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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一只手撑在身后，小腹隆起，显然是有孕在身，她的声音哑哑的，和她发黄的头发一样毛糙：“他丢的时候，我和他爹在店里忙活着...我拣药拣得两眼昏花，一个没留神，他就跑出去，再没回来了...”
妇人话未闭，卦师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吓得妇人连连颤抖：“大师...这...”
从前在苏州城中问路，哪会有这样的！
得到答谢的摊贩有些错愕。
//
卖茶水的摊贩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只能叹口气，谁都知道济源城中孩童多走失，可官府管不了，江湖盟不愿管，只能留这些做母亲的受苦受难。她能做到，也不过是在这些妇人口干舌燥的时候，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聊以慰藉。
你能找回才有鬼！
却见摊子上写着一排字，无偿寻子。
被带走的孩子年岁应该相似，程云思索片刻，便报了个和前面几个孩子年份差不多的八字：“癸卯乙卯丁丑癸亥。”
“圆圆...喊他圆圆，他会有回应...”半晌，她鬼迷心窍憋出这么一句话。圆圆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赵垣黑脸的模样，嘴角几乎要压不住了，随后便掩面大哭，不再回应卦师了。
轮到她时，卦师眉头蹙起，浑身打了个抖，拾起桌上的一方帕子捂住了口鼻。他好像总在捂鼻子。程云好奇地眨了眨眼，卦师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
客栈所在的这条街上行人商贩多，常有孩子走失的妇人在这里问孩童的下落。程云正是瞄准了这一点，才会在客栈门口哭喊。
一坐下，那个黑白发交杂的妇人止不住地扣着自己身前的衣摆，嘴里絮絮叨叨：“虎娃...虎娃...”
她起身打算离开，找个偏僻的树林换回自己的装束，再去找赵垣，告诉他自己收集到的情报。
狗日的差不多得了问这么多做什么？！又不是做媒婆！程云内心暗骂。
莫非是因为没睡好？
“唉！”摊贩叫住了她，这妇人还有点清醒，应该丢了孩子没多久。
这么热情？
既然要去城西算卦，那就不必换装束了，程云逢人便问路，多半是拒绝与她搭话的，斜着眼看她的也不占少数，气得她几番都要哭出来。
如果只是一张纸条，那就说明上面的消息必然都是要事。如果有这么一大卷，那就说明这里面...肯定有一大半是阁主的絮絮叨叨。
赵垣巡视了几圈，仍然是一无所获，平白落了一身的灰，傍晚赶回客栈。
“多谢。”接过茶水后，程云下意识地答谢，随后一饮而尽。
未等她一句话说完，又抽泣了起来，卦师却不厌其烦地引导着她说出更多相关的信息。
程云眉头紧锁，不明所以地看着卦师右手边三个筒子，陷入了沉思。
真不想收还放个木箱做什么？
“八字。”算卦的男子沉默寡言，也不抬头，握着毛笔，悬在纸上。
自己报出的八字究竟与那些人有何不同，能被卦师单独留下？
看着妇人露出袖口那一节瘀青的手臂，她便明白了。她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开口道：“虎娃，虎娃也是在城北丢的吗...”
程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泥泞不堪的头发混进了妇人中，她昨天拿了一只镯子换了件旧褂子，起了个大早，趁没人注意，跑去河边浇湿了头发，裹了一头泥，抹了一脸灰，对着河水反复确认自己看起来已经憔悴不堪了，才慢慢走回去。
她从前就爱走街串巷听街坊邻居的八卦，比如说隔壁家受宠的小儿子其实不是亲生的，谁家的二姨太其实是个男的，诸如此类。府中无人与她讲，全靠她豁得出去，换套破抹布衣，顶张灰突突的脸，左手一把瓜子，走路吊儿郎当地外曲膝盖，一步一嗑，一步一曲，上赶着凑到茶桌前，跟着捧笑抨击便是。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其余的妇人也很快就散开了，就像沙塔，在外力的作用下骤然瓦解。
卦师闻言抬眼看了程云一眼，程云不明所以，也做惊吓状，两瓣嘴唇一抖一抖，佯装要昏过去的模样。卦师迅速起身扶住了她，安慰道：“在下一定会尽全力帮您找到他。”
程云:.....
