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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窄的阴暗空间里，只剩两人紊乱的呼吸声，以及男人炽热逼人的气息，熟悉得可怕。
“因为我年长你太多？”
见霍霆笑了，且理直气壮地威胁她还要告状，华姝亦是忍俊不禁。
“啊！”
他眉眼英俊硬朗，自带凌厉。但此刻面对她，华姝看得出，他在尽可能表现得平易柔和。
话音未落，自己先行失笑。
定定凝着她，静候下文。
华姝呼吸微滞。
华姝眼波流转，试探的触角又往前伸出一点点。
“不是的！”华姝极力摇头，极力解释：“王爷海纳百川，心怀天下，是大昭百姓的神明，亦是华姝心中的英雄。”
“如此甚好。”
但这一次，霍霆没再宽让，而是大步逼近。
他微挑眉，“且说说看。”
华姝心跳更快，下意识步步退避。
原本在跌倒刹那，慌乱捏紧霍霆衣襟的手指，也颤着松开，虚扶于半空。
霍霆克制地挪开眼，遂了她愿，松开手，顺势给远处的长缨一个手势，绕道去药田瞧瞧。
时至此时，他仍在极力克制，没有冲她发火，华姝心中百感交集：“王爷，您……”
似暗夜里一朵娇艳盛放的蔷薇，惹猛虎想倾身去细嗅。
“您稍等。”
她轻轻一撞，两扇门板“吱呀”而开，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后栽去——
华姝心惊肉跳，犹如被野狼叼住的囚困小兔，一动不敢动。
空气再度安静，夜雾愈加浓郁。
“天色不早了，回吧。”他先行调动轮椅，有意就此结束这段对话。
“也好，他确实比我更合适。”霍霆缓声道：“我会出面替你指了这门亲事。”
刚想出声提醒，但华姝一时不察，后背已经撞了上去。
霍霆沉声打断她：“我可以给你足够时间想清楚，你不用着急答复此事。”
怎么听怎么都像……
《表叔不善》
“华姝。”
华姝郑重福身，细语软柔：“王爷的海涵与厚助，华姝铭记于心。事情没您想得那般复杂，我日后也再不会去，不会让祖母……和您惦记。”
而另一只大掌也攥紧轮椅扶手，青筋根根凸起。
默了默，他再度递上银票，“这钱先拿着，权当我提前予你的诊金。”
“既是不反感，为何拒我？”
她顺势搓了搓泛凉的手臂，以作掩饰。
他看似平和下来，但扣住华姝腰肢的粗粝大掌，却没松开，反而握得更紧。
“理由呢？”霍霆边走边问。
她仰头看去，想一探究竟，却意外撞进一双幽深的黑眸，瞳孔隐有她读不懂的晦涩。
“出诊也是想救人性命。本以为她一介孤苦女子……终是我考虑不周，华姝甘愿受罚。只求您别告知祖母，我日后再不会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坦言说出积压多日的心事：“我去赚诊金，是为了还清您的诸多恩情。”
秋风乍起，寒夜更深。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她轻声软语道：“承蒙王爷多番相救，华姝不胜感激。若能为您清除余毒，我亦万死不辞。”
“这话说得不实诚。”
霍霆难得见她杏眸不止惧色，还有一丝灵动的狡黠，似是激发出她幼年时的欢脱性情。
霍霆动作一顿。
华姝拢了拢鬓边碎发，试图掩饰掉羞耻泛红的脸颊，“皆由我而起，亦该我独担。”
然后猛地一带，将她紧紧按在他胸膛上。
许是男人太过包容随和，给予她莫名心安。又或他一再过度关照，让她受之有愧，不宜再退缩至明日。
瞧着那沓银票，听着他天凉加衣的细腻关切，华姝迟疑一瞬。
她低呼一声，等回过神时，人已陷入霍霆的怀里。
她心跳漏了一拍，仰头看去，男人居高临下谛视着她，凤眸寒沉如渊。
可他气场太过强大，凤眸的微变，已让华姝倍感压力。
却抵不过霍霆周身的沉郁威压。
这等轻微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霍霆的眼。
男人的胸膛坚硬而炙烫，华姝被撞得魂飞魄散，烫得心尖发颤
朦胧月色里，男人泰然而坐，一袭滚边刺绣的玄衣，无风自动。
