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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就是春高预选赛,兵库只有一个名额,而这个名额年年都是稻荷崎高校排球社的。

    在站在上帝视角的外人看来,接球、传球、击球似乎并没有那么困难。

    蓝白黄相间的排球高高飞在空中,每当抬起头看向球时,高大的天花板会产生一种眩晕感。

    闻言,宫侑忙不迭点头,大为赞叹,“真的!北前辈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北前辈是怎么记住那么复杂的公式的!”

    宫治道,“北前辈,这和你无关,纯属是阿侑脑子笨。”

    久久不得分的烦躁笼罩在他们三个头顶上,宫侑紧紧抿着嘴,每多传一次球就增添一份急躁。

    她站在后排,学着北信介的样子深呼吸,双眼紧紧盯住空中抛起的排球。

    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夸赞羡慕她,白井空子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涟漪,眼睑轻轻颤抖,“但是我讲的你们都听不明白……”

    “你不也听不懂吗!好意思说我笨吗!”

    但白井空子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想法,她也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让他们引申出那样的意思。

    临走前,阿兰特地来安慰她,“……那个白井小姐,阿侑他不是故意的,他对谁都那个样子。他只是太热爱排球了。”

    这对混小子们,真不知道信介毕业了谁还能管住他们。

    望着越拉越大的比分,累的气喘吁吁的角名也泄了心劲,拦网和扣球越打越力不从心。

    “喂!阿侑!”阿兰想伸手去拦,没拦下他。

    汗水顺着宫侑的额头直流下,望着飞过来的球,宫侑勾起笑,眼神锐利地如同一只猛兽,“角名,干的漂亮!”

    这是第二次被别人倾注期待,她已经让母亲失望一次,不能再让北信介失望一次。

    宫侑对排球的热爱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稻荷崎去年作为IH预选赛的冠军,可以直接进入十六强。

    而那颗排球落在她身边。

    白井空子紧紧抿着嘴,攥紧了手里的书。她在天才里格格不入,在普通人里也格格不入。

    但为什么感觉北前辈的智商和他们不在一个层面上?

    以前在音驹国中也有人问她题目,她也是这样讲的,然后听到他们在背后蛐蛐她。

    只是春高过后,三年级就要毕业了,稻荷崎现在尽可能地磨练二年级组的心态。

    更为要命的是,她能感受到队伍的节奏越来越压不住。

    信介这个状态太差了,仿佛就是一个刚接触排球的新手,完全没有对排球的熟悉感。

    白井空子肯代替北操心这种麻烦事,他们应该多感谢才对,怎么可能会因为阿侑他们没听懂责怪她。

    很快,体育馆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说她是故意讲成那样来彰显自己聪明,说仗着自己成绩好看不起别人。

    标准的接球姿势,冷静的分析观察,沉着的节奏控场,这才是北信介才对。

    既然这场比赛是为了磨练二年级的心性,那现在这种状况也算磨练之一。

    白井空子垂下眼眸,手里握紧的纸张上满是她为补课做的笔记。

    几个人面面相觑,集体僵硬地点头。

    “所以你们还是听不懂对吗?”

    白井空子见过很多次音驹排球训练,也全面了解过排球比赛相关知识,但是站上排球场切切实实打一场比赛还是第一次。

    整场比赛的节奏仿佛一下子陷入软泥沼泽与狂暴龙卷风双重撕扯中。

    为了磨练二年级组,更为了培养一年级,黑须监督特地拆散宫双子,打三对三。

    而现在的宫侑站在后排,根本没时间阻拦。

    “阿兰前辈!”

    望着一片茫然的眼神,白井空子默默收起了书本,“那今天先到这里吧,等一会还有训练。”

    突然,一道残影迅速在眼前闪过,一年级二传手心里猛然一突。

    白井那真情实感疑惑他们为什么还不会的眼神,令几个人深深怀疑起自己的智商。

    为什么黑尾和研磨会把她当朋友?她明明那么不讨喜。

    而且阿兰他已经严重怀疑这四个上课是不是光睡觉,不然怎么会连高一的知识点都一知半解。

    他对上白井空子的眼睛,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将擦汗的毛巾狠狠摔在长椅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体育馆。

    虽然二年级组的实力都很强,但他们极不稳定,需要三年级组在场上稳住节奏。

    白井空子咬紧牙关,双腿用力朝上跃起,手掌努力地去碰球。

    宫侑他们虽然要熬夜补课,但白天的训练却一点没拉下,甚至随着比赛时间的逼近一直在加训。

    应该是的吧?毕竟起码还有国中的底子在。

    尽管在旁人看来这个预选赛名额非稻荷崎莫属,可他们还是一丝不苟地拼命训练。

    而角名为了给白井打配合,不得不满场来回跑动。白井每失误一次球,都要靠角名拦网补回来。

    黑须监督叹口气,看向白井空子,“信介,你好好休息一下找找状态吧,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解散。”

    她答应过他。

    那一笔一画的字体符号逐渐清晰起来,生长出自己独特的美丽,诉说着她每一次落笔的意义。

    宫侑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蠢侑!以你的脑子当然想不明白啊!”