二十年前江湖盟对元亡教显世态度模糊，时任盟主张辟为守元派人，而后二十年风云变幻，前盟主倒台，江湖盟中人心惶惶，直到今天，江湖盟许多地方的领地也无人看守，杂草丛生。
这摊子只有一小方，没铺什么排场，就只有一桌一人，排队的人不算太多。程云摸了摸自己的袖兜，她昨天换褂子的时候顺便换了点散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赵
卦师只得再三保障：“夫人放心，我会竭尽所能帮您找回孩子的。”
“城西有个算卦的，十日开一次摊，算着日子...今天该开张了，你孩子要是丢了没多久，可以找他问问，他可能找回来...”
妇人惴惴不安地将八字报给了他，卦师又向她问了好些问题，诸如何处走失，身量多少，可否有胎记云云，最后在妇人的盈盈热泪中保证一定能给她把孩子找回来，妇人恭恭敬敬地放了钱在木匣中，随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这一刻，那个絮絮叨叨的妇人终于忍不住了，她抓住程云的手放声大哭：“虎娃啊！虎娃啊！娘不是成心把你搞丢的...回来吧虎娃...”
程云终不是她们的一员，看着几名妇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一种悲痛自责的气氛，她心中也沉重不已，伸手握住了妇人的手。
赵垣握着脖颈上的木吊坠，不由得陷入了悲痛的回忆中。一阵锐鸣声划破了房间中的寂静，一只隼正站在赵垣的窗台上。赵垣伸出了手，隼便亲昵地停在了他小臂上，爪上捆缚着一个细细的木质圆筒——风云阁的来信。
程云背对着她，眼神一亮，只留给她一个背影，麻木地点了点头。
满脸横肉的男子冲上来一把抓住了那个白发丛生的妇人，原本连片的瘀青经他一抓，钻心地疼，妇人头上渗出了好些细汗，却只能垂着眼，顺着丈夫，跟着他走了。
城北的江湖盟正是如此一片衰颓的景象。
空气中好像有股淡淡的花香，程云嗅了嗅，最终确定是自己前面这个妇人身上的香味。
反正自己也不是真让他找，还给钱做什么？程云抓了抓自己的袖兜，本来就没几个子儿了，花这冤枉钱做什么？
程云虽然不会探查情报，但打探八卦于她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程云不便多说什么，只能忧心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程云抽抽搭搭地抹了抹泪，却不想把灰揉进眼睛，哭得停不下来，双目红胀，甚是可怜。卦师也不催她，半晌，她才呜咽道：“三尺欠半掌。”
不知为何，程云总感觉这卦师冒着淡淡的黑气，她揉了好几下眼睛，还是如此。
看着被填充满的圆筒，赵垣陷入了沉思。
妇人望着她，此刻像是找到了一线希望，她哽咽道：“是啊...那天虎娃在巷子边抽陀螺，我在下米线，就一会的功夫...就找不到了...”
