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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岸穿着黑色的西服，正朝着她所在的地方缓步走来。
叶微舟再也说不出对这桩婚事的拒绝。可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她是像赵天青向海关屈服那样向这场婚事屈服了，还是她自己本身就并不反对嫁给钟岸这件事。
叶微舟撇撇嘴：“父亲，你来叫我也没有用。前头那些亲戚我都不大认得，不想一个个去问好。再者，祖父在前头，钟……钟岸也在前头。”
叶微舟瞧见了全程，在位置上深思了片刻，当即放下毛巾跟了出去。
望向手中的信件，叶慎行的目光一片柔和：“是你母亲寄给你的信。”
叶慎行到天井时，叶微舟正歪着脑袋，盯着葡萄架上的一只蜗牛出神。
叶微舟凑过去：“这是什么？”
钟岸走到石桌前坐下时，叶微舟仿佛屁股着了火一般猛地站起了身来，道：“我好像还有些事……”
赵天青点点头。
“陪我坐会儿。”钟岸低声道。
“早前时候，你祖父有意将你嫁出去，我便给你的母亲写了信。她不晓得你要嫁给谁，但这毕竟是大事，所以，她写了一封回信。”叶慎行道。
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叶慎行喊了她一声，她才收回目光，看了过来。
可惜壮志未酬，赵天青已入狱两次，消瘦半圈。
“天青不会再去海关了。www.susuwx.com”赵藕荷一边说，一边神色自然地端过桌上的茶水，凑到唇边啜饮了一小口。
叶微舟皱皱眉头：“你这不是说胡话吗？”
叶微舟一怔，看了过去。
叶微舟的指腹蹭过白色火漆，慢慢地抚摸了一下信封的表面。
叶微舟笑着说道：“那看来一个人将来会做什么，与他的性格便有着很大的联系了。父亲你只能坐进办公处内，而二叔却可以在神州大陆之上纵横捭阖。”
叶微舟继续问：“为什么？”
“微舟，你的父亲写信告诉我，你的祖父要为你安排婚礼。不知道你未来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但你要相信，不论是你的祖父或是你的父亲，都很爱你，他们的人生阅历远胜于你，他们会深思熟虑，把你嫁给一个他们认为值得的男人。当然，如果你早已另有所爱，那就逃走吧！”
钟岸瞥见了她手中的信件：“母亲寄来的？”
钟岸微笑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不知是否只是错觉，叶微舟总感觉在钟岸的笑里读出了一些羡慕的意味。
赵天青叹了一口气：“微舟，你又不是不晓得，这段时日，我在海关上栽的跟头已不少了。前些天在狱中，我想到了许多。我想，大约是我与海关命中犯冲，所以我才吃了这么多苦头。若是我不再继续待在海关，那所有的事也便都迎刃而解了。”
望着他的背影，叶微舟才把没有说出口的话，轻缓地吐了出来：“那吕湘呢？”
叶微舟低下头继续擦旗袍上的水珠，假装什么话都没有听见。
最后读完一遍，叶微舟的微红着一张小脸，将信纸放回信封中，细心地重新装好。她抬眼没见到叶慎行，不由左右张望。这么一张望，她见到了钟岸。
叶微舟一怔，接过信时，手指都有些发抖。她垂眼看着手中的信件，有些怀疑自己在做梦。有多久没有收到过来自母亲的消息了？叶微舟已不记得。
说起未来丈夫的名字，叶微舟还有些磕磕绊绊，吐出完整的两个字，她的脸依旧会发烫。
叶微舟想说些什么，可她的思绪很乱，要说的有许多，竟不晓得该从何处开口。
赵藕荷笑眼称“是”。
她的脚步很快，只一会儿便追上了前头的赵天青。
叶微舟闷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顿了顿，他又正色道：“我也与你祖父商议好了，过些时日，等斋藤会社走私一事的风头过去，便让你回海关当职。”
钟岸瞧了一眼她的小表情，不由笑了：“倒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叶微舟开始读信：“许久不见了，我的女儿。听说你在上海过得很好，我在国外也一直在做我爱做的事，想必你我都在朝着人生梦想靠近。原先我计算着日子，你已经十八九岁了，这是多么美好的年纪。我也正是在十九岁时，遇到了你的父亲。”
叶微舟点点头。
叶微舟喘了一口气，直截了当地问他：“赵天青，你当真不再去海关了吗？”
可在她开口之前，赵天青又一脸苦涩道：“方才我是打算出来解手，微舟你非拉着我，我都快要尿出来了……”
——
不知是否被现实磨平了所有的棱角，当下，赵天青道：“说我是没了志向也好，说是我对海关彻底失望也罢。微舟，我是的的确确不会再去海关，也不会再做什么。”
钟家与叶家在上海算是有些地位，纵然只是订婚，却也要举办仪式，宴请宾客。
叶微舟忍不住笑了一下。
可赵天青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之中，叶微舟也很清楚，关于这个，她这辈子都不会对赵天青问出口。
