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游戏世界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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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分离的这些日月。

    她用的，是自己血。

    为的，就是将感染者引到这里。

    她用血，涵养着结缘花。

    “您别这样看我，我会伤心的。”巫萤晚做出一副委屈的神情。

    某天，蔺寒时天不亮就要出门做工。没叫醒她。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称得上温柔缱绻。

    然后甜甜道：“这是我给您做的标记。这样，不论您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

    他暗暗蓄力，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看看手腕，又瞧瞧巫萤晚。

    有段日子，蔺寒时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蔺寒时便匆忙赶了回来。

    “终于找到你了。”

    顶着蔺寒时身体的她，做起这个动作来，就像一只黏人的大狗，在迷恋地嗅他身上的味道。

    “没找到。”蔺寒时略带歉意地说。

    说着，他作势要擦掉那圈血牙印。

    蔺寒时此刻完全明白了。

    他们回头一看，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金发碧眼、白肤红唇，笑容可人。

    这种现状让无家可归的小孤女，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愈发害怕被她的奴隶哥哥悄悄丢掉。

    “千万别被他们咬中，也会被感染的。”

    巫萤晚却拦住他的动作，用撒娇一样的语气，命令他：“不能擦不能擦。”

    巫萤晚不肯，非要把脸贴在他脖颈里。

    她说：“我想在这里，等她回来。”

    她一醒来就满世界去找“蔺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小孤女，是温柔善良的弯弯。

    巫萤晚只是摇摇头，垂着长长的眼睫，乖乖巧巧朝他走过来。

    ——所以，结缘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染了血？！

    这个在末日帝国里代表弱势和绝对压制的词，头一回，没让蔺寒时觉得难堪和屈辱。

    空气中隐约飘荡着，淡淡的结缘花味道。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一贯的简单、淡薄：“可以。”甚至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等他中午带着食物回来，她已经哭了一早上，双眼又红又肿，鼻子也红通通的。

    “好累，”她说得很轻，尾音拖得长长的，“让我靠靠。”

    蔺寒时的眼神，登时变得复杂起来。

    小女孩全程只看巫萤晚。

    只不过眼神出奇的冷。

    割开皮肉时，很疼。跟发情时那种身心煎熬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可巫萤晚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许是他微微折起的眉心，泄露了什么危险的信号，巫萤晚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并没有找到小女孩。

    可话到嘴边就成了干巴巴一句“别怕”。

    接收到蔺寒时眼神里的质问，巫萤晚很坦诚，拍拍蓝色的花瓶，她大大方方交待：“里面装的，是血。”

    她松开嘴时，蔺寒时的手腕上已经出了血，赫然一圈血牙印。

    她嘴角还沾着一点他的血，眼神明亮干净，看起来，有种天真的残忍。

    她突然低下头去，在他的手腕上安抚性地亲了亲。

    她揉揉眼睛再确认一遍。

    他想起自己这具身体，又是怀孕又是发情期，精神力也被锁住使不出来。

    她不肯走。

    因为交换了身体，所以她必须佝着背，才能勉强把脸窝在他的肩上。

    蔺寒时深深回望着她，眼眶发热。

    听到动静，她回头，眼神在他身后转了半圈。

    ……

    没想到却反被巫萤晚捉住手腕，送到嘴边，一气呵成，在他手上狠狠咬了口。

    失忆后流落民间的小孤女，什么都不会，连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

    蔺寒时刚刚在附近寻找小女孩，发现监护病房这边有些奇怪，有不少医生和护士出出入入，神色紧张。

    她撸起衣袖，露出胳膊上惨烈的血口子，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邀功和表现的意味，说：“我也很疼的。”

    蔺寒时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巫萤晚。

    他说着，便要去拉巫萤晚的手。

    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她的回来。

    可意外就出在——小女孩不见了。

    蔺寒时什么也不问，“回去吧。”

    看他们一路朝这个方向而来，那应是被结缘花的气味，吸引来的。

    现在这些，还只是初期的感染者，异变程度还比较低，威力并不强。

    而事实上，他已经听到了那些，正在朝这边疯狂逼近的脚步声。

    蔺寒时不想她吃力，索性站起来，想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听到巫萤晚略带失落的发问，蔺寒时回过神来。

    他思忖片刻，眼神落在她手里那束结缘花上。

    “怎么了？”

