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塞尔维亚的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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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书言把右手抬起来，果然，他的手上也有一行编号为3176的血字。

    “好。”

    宁昭看到男人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猜测这十有八九就是真的队友哥了。

    沈书言站在亮处，看不清宁昭的动作，不由得出声叫她。

    失去外貌上的红利？怪不得刚才看到的假宁昭有一张其貌不扬的脸。

    凄惨的女声传出来：“你是怎么发现的？！”

    走到一个松动的井盖旁，沈书言停下脚步，长腿稍一用力，便踢开了本就不牢固的井盖。

    宁昭是演员，因工作需要看过很多电影，其中不乏真正恐怖或烂得牛逼的惊悚片，自己还亲自演过一些。

    她走得很慢很轻，脚步听起来有些小心翼翼。“沈书言”只当她是害怕，并未在意，“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请玩家在最后两分钟内完成选择，若超时，系统将送您前往随机副本。】

    机械的女声再次响起。

    浓重的血腥味与腐烂恶臭味扑面而来，放置在这坐小木屋里的，分明是一具具已经呈现巨人观的男尸。

    这是一个新手应该接触到的难度吗？

    “选D，可以吗？”

    沈书言已经不动声色地走到女生身后。

    宁昭再冷静，碰上这种事也还是有些后怕。她不敢想，要是她没发现那男人的异样，会不会现在被拖进小木屋开膛破肚的人就是她了。

    宁昭彻底放下心来：“好。”

    “可以。”

    “这个？”

    直至尖锐的刺痛消失，她将手对准光源，依稀可以看到四个血红的数字：6824。

    【6824号玩家，您已成功进入虚妄之都！在这里，您将失去外貌上的红利，不再是众星捧月的女明星。您会成为一名人见人嫌的npc。如果想要脱离游戏，就请努力提升自己的魅力值吧！】

    宁昭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类似愁云惨淡的情绪。

    “说吧，你到底是谁？”

    “我……”

    经过这些影片的熏陶，她的心理素质被锻炼得十分强大，普通的阿飘对她已然没有杀伤力。

    起码，她是个人。

    宁昭咬牙忍了忍，收起手，朝他的方向走：“来了。”

    她的声音和宁昭一模一样。

    长街上，女孩穿着和宁昭一样的衣服，声音隐隐有些担忧：“沈书言，你知道这个副本的主线任务是什么吗？”

    “没怎么。”

    宁昭听完想骂娘。

    虽然沈书言给了她选择的机会，但她还是得征求一下队友的意见。

    也许，在游戏里，其他人眼中的宁昭都是那样的一张脸。

    吓人程度堪比贞子贴脸开大。

    比鬼更恐怖的，是与死亡擦肩而过。

    再次睁眼，身处一片寂静树林。夜色沉沉，耳边只有窸窸窣窣的昆虫叫声，面前是一幢亮着明黄色灯光的小木屋。

    就是这刹那，借着屋子里的光，宁昭看清了沈书言的右手——骨节修长分明，白得发光，漂亮得好像艺术品。

    【副本正在读取中……】

    “还挺聪明的，知道靠编号认人。”沈书言走过去，不知从那抽了张纸：“擦擦脸。”

    “……比如？”

    还未等女孩发话，他动作迅速，抬脚就在她小腿处一踢，她毫无防备，尖叫着跌到了深不见底的黑洞里，整个天地都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她面色狼狈，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沾着泥土，却挡不住过人的美貌。
    沈书言双手环胸，慵懒靠在墙上：“我都行。”

    另一边。

    他们七横八竖地瘫倒在地上，无一例外，胸口都被剖开，内脏流了一地，场面触目惊心。

    直到半分钟后，幻境停止，面前的景象也归于平静。

    女生松了口气：“幸亏刚才和你绑定了队友，不然我一个人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拆穿那男人后，他突然变了一张鬼脸，吓得她抡起钢管就冲他头上砸。男人毫无防备，被砸到头后踉跄了几秒，宁昭这才找到机会拔腿就跑。

    剩下两个名字看着都正常，但这个名叫《塞尔维亚的舞女》的副本让宁昭更感兴趣。

    面前这个男人，不是刚才的队友哥。

    “特意为我加大难度的游戏副本。”