昔日恢宏的建筑已经落满了灰，楼前的空地上尽是杂草藤蔓，一副无人打理的模样。
程云哽咽地点了点头，手按在桌上，柔弱地支起身子。
纵然心中情绪万千，程云还是装作一副得到了极大的安慰的模样，含泪点头，挪着小步子离开，偏头却见卦师将手头那张纸悄摸地收进了自己怀中。
“令公子，身量几何？”
被客栈的伙计赶走后，开茶水铺子的小贩看她们可怜，便招呼着她们坐下。
程云坐在桌前，看着桌板上的木眼和虫蛀的洞发愣。她突然想起来昨天吃米线的铺子，下米线的女人手上那两根红绳，她迷茫地抬起了头，惊觉这条街上竟然有那么多铃铛摇晃的声音，每一声都像鼠虫在蚕食着她的心脏。脸上的灰臊得她鼻尖发痒，她抬手撸了一把脸。
第一步，成为她们其中一员。
《硬饭软吃》
赵垣身份暴露，行动不便，换了一套素色的衣服，带上白纱斗笠往江湖盟的旧址去。
在收集情报这一方面，他属实是薄弱。风云阁三部，闻云门主收集情报，流云门主经营，而凌云门的职责是护卫风云阁。
啊？他不会真要找吧？
不 等他再问，程云就一股脑地抖出孩子的身份信息：“右脸上有一颗小痣，头发发黄...”她吸了吸鼻子，泪意阻挡了她的话语，等到她憋下喉头的呜咽声才继续道：“有些黑...”
程云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旁边妇人道：“我的娃儿，也是在城北丢的...”
轮到程云时，她已经总结出来了，这些孩子多是城北的，都是莫名其妙就被吸引开的，她捋了捋思绪，正要开口，便被一个粗犷的男声打断了：“你这疯婆娘，搞丢了娃儿就算了，整日神神叨叨地跑什么，米线摊子不要啦！”
站在程云前面的那个妇人低沉道：“壬寅...”
哈？还有这种好事？程云对于这种免费的好事向来是不信任的。凑近摊子，发现他跟前还是放了个收钱的箱子的，收获颇丰。
几杯茶水下去，妇人们都把话说开了，几个残破的灵魂聚在一起依偎着取暖。
好在她心够大，碰壁数次后，还是给她摸索到算卦的人这了。
“八字。”卦师瞥了一眼程云，放下了帕子，将方才纸张放在了右手边第一个筒子里。
抽泣的原因，主要是她不知道怎么描述这个不存在的孩子了。
卦师稳了稳神，只是沉沉呼了口气，“你接着说便是。”
] 妇人一只手撑在身后，小腹隆起，显然是有孕在身，她的声音哑哑的，和她发黄的头发一样毛糙：“他丢的时候，我和他爹在店里忙活着...我拣药拣得两眼昏花，一个没留神，他就跑出去，再没回来了...”
妇人话未闭，卦师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吓得妇人连连颤抖：“大师...这...”
从前在苏州城中问路，哪会有这样的！
得到答谢的摊贩有些错愕。
//
卖茶水的摊贩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只能叹口气，谁都知道济源城中孩童多走失，可官府管不了，江湖盟不愿管，只能留这些做母亲的受苦受难。她能做到，也不过是在这些妇人口干舌燥的时候，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聊以慰藉。
你能找回才有鬼！
却见摊子上写着一排字，无偿寻子。
被带走的孩子年岁应该相似，程云思索片刻，便报了个和前面几个孩子年份差不多的八字：“癸卯乙卯丁丑癸亥。”
“圆圆...喊他圆圆，他会有回应...”半晌，她鬼迷心窍憋出这么一句话。圆圆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赵垣黑脸的模样，嘴角几乎要压不住了，随后便掩面大哭，不再回应卦师了。
轮到她时，卦师眉头蹙起，浑身打了个抖，拾起桌上的一方帕子捂住了口鼻。他好像总在捂鼻子。程云好奇地眨了眨眼，卦师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
客栈所在的这条街上行人商贩多，常有孩子走失的妇人在这里问孩童的下落。程云正是瞄准了这一点，才会在客栈门口哭喊。
一坐下，那个黑白发交杂的妇人止不住地扣着自己身前的衣摆，嘴里絮絮叨叨：“虎娃...虎娃...”
