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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她的脸颊愈发红润,说话变慢,连眨眼都变慢了,但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又自顾自倒了一杯酒灌下肚,“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个样子,以前明明很开心的……”                                                /p>

    “醉?我怎么会醉?我看阿晏才醉了吧,都开始说胡话了哈哈哈。”虞悦指着他大笑了起来。

    心知自己一时嘴快的晏广济那日说完便后悔了,当时两人都在气头上,各执己见,谁也不让步,后来一直忙东忙西没时间去找她认错。

    才不是喜欢呢,只是好奇,嗯,单纯的好奇!

    不过她此刻有别的想法。

    虞悦又一口气灌了口酒,“还能是谁,梁璟呗。”

    虞悦的胳膊绕了一个圈,挣脱开他的手,“回什么府,我还要喝,我还没想明白呢,今日不醉不归!”

    “今晚我不当值,要酉时后了,你想要我做什么?”晏广济隐隐期待道。

    急忙夺过姒华欢又快送到唇边的杯盏,一看桌上已经倒了大片的空酒壶,他的动作凝住在半空。

    向堂倌出示过腰牌,早就提前被交代过的堂倌立刻会意,引他上了三楼雅间。

    倒不是为了寻求原谅,看她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消气了。

    “好好好,一言为定,咱们现在赶紧把姑娘送回王府吧。”甄亿如释重负。

    屋里除了一个神智不清的,一个神志尚清的和完全清醒的面面相觑,两双眼睛同时写满了两个字“咋办”。

    晏广济紧了紧后槽牙,也祈求甄亿:“甄叔,也拜托你不要告诉他们今晚的事。”

    “我见你上一次这样喝酒,还是在我告诉你我要进京时,这次是为什么?”晏广济见她这样喝,实在忍不住问道。

    舔舔有些干涩的唇,他小心翼翼道:“阿悦,我不是回来之后和你解释过了……”

    晏广济没有多问,他一向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一口答应下来。

    这时雅间的门被“砰”一声从外面撞开,甄亿火急火燎地提着一壶酒跑进来,嘴里喊着:“完啦完啦!拿错了!姑娘别喝那壶桃花酿,那壶酿错了,太烈了!”

    晏广济清晰地捕捉到关键句“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谁再回来的时候?”

    “哦,你果然醉了,只喝那么一点都能醉,这三年你退步不少啊,”虞悦一脸善解人意,豪爽道,“走,我带你出去吹吹风。”

    一无所获地从刑部出来,她忧愁地站在那望天,眼前笼下一片阴影,晏广济的脸赫然出现。

    这一波抄家可是让宣文帝捞钱捞爽了,国库又充盈起来,宣文帝又膨胀了,按玉京真人的说法,在南郊选址,修建一座新的大型道观——白崇观。

    “啊,我不是在说你。”虞悦脑子开始有点乱乱的,半晌才反应过来这简直就是在描述晏广济的前三年。

    “喜欢?我才不喜欢那个自大狂呢。”虞悦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完蛋了。

    看虞悦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样子,他心中有了几分猜想,提醒道:“那小子惯会油嘴滑舌,你可不要被他那一张嘴骗了去,他绝非善类。”

    被留在瑞王府的绣鸢正焦急地站在王府门口,之前虞悦等梁璟的那颗树下,眼见天色愈发黑,犹豫要不要去清芳楼接虞悦。梁璟背着手,面色不善地迎面走来。

    见到虞悦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托腮,眯着眼红着脸嘟着粉唇吐泡泡时,他骤然收声。

    “你们俩的事不直接问他,来问我就更没道理了吧,”虞恺手指在桌上点了两下,“妹妹,你不对劲啊。”

    不喜欢怎么会在意,不喜欢何至于借酒消愁。晏广济此刻心中说不出的酸胀,连同呼吸都变得艰难,脑袋也有点晕晕乎乎的。

    甄亿连忙摆手:“诶呦,可使不得,晏公子,堂堂王妃夜不归宿成何体统?此时都已过戌时,再不送回去,瑞王府恐怕就要出来寻了。”

    *****

    晚咯,完咯!

    “你已经醉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不要再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就是了。”晏广济柔声哄道。

    他茫然地眨眨眼,心中发紧,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要深究这件事,难道她是知道了什么?

    虞悦并不常喝酒,因为酒量随虞峥特别好,能把兵营里十之七八的人都喝趴下,体会不到别人说的微醺而产生的愉悦感。

    “送回王府?”晏广济眉心皱起,她这个状态怎么送回王府,“今晚暂且让她在清芳楼住下不行吗?”

