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 小骗子的第一个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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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嫦把她的台词页递给她，让她赶紧再熟悉一遍，避免一会儿赶过去开工掉链子。

    灯光下的泛红眼眶，泪眼盈盈，忽闪忽闪，睫毛上挂着水光。

    车窗外是连绵的树林，她记得老师说过多看绿色植物对眼睛好，所以就一直望向窗外。

    白色轿车停在三个小孩面前。

    而弟弟小城本身对学习不感兴趣，想让姐姐读书。一时间姐弟俩僵持不下，索性趁一个夜黑风高夜，两人双双潜逃，留下一封信，带上少量的钱，奔赴深圳。

    她撕开包装，丢进嘴里，全神贯注的将目光放在显示屏后的许言扬身上。比起电视里的许言扬，现场看见的演员Frank更有实感。

    “棠棠想停车吗？”唐禹桀没管聂嫦的话，问道。

    暗暗想道：也有人喜欢她吗？

    “那是妈妈又哭又笑——！”

    车速慢了下来。

    于是她又问了一遍，“你们要上车吗？”

    晚上听着3时，耳机里突然传出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他摘下耳机，悄悄跟了过去。

    「也有人喜欢她吗？」

    准备推门出去的人停下动作，转过身来，视线上扬。

    飞机尾翼在湛蓝天空上留下一道笔直的痕迹，顺着这道痕迹，唐恋棠半梦半醒间到达了深圳。www.suxinwx.com

    宽阔的公路上行驶着一辆白色轿车。

    “不对，他是大骗子。”

    《燃烧2000》由三个单元组成，青年，中年，老年。她和许言扬的青年组，只有几个同龄人。

    再听见的声音就是爸爸开门上车。

    “想——，老师说要互帮互助。”

    她和许言扬两个人饰演姐弟，长在一个不算富裕但爱意浓厚的家庭。可惜父亲打工时工地设施出现问题，摔断了腿，从此只能躺在医院里。

    聂嫦依旧在副驾驶发着牢骚，“我们赶时间，你非得掺和别人。谁知道是不是哪家小孩偷跑出来的，小心家长报警告你拐卖。”

    聂嫦着急赶路，皱眉道：“撞不着，赶紧走，别摊上什么事影响了棠棠。”

    “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姐。”他喊道。

    没什么难度。

    让她回到了那个晚上。

    那个，Fran笑着说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晚上。

    她好奇地看了几眼，问道：“你们为什么穿着一样的衣服？”

    汽车尾气从排气管放泄出来，扬长而去。小呆子站在门口，挥舞着右手，大声喊道：“棠棠再见！”

    她这么想着，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疫苗印记。

    聂嫦高兴道：“我们家棠棠有粉丝说明什么，说明她马上就要红啦。”

    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

    有没见过的新人演员，也有之前合作过的艺人，甚至摄制组里还有眼熟的pd。

    唐恋棠早就做好准备，等待开机。

    见那个为首的小孩呆傻在那里，招呼的手还停留在空中。

    小城摇头，快步走近。“你知道我讨厌读书的。妈也不想你出去。”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有个短发的女孩缩在座位的角落，眼神很是防备。中间那个在向她的爸爸解释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妈妈的笑声都要冲破天际了，怎么还会传出哭声呢？”

    “咔——”

    //

    —

    这时候看见他的手肘内侧有纱布包扎的痕迹，不像是参加夏令营，反倒是刚从医院出来的病人模样。

    “爸爸，前面有人。”

    主副驾驶位上的人因为出发时间问题进行争辩，唐恋棠被吵闹声弄醒，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

    “你还要读书。”

    唐恋棠虽然有些介意他手上没有擦干净的脏东西，但是看着这三个人身上就没有一处干净的，统一出品的鞋子上沾满了树叶和泥巴。

    她就再也没有往派出所看过一眼。

    “哼，小骗子，谁说你没哭啦。”唐禹桀坐在主驾驶，转了个方向盘，揭穿她：“妈妈拍的视频现在还留着，你再回忆回忆呢？”

