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羽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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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青翠，日影微斜，不知什么时候，许是午后不久，正行走在山道上，山风和暖，草木光华，一切都令人身心愉悦。
“那十余采药人，是你杀的？”
天上忽然飞来大片乌云，绞出雨来。
“依稀记得，是披了一件虎皮衣。但后来并没有找到，身上也没瞧见，可有时也会突然化身饿虎，饥则跳跃噬逐，饱则酣眠化人。
“那年……石洞里……悔不当初……”
羽衣女直问道：“叫住我们，所为何事？”
“……”
洪庆态度恭敬而有礼：“敢问阁下，可是羽衣女一族？”
洪庆的心情却仿佛很是沉重，一路上说话也极少。
洪庆脸色一变，纵身急掠，在树巅上追逐着飞影，扬声高呼：“道友，可否留步？问讯一二。”
只是脸上是带着解脱般的神情，十分平静。
李长枫其实对十万大山没有多少了解，不知此事急迫严重与否，只觉是件麻烦事，反而对羽衣女那翩然的身影，印象深刻。
临死之际，这人挣扎着道：“终于解脱……我早该死去，想死却又怕死，反而残害了他人，误入歧途呀……血污了自己，悔之晚矣……”
转眼间便已是天昏地暗，雨横风狂。
她的声音也极是优美，泠然如流泉。
寻常之人，即使有见识，认得羽衣女，倘若自己没有本事，或者心里无底气，无有倚仗，必不敢出声叫唤，所以她落下身形，要瞧个究竟。
山中无食，遂食腐……”
李长枫道：“顺便寻那石洞，瞧瞧什么模样。”
再无回应，徐有年已然身死。
心丧若死。www.yadaoge.com
两人望着那已是缥缈的飞影，都有些怔忡，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种念头：怎么回事，难道现在已是多事之秋？
……
两人正乍起乍落，宛然翱翔。
两人将徐有年葬在坟墓群中，立了个木碑，又在附近查看，发现了新起的十数个坟，也不愿铲开，只当此事已了，便自离开。
出了荒村，洪庆又道：“附近山中再搜索一遍，防止疏漏，确保万全。”
话一说完，身形飘起，半空中又化为飞鸟，羽翼一横，飞翔远去。
“你是学府弟子？”
羽衣一族正向东迁徙，预备在浮舟学府栖身。你不妨向端阳学府传讯，提醒略作准备。告辞！”
——虎娃走了，我只怕也支撑不住了，你自己要好好的。不会，不会有事的。
人在山中雨中，就像一叶轻舟，漂在狂风与乌云卷集的苍茫大海上，被无止尽的惊涛骇浪拥抱，随时有覆沉死亡之危。
“反正无事，落个心安。走。”
死前他在想些什么？走马灯中又看见什么？是悲是喜？
没有把握，如何敢唤住御风而行的羽衣女一行？
绵密劲急的风雨，漫山遍野，予观者一种茫茫渺小、漫漫寂寥的感觉。
两人加快脚步，不再限于道路，而从一些险阻、艰难、刁钻、离奇的地方闯，只求捷径。李长枫跟着一路翻腾飘折、攀跃游翔，着实是度过了从未设想的道路，看到了一些以前从未想过的角度里的视野，甚至莫名得到了从未到达过的宛如飞翔的喜悦的心情。
“你是怎么变成老虎的？”
雨点一开始还是稀疏的，远远望去，自己也只在乌云的边缘，但狂风席卷而来，乌云暴雨也随之逼来。
人已死，李长枫瞅着尸体，问：“他身上皮毛，可是那件衣服融入血肉之中？要不要剥落下来？”
死时也不像人，而是妖。
“正是，”洪庆道：“学府在山中有一据点，在下正是此处职守。”
但他还有说话的欲望，还是回答了问题：“枫林村，徐有年。”