    现在她被拉进一个超自然的生存游戏，又被队友哥告知真的有女鬼存在，那问题的严重性就不一样了。

    井盖下面黑洞洞的，深不见底，隐隐约约飘来些令人作呕的味道。

    沈书言听到下面传来的咒骂声，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黄道吉日，从名字中就能感受到一股中式恐怖风的味道。对宁昭来说，中式恐怖比女鬼突脸更吓人，所以这个也不行。



    没跑一会儿，面前的景象就极速变化，再睁眼，她才来到现在这个街道。

    宁昭终于明白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淡淡的违和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了。

    “比如会出现一些满地图追我跑的丧尸、非我不杀的变态杀人狂、睡觉时会缠上来的甩不干净的女鬼，以及……”

    “……”

    “我也还好，只是B级，没有S就是祖宗保佑……”

    “你看下面。”

    抬头看到沈书言，宁昭立马出声：“你别动。”

    她身旁的男生也松了一口气。

    她曾听过这个都市传说。在塞尔维亚的深夜，总会有人看到一个身形纤细高挑的女人站在马路中间跳着怪异又恐怖的舞蹈。

    再次屁股落地的宁昭吃痛起身，忽然感觉手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宁昭轻吸一口气，按下了D选项。

    宁昭朝他笑笑，缓缓迈步。

    【主线任务：获取魅力值。0/1000000】

    为什么都是SSS难度？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宁昭觉得他此刻变得有些陌生。

    沈书言本来想过去看看她怎么样的，听到她如此紧张的声音，他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你……”

    “我这次运气好好，抽到了C级难度的副本！”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惊喜的女声。

    宁昭思绪回归，低头看着屏幕，开始思考。

    “愣着干什么？”

    沈书言把井盖踢回去，贴心地用脚踩了踩。

    沈书言头都没回，径直走向小屋，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

    “怎么了？”女生停下脚步，往下面看。

    沈书言颔首。

    如果有人发出声音打断了她的舞蹈，她就会立刻停止动作，随后掏出尖锐的利器，露出骇人的微笑，朝那人狂奔。

    男人看到这一幕，唇畔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却不想就在下一秒，他的腰间被一根尖锐冰冷的钢管抵住。

    几秒之间，她心下已经有了决定。

    沈书言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一抹戏谑的淡笑：“忘记跟你说了。跟我组队的话，会有一些小小的……debuff。”

    她小声惊呼，抬手一看，发现自己右手的虎口处正如刀割般浮现一行血字。

    “谢、谢谢……”

    下一秒，空间开始扭曲，眼前的画面像是被忽然撕碎，又开始不断重组。

    宁昭也有些惊讶，他看向沈书言：“我现在长什么样？”

    宁昭面前浮现三行金字。

    只有自己能看穿系统给予的一切伪装。

    【支线任务：通关副本——《塞尔维亚的舞女》】

    他的手上没有编号。

    厕所惊魂，典型的烂片专用名，给人一种会从厕所里突然爬出一只女鬼的感觉，这个不行，太恶心。

    “她压根就不知道我的名字，蠢货。”

    但这也仅限于唯物主义的现实世界。

    她深吸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难点就难点，这个队友看着挺靠谱，自己也不是拖后腿的人，应该不至于开局就凉。

    “选吧。”

    宁昭抬头看向沈书言，眼底出现一丝迷茫。

    见身后的宁昭没动静，沈书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过来啊。”

    “不可能，不可能！”

    宁昭的声音平静又冰冷。

    【您已选择副本《塞尔维亚的舞女》】

    “我们进去看看。”

    *

    “真的？”

    见她过来了，沈书言又转过头，一副不想和她多话的样子，伸手去推门。

    面对可能真实存在的女鬼，貌似只有这个塞尔维亚的舞女她足够了解，在遇到突发情况时也能有个心理准备。

    沈书言看向女生。

    显然，身为队友的沈书言也看到了。

    “怎么了？”

    沈书言看着宁昭有些发白的脸，唇畔笑意变深，好整以暇地朝她手机的方向挑了挑眉。

    《万人嫌，但救世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沈书言侧头睨她一眼，看到她平平无奇的五官上满是焦虑，不由得勾唇：“当然知道，这不是在带你去吗？”

    沈书言还站在这条街道上，不远处，宁昭捂着胸口，正扶着电线杆喘气。

    但是谨慎起见，她还是得确认一下。

    “你编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