“即便你现在后悔，不肯坦言了，日后被我知晓亦不准许。”
但华姝没动。
说话间，两人已退至清枫斋的木门前，霍霆顿住脚步。
深秋仲夜，空气泛起淡淡的白雾，悄无声息从四面八方涌来，打湿华姝的袅袅衣裙，寒意阵阵。
华姝埋低头，不敢去瞧他脸色，却见那几张银票已被攥得严重变形。
“那要看是因为什么。”
华姝喉头干涩，愈加支吾：“我……”
那指尖染着他的体温，仍是烫得厉害，余有微颤。
闻言，华姝哑然一怔。
“实在不想说，我不问便是。”
她惊惶看着眼前之人，这一刻，他不再是宽和四叔，而是那个气势如狼的冷峻山匪，露出了最本真的模样。
停下轮椅，然后站了起来。
华姝如蒙大赦，起身拉开一步距离。
“不过，”他话锋一转，凤眸清明瞧着她，“我自是相信你的为人，更担心你受人蒙骗。”
闻声，月桂居门口的两人，都神色微变。
“霍玄。”
霍霆顺着那发抖的葱白纤指，垂眸定在少女惨白如纸的小脸上。
头顶再度响起一连追问，最后一句，用的肯定语气。
他垂眸看去，意外撞见那截伸长的纤颈，肤白嫩滑，染满红晕，从耳边一路蔓延而下。
华姝先是走开几步，悄声交代半夏回月桂居拿银钱，而后折返回霍霆跟前。
他们青梅竹马，年龄相仿，有说不完的共同话语。
“华姝敬仰王爷责任心厚重，也深知您肩负天下大事，故而，还请您日后不必再费心关照，不值当的。”
“这木屋何时变作兵器库了？”
机密信件都锁在书房，清枫斋的院门没有上锁的必要，因为府中无人胆敢不请自来。
想他纵横沙场多年，审讯战俘无数，如今竟撬不开她一个小丫头的嘴，还得向老母亲告状，说出去估计得被那帮兄弟笑上好几年。
“至于山中之事……”
空气亦是冷寂许久，薄雾渐浓，从四周压迫而来。
“今日过问此事，本意也不为责罚。但你一再回避，让我不得不忧心你处境艰险。”
怎么会突然提及表兄？
然，粉嫩含羞的双颊，依旧若隐若现。
霍霆握着银票的手掌，骤然收紧。
反正萧成会加倍盯紧，但这话霍霆不会告知她，仅着重叮嘱：“只一点，不准伤到自己。”
“因为我眉骨有疤，长得很凶？”
“有更喜欢的人了？”
不得不承认，他真是一位赤诚宽厚的长辈。若非山中事，她定会忍不住像小时候一般黏着他。
“不会伤天害理，也不是作奸犯科，您就不会生气，对吧？”
长缨去药田尚未回来，这会附近就只有他们两人。
且他一步，顶她三步，让华姝脚步凌乱，局促不安。
他一手稳稳扣住她腰肢，一手垫在她后脑与门板间，院门刚刚已被他用脚从里边踢严实。
她深吸一口气：“二伯母发给我的月银与众姊妹一样多，完全够日常开销。”只是这次特殊情况，不够偿还血燕和山中人情债罢了。
霍霆瞧着她，脸色渐缓：“否则再是遇险，我就真要向你祖母告状了。”
“快走快走！千万别被王爷发现咱常来此处幽会。”
她不由赧颜于他的包容胸襟，感动于他的深沉关切。
而华姝的短暂沉默，落入霍霆眼中，即为默认。
不远处的药田，忽传来两道窃窃私语。应是府中一对偷情的野鸳鸯。
而华姝，显然又是例外。
华姝头顶越埋越低，心虚又羞怯，试探着抽回手指。
默认她不惜冒险去赚诊金，是为摆脱他，早点与霍玄共乘一车，出双入对。
那些拼命忘却的昔日恐惧，在这一刻，悉数从潮水般袭来，令华姝心脏狂跳，濒临窒息。
霍霆加重语气，一语挑破：“那花魁业已交代，是你主动找上她的。”
她话音落下，许久未等到答复。
霍霆都瞧在眼里，叹了口气：“华姝，你无需这般怕我。”
高大魁岸的身影，刹那投下一道沉密的阴影，将华姝严实笼罩其中。
晚风吹来，桂花阵阵飘香。本就暧昧的氛围，再添尴尬。
“行了，回吧。”霍霆看眼渐深的夜色，“往后日渐天凉，若再是贪晚的话，记得加件外裳。”
怀中她簌簌发抖的娇躯，宛若秋风中之落叶，让他冷峻的下颌绷得更紧：
华姝心中挣扎几番，决意即刻直面此事：“王爷，我可以说明筹钱的缘由。您能答应我，不生气吗？”
小木屋，孤男寡女，亲密，偷情。
她搓了搓僵硬的指尖，唇瓣孱颤：“不必再想了，这是我近一个月审慎思考的结果。”
霍霆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他待人接物早有一套成熟的底线：“伤天害理、作奸犯科之事绝不准许。”