她起身打算离开，找个偏僻的树林换回自己的装束，再去找赵垣，告诉他自己收集到的情报。
狗日的差不多得了问这么多做什么？！又不是做媒婆！程云内心暗骂。
莫非是因为没睡好？
“唉！”摊贩叫住了她，这妇人还有点清醒，应该丢了孩子没多久。
这么热情？
既然要去城西算卦，那就不必换装束了，程云逢人便问路，多半是拒绝与她搭话的，斜着眼看她的也不占少数，气得她几番都要哭出来。
如果只是一张纸条，那就说明上面的消息必然都是要事。如果有这么一大卷，那就说明这里面...肯定有一大半是阁主的絮絮叨叨。
赵垣巡视了几圈，仍然是一无所获，平白落了一身的灰，傍晚赶回客栈。
“多谢。”接过茶水后，程云下意识地答谢，随后一饮而尽。
未等她一句话说完，又抽泣了起来，卦师却不厌其烦地引导着她说出更多相关的信息。
程云眉头紧锁，不明所以地看着卦师右手边三个筒子，陷入了沉思。
真不想收还放个木箱做什么？
“八字。”算卦的男子沉默寡言，也不抬头，握着毛笔，悬在纸上。
自己报出的八字究竟与那些人有何不同，能被卦师单独留下？
看着妇人露出袖口那一节瘀青的手臂，她便明白了。她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开口道：“虎娃，虎娃也是在城北丢的吗...”
程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泥泞不堪的头发混进了妇人中，她昨天拿了一只镯子换了件旧褂子，起了个大早，趁没人注意，跑去河边浇湿了头发，裹了一头泥，抹了一脸灰，对着河水反复确认自己看起来已经憔悴不堪了，才慢慢走回去。
她从前就爱走街串巷听街坊邻居的八卦，比如说隔壁家受宠的小儿子其实不是亲生的，谁家的二姨太其实是个男的，诸如此类。府中无人与她讲，全靠她豁得出去，换套破抹布衣，顶张灰突突的脸，左手一把瓜子，走路吊儿郎当地外曲膝盖，一步一嗑，一步一曲，上赶着凑到茶桌前，跟着捧笑抨击便是。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其余的妇人也很快就散开了，就像沙塔，在外力的作用下骤然瓦解。
卦师闻言抬眼看了程云一眼，程云不明所以，也做惊吓状，两瓣嘴唇一抖一抖，佯装要昏过去的模样。卦师迅速起身扶住了她，安慰道：“在下一定会尽全力帮您找到他。”
程云:.....
二十年前江湖盟对元亡教显世态度模糊，时任盟主张辟为守元派人，而后二十年风云变幻，前盟主倒台，江湖盟中人心惶惶，直到今天，江湖盟许多地方的领地也无人看守，杂草丛生。
这摊子只有一小方，没铺什么排场，就只有一桌一人，排队的人不算太多。程云摸了摸自己的袖兜，她昨天换褂子的时候顺便换了点散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赵
卦师只得再三保障：“夫人放心，我会竭尽所能帮您找回孩子的。”
“城西有个算卦的，十日开一次摊，算着日子...今天该开张了，你孩子要是丢了没多久，可以找他问问，他可能找回来...”
妇人惴惴不安地将八字报给了他，卦师又向她问了好些问题，诸如何处走失，身量多少，可否有胎记云云，最后在妇人的盈盈热泪中保证一定能给她把孩子找回来，妇人恭恭敬敬地放了钱在木匣中，随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这一刻，那个絮絮叨叨的妇人终于忍不住了，她抓住程云的手放声大哭：“虎娃啊！虎娃啊！娘不是成心把你搞丢的...回来吧虎娃...”
