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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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睛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
砾酱似乎也对和同龄人交朋友这件事没什么兴趣。
我也没办法切实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两人同住。
有些时候，我的脑袋里都会冒出一个想法：
难道，就这样不管砾酱了吗？
除了经常向我请教文字读音和写法以外，砾酱几乎不和其他人说话。
为了让我方便照顾没朋友的砾酱，我的房间从十岁那年起，就变成了儿童房。
他就像是无处不在的空气一样，仿佛我只要睁开眼睛，就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视野里。
说罢，我将电话挂断，穿好御寒的外套。
在同龄人里，他似乎是个怪孩子，没有人愿意和他交朋友。
“砾酱他真的不见了！我找遍了家里和附近的地方，真的不见了！求你们帮我找找砾酱吧！”
青山瞳美
衣兜里，电话铃声响起。
“找我有什么事？”
听着父母的叮嘱，我深吸口气，轻声道：
恐惧？
这么大的雪，砾酱一个人在外面……
遇到暴雪天气，不仅不能出门，大雪还会压断输电线路、信号塔、掩埋道路。
不能受冻、
什么都不能做。
正因为冬天的寒冷，两人间的距离才能越发缩短。
我可是姐姐啊！
尽管我很努力地放平心态，但有时候还是会被他气得想要放弃。
看着来电显示，我抿了抿唇，接通电话。
读同一本小说，
【不知道爸爸妈妈会带什么礼物回来，好期待……】
停电、断网、出行堵塞，是冬天的常态。
当时的我，不擅长应对这个名为砾的存在。
第一次看到弟弟害羞的样子。
最开始遇见弟弟的时候，我刚七岁，正是刚记事的时候。
光是想到那种情景，我就浑身一颤。
不管是发音，还是写字，都学得很慢很慢。
“是姐姐。”
一起洗澡，
直到那天。
凛冬的早晨，分食一颗烤白薯，比谁堆的雪人好看……
我的嘴唇不受控制地扬起：“姐姐一定会教会你的！砾酱。”
但有了砾酱，我也不需要什么朋友。
看着这样的他，我瞪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
某种飘飘然的情绪笼罩了我。
“……”
看到我长高，父母虽然嘴上说着吓了一跳，但脸上却完全没有惊讶的感觉。
大人们正为门前和房顶的积雪而头疼时，我正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一边读着故事书，一边等着父母回家。
所以，当发现砾酱不见的时候，难以遏制的窒息感便将我团团包围。
在其他人眼里沉默寡言的砾酱，在我面前，和普通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一股电流猛然从脊背爬上我的大脑。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我生病难受的时候，他总是会用节省下来的零花钱，为我去买一些昂贵的点心。
和砾酱一样，我也没什么朋友。
【看到我长大了，爸爸妈妈会吓一跳吗？】
在我看来，这个长得皱巴巴的婴孩，远不如零食、玩偶、刚读了一半的故事书吸引人。
“内桑？”
害怕不小心弄伤他，而被父母责骂。
父母确实带了礼物回来，只不过并不是我期待的零食或者玩偶，而是一个小宝宝。
“好…好啊……”
“内酱（姐姐）——欧西液忒（教我）——”
吃饭只能泡奶粉喝、
砾酱不是内向，而是有种小大人般的沉稳。
不能磕碰、
“欧内酱？”
金秋的回家路上，一起捡拾好看的落叶，做成书签珍藏；
可每次，一旦看到他那闪闪发光的眼神，我的心情忽然就会平静下来。
焦躁？
【弟弟是十分脆弱的东西，一碰就坏。】
樱花飘落的早春，一起去踏青；
仅仅只是因为害怕被责骂，我就擅自在姐弟之间，构筑了一道高墙。
和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样，砾酱不怎么哭，即便是摔破了膝盖、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都只会默默地忍耐着。
一起看动画，
所以才会叫他砾酱。
我只感觉，好麻烦。
