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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岗警察局。

    花衬衫心一横:“天韵游戏厅知道吗?就是封岗一中附近,那里有一群□□,我一进去就把我打了一顿!”

    叶永叙:“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呢?”

    身后的门不知道被谁推开了,阴湿的风吹进来。叶嘉莹此刻神经紧绷到极致,故作镇定地喊:“娇娇,你在外面吗?”

    叶永叙皱眉:“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当年不说?”

    他抬头看向刘兴豪,对方打了一个冷战,试探道:“要是我真让你们真抓到凶手了,是不是至少不会被枪毙了?”

    男警官脸色难看。

    《十六晚风》

    刘兴豪一愣,失口否认:“不是我杀的。天韵就他妈跟一只母老虎一样,谁敢招惹她啊。”

    他一打开门就看见一具无头尸首悬挂在天花板上,血流干了,尸首的头颅被放置在餐桌上,她充血的眼盯着他,眼尾眼角都有一行血泪。

    身体却好似僵住了,不敢挪动半步。

    “焦肆什……是你进来了吗?”

    让叶嘉莹意外的还是,娇居然与爸爸现在在查的那个案子有关系。

    周莉和男警官对视一眼。

    这是他的妈妈。

    据《封岗日报》报道,案发前死者儿子与死者孟天韵发生过激烈争吵,在争吵中,儿子赌气离家出走,再回来时,敲了很久的门都无人应答。

    刘兴豪:“是。这位同志你听我讲……”

    “警察同志,我真的是命苦啊!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贱婆娘,趁我不在去勾引我弟弟,害得我那六十多岁的老母亲现在是颜面无存,到处被别人指点。你们说我这人难道不老实吗?这世道就是这样,就是越老实的男人越容易被女人欺骗。”

    叶永叙调整姿势,冷笑:“天韵?叫的倒是亲切,你俩认识?”

    叶永叙推开审讯室的门,淡声道:“去查查他的社会关系。”

    “保护伞怎么回事?”

    周莉:“哪个地方?”

    “叶队,你可算来了,刘兴豪到现在都不松口,还在那哭。你说他是不是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在那信口开河找乐子。”

    叶永叙代替了他的位置,背靠着椅子,叉开腿:“刘兴豪,金花村人,结婚后来封岗务工,是这样吧?”

    周莉对叶永叙说:“叶队,听监狱那边的人说刘兴豪这人很不老实,不排除会为了减刑而编一些子虚乌有的线索。你看……”

    叶永叙继续:“还要带人去摸排一下,看封岗有没有符合这些条件的男人,尤其是货运中心、高速公路这些地方,要重点排查。”

    周莉身边的男警官忍无可忍:“刘兴豪!少在这打马虎眼,我们坐在这不是听你讲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要是没想到说什么就回牢里想!”

    叶永叙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背:“我来了。”

    “刘兴豪,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这桩悬案时至今日都未告破,案发时焦肆什只有六岁,叶嘉莹突感到毛骨悚然,这种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事情原来都能发生在自己身边。

    刘兴豪后知后觉自己中了套。

    报警之后,警方查验了死者身份。孟天韵,女,26岁,封岗一中毕业,高中学历,毕业后就与当地的大老板结婚,开了一家游戏厅。可惜后面大老板卷钱跑路,她独自一人将刚出生的儿子拉扯大,并同时与多名男性有过情感往来。据记者了解,警方摸排了一百多名曾与她有过往来的男性,凶手身份依旧成谜。

    刘兴豪讪讪道:“情人,也就一夜情。我之前给天韵的男人打工。后来她男人不是卷款跑国外去了,好几个月没发工资,我就气不过找上门,天韵给我开门,只穿着睡裙,就那一晚上。当然,不是她出事的那一晚上哈,案发当晚我和我朋友在打牌,他们都能提供不在场证明。”

    肖文龙把卷宗递给叶永叙:“这个刘兴豪之前一直在工地做事,有一次和工友喝完酒被叫去打群架,不小心把人打成重伤给判了。我让他们打电话问了当时办案的民警,没发现与八一九大案有什么联系。”

    男警官站起来:“叶队,你终于来了!”

    头顶悬着的电灯年代悠久,时不时罢工,眼前忽明忽暗,一眨眼就黯淡下来了,叶嘉莹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见一墙之隔外街上行人与小贩之间的呕哑。

    刘兴豪:“这个……不知道,天韵也没告诉我。我只知道那个男人开大货车,头戴鸭舌帽,胳膊上有道火烧留下的疤。那时候不是夏天嘛,他穿着老头背心,天韵跟我说他经常去喝酒的地方,我蹲了一会就认出来了。”

    花衬衫:“额,这个……前台的那个妹子说要是她男人进去了,她就找她爹捞他!听起来他爹好像在警察局工作,是个大官。嗨呀,有人罩着可真是好啊,哪像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无权无

    叶永叙:“那好,孟天韵是你杀的吗?”