程云终不是她们的一员，看着几名妇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一种悲痛自责的气氛，她心中也沉重不已，伸手握住了妇人的手。
赵垣握着脖颈上的木吊坠，不由得陷入了悲痛的回忆中。一阵锐鸣声划破了房间中的寂静，一只隼正站在赵垣的窗台上。赵垣伸出了手，隼便亲昵地停在了他小臂上，爪上捆缚着一个细细的木质圆筒——风云阁的来信。
程云背对着她，眼神一亮，只留给她一个背影，麻木地点了点头。
满脸横肉的男子冲上来一把抓住了那个白发丛生的妇人，原本连片的瘀青经他一抓，钻心地疼，妇人头上渗出了好些细汗，却只能垂着眼，顺着丈夫，跟着他走了。
城北的江湖盟正是如此一片衰颓的景象。
空气中好像有股淡淡的花香，程云嗅了嗅，最终确定是自己前面这个妇人身上的香味。
反正自己也不是真让他找，还给钱做什么？程云抓了抓自己的袖兜，本来就没几个子儿了，花这冤枉钱做什么？
程云虽然不会探查情报，但打探八卦于她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程云不便多说什么，只能忧心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程云抽抽搭搭地抹了抹泪，却不想把灰揉进眼睛，哭得停不下来，双目红胀，甚是可怜。卦师也不催她，半晌，她才呜咽道：“三尺欠半掌。”
不知为何，程云总感觉这卦师冒着淡淡的黑气，她揉了好几下眼睛，还是如此。
看着被填充满的圆筒，赵垣陷入了沉思。
妇人望着她，此刻像是找到了一线希望，她哽咽道：“是啊...那天虎娃在巷子边抽陀螺，我在下米线，就一会的功夫...就找不到了...”
昔日恢宏的建筑已经落满了灰，楼前的空地上尽是杂草藤蔓，一副无人打理的模样。
程云哽咽地点了点头，手按在桌上，柔弱地支起身子。
纵然心中情绪万千，程云还是装作一副得到了极大的安慰的模样，含泪点头，挪着小步子离开，偏头却见卦师将手头那张纸悄摸地收进了自己怀中。
“令公子，身量几何？”
被客栈的伙计赶走后，开茶水铺子的小贩看她们可怜，便招呼着她们坐下。
程云坐在桌前，看着桌板上的木眼和虫蛀的洞发愣。她突然想起来昨天吃米线的铺子，下米线的女人手上那两根红绳，她迷茫地抬起了头，惊觉这条街上竟然有那么多铃铛摇晃的声音，每一声都像鼠虫在蚕食着她的心脏。脸上的灰臊得她鼻尖发痒，她抬手撸了一把脸。
第一步，成为她们其中一员。
《硬饭软吃》
赵垣身份暴露，行动不便，换了一套素色的衣服，带上白纱斗笠往江湖盟的旧址去。
在收集情报这一方面，他属实是薄弱。风云阁三部，闻云门主收集情报，流云门主经营，而凌云门的职责是护卫风云阁。
啊？他不会真要找吧？
不 等他再问，程云就一股脑地抖出孩子的身份信息：“右脸上有一颗小痣，头发发黄...”她吸了吸鼻子，泪意阻挡了她的话语，等到她憋下喉头的呜咽声才继续道：“有些黑...”
程云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旁边妇人道：“我的娃儿，也是在城北丢的...”
轮到程云时，她已经总结出来了，这些孩子多是城北的，都是莫名其妙就被吸引开的，她捋了捋思绪，正要开口，便被一个粗犷的男声打断了：“你这疯婆娘，搞丢了娃儿就算了，整日神神叨叨地跑什么，米线摊子不要啦！”
站在程云前面的那个妇人低沉道：“壬寅...”
哈？还有这种好事？程云对于这种免费的好事向来是不信任的。凑近摊子，发现他跟前还是放了个收钱的箱子的，收获颇丰。
几杯茶水下去，妇人们都把话说开了，几个残破的灵魂聚在一起依偎着取暖。
好在她心够大，碰壁数次后，还是给她摸索到算卦的人这了。
“八字。”卦师瞥了一眼程云，放下了帕子，将方才纸张放在了右手边第一个筒子里。
抽泣的原因，主要是她不知道怎么描述这个不存在的孩子了。
卦师稳了稳神，只是沉沉呼了口气，“你接着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