    夕阳西下,天边挂上一抹绚丽的残阳,将整片天空都映得橙红一片,街市上逐渐热闹起来。晏广济换了一身新的常服,准时到清芳楼赴约。

    他这才意识到是酒劲上来了,这石榴酿只是喝起来味柔,却后劲十足,当属这些酒中最烈的。

    晏广济松了一口气,想许是与幽州的旧友联系,他道:“可能是那段时间恰巧比较忙,不要过于忧虑。”

    晏广济伸手去扶起虞悦,“阿悦,走,我送你回府了。”



    一旁的虞悦已经喝到眼神迷离,还上瘾似的一点点轻嘬,停下的空档间脸皱作一团,仰着头“哼哼哼”呜咽。

    不过他要随时待命,不能贪杯,轻抿一口足矣,待他再抬起头,虞悦已经咕噜咕噜喝了好几杯,舔舔唇发出感慨:“真好喝呀嘿嘿嘿。”

    “我问过他身边的人了,他之前也忙,但还是能两三日给我写一封,之后突然就停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也对我的态度不复从前那般,像是故意与我划清关系似的。”虞悦双手托腮,垂眸喃喃道。

    “哎,你知道我的酒量的嘛,这点不足以放倒我,洒洒水啦。”虞悦摆摆手,又拎出来一壶出来,拿起一个新的小盅倒了一半递给他,“尝尝这个,这是甄叔新研制的石榴酿。”

    《皇家模范夫妻》

    “当然是……”她伸出拇指、食指和中指在空中比了个拿酒杯的手势,上下摇了两下,“晚上去清芳楼?去了我就原谅你。”

    晏广济反手关上门,坐到虞悦身旁的位置,虞悦手指在酒壶间游走,点点点,终于找到酒味最清淡的那壶,拎起壶把放到他面前,“所有酒我都尝了一遍,这壶酒是最柔的,你能喝。”

    “你现在有公务在身?”虞悦问他。

    他们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便再没见过面,虞悦觉得她没错,才不要主动低头去道歉。

    但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看着晏广济哄她,“好好好,没醉,是我醉了,现在陪我下去吹吹风如何?”

    虞恺往椅背上一靠,诡异一笑:“你怎么不直接去问他?”

    甄亿:“姑娘的马车一直在外面候着呢。”

    “对不起,”晏广济眼神诚恳,声音沉稳,“阿悦,那日是我不对,是我太激动了,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虞悦面露纠结,思忖片刻,道:“如果有一个人起初总给你写信,后来有一天突然不写了,态度也变得冷淡,会是什么原因?”

    “你已经都尝过一遍了?”他扫过满桌大概二十余壶酒,每壶一盅已经不少了,若是寻常人已经脸色发红,虞悦却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说得仿佛喝的都是清水般轻松。

    甄亿手掌相碰,双手合十,祈求晏广济:“晏公子,求你不要告诉二爷夫人二公子,行吗?”

    甄亿两眼一黑。

    虞悦平日里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睡一觉就消气了。而且她也明白晏广济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自然没有再继续生他的气。

    “我知道。”虞悦低头喃喃道。

    “你,”晏广济捏紧衣角,“你真的喜欢上他了?阿恺跟我说,你与他只是做戏。”

    她已经充分见识过了。

    虞悦磕磕巴巴道:“我,我为什么要问他。”

    晏广济抬头看了眼刑部大门,毅然决然道:“也可以没有。”

    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本来一脸享受的虞悦嘴角垂下来,眼神中闪烁着落寞,“就是有点憋屈,想不通,搞不懂。”

    “呃,”虞悦磕巴了一下,信中的话梁璟好意思写她都不好意思念,含糊道:“既是盟友,当然要分享你们查案的进度啦。但是过了一个月,他突然就没再给我写了,所以我想来问问你,中间是发生什么事了。”

    推开门,桌上摆满大大小小形色各异的酒壶,虞悦正在端着两个小盅左边饮一口尝尝,右边饮一口尝尝,见他进来,咽下口中的酒,招呼道:“快来快来,甄叔酿了好多新酒。”

    尤其是王清和,一向不赞成虞悦跟她父亲似的牛饮。

    “麻烦甄叔帮忙备辆马车,我亲自送她回去。”晏广济无奈道。

    今日正巧他来刑部提人,才碰到了虞悦。

    晏广济端起小盅在鼻底先闻了闻,果味扑鼻而来,轻轻抿了一口,石榴浆味很浓郁,回味中酒味柔和,满腔都溢满石榴的酸甜味,与其说是酒,更像是果汁。

    甄亿连忙在前引路,还好此刻各雅间都在畅谈,一路上没碰到任何人突然开门出来,顺利地把虞悦和晏广济送到马车上,挥手再见。转身时松了一大口气,看看手中握了半天的酒壶,赶紧快步走回屋子把酿错的酒扔掉。

    虞悦一噎:“别闹,陛下交代的还能不去?你们密院有散值一说吗?”

    晏广济则是忙得焦头烂额,不仅是抓密院内部奸细和四处抄家,还被宣文帝派去南郊监管白崇观的建造。

    晏广济愣住:点我呢?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晏广济温声道。

    他不胜酒力,从前在军营里过节日,都是虞悦替他挡酒,拦都拦不住。

    自然是没有,要随时待命,任宣文帝随时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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