放着一台老旧的台式机，显示器上展现着与大屏相同的内容。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每一次穿梭时间都要小心谨慎，避免改变历史。”

    “为什么......你为什么想要......”

    杰克撇了撇嘴：“你给人类安排的命运可真是多灾多难。人间对你来说是什么？游乐场吗？”

    但他只是想要拖延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怎么将这件事用一种伊琳能接受的方式给说出来。

    “我以为我已经过了听科幻小故事的年纪。”伊琳小声嘀咕说。

    博士并没有像当年和杰克解释时说得那样直白，但在这个例子中，杰克被伊琳所引向的命运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

    伊琳皱起眉头，反复琢磨着“大事”两个字。

    上帝又恢复了漫不经心且懒洋洋的神色：“也许吧。其实我本来觉得人间也没什么好玩的了，现在看来还能再玩一阵子。”

    杰克与卡斯迪奥眼前一黑，再一次出现在了虚无里，那间小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文字的输入被杰克的动作打断，一个恼怒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嘿，你们在干什么？”

    “他伪造了女儿的死亡证明和档案记录，并且将女儿带到了未来的时间线上。时间怪兽没有出现，但悖论依旧是悖论。”

    “改变历史之后会有时间怪物出现，把一切都吞噬掉。”伊琳撑着下巴，“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这个时间理论了。”

    ……当然，博士自然也清楚，在自己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伊琳绝对不可能休息好。

    上帝一声嗤笑：“我把你造出来的时候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

    杰克抱着手臂，半坐在简陋的写字台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大屏上除了写作文档以外的其他窗口——数十个论坛、文学网站的网页在后台打开着，终端开始不断跳出资源不足计算失败的错误提醒，淹没了此前执行成功的语句。

    “答对了！”博士刻意地扬起了声音，试图驱散凝重的气氛，“你可是杰克的大救星！我们的希望！”

    博士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打断：“当然，我们都知道，这个理论并不适用于我们穿越时空的时候。不管是塔迪斯，还是杰克的时空漩涡操纵器，我们本质上都是通过时间漩涡在同一条时间线上穿行。与其他平行宇宙的时空壁是很难被打破的。”

    伊琳看起来微微有些惊讶，但整体还算平静。

    卡斯迪奥的荣光微微地抖动了一下，他向后退了一步，微微张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用手在虚空里写下一个符文：“门禁再加一个规则：有羽毛的家伙不准入内！不能打开门锁！”

    伊琳睁大了眼睛，摸着手上本属于杰克的腕表：“也就是说，只要我不断地穿越，就有机会找到他？就像到达这个宇宙一样？”

    伊琳摸上了胸前的纳米薄膜吊坠，此刻终于明白了它的作用：“什么样的改变？”

    伊琳没有跟着他振作起精神，仍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随意调着腕表的参数。

    “你在说什么！”上帝怒气冲冲，“这可是新时代的福音故事！这将在后世广为流传！”

    一桩桩、一件件，都清楚地罗列在这个文档里。

    杰克快步走了过去，用鼠标滚轮将内容滑到上方，很快找到了自己在寻找的内容——天启、纳西索斯、利维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