] 狭窄的阴暗空间里，只剩两人紊乱的呼吸声，以及男人炽热逼人的气息，熟悉得可怕。
“因为我年长你太多？”
见霍霆笑了，且理直气壮地威胁她还要告状，华姝亦是忍俊不禁。
“啊！”
他眉眼英俊硬朗，自带凌厉。但此刻面对她，华姝看得出，他在尽可能表现得平易柔和。
话音未落，自己先行失笑。
定定凝着她，静候下文。
华姝呼吸微滞。
华姝眼波流转，试探的触角又往前伸出一点点。
“不是的！”华姝极力摇头，极力解释：“王爷海纳百川，心怀天下，是大昭百姓的神明，亦是华姝心中的英雄。”
“如此甚好。”
但这一次，霍霆没再宽让，而是大步逼近。
他微挑眉，“且说说看。”
华姝心跳更快，下意识步步退避。
原本在跌倒刹那，慌乱捏紧霍霆衣襟的手指，也颤着松开，虚扶于半空。
霍霆克制地挪开眼，遂了她愿，松开手，顺势给远处的长缨一个手势，绕道去药田瞧瞧。
时至此时，他仍在极力克制，没有冲她发火，华姝心中百感交集：“王爷，您……”
似暗夜里一朵娇艳盛放的蔷薇，惹猛虎想倾身去细嗅。
“您稍等。”
她轻轻一撞，两扇门板“吱呀”而开，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后栽去——
华姝心惊肉跳，犹如被野狼叼住的囚困小兔，一动不敢动。
空气再度安静，夜雾愈加浓郁。
“天色不早了，回吧。”他先行调动轮椅，有意就此结束这段对话。
“也好，他确实比我更合适。”霍霆缓声道：“我会出面替你指了这门亲事。”
刚想出声提醒，但华姝一时不察，后背已经撞了上去。
霍霆沉声打断她：“我可以给你足够时间想清楚，你不用着急答复此事。”
怎么听怎么都像……
《表叔不善》
“华姝。”
华姝郑重福身，细语软柔：“王爷的海涵与厚助，华姝铭记于心。事情没您想得那般复杂，我日后也再不会去，不会让祖母……和您惦记。”
而另一只大掌也攥紧轮椅扶手，青筋根根凸起。
默了默，他再度递上银票，“这钱先拿着，权当我提前予你的诊金。”
“既是不反感，为何拒我？”
她顺势搓了搓泛凉的手臂，以作掩饰。
他看似平和下来，但扣住华姝腰肢的粗粝大掌，却没松开，反而握得更紧。
“理由呢？”霍霆边走边问。
她仰头看去，想一探究竟，却意外撞进一双幽深的黑眸，瞳孔隐有她读不懂的晦涩。
“出诊也是想救人性命。本以为她一介孤苦女子……终是我考虑不周，华姝甘愿受罚。只求您别告知祖母，我日后再不会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坦言说出积压多日的心事：“我去赚诊金，是为了还清您的诸多恩情。”
秋风乍起，寒夜更深。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她轻声软语道：“承蒙王爷多番相救，华姝不胜感激。若能为您清除余毒，我亦万死不辞。”
“这话说得不实诚。”
霍霆难得见她杏眸不止惧色，还有一丝灵动的狡黠，似是激发出她幼年时的欢脱性情。
霍霆动作一顿。
华姝拢了拢鬓边碎发，试图掩饰掉羞耻泛红的脸颊，“皆由我而起，亦该我独担。”
然后猛地一带，将她紧紧按在他胸膛上。
许是男人太过包容随和，给予她莫名心安。又或他一再过度关照，让她受之有愧，不宜再退缩至明日。
瞧着那沓银票，听着他天凉加衣的细腻关切，华姝迟疑一瞬。
她低呼一声，等回过神时，人已陷入霍霆的怀里。
她心跳漏了一拍，仰头看去，男人居高临下谛视着她，凤眸寒沉如渊。
可他气场太过强大，凤眸的微变，已让华姝倍感压力。
却抵不过霍霆周身的沉郁威压。
这等轻微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霍霆的眼。
男人的胸膛坚硬而炙烫，华姝被撞得魂飞魄散，烫得心尖发颤
朦胧月色里，男人泰然而坐，一袭滚边刺绣的玄衣，无风自动。
“即便你现在后悔，不肯坦言了，日后被我知晓亦不准许。”
但华姝没动。
说话间，两人已退至清枫斋的木门前，霍霆顿住脚步。
