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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夕阳落山,孩子们都陆续回家了,苏棠卖完最后一只牛蛙开始收摊。一个人坐在石头上算账。一共卖了三十二只牛蛙,五毛钱两只,除去雇小孩儿捉的二十只牛蛙的工钱和两毛钱买辣椒面的钱,抹去零头,手里总共有十块钱。

    林家院门虚掩,苏棠路过时听到里面传出的说话声。

    小女孩听到这声音,像受惊的小猫一样丢下句“姐姐再见”,便撒腿跑了。

    有几个小朋友跑回家凑钱去了,苏棠看见他们跑得满头大汗,不好意思地说:“小朋友们,卖完了。”

    一只,两只,三只,她快乐地拎起几条蛙腿,就着河滩的水把它们洗干净,利索地剥了皮。

    准备工作就绪,她用菜刀刷刷刷几下把青蛙头剁了,用刀刃剐去外表皮的膜,发现忘了掏内脏,又把蛙肚子划开,就着旁边的河水洗干净了,均匀抹上盐巴。用树枝一根一根串起来,生火放到刚挖的洞里面烤。

    苏棠把手里的玉米放在岸边,搬起一块大石头,循着青蛙声到处找。

    这几个小孩儿每人撕一块儿,边走边吃,不断飘出的肉香算是活招牌了,又吸引了不少小孩儿过来。

    苏棠的脚轻轻踩在微软的泥巴地里,弯起腰一双大眼睛到处寻,走了十几步发现脚下有个大东西眼皮一掀一掀的,她用手上石头一砸,发出闷响,一滩血从石头下析出来。

    苏棠坐在大石头上,一个人吃了一只田鸡和一根玉米棒,她胃口小,吃完这些就饱了。

    林苏棠目送小女孩消失在拐角处,发现那正是原主娘家林家的破院子。

    “你这死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一天天就知道到处跑。”

    村头上不少村民都看见林苏棠被赶出陈家,拎着小袋玉米往田埂方向走,那地儿只有个牛棚。他们又开始议论:

    苏棠把两只串起来的牛蛙交到他们手上说:“趁热了吃,保证好吃。”

    “田鸡和母鸡有什么区别。”

    “妈,你就不能多为我考虑考虑。”

    “田鸡就是田里的鸡,母鸡就是家里的鸡。”

    小孩儿们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身上哪有五毛钱啊,就算有五毛钱也不想买这种没吃过的东西,虽然闻起来的确挺香的。

    河滩不大,旁边长着几丛稀疏的芦苇,今年六月水位退了不少,许多小石子裸露在外。好多天没下雨,原                                                先的湿泥巴被烘干了,用脚踩也不会有泥浆沾脚。

    小孩儿们一起凑近来,异口同声道:“好香”

    “当然好吃呀,香的要死。”

    “妈,学校食堂打饭的工作也很辛苦,学生一下学,乌泱泱的人,要手脚特别利落。而且,工作给了她,我和星星吃什么用什么。”

    “田鸡。”

    “丫头片子好养活,你有力气,在家种地,地里天天有菜吃,这个你不用担心。”

    “好吃吗。”

    “这么好吃的东西可只剩两只了,你们真不吃啊?”苏棠用两只手不停地扇着牛蛙,试图把肉香气扇进小孩儿们的鼻子里,略思索了片刻说,“要不这样,你们可以五个人共买两只分着吃,每人只用凑一毛钱可以了。”

    “可不是嘛,就是因为在陈家闹着要改嫁,这才被赶出门了。”

    “奶奶,星星在这里。”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应着,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一下午苏棠忙得脚不沾地,额头开始渗出细汗,最后以一毛钱一只的价格雇了几个小孩替她捉大牛蛙,太小的不要。

    “良娣啊,不是妈说你,你那工作就让给你大嫂呗,你大嫂孩子要上高中了家里困难。她身体不好做不得重事,你这工作最适合她了。”