“你还在我身边时，你的年纪还很小，我还没有来得及教你如何选择人生的另一半。现在，我有一千句一万句话想要对你说。可千言万语，我似乎只需要告诉你这样一件事：如果他尊重你，包容你，关心你，让你成为你，那么，他就是值得的。
“我倒也希望微舟可以不再去海关，”叶效宗又道，“可惜我们家的丫头脾气太倔，只怕她嫁了人也不肯安分。”
后来叶慎行起身走了，她也并不知晓，满心都在母亲的来信上。
又饮茶闲谈了一阵，赵天青凑到赵藕荷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得到赵藕荷点头后，他便起身出了会客厅。
叶微舟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坐在她身旁的赵天青。后者则向着她点了点头，言外之意，赵藕荷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的确不会再去海关了。
叶慎行也笑着点头：“说的是。”
叶效宗微微点头：“如今石油公司倒是发展态势十分不错，去石油公司是好事。”
赵天青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叶慎行鼓励她：“拆开看看吧。”
默了片刻，钟岸道：“今日是订婚，你不出现问题倒也不大，但大婚那日，便不可如此了。”
由于女儿订婚大事，叶慎行提早从江海关回来，回来后先是问候了一番来客，接着，从冬青嫂处得知了叶微舟身在何处。
“真的吗？”叶微舟眼睛发亮。
信的内容很短，叶微舟意犹未尽，将母亲的来信读了许多遍。
曾一度为之发起运动，甚至不惜为之入狱，分明应该情深不寿的，到最后却不再等候她了吗？
记恨了十年的冷面少年已成了爱穿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她对于他的情感，似乎也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顿了顿，赵藕荷又道：“平章为天青在上海石油公司内找了一份职务，过些时日，等天青身子好一些了，便可以前去上班。”
“真的。那时候我总躲在后头，倒是你二叔，最喜欢叫人，也很讨大人的喜欢。”
内容不多，只有两页，上面写满了英文花体。叶微舟不会忘记，这就是母亲的字迹。信纸甚至还散发着一股记忆中熟悉的香味。
“这怎么能说是胡话，”赵天青道，“纵然不是由于这个缘故，我也已经无法再继续留在海关了。”
“我无比思念你，我的女儿，更无比希望你可以幸福。如果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做在一起吃着布朗尼聊着天。真希望那一天尽快到来。爱你的母亲。”
赵天青拧起了眉毛：“微舟，你记不记得，我当年是为了什么才去海关的？”
叶微舟的眼睛微微睁大，有一句话在她的喉咙地跳动，几乎呼之欲出。
“我要去的石油公司是国人自办的，对于我而言是个很好的去处，”赵天青道，“我预备在石油公司待上几年，存些钱，等到了年纪，便找个合眼缘的、家世相当的姑娘，娶妻生子，也算是成家立业了。”
她心思杂乱，一个人躲进天井假模假样地看花，慌乱一阵，又心安一阵。
赵天青对叶微舟说过：“如今海关依旧在外国的掌控下，制定关税要听他们的，安排关员也要听他们的。每一年所收的关税，也都交由总税务司署，归入了外国人的腰包中。我若是去了海关，我必定要做些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让海关这把钥匙，回到我们华人手中。”
叶微舟点点头，小心地揭开信封，将里头质量上好的结实牛皮纸倒了出来。
停了一下，她继续往下看：“你的父亲是我的一生挚爱。我时常想，仅仅几年的相伴，便要忍受数十年的分别，值不值得？每一次我这样问我自己，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人与人总会分开，可只要有爱，心就永远紧靠在一起。
“微舟。”
赵天青转身见她，微有些惊讶：“微舟？有事吗？”
叶微舟皱了一下眉头，捏紧了手中信件，很想要逃走。
母亲写道：“我不是开玩笑。不过，逃走是下下之策，你的祖父和父亲也不至于这样不通人情。
当年叶微舟与赵天青一同从税务专门学校毕业，年轻的时候壮志满怀，总想着要做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我不是来叫你去向亲戚打招呼的，”叶慎行向着她走近了两步，“我也不爱见这些亲戚，从小便不喜欢。这一点，你应该是随了我。”
他走到了石桌前坐下，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我来把这个给你。”
叶微舟很犹豫。她站在一边，盯着钟岸头顶短发间那个圆润漂亮的发旋良久，到底是又坐了回去。
