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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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行为并非没人发现，苦杏子发现了。

    刚开始吸他的血时，他会激烈的反抗，她就会打晕他。后来，他知道自己反抗也没有用，也就放弃了。她便会让他清醒着，与她一起分享吸血时的“快感”。

    这已是第七天了，苦杏子气色很好，心情也很好。她觉得有必要与这个小家伙交交心了。

    他度日如年，苦不堪言，还好，反正他想说也说不出来。天天煮包子一样的煮他，天天炼野兽一样的炼他，他忍不了，可他也反抗不了。

    小恶根没想过杀人，他还小，还没有那种毁灭别人，保存自己的生存想法，他刚开始想的还是逃避。这是本能，避害逐利。

    其实，被吸血时他并没有疼痛感，只有一些凉凉的刺痒，但脑子深处却有溪水流淌的声音在回旋。这时他的毛发都是颤栗的，牙齿发出抖动时的嗑嗑声。

    小恶根的恐怖让苦杏子异常亢奋，似乎这时，他的血液就更加香甜可口。于是，她往往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多吸几口。

    小恶根侧目偷偷瞄了瞄不远处劳作的药农，发现他们确实个个强壮如牛，偶尔也会流露出几份凶悍之气。只是大部分时间一脸茫然，目光呆滞。

    一个人站在谷中，看着四周，夜色忽明忽暗，星光隐隐绰绰，显得极为虚幻。只有偶尔的一些虫鸣与鸟叫，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现实而残酷的世界。

    这时候，他是真的希望她会死去。可事与愿违，每次她都会活过来。活过来后，又会把他拎回房中，扔在床上，离开。

    “你想逃跑？”

    可她是不能多吸的，他的血液赤阳如浆，适量可中和她的阴冷，多了，就会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欺凌跋扈，四处肆虐，搅得她五脏六腑都如同着了火，七魂六魄也入了炼狱一般。

    当他从僵尸状态恢复过来之后，他就开始逃跑了。可残酷的现实一次次让他失望。

    从房中偷偷跑出来，小恶根难辨西东，路都找不到。他胡乱的选择一条直线，辟荆斩棘的往前闯，可不管他多么努力的往前走，最终他总是会回到起点。

    这又是一个黄昏，小恶根的“功课”做完了，也吃撑了，躺在地上消食，眯着眼睛看西边山梁上火红的火烧云。苦杏子也躺在他身边，一脸享受的看着天空。

    药谷的夜是安宁的，四周的山、茂密的树、整齐的药圃都是安宁的，包括白天干活的那些人，也全是安宁的，连呼噜声都听不到。

    痛苦过后，她会像死鱼一样，张着嘴躺在地上，半天一动不动。

    没有人阻止他的逃跑，也没有人嘲笑他的行为，只有他自己最后也可怜起自己来，老老实实回到了房中，躺下，认命的等着新的一天来临，新的煎熬开始。

    “你逃不了？我都不行，何况是你？你看看那些药农，你以为他们真的只是药农？——他们个个都是江洋大盗，武功深厚。他们也一样跑不了。当然，他们也不会跑，他们现在就是半个死人而已。”

    这时，他也是动不了的，他想一定是自己气愤、恐怖、怨恨过度，让他暂时失去了对自己肢体的控制能力，成了一具僵尸。

    “帮我杀了他，我们就自由了！”

    白天的苦，他能感到痛苦与愤怒，深夜的苦，他感到的是恐怖与阴冷。每当夜色降临，他全身都会紧绷，不敢入睡。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总能睡着，可能是白天实在太累了、太乏了。可是好像他刚睡着，她就来了。

    “想跑，我可以帮你！”苦杏子霍然坐起，目光闪烁如火，盯着小恶根的眼睛。小恶根吓一激凌。

    小恶根一惊，却假装没听到，仍然一动不动。

    小恶根有时都搞不清他自己是醒着的，还是仍旧睡着了，是在现实中，还是恶梦中。他就是一只落入怪兽手中的小玩偶，被倒拎着，在夜风中走，被无情的吊在树上，然后被咬开手腕上的血管，被人欢快的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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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试过，根本逃不出去。

    无数次的各个方位的尝试，结局都只有一个。他就是一只困在一个大气球中的蚂蚁，跑得再快，也只是打着圈跑向自己的起点。

    更让他无法忍受的还是到了深夜，鬼一样出现的苦杏子，鬼一样吸食他的血。

    所以，小恶根有时也会发现，自己被反吊着，日子不好过，吸了他的血的苦杏子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全身痉挛，脸色忽白忽红，气息忽冷忽热，喉咙里发出呀呀咝咝的古怪声音，似乎比自己更要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