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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不信阿青的判断,只是很好奇,看起来很骄傲的月岛君,在昨天被他们围观了那样“难堪”的场面后,还会这么淡定冷静吗,会不会尴尬地不敢再和他们说话,假装一切都未发生。

    两双同样是金色的眼睛隔着整个球场对视。

    明明刚才月岛萤还指着一群黑色运动服的人,给他们介绍那所名叫乌野的学校,然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忽然就跑走了,山口没有注意到那短暂的、剧烈的对视。

    在他的期待中,月岛萤来了,他来得比以往晚,几乎是踩着铃声进入班级,低气压很重,臭着一张脸,看起来更冷漠了。

    青井柊点头:“听你的。”

    “我很聪明的!”

    山口忠担忧地喊了一声:”月岛君?”

    真逊。

    山口忠偷笑,他看得出来月岛内心的尴尬和崩溃,他绝对是不好意思了。

    因此他无法想象,一直以来的强大的、骄傲的、说起排球就闪闪发光的哥哥,竟然是一场彻彻底底的骗局。

    “诶?”山口忠睁大了眼。

    是女孩的声音令他停止逃跑:“月岛,他是你哥哥吧?”

    青井柊用眼神示意山口过来,又刻意看了月岛萤的后面一眼,说:“月岛哥哥,再见。”

    他低声说:“是他骗了我。”

    金发男孩在谈论哥哥时,所有人都能见到他对哥哥的爱和骄傲,哥哥是最厉害的排球运动员,是一直的王牌,是每天训练到精疲力竭、很晚才回到家也会陪他打球的人。

    随着女孩冷静的嗓音响起,月岛萤仿佛能听见所有人在对他说“你被骗了!”,雷鸣般的噪音震得他摇摇欲坠。

    “不是的!”山口忠正色,“我其实不是什么喜欢热闹的人,我只是喜欢接触不同性格的人,我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他有些头疼:“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好尴尬,不过如果不来的话,或许月岛同学就直接逃走了。”

    他拉上阿青,青井柊转身前,看见对面有人挤开应援队也离开了,两人追了上去。

    山口忠慌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想和月岛君交朋友,但只是普通同学也没关系,因为我已经有最好的朋友了!”

    “至于我想认识月岛君,只是好奇,好奇他耳机里听的什么歌,以及……”为什么好像很关注阿青。

    出了体育馆,山口忠有些惴惴不安地问:“我们直接走了没关系吗?我看他们的情况好像很复杂。”

    月岛萤显然很心动,但他还是拒绝了:“那也太引人注目了,不过哥哥肯定会看到我的。”

    哥哥惊愕地看着他,他似乎能看见哥哥的红血丝、痛苦、与不甘,哥哥穿着乌野的应援服、手里握着应援棒,他甚至不在替补席上。

    哥哥确实看见了他,不过哥哥不是在球场上,而是同样在观众席上。

    “咔嚓”

    “他和哥哥会和好吗?”

    青井柊看着被三言两语激得情绪不稳的男孩:“只是因为他想要维持在你心里的高大形象、不想被你看不起,所以捏造的善意谎言,你就觉得受骗了吗?”

    月岛萤已经无法维持自己的表情,他甚至无法停下脚步,一个劲地往前冲,胸腔剧烈喘息,腿像灌了铅一样沉,但他咬着牙,不肯停下,似乎只要将一切抛之身后,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好吧,看来赌不成了呢。”她假装失望地说。

    青井柊赞同:“这也是我没有拒绝他邀请我们看比赛的原因。”

    山口忠笑道:“我之前还以为月岛君很不好接近,但他其实很好相处呢。”

    青井柊看到后面青年受伤的脸,他的眼中泪光盈盈,却失去了呼喊弟弟的勇气。

    月岛萤下意识反驳:“我没有要和哥哥一刀两断!”

    他们的训练还是很有用的,很快在走廊里追上了他:“月岛君,你还好吗?”

    “我觉得,觉得受到了欺骗和背叛的你才更弱,或者说,你是因为一直被偏爱,所以受不得一点委屈吗。”

    山口忠问:“月岛君,我们要买应援棒吗?如果显眼的话你的哥哥一定会看见你的。”

    青井柊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你不笨啊。”

    第二天,山口忠仍然到得很早,一到,他就将课本摊开摆在桌面上,假装在认真学习,其实一直在偷偷观察班级来人,想看月岛有没有真的和哥哥和好。

    “还是说,”青井柊直直注视着他充斥着痛苦与懊恼的眼,“你是因为觉得是自己太过分了、太不懂事了,逼得哥哥一直被迫对你撒谎吗?”