叶微舟一愣，忙道：“那你快去！”
] 钟岸穿着黑色的西服，正朝着她所在的地方缓步走来。
叶微舟再也说不出对这桩婚事的拒绝。可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她是像赵天青向海关屈服那样向这场婚事屈服了，还是她自己本身就并不反对嫁给钟岸这件事。
叶微舟撇撇嘴：“父亲，你来叫我也没有用。前头那些亲戚我都不大认得，不想一个个去问好。再者，祖父在前头，钟……钟岸也在前头。”
叶微舟瞧见了全程，在位置上深思了片刻，当即放下毛巾跟了出去。
望向手中的信件，叶慎行的目光一片柔和：“是你母亲寄给你的信。”
叶慎行到天井时，叶微舟正歪着脑袋，盯着葡萄架上的一只蜗牛出神。
叶微舟凑过去：“这是什么？”
钟岸走到石桌前坐下时，叶微舟仿佛屁股着了火一般猛地站起了身来，道：“我好像还有些事……”
赵天青点点头。
“陪我坐会儿。”钟岸低声道。
“早前时候，你祖父有意将你嫁出去，我便给你的母亲写了信。她不晓得你要嫁给谁，但这毕竟是大事，所以，她写了一封回信。”叶慎行道。
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叶慎行喊了她一声，她才收回目光，看了过来。
可惜壮志未酬，赵天青已入狱两次，消瘦半圈。
“天青不会再去海关了。www.susuwx.com”赵藕荷一边说，一边神色自然地端过桌上的茶水，凑到唇边啜饮了一小口。
叶微舟皱皱眉头：“你这不是说胡话吗？”
叶微舟一怔，看了过去。
叶微舟的指腹蹭过白色火漆，慢慢地抚摸了一下信封的表面。
叶微舟笑着说道：“那看来一个人将来会做什么，与他的性格便有着很大的联系了。父亲你只能坐进办公处内，而二叔却可以在神州大陆之上纵横捭阖。”
叶微舟继续问：“为什么？”
“微舟，你的父亲写信告诉我，你的祖父要为你安排婚礼。不知道你未来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但你要相信，不论是你的祖父或是你的父亲，都很爱你，他们的人生阅历远胜于你，他们会深思熟虑，把你嫁给一个他们认为值得的男人。当然，如果你早已另有所爱，那就逃走吧！”
钟岸瞥见了她手中的信件：“母亲寄来的？”
钟岸微笑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不知是否只是错觉，叶微舟总感觉在钟岸的笑里读出了一些羡慕的意味。
赵天青叹了一口气：“微舟，你又不是不晓得，这段时日，我在海关上栽的跟头已不少了。前些天在狱中，我想到了许多。我想，大约是我与海关命中犯冲，所以我才吃了这么多苦头。若是我不再继续待在海关，那所有的事也便都迎刃而解了。”
望着他的背影，叶微舟才把没有说出口的话，轻缓地吐了出来：“那吕湘呢？”
叶微舟低下头继续擦旗袍上的水珠，假装什么话都没有听见。
最后读完一遍，叶微舟的微红着一张小脸，将信纸放回信封中，细心地重新装好。她抬眼没见到叶慎行，不由左右张望。这么一张望，她见到了钟岸。
叶微舟一怔，接过信时，手指都有些发抖。她垂眼看着手中的信件，有些怀疑自己在做梦。有多久没有收到过来自母亲的消息了？叶微舟已不记得。
说起未来丈夫的名字，叶微舟还有些磕磕绊绊，吐出完整的两个字，她的脸依旧会发烫。
叶微舟想说些什么，可她的思绪很乱，要说的有许多，竟不晓得该从何处开口。
赵藕荷笑眼称“是”。
她的脚步很快，只一会儿便追上了前头的赵天青。
叶微舟闷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顿了顿，他又正色道：“我也与你祖父商议好了，过些时日，等斋藤会社走私一事的风头过去，便让你回海关当职。”
钟岸瞧了一眼她的小表情，不由笑了：“倒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叶微舟开始读信：“许久不见了，我的女儿。听说你在上海过得很好，我在国外也一直在做我爱做的事，想必你我都在朝着人生梦想靠近。原先我计算着日子，你已经十八九岁了，这是多么美好的年纪。我也正是在十九岁时，遇到了你的父亲。”
叶微舟点点头。
叶微舟喘了一口气，直截了当地问他：“赵天青，你当真不再去海关了吗？”
可在她开口之前，赵天青又一脸苦涩道：“方才我是打算出来解手，微舟你非拉着我，我都快要尿出来了……”
——
不知是否被现实磨平了所有的棱角，当下，赵天青道：“说我是没了志向也好，说是我对海关彻底失望也罢。微舟，我是的的确确不会再去海关，也不会再做什么。”
钟家与叶家在上海算是有些地位，纵然只是订婚，却也要举办仪式，宴请宾客。
叶微舟忍不住笑了一下。
可赵天青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之中，叶微舟也很清楚，关于这个，她这辈子都不会对赵天青问出口。