“胡闹，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种天气派救援队出去救一个不知道在哪的孩子？你想让损失扩大吗？”
下一秒，耳边传来父母急匆匆的话语声：
那个时候的我，脑袋里全是这种想法。
睡同一张床……
刚来家里时，理所应当的，弟弟和其他的宝宝没有区别。
这些文字难以描述我此刻的心情。
我因为忘带伞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会冒着大雨，从家里带着伞冲到我面前。
一起吃饭，
渐渐的，砾酱占据了我大半的日常生活。
就这样过了三年。
不能……
遇到砾酱之前，在我的印象里，冬天是最无趣的季节。
个人空间被占用，但我并不排斥。
“这种大雪天一个小孩子能跑去哪里？”
在砾酱的陪伴下，无聊的季节也变得有趣。
在这种心情的加持下，对着面前的众多大人，我深深地弯下了腰：
不，说白了，我只是不擅长应对婴儿罢了。
“大雪都封山了，这种天气出去找人……瞳美酱，你也要为我们大人体谅一下啊。”
他拿着不知从哪里翻来的字典，揪着我的衣角。
我为了学校功课熬夜复习时，他在旁边默默地读小说。
“瞳美，砾君真的不见了吗？！妈妈和爸爸刚买了机票，还得等好久才能回去，你千万不要出事啊！千万千万要呆在家里，我们不能没有你！”
不仅能看到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还能让人摒弃掉无关的负面情绪。
对图画书和积木玩具不感兴趣、 嘴里偶尔蹦出力学定律，热力学定律，平行世界之类的难懂词汇……
他们的礼物，是弟弟。
往日里，只能请教大人的我，也能被人请教吗？
砾酱一边双眼发亮，满是期待地看着我，一边用古怪、稚嫩、发音不清的语调喊道：
第一次，被弟弟恳求。
比起他，在这方面我倒更像个小孩子。
动不动就因为饿了或者要上厕所而哭闹、
和我读同一本小说时，读完后，他会和我讨论剧情；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的雪比往常小了些。
我喜欢上了冬天。
系同一条围巾，哈着白气为彼此暖手，裹一条毛毯，一起在被炉里吃橘子……
因为砾酱从来都不会做让我困扰的事情。
陪我一起看动画时，会和我一起聊喜欢的角色；
或许这么说不太好，但小时候的砾酱真的很笨。
当时的我，并不关心这个名为弟弟的存在。
听着大人们或是委婉，或是激烈的拒绝，我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父母结束了长达一年的出差，回到了家。
就算砾的名字是我取下的，我也只是抱着完成母亲任务的心态，完全没意识到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幼儿园布置的作业会提前完成、
不行，就算大人们不去组织搜救队，我也得去救砾酱！
这是我当时对砾酱的印象。
炎热的酷暑，冲凉之余，一起呲着水枪玩闹；
所以砾酱第一次向我寻求帮助的时候，我十分惊愕。
我有些不耐烦了，但……
那时的我，只想着怎么获得父母的夸奖。
我纠正了他的发音。
……
我们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嘴里总是嘟囔着稀里糊涂的音节……
“……嗯，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瞳美酱，你要不再回家仔细找找，也许你弟弟正躺在角落里睡觉呢。”
看着弟弟亮晶晶的双眼，我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不安？
第一次，被人信赖，被人依靠。
要穿上厚厚的衣服，看着又蠢又笨，活动也不方便。
如果换了我被一个人困在暴风雪之中……
从那时起，我就改变了对他的称呼。
原来，当姐姐是这样的感觉。
“……是姐姐。”
这对我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回忆。
“嘟嘟……”
我蹲下身子，将视线与幼小的弟弟平齐。
砾酱是我的弟弟，真的太好了。
不能吃冰淇淋，否则会肚子痛，还会被奶奶责骂。
砾酱指着字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父母和奶奶说砾酱是个内向的孩子，但我却觉得不是这样。
可能一个男孩子被叫做“酱”会有些困扰，但当时的我，觉得他前所未有地可爱。