    角名前辈居然看出了他的意图,一瞬间就能拦网到位。

    白井空子讲的仿佛1+1=2那么简单,但在二年级看来这比打排球还要难。

    宫侑站在人群外,看着那颗灰溜溜的排球攥紧了拳头,他终于忍不住宣泄出情绪,“打的是什么玩意啊!”

    一年级二传手看出角名拦网的懈怠,趁此机会将球高高抛向另一边的尾白阿兰。

    三年级的前辈比二年级组更快地察觉到白井的情绪波动,赤木笑着拍着她的肩,“北,没必要为他们内疚!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没关系,我们几个一起努力,肯定能帮他们顺利通过考试的!”

    当白井空子反应过来时,球已经擦过她身边重重地落在界线里。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谁都有可能出现手生的状态,唯独信介不可能。

    -

    阿兰是三年级里唯一一个知道北和东京女孩互换了身体的人。www.zuiyanwx.com

    这是白井在陌生的世界里摸索出的生存守则。

    球擦过角名的手指,他喊道,“机会球!”

    黑须监督在一旁看得频频皱眉。

    不知是球上的汗水,还是手心的汗水,排球滑落过她手指。

    相较其他两个人,宫侑越打越毛躁,传球依然精湛无比,但是能明显看出他想赢得比赛的心越来越迫切。

    他们智商是正常吧?

    “就算不会打,也不能放弃。”

    于是为了避免那样的情况,升上音驹高中后白井空子在班级里就不与人说话了。

    宫治对着白井空子鞠了个躬算是替宫侑道歉,然后连忙跑出去。

    如果有一天三年级组无法守住稻荷崎的后方,那这位被称为高中第一二传手的怪物是否还能保持住心态,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呢?

    黑须监督给了宫治一个眼神,示意他去看看。

    大耳和阿兰认可地点头。

    白井空子在场内追着排球跑来跑去,身体很疲惫,精神也是。

    难不成是那天被撞到头还没好?黑须监督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他想起这件事就陡升一股郁结之气。

    网的那一边比赛却有条不紊地展开,越打越顺的比赛让他们默契迅速上升。

    可是白井补课,这几个人恨不得让脑细胞疯狂转动起来。

    “砰!”

    他原本还担心白井空子会压不住这群毛头小子,现在看来这种担心纯属多余。

    什么代坐标套公式就完成了?

    不仅在分析成绩中厉害,在补课中也真的很厉害。

    不说话就不会受到伤害。

    白井空子和宫侑还有角名一队,对面是宫治、阿兰与一年级替补二传手。

    白井空子双腿仿佛被灌了铅一样重,汗水打湿她的睫毛,球也被虚化模糊起来。

    她还是让人失望了,还是没有完成别人的期待。

    以前北给二年级补课,虽然他们面上很乖,但实际上一个个走神走到天边,不然也不至于考成这样。

    排球从来没有白井空子在书本上看的理论那么简单。

    正因为太过热爱,

    场外的人立刻围过来扶起白井空子,无一不担忧地看着她。

    白井空子重重地摔落下来,终于双腿彻底失去了力气,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可恶!我也好想长一个北前辈那样的脑袋,然后在考试中考满分狠狠打脸那个地中海老头!”

    球被十指高高地托起,宫侑大喊,“北前辈!扣过去!”

    教练本想叫停比赛,却被监督抬手拦下。

    但当真正站在赛场里才会发现,要迅速捕捉到高速旋转的排球并一瞬间做出反应有多困难。

    在阿兰看来,这完全就是二年级组自己不争气。

    空子这句话杀伤力属实厉害,说的二年级组一个个怀疑人生。

    一旁的角名转着笔,斜睨了她一眼,瞥见她用力攥出的书本褶皱,移开眼开口,“北前辈,你好厉害,这么难的题目都会做。”

    白井空子抿干脸上的湿润,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从国中到高中,六年的积淀早已令北信介将排球刻进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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