“你还在我身边时，你的年纪还很小，我还没有来得及教你如何选择人生的另一半。现在，我有一千句一万句话想要对你说。可千言万语，我似乎只需要告诉你这样一件事：如果他尊重你，包容你，关心你，让你成为你，那么，他就是值得的。
“我倒也希望微舟可以不再去海关，”叶效宗又道，“可惜我们家的丫头脾气太倔，只怕她嫁了人也不肯安分。”
后来叶慎行起身走了，她也并不知晓，满心都在母亲的来信上。
又饮茶闲谈了一阵，赵天青凑到赵藕荷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得到赵藕荷点头后，他便起身出了会客厅。
叶微舟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坐在她身旁的赵天青。后者则向着她点了点头，言外之意，赵藕荷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的确不会再去海关了。
叶慎行也笑着点头：“说的是。”
叶效宗微微点头：“如今石油公司倒是发展态势十分不错，去石油公司是好事。”
赵天青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叶慎行鼓励她：“拆开看看吧。”
默了片刻，钟岸道：“今日是订婚，你不出现问题倒也不大，但大婚那日，便不可如此了。”
由于女儿订婚大事，叶慎行提早从江海关回来，回来后先是问候了一番来客，接着，从冬青嫂处得知了叶微舟身在何处。
“真的吗？”叶微舟眼睛发亮。
信的内容很短，叶微舟意犹未尽，将母亲的来信读了许多遍。
曾一度为之发起运动，甚至不惜为之入狱，分明应该情深不寿的，到最后却不再等候她了吗？
记恨了十年的冷面少年已成了爱穿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她对于他的情感，似乎也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顿了顿，赵藕荷又道：“平章为天青在上海石油公司内找了一份职务，过些时日，等天青身子好一些了，便可以前去上班。”
“真的。那时候我总躲在后头，倒是你二叔，最喜欢叫人，也很讨大人的喜欢。”
内容不多，只有两页，上面写满了英文花体。叶微舟不会忘记，这就是母亲的字迹。信纸甚至还散发着一股记忆中熟悉的香味。
“这怎么能说是胡话，”赵天青道，“纵然不是由于这个缘故，我也已经无法再继续留在海关了。”
“我无比思念你，我的女儿，更无比希望你可以幸福。如果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做在一起吃着布朗尼聊着天。真希望那一天尽快到来。爱你的母亲。”
赵天青拧起了眉毛：“微舟，你记不记得，我当年是为了什么才去海关的？”
叶微舟的眼睛微微睁大，有一句话在她的喉咙地跳动，几乎呼之欲出。
“我要去的石油公司是国人自办的，对于我而言是个很好的去处，”赵天青道，“我预备在石油公司待上几年，存些钱，等到了年纪，便找个合眼缘的、家世相当的姑娘，娶妻生子，也算是成家立业了。”
她心思杂乱，一个人躲进天井假模假样地看花，慌乱一阵，又心安一阵。
赵天青对叶微舟说过：“如今海关依旧在外国的掌控下，制定关税要听他们的，安排关员也要听他们的。每一年所收的关税，也都交由总税务司署，归入了外国人的腰包中。我若是去了海关，我必定要做些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让海关这把钥匙，回到我们华人手中。”
叶微舟点点头，小心地揭开信封，将里头质量上好的结实牛皮纸倒了出来。
停了一下，她继续往下看：“你的父亲是我的一生挚爱。我时常想，仅仅几年的相伴，便要忍受数十年的分别，值不值得？每一次我这样问我自己，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人与人总会分开，可只要有爱，心就永远紧靠在一起。
“微舟。”
赵天青转身见她，微有些惊讶：“微舟？有事吗？”
叶微舟皱了一下眉头，捏紧了手中信件，很想要逃走。
母亲写道：“我不是开玩笑。不过，逃走是下下之策，你的祖父和父亲也不至于这样不通人情。
当年叶微舟与赵天青一同从税务专门学校毕业，年轻的时候壮志满怀，总想着要做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我不是来叫你去向亲戚打招呼的，”叶慎行向着她走近了两步，“我也不爱见这些亲戚，从小便不喜欢。这一点，你应该是随了我。”
他走到了石桌前坐下，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我来把这个给你。”
叶微舟很犹豫。她站在一边，盯着钟岸头顶短发间那个圆润漂亮的发旋良久，到底是又坐了回去。
叶微舟一愣，忙道：“那你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