就算父母告诫我说，姐姐要保护弟弟。
我享受着这样的冬天。
] 他的眼睛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
砾酱似乎也对和同龄人交朋友这件事没什么兴趣。
我也没办法切实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两人同住。
有些时候，我的脑袋里都会冒出一个想法：
难道，就这样不管砾酱了吗？
除了经常向我请教文字读音和写法以外，砾酱几乎不和其他人说话。
为了让我方便照顾没朋友的砾酱，我的房间从十岁那年起，就变成了儿童房。
他就像是无处不在的空气一样，仿佛我只要睁开眼睛，就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视野里。
说罢，我将电话挂断，穿好御寒的外套。
在同龄人里，他似乎是个怪孩子，没有人愿意和他交朋友。
“砾酱他真的不见了！我找遍了家里和附近的地方，真的不见了！求你们帮我找找砾酱吧！”
青山瞳美
衣兜里，电话铃声响起。
“找我有什么事？”
听着父母的叮嘱，我深吸口气，轻声道：
恐惧？
这么大的雪，砾酱一个人在外面……
遇到暴雪天气，不仅不能出门，大雪还会压断输电线路、信号塔、掩埋道路。
不能受冻、
什么都不能做。
正因为冬天的寒冷，两人间的距离才能越发缩短。
我可是姐姐啊！
尽管我很努力地放平心态，但有时候还是会被他气得想要放弃。
看着来电显示，我抿了抿唇，接通电话。
读同一本小说，
【不知道爸爸妈妈会带什么礼物回来，好期待……】
停电、断网、出行堵塞，是冬天的常态。
当时的我，不擅长应对这个名为砾的存在。
第一次看到弟弟害羞的样子。
最开始遇见弟弟的时候，我刚七岁，正是刚记事的时候。
光是想到那种情景，我就浑身一颤。
不管是发音，还是写字，都学得很慢很慢。
“是姐姐。”
一起洗澡，
直到那天。
凛冬的早晨，分食一颗烤白薯，比谁堆的雪人好看……
我的嘴唇不受控制地扬起：“姐姐一定会教会你的！砾酱。”
但有了砾酱，我也不需要什么朋友。
看着这样的他，我瞪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
某种飘飘然的情绪笼罩了我。
“……”
看到我长高，父母虽然嘴上说着吓了一跳，但脸上却完全没有惊讶的感觉。
大人们正为门前和房顶的积雪而头疼时，我正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一边读着故事书，一边等着父母回家。
所以，当发现砾酱不见的时候，难以遏制的窒息感便将我团团包围。
在其他人眼里沉默寡言的砾酱，在我面前，和普通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一股电流猛然从脊背爬上我的大脑。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我生病难受的时候，他总是会用节省下来的零花钱，为我去买一些昂贵的点心。
和砾酱一样，我也没什么朋友。
【看到我长大了，爸爸妈妈会吓一跳吗？】
在我看来，这个长得皱巴巴的婴孩，远不如零食、玩偶、刚读了一半的故事书吸引人。
“内桑？”
害怕不小心弄伤他，而被父母责骂。
父母确实带了礼物回来，只不过并不是我期待的零食或者玩偶，而是一个小宝宝。
“好…好啊……”
“内酱（姐姐）——欧西液忒（教我）——”
吃饭只能泡奶粉喝、
砾酱不是内向，而是有种小大人般的沉稳。
不能磕碰、
“欧内酱？”
金秋的回家路上，一起捡拾好看的落叶，做成书签珍藏；
可每次，一旦看到他那闪闪发光的眼神，我的心情忽然就会平静下来。
焦躁？
【弟弟是十分脆弱的东西，一碰就坏。】
樱花飘落的早春，一起去踏青；
仅仅只是因为害怕被责骂，我就擅自在姐弟之间，构筑了一道高墙。
和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样，砾酱不怎么哭，即便是摔破了膝盖、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都只会默默地忍耐着。
一起看动画，
所以才会叫他砾酱。
我只感觉，好麻烦。
“胡闹，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种天气派救援队出去救一个不知道在哪的孩子？你想让损失扩大吗？”
下一秒，耳边传来父母急匆匆的话语声：
那个时候的我，脑袋里全是这种想法。