    许言扬坐在显示器后面，盯着屏幕上的人，眼泪出现的那一瞬间，他也红了眼眶。

    车辆拐弯停靠在街边，唐禹桀开门下车送三个人进去。唐恋棠也想跟着下去，但聂嫦不允许，甚至连窗户也不准让她按下来。

    唐恋棠还在背台词，冷不丁的听见爸爸说着：“哟，想不到还是咱们家小骗子的粉丝。”

    看不太清楚人脸。

    唐恋棠点点头，若有所思，“我跟你一样，觉得超级疼。”她展现出自己胳膊上的印记，然后自豪地说道：“但是打针的时候我没哭。”

    他也是一场哭戏。

    破旧的木桌，长短不一的板凳，没有热气的三菜一汤，数量有限的碗筷，但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

    就在这时，她看见不远处有三道人影，其中有个人在朝她们招手。

    这个家住在小巷深处，沥青铺在石砖上，地面有好几个浅水洼。最先拍摄的内容是在这个小巷和父母邻居还有同学之间发生的故事。

    小城穿着明显紧了些的蓝白校服，大口大口地吃着白米饭，他发现今天姐姐的状态很不对劲，总有一种会偷摸干坏事的感觉。

    和她挤在一起的，右手使劲往裤子上搓着，试图搓干净上面的泥灰，然后跟她握手。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生病，这个地方打针应该会很痛吧。

    她才听不进去这些话呢。扒着车窗沿，伸出脑袋，笑盈盈地问：“你们要上车吗？”

    在看见小玉落泪后，小城紧跟着情绪涌动，但是需要忍住，眼泪在眼眶打转，不能掉落。

    许言扬搓着手掌，本来就没什么的戒备心彻底丢在角落里。

    “痛，超级疼。”

    程冰递来白水，她库库往嘴里倒了半瓶。小凳子上放着些糖，是许言扬带的，还是万圣节顾漪那没吃完的。

    “妈也不想你出去。”小玉淡淡道，“但你想让妈那么累吗？”

    母亲在医院陪床，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只有小玉。

    她鼓了鼓嘴，往里头憋着气。

    “不要——我明明没哭，那是妈妈的声音，不是我的。”唐恋棠慌乱解释，“你别信我爸爸说的话，他才是小骗子。”

    “我们来参加学校组织的夏令营，找不着回去的路了，能拜托你们把我们送到派出所吗？”中间的男孩这样说道。

    她只好趴在车窗前，透过窗户看着爸爸和另外三个脏小孩的一举一动。派出所的警察叔叔迎接了他们，嘴巴一张一合看不清楚，也听不见声音。

    她按下车窗，将头伸出窗外，迎面是凉爽的冷风。父母这时候顾不上吵架，连忙让她坐回车内。

    时间是晚上十一点，高强度的工作连轴转，坐上椅子的时候唐恋棠才觉得片刻放松。

    干净整洁的车内环境一下子变得脏乱起来。再听见解释的原因，便伸出手和这个男孩碰了碰手。

    “这个，”她指着那个纱布，“痛吗？”

    “要，要的。”说话的是另一个男生。

    三个人穿着款式、颜色一样的衣服，不一样的是衣服后领上有着不同的数字。

    唐禹桀一听，信了这番说辞，把车载导航的目的地换成最近的一家派出所，驰车前往。

    镜头缓慢推送，光滑的皮肤纹理逐渐清晰可见，眼眶红着，随即一滴眼泪掉落。“你让我走吧。”

    然后，便是她记忆中，抬头看向她的男孩。

    *

    唐恋棠立马转过头，透过窗户看见了站在派出所门口的那个小呆子，隔着玻璃，她挥了挥手，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

    聂嫦在一边默不作声，低头打着短信，向手机另一端的人编了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以延长唐恋棠开拍的时间。

    听见解锁的声音后，唐恋棠推开厚重的车门，邀请这三个人上来。

    高昂的手术费用，母亲微薄的薪水，让她们两个不得不思考辍学打工这件事。起初，姐姐小玉想让弟弟继续念书，自己出去为餐馆打下手赚点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