    虽然月岛萤看上去很高冷,也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戴着耳机谁也不理,但一碰上他哥哥的事,他就会像变了个人一样,像普通小孩谈及偶像,眼里满是崇拜和憧憬。

    “因为,我早就发现阿忠想和他交朋友啊,”青井柊微笑着说。

    “我只是……因为他骗了我!”

    很快就到了体育馆,他们到得很早,比赛还未开始。

    他甚至痛恨起了自己,为什么要来偷偷看这场比赛,明明哥哥一开始就不让他来的。

    出于某种直觉,山口忠咽下了后半句话,他说:“所以阿青不用为了我,去接受对你无用的邀请啦。”

    “你这是在他高中后第一次偷偷来看他的比赛吧,却发现一切都是谎言。”

    山口忠恍然大悟地看着月岛的哥哥,他因为听到了月岛萤的那句话,僵在原地,本来伸出的手,动弹不得。

    山口忠的笑容消失了,他走过去,挡在月岛的面前,问:“月岛君,你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

    山口忠见阿青作出了肯定的回答,放松下来:“月岛君其实是很天真的人呢,哥哥不是王牌的事,或许有过于有的小孩得知魔法学院是不存在的一样,所以才会这么崩溃吧。真希望他们能和好啊。”

    月岛萤僵硬地转身离开,不顾一切地跑走,越跑越快,只想逃离这个体育馆。

    月岛萤眼含怒火,他激动地眼镜也跟着颤抖,浑身都在用力:“你懂什么?他说他是王牌,然而他却连替补席都上不了,这么弱,每天都训练到这么晚才回家,也上不了场,有什么用呢?对排球这么认真干什么?不过是……不过是一项社团活动而已!”

    不顾同时神情大变的两个月岛,他们离开了。

    两人吵吵闹闹地坐回去的车离开了。

    月岛萤按动上音量键,提高了两个音量,虽然他不可能听见别人耳机里的音乐。

    青井柊指了指他的衣服,说:“你今天穿的红色羽绒背心,是你哥哥买的对吧?”

    呐,你骗了我吗?

    青井柊走到他的面前,注视着他捏紧的拳头,说:“让我猜猜,你一直觉得你哥哥很厉害,因为他初中的时候就是王牌,你自然高中也是王牌,哪怕是在排球强豪的乌野。”

    见他无声承认,她继续说:“你的背心后衣领上,有一轮金色的月亮,难道不是特意买给你的吗?”

    “哥哥?”山口忠小声重复,他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井柊冷静地                                                说:“月岛的性格就是太别扭了,他很敏感,在遇到这么大的冲击时,他会先埋怨自己,因为羞愧和逃避,不敢面对他的哥哥。”

    青井柊心底叹了口气,心想,怎么又要来安慰小男孩了,还好一回生二回熟,她已经不再那么无措了,也还好月岛萤不像爱哭的样子。

    青井柊毫不在意:“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阿忠是喜欢和大家相处的人。”

    金发男孩的脸因激动而有些扭曲。

    他声音低了下来:“而且,尽管大家都是很好的人,但我偶尔也会觉得累,只有在和阿青在一起时,才是最自在的,不用一直维持着热情开朗的样子,那样很累。”

    山口一点也没有被迷惑到,他信誓旦旦:“在我和你打赌输掉了酸奶、乒乓球、漫画书后,我就再也不会被阿青骗了!”

    “因为他不想让你失望,不想让你讨厌排球,这么简单的事,你会不明白吗?月岛同学。”

    山口忠果断摇头:“不要,我信你,他们肯定明天就会和好。”

    这只是一场规模不大的比赛,场馆的观众席很空荡。

    一下课,他本准备冲过去问他,正面欣赏他的尴尬,结果却发现月岛似乎在犹豫什么,他的手伸进书包,犹豫了起码三、四分钟,最后拿出一个小礼盒,准备径直向青井柊走去。

    明明是几乎相同的脸,为什么在两个人身上却不同呢,月岛的哥哥看起来非常温柔,为了不让弟弟失望,努力地维持这个美好的梦,而月岛萤在除了哥哥的事外,看起来很冷漠,什么也不在乎。

    《恋与排球少年》

    他感到自己的梦碎掉了,这么温柔强大的哥哥为什么要骗他,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问:“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会和好,要打赌吗?”

    她假装没发现后面的大号“月岛萤”,对男孩说:“所以呢?你就因为这样伤心欲绝了吗?你就要和哥哥一刀两断了吗?”

    金发男孩背对着他们,没有说话,没点头,也没摇头。

    “放心,会和好的,明天上学你就能直接问他了。”

    好像一切都放慢了,他看见哥哥在望见他的一瞬,哥哥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大。

    一语成谶。

    月岛萤没注意到来到了他身后的高中男生,他们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头发、瞳色、五官都几乎一模一样,使人一眼能够发觉他们的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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