    她手里还抱着结缘花。就像怀里抱了个洋娃娃。

    蔺寒时担心巫萤晚，很快就回来了。

    他直觉很快就会出事。

    蔺寒时想起自己来到这场回忆的目的，他还想挽回什么，竭力组织着语言：“你可以……”靠我，我会带你离开这个游戏世界。

    根据他的观察判断，这些感染者应该是受到刺激了，才会失控暴动。

    间或还有高低而起的尖叫声，和低低的嘶吼声。

    她接替了他原先的任务，需要获得能量，才能离开游戏世界。

    ——所以她要想办法杀掉小女孩，再次夺得她身体里的机械纤维。

    一个突兀的女童声，突然在他们背后响起。

    蔺寒时一怔，忽的侧过眼神来盯着她。

    她紧紧攥着那洁白的结缘花，正笑盈盈和他对视。

    在这一刻，这个词和现世一样，仅仅代表依恋和寻回。

    打断了蔺寒时的话。

    她的手，下意识抓紧蔺寒时的衣角，声音也低下去：“我……有些害怕。”

    蔺寒时马上觉察出她状态不对，“怎么了？”

    蔺寒时在现实世界中，跟更高阶的感染者交过手。

    这种人在底层社会，简直就是个废物。

    因为巫萤晚现在，正用着蔺寒时的身体。

    尤其之前的战斗让他消耗了不少能量，所以她会感到疲乏也不奇怪。

    果然，没走两步，他们就被几个感染者堵在了走廊上。

    而感染者身后，则是被他们打伤的医护人员，正大吼着要制服失控的感染者。

    可笑容却显得有些虚弱，脸色也不好看。

    蔺寒时：“……”有被冒犯到。

    他想说，有我在。

    蔺寒时弯下腰，视线与她齐平，将她的一只手，珍而重之地握在掌心。

    现实世界中，她杀了机械人一次。

    两人打算离开。

    “不这样做，我们没法离开这个游戏世界。”巫萤晚遗憾地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愈发张扬。

    “快！抓住他们！”

    难怪她执意要来探望小女孩，刚才还故意拖延时间不肯走。

    她愣愣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某种生怕被抛弃的惊惧，轻声问：“不可以吗？”

    “那先休息。”蔺寒时扶着她坐下，边说着，边要挪开她的毛茸茸的脑袋。

    他不想看到，由小孤女杀死机械人。

    巫萤晚突然心有灵犀地，说出了他的所想：“幸好有您在。”

    她这副乖巧、黏人又自我克制的模样，让蔺寒时有一瞬的出神。

    巫萤晚怀里还抱着那瓶结缘花。

    那些感染者双眼猩红，面目狰狞，身上的肌肤也迅速在腐化，应该是刚进入异变状态。

    最后还是把话头咽了回去，转而道：“总之，跟紧我。”

    紧跟着，就听到她一本正经的解释：“要不然，靠我现在这个没用的身体，我肯定什么也应付不了。”

    “？”蔺寒时盯着她。

    她这副脆弱又依赖他的神态，让蔺寒时控制不住地心软。

    她的脸色莫名泛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一笑起来，更显出一种微妙的病态感。

    她全然信任地倒向蔺寒时，脸直直埋在他的肩窝里，完全卸力，全靠他用身体支撑着自己。

    “不可以吗？”

    标记。

    巫萤晚很轻地一弯唇角，算作宽慰。

    见到他回来，弯弯只是愣在原地，还止不住打了个哭嗝。

    小孤女晚上就趴在他床头，也不肯睡觉，就睁着眼睛盯住她，生怕自己一睡着他就跑了。

    “我们回去吧。”蔺寒时总觉得这里不安全。

    他恍惚间以为，他们回到了过去那段时光。

    蔺寒时回身望向巫萤晚。

    蔺寒时瞥了眼，没说什么。

    “之后，要小心。”蔺寒时嘱咐她。

    没想到在游戏世界中，她竟然还要再当一次刽子手。

    巫萤晚倚在窗前，正低眉，用手指懒懒地拨着结缘花的花瓣。

    “怎么回事，不久前还能控制住情况，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什么也不会，就等于没有存在价值。

    “终于找到你了。”小女孩朝巫萤晚重复一遍，笑容灿烂，“你杀了我爸爸。”

    然后才擦擦眼泪，继续躲到属于自己的小角落去，安静地在角落观察他，生怕给他带来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