深秋仲夜，空气泛起淡淡的白雾，悄无声息从四面八方涌来，打湿华姝的袅袅衣裙，寒意阵阵。
华姝埋低头，不敢去瞧他脸色，却见那几张银票已被攥得严重变形。
“那要看是因为什么。”
华姝喉头干涩，愈加支吾：“我……”
那指尖染着他的体温，仍是烫得厉害，余有微颤。
闻言，华姝哑然一怔。
“实在不想说，我不问便是。”
她惊惶看着眼前之人，这一刻，他不再是宽和四叔，而是那个气势如狼的冷峻山匪，露出了最本真的模样。
停下轮椅，然后站了起来。
华姝如蒙大赦，起身拉开一步距离。
“不过，”他话锋一转，凤眸清明瞧着她，“我自是相信你的为人，更担心你受人蒙骗。”
闻声，月桂居门口的两人，都神色微变。
“霍玄。”
霍霆顺着那发抖的葱白纤指，垂眸定在少女惨白如纸的小脸上。
头顶再度响起一连追问，最后一句，用的肯定语气。
他垂眸看去，意外撞见那截伸长的纤颈，肤白嫩滑，染满红晕，从耳边一路蔓延而下。
华姝先是走开几步，悄声交代半夏回月桂居拿银钱，而后折返回霍霆跟前。
他们青梅竹马，年龄相仿，有说不完的共同话语。
“华姝敬仰王爷责任心厚重，也深知您肩负天下大事，故而，还请您日后不必再费心关照，不值当的。”
“这木屋何时变作兵器库了？”
机密信件都锁在书房，清枫斋的院门没有上锁的必要，因为府中无人胆敢不请自来。
想他纵横沙场多年，审讯战俘无数，如今竟撬不开她一个小丫头的嘴，还得向老母亲告状，说出去估计得被那帮兄弟笑上好几年。
“至于山中之事……”
空气亦是冷寂许久，薄雾渐浓，从四周压迫而来。
“今日过问此事，本意也不为责罚。但你一再回避，让我不得不忧心你处境艰险。”
怎么会突然提及表兄？
然，粉嫩含羞的双颊，依旧若隐若现。
霍霆握着银票的手掌，骤然收紧。
反正萧成会加倍盯紧，但这话霍霆不会告知她，仅着重叮嘱：“只一点，不准伤到自己。”
“因为我眉骨有疤，长得很凶？”
“有更喜欢的人了？”
不得不承认，他真是一位赤诚宽厚的长辈。若非山中事，她定会忍不住像小时候一般黏着他。
“不会伤天害理，也不是作奸犯科，您就不会生气，对吧？”
长缨去药田尚未回来，这会附近就只有他们两人。
且他一步，顶她三步，让华姝脚步凌乱，局促不安。
他一手稳稳扣住她腰肢，一手垫在她后脑与门板间，院门刚刚已被他用脚从里边踢严实。
她深吸一口气：“二伯母发给我的月银与众姊妹一样多，完全够日常开销。”只是这次特殊情况，不够偿还血燕和山中人情债罢了。
霍霆瞧着她，脸色渐缓：“否则再是遇险，我就真要向你祖母告状了。”
“快走快走！千万别被王爷发现咱常来此处幽会。”
她不由赧颜于他的包容胸襟，感动于他的深沉关切。
而华姝的短暂沉默，落入霍霆眼中，即为默认。
不远处的药田，忽传来两道窃窃私语。应是府中一对偷情的野鸳鸯。
而华姝，显然又是例外。
华姝头顶越埋越低，心虚又羞怯，试探着抽回手指。
默认她不惜冒险去赚诊金，是为摆脱他，早点与霍玄共乘一车，出双入对。
那些拼命忘却的昔日恐惧，在这一刻，悉数从潮水般袭来，令华姝心脏狂跳，濒临窒息。
霍霆加重语气，一语挑破：“那花魁业已交代，是你主动找上她的。”
她话音落下，许久未等到答复。
霍霆都瞧在眼里，叹了口气：“华姝，你无需这般怕我。”
高大魁岸的身影，刹那投下一道沉密的阴影，将华姝严实笼罩其中。
晚风吹来，桂花阵阵飘香。本就暧昧的氛围，再添尴尬。
“行了，回吧。”霍霆看眼渐深的夜色，“往后日渐天凉，若再是贪晚的话，记得加件外裳。”
怀中她簌簌发抖的娇躯，宛若秋风中之落叶，让他冷峻的下颌绷得更紧：
华姝心中挣扎几番，决意即刻直面此事：“王爷，我可以说明筹钱的缘由。您能答应我，不生气吗？”
小木屋，孤男寡女，亲密，偷情。
她搓了搓僵硬的指尖，唇瓣孱颤：“不必再想了，这是我近一个月审慎思考的结果。”
霍霆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他待人接物早有一套成熟的底线：“伤天害理、作奸犯科之事绝不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