睡同一张床……
刚来家里时，理所应当的，弟弟和其他的宝宝没有区别。
这些文字难以描述我此刻的心情。
我因为忘带伞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会冒着大雨，从家里带着伞冲到我面前。
一起吃饭，
渐渐的，砾酱占据了我大半的日常生活。
就这样过了三年。
不能……
遇到砾酱之前，在我的印象里，冬天是最无趣的季节。
个人空间被占用，但我并不排斥。
“这种大雪天一个小孩子能跑去哪里？”
在砾酱的陪伴下，无聊的季节也变得有趣。
在这种心情的加持下，对着面前的众多大人，我深深地弯下了腰：
不，说白了，我只是不擅长应对婴儿罢了。
“大雪都封山了，这种天气出去找人……瞳美酱，你也要为我们大人体谅一下啊。”
他拿着不知从哪里翻来的字典，揪着我的衣角。
我为了学校功课熬夜复习时，他在旁边默默地读小说。
“瞳美，砾君真的不见了吗？！妈妈和爸爸刚买了机票，还得等好久才能回去，你千万不要出事啊！千万千万要呆在家里，我们不能没有你！”
不仅能看到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还能让人摒弃掉无关的负面情绪。
对图画书和积木玩具不感兴趣、 嘴里偶尔蹦出力学定律，热力学定律，平行世界之类的难懂词汇……
他们的礼物，是弟弟。
往日里，只能请教大人的我，也能被人请教吗？
砾酱一边双眼发亮，满是期待地看着我，一边用古怪、稚嫩、发音不清的语调喊道：
第一次，被弟弟恳求。
比起他，在这方面我倒更像个小孩子。
动不动就因为饿了或者要上厕所而哭闹、
和我读同一本小说时，读完后，他会和我讨论剧情；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的雪比往常小了些。
我喜欢上了冬天。
系同一条围巾，哈着白气为彼此暖手，裹一条毛毯，一起在被炉里吃橘子……
因为砾酱从来都不会做让我困扰的事情。
陪我一起看动画时，会和我一起聊喜欢的角色；
或许这么说不太好，但小时候的砾酱真的很笨。
当时的我，并不关心这个名为弟弟的存在。
听着大人们或是委婉，或是激烈的拒绝，我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父母结束了长达一年的出差，回到了家。
就算砾的名字是我取下的，我也只是抱着完成母亲任务的心态，完全没意识到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幼儿园布置的作业会提前完成、
不行，就算大人们不去组织搜救队，我也得去救砾酱！
这是我当时对砾酱的印象。
炎热的酷暑，冲凉之余，一起呲着水枪玩闹；
所以砾酱第一次向我寻求帮助的时候，我十分惊愕。
我有些不耐烦了，但……
那时的我，只想着怎么获得父母的夸奖。
我纠正了他的发音。
……
我们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嘴里总是嘟囔着稀里糊涂的音节……
“……嗯，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瞳美酱，你要不再回家仔细找找，也许你弟弟正躺在角落里睡觉呢。”
看着弟弟亮晶晶的双眼，我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不安？
第一次，被人信赖，被人依靠。
要穿上厚厚的衣服，看着又蠢又笨，活动也不方便。
如果换了我被一个人困在暴风雪之中……
从那时起，我就改变了对他的称呼。
原来，当姐姐是这样的感觉。
“……是姐姐。”
这对我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回忆。
“嘟嘟……”
我蹲下身子，将视线与幼小的弟弟平齐。
砾酱是我的弟弟，真的太好了。
不能吃冰淇淋，否则会肚子痛，还会被奶奶责骂。
砾酱指着字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父母和奶奶说砾酱是个内向的孩子，但我却觉得不是这样。
可能一个男孩子被叫做“酱”会有些困扰，但当时的我，觉得他前所未有地可爱。
就算父母告诫我说，姐姐要保护弟弟。
我享受着这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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