    报道本案件最详细的还是《封岗日报》,其他的要么言语浮夸,要么转向玄学。因为此案件就发生在十一年前的中元节。

    叶永叙:“那凶手?”

    警察询问具体情况。

    刘兴豪:“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知道八一九案的线索,你们难道不想告破吗?这么多年来外界那些美女记者啥子的不是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我听后面进来的狱友说,邻里间也都在说这里的警方无能,真是放狗屁!一群汉奸,要放在以前就是舔美国人屁股的。我刘兴豪是最相信你们的,只是我当年犯的事真的是情有可原,警察同志,看在我劳改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说了线索就让我出狱呗。有句古话叫什么?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为什么要打你?”

    花衬衫:“对!我被□□打了!你们是不知道,那□□还有保护伞!真的是太嚣张了,你们一定要让他们尝尝教训。”

    她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事,爸爸从来都没告诉过她。

    ……

    1995年,8月19日。

    刘兴豪:“十一年前好像是叫兴盛大排档,也不知道现在倒闭了没。”

    叶永叙:“你之前酒醉肇事,把别人打成永久性瘫痪,那个人前不久自杀了,家属现在要告你,你掂量掂量一下还有多少时间。你这么兢兢业业,就适合在牢里踩一辈子缝纫机。要是运气不好还得挨枪子,不过长痛不如短痛,痛一痛就过去了是吧,刘兴豪。”

    花衬衫有些心虚:“就是,我问前台的那个妹子厕所在哪里,她男人就以为我调戏她,把我打了一顿,那些人年龄都不大,有几个还穿着一中校服,这么小就勾结□□,长大了还得了!”

    排查孟天韵社会关系的时候,列出了百余名和孟天韵有纠葛的男性。叶永叙进来前还特地扫了一眼,其中没有刘兴豪的名字。

    叶永叙:“你和孟天韵什么关系?”

    周莉打断他:“当年与你有过冲突的男人是谁?你知道他名字?”

    叶永叙打开盒饭,开始烧热水:“先让人去他说的地方了解情况。我刚刚对了下肖文龙发过来的资料,十一年前他老婆的确怀着孩子。”

    刘兴豪道:“保真,绝对是真的。”

    刘兴豪无辜道:“我当时有婆娘,还怀着孩子啊。看你也是有婆娘有孩子的人,总不能                                                为了提供一个破线索而破坏家庭吧。要说出去,谁他妈都知道我和她有一腿了。我打了大半辈子的光棍,好不容易才讨到一个婆娘,还指望着为我家生个大胖小子呢。要是被那群长舌妇听了去,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放屁!”

    焦肆什之前明明说,他妈妈出省务工了,走前把他交给他舅舅照顾。叶嘉莹自认识焦肆什起就是这样。他独自打理一整个游戏厅,专门修理上门挑事的,不仅是这一地带的小霸王,也是孩子王。

    刘兴豪接着又开始讨伐隔壁邻居。

    审讯室内全是刘兴豪的哭喊声,不是在喊冤就是在述说他的不幸。

    吱呀——

    周莉忍耐着:“你老实到牢里了是吗?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说线索!”

    “警察同志,不急,听我慢慢说,”刘兴豪嘿嘿道,“案发前一个星期,天韵跟我哭诉说她经常被一个男人骚扰。那个男人欠了很多赌债,威胁她要是不给钱就当着她娃的面□□她。我一听,这不是畜牲吗?那晚上就喝了点酒把那男的打了一顿,当时看巷子里流了很多血,我怕把人给打死了就赶紧跑了。一定是他!”

    早就是下班的点,现在灯火通明。

    周莉:“好的。”

    刘兴豪义愤填膺:“肯定是这个畜牲!后面为了报复天韵,居然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把杀了。真他妈不是人,臭傻逼一个!我跟你们说啊,这个人肯定是欺软怕硬,要敢来找我我直接把他打残,就知道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叶永叙站在审讯室门口,问肖文龙:“他当年是怎么进去的?卷宗查了吗?”

    走出审讯室,走廊上的灯都熄了几盏。

    叶永叙晚饭还没吃几口。警局就来了人,那人衣服上很多擦伤,鼻青脸肿,一看就是被人打了。花衬衫一瘸一拐走进来,看见值班警察就愤恨道:“我要报警!”

    值班的警察关切地问:“你这是什么了?身份证带了吗?给我一下。这是被人打了吗?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

    周莉表情瞬间变得严肃:“好,我明白了。”

    “这位女警同志,你结婚了没,你根本就不懂我们男人的苦,我辛辛苦苦赚钱养家,我婆娘在外面偷人!说不定他们两还早搞到一起去了,要我这张脸以后往哪搁。我就是命苦呀,喝个酒都能喝得坐这么多年的牢,警察同志,我那天真的就是酒喝多了,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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