羽衣女扫了二人一眼，道：“也好，既然有缘遇见，多告诉你一声。十万大山，近来异象频频，浊气弥漫，俨然又是百年一次的灾劫将启，而且危害更甚，只能暂且回避。
羽衣女，又称羽衣一族，女子天生一股奇气，能生变化，化而为鸟，通体雪白，追风逐电，蜕羽又为人，身披羽衣，寻常水火不能侵，刀剑亦不能伤，修行起来，更是羽翼横飞，不可限量。
虽然反问，但语气中却有一种笃定。
——路遥人渴，可否讨碗水喝？我这打的泉水，十分清甜，尽管取用，可要用些吃食。
洪庆最先醒来，道：“不知此事到底如何，先回山寨。”
——爹爹，我也要捉兔子，带我去。你还小，去放风筝玩，我回来再带小兔子给你。
那人卧在血泊中，仰头望天，眼中没有了丝毫的凶性，也没有丝毫的求生欲，像一个静静等待死亡的人。
——道长，这里还有些衣物，是否焚毁？没事，尚有一些财物你等自取，我却要毁了这邪窟。
“虎皮衣从哪里来的？”
洪庆见他恍然恢复神志，忙又运炁护住了他的心跳，虽然只能维持一时，但已足以询问一些事情。
忽然一群雪白大鸟，排空列阵，挟一股寒流，自西而来，凌空而过。
“你住在何处？”
“你叫什么名字？”
羽衣女坦然：“正是。”
虽有人形，然而浑身皮毛未退，十分怪异。
心无挂虑，两人便赏山玩水，迤逦而去。
洪庆急问：“久居十万大山，缘何来此？”
洪庆看了看，道：“一死妖气散，不复神异。他身上也只是一层普通皮毛而已，入土为安吧。”
漫山遍野的走过看过，无有什么新发现。那石洞也有找到，四壁萧然，遍布尘埃，无有一物。只是顶上石壁，原来刻有什么，但尽数被毁，显的凹凸不平，粗糙难看。
闻得人声，有一只飞鸟忽然离群，盘旋飞回，落在树巅。才一落定，羽毛忽然从胸口裂开，化成衣裳，鸟身也变瘦变小，变成一个英拔俊挺、洁净无尘的女人。
风舞羽衣，更衬得她容光照人，风姿绰约。
但他虽然在变人，又不能尽复人形，似人非人，似虎非虎。
本来赶路的两人，也不得不寻地暂避，以待天时。
] 天色青翠，日影微斜，不知什么时候，许是午后不久，正行走在山道上，山风和暖，草木光华，一切都令人身心愉悦。
“那十余采药人，是你杀的？”
天上忽然飞来大片乌云，绞出雨来。
“依稀记得，是披了一件虎皮衣。但后来并没有找到，身上也没瞧见，可有时也会突然化身饿虎，饥则跳跃噬逐，饱则酣眠化人。
“那年……石洞里……悔不当初……”
羽衣女直问道：“叫住我们，所为何事？”
“……”
洪庆态度恭敬而有礼：“敢问阁下，可是羽衣女一族？”
洪庆的心情却仿佛很是沉重，一路上说话也极少。
洪庆脸色一变，纵身急掠，在树巅上追逐着飞影，扬声高呼：“道友，可否留步？问讯一二。”
只是脸上是带着解脱般的神情，十分平静。
李长枫其实对十万大山没有多少了解，不知此事急迫严重与否，只觉是件麻烦事，反而对羽衣女那翩然的身影，印象深刻。
临死之际，这人挣扎着道：“终于解脱……我早该死去，想死却又怕死，反而残害了他人，误入歧途呀……血污了自己，悔之晚矣……”
转眼间便已是天昏地暗，雨横风狂。
她的声音也极是优美，泠然如流泉。
寻常之人，即使有见识，认得羽衣女，倘若自己没有本事，或者心里无底气，无有倚仗，必不敢出声叫唤，所以她落下身形，要瞧个究竟。
山中无食，遂食腐……”
李长枫道：“顺便寻那石洞，瞧瞧什么模样。”
再无回应，徐有年已然身死。
心丧若死。www.yadaoge.com
两人望着那已是缥缈的飞影，都有些怔忡，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种念头：怎么回事，难道现在已是多事之秋？
……
两人正乍起乍落，宛然翱翔。
两人将徐有年葬在坟墓群中，立了个木碑，又在附近查看，发现了新起的十数个坟，也不愿铲开，只当此事已了，便自离开。
出了荒村，洪庆又道：“附近山中再搜索一遍，防止疏漏，确保万全。”
话一说完，身形飘起，半空中又化为飞鸟，羽翼一横，飞翔远去。
“你是学府弟子？”
羽衣一族正向东迁徙，预备在浮舟学府栖身。你不妨向端阳学府传讯，提醒略作准备。告辞！”
——虎娃走了，我只怕也支撑不住了，你自己要好好的。不会，不会有事的。
人在山中雨中，就像一叶轻舟，漂在狂风与乌云卷集的苍茫大海上，被无止尽的惊涛骇浪拥抱，随时有覆沉死亡之危。
“反正无事，落个心安。走。”
死前他在想些什么？走马灯中又看见什么？是悲是喜？
没有把握，如何敢唤住御风而行的羽衣女一行？
绵密劲急的风雨，漫山遍野，予观者一种茫茫渺小、漫漫寂寥的感觉。
两人加快脚步，不再限于道路，而从一些险阻、艰难、刁钻、离奇的地方闯，只求捷径。李长枫跟着一路翻腾飘折、攀跃游翔，着实是度过了从未设想的道路，看到了一些以前从未想过的角度里的视野，甚至莫名得到了从未到达过的宛如飞翔的喜悦的心情。
“你是怎么变成老虎的？”
雨点一开始还是稀疏的，远远望去，自己也只在乌云的边缘，但狂风席卷而来，乌云暴雨也随之逼来。
人已死，李长枫瞅着尸体，问：“他身上皮毛，可是那件衣服融入血肉之中？要不要剥落下来？”
死时也不像人，而是妖。
“正是，”洪庆道：“学府在山中有一据点，在下正是此处职守。”
但他还有说话的欲望，还是回答了问题：“枫林村，徐有年。”
羽衣女扫了二人一眼，道：“也好，既然有缘遇见，多告诉你一声。十万大山，近来异象频频，浊气弥漫，俨然又是百年一次的灾劫将启，而且危害更甚，只能暂且回避。
羽衣女，又称羽衣一族，女子天生一股奇气，能生变化，化而为鸟，通体雪白，追风逐电，蜕羽又为人，身披羽衣，寻常水火不能侵，刀剑亦不能伤，修行起来，更是羽翼横飞，不可限量。
虽然反问，但语气中却有一种笃定。
——路遥人渴，可否讨碗水喝？我这打的泉水，十分清甜，尽管取用，可要用些吃食。
洪庆最先醒来，道：“不知此事到底如何，先回山寨。”
——爹爹，我也要捉兔子，带我去。你还小，去放风筝玩，我回来再带小兔子给你。
那人卧在血泊中，仰头望天，眼中没有了丝毫的凶性，也没有丝毫的求生欲，像一个静静等待死亡的人。
——道长，这里还有些衣物，是否焚毁？没事，尚有一些财物你等自取，我却要毁了这邪窟。
“虎皮衣从哪里来的？”
洪庆见他恍然恢复神志，忙又运炁护住了他的心跳，虽然只能维持一时，但已足以询问一些事情。
忽然一群雪白大鸟，排空列阵，挟一股寒流，自西而来，凌空而过。
“你住在何处？”
“你叫什么名字？”
羽衣女坦然：“正是。”
虽有人形，然而浑身皮毛未退，十分怪异。
心无挂虑，两人便赏山玩水，迤逦而去。
洪庆急问：“久居十万大山，缘何来此？”
洪庆看了看，道：“一死妖气散，不复神异。他身上也只是一层普通皮毛而已，入土为安吧。”
漫山遍野的走过看过，无有什么新发现。那石洞也有找到，四壁萧然，遍布尘埃，无有一物。只是顶上石壁，原来刻有什么，但尽数被毁，显的凹凸不平，粗糙难看。
闻得人声，有一只飞鸟忽然离群，盘旋飞回，落在树巅。才一落定，羽毛忽然从胸口裂开，化成衣裳，鸟身也变瘦变小，变成一个英拔俊挺、洁净无尘的女人。
风舞羽衣，更衬得她容光照人，风姿绰约。
但他虽然在变人，又不能尽复人形，似人非人，似虎非虎。
本来赶路的两人，也不得不寻地暂避，以待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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