    准备好食材后,她用一个玉米棒找河滩附近的小孩儿家借来了菜刀和一小把盐,然后又用一个玉米棒子指使另一个小孩儿给自己挖个洞,再找点长树枝来。

    林苏棠不想插手林家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脚步放慢走到了河滩上。

    村里放暑假的小孩儿都闲,愿意等。

    她今天交了好运,不一会儿功夫就砸死三只牛蛙。

    当然,这些难听的话没传到苏棠耳朵里,即使听到了,苏棠也全当个屁放了。

    “她还勾引陈家小叔子,听说小叔子今年考上的高中,我从地里回来还看到小寡妇勾着他的手拉拉扯扯。”

    看见小孩儿们失望的眼神,苏棠顿了顿说:“姐姐还可以卖,不过你们得等我半小时,可以吗。”

    周围已经有不少小孩儿好奇地围了过来,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吃着,有些嘴馋的还流了口水。

    她把钱叠好,放进口袋了,看了看夕阳夕下的天,心情竟格外的好。

    此话一出,有几个小孩开始交头接耳,很快就凑齐了五个一毛钱交到苏棠手上。

    “姐姐,你在烤什么?”

    眼看烤的差不多了,苏棠尝了一口,肉很嫩,要是有辣椒就更入味了。

    苏棠伸出一只手:“香就对了,算你们识货,特别好吃,还剩两只,一起五毛钱卖给你们。”

    “我怎么不为你考虑,都给你说了多少个男人了,你就是不肯。你都守寡好几年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她中午正要去村头河滩上抓青蛙烤着吃,刚好路过林家,这时她想了起来,刚刚的小女孩是原主四姑林良娣的女儿林星星。

    “星星,星星,死丫头你又死哪儿去了。”不远处突然传来高亢的叫喊声。

    新口味很快就被一抢而空。村里人平时不吃这东西,头一次吃到这么嫩的肉,都觉得很新鲜。配上辣椒粉一烤,味道更独特了。村里大部分人家只有过时过节才吃肉,有些小孩儿一年到头都吃不到几回肉,但家长偶尔也舍得放一分到几毛的小钱到小孩儿们的身上。

    因为挖的地洞太小了影响她发挥,她又在旁边重新挖了个大洞,并且还花了两毛钱在一个小孩儿家买了点辣椒面,制作出了新口味——麻辣味。

    一会儿功夫,蛙肉的嫩香和玉米的甜香就飘了出来。

    “听说她把男人的灵堂烧了,她婆婆气不过把她赶出家门,让她住牛棚。”

    这些小家伙都躲在石缝的阴凉处,太小个的吃起来没肉,苏棠不去管它。她专找叫声最响亮个头最大的蛙。

    “一个小寡妇,长这么漂亮,又年轻气盛的,以后怕是在家待不住啊,可不得上外边儿野啊。”

    苏棠对那些小孩儿说:“都快来闻闻这肉,香不香?”

    旁边的小孩儿都馋哭了。

    没穿进来之前,苏棠家是个体户,爸妈经营着一家烧烤店,全靠通宵营业把她和哥哥供到大学。虽然累,但一年下来也有十几二十万赚头。龙生龙,凤生凤,烧烤店老板的儿女会串烧烤。苏棠和哥哥放寒暑假也会在店里帮忙,充当一个短工,这样就给爸妈剩了个把月的用人成本。长期下来,她也锻炼了一套制作烧烤的熟练手法。区区牛蛙,不在话下。

    “妈妈干活去了。”小女孩答。

    村里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听到这话,悄摸摸动起了歪心思,打算晚上去牛棚探探路。

    还有多余的树枝,她又串起来烤了个玉米。

    “我还听到她边走路便唱小曲儿,莫不是脑子不灵光。多大点事儿,跟婆婆求个情认个错,往后日子该怎么过便怎么过,何必赌这口气,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原书中林星星好像因为一场病被夺去了生命,没活到十岁就离世了,她的母亲林良娣也一生坎坷。女儿去世后她伤心过度,最后离开了西河头村。林家所有人里,四姑林良娣对原主最好,但原主因为某些原因和这个四姑并不亲近。

    于是苏棠又现抓了十条牛蛙来烤着卖,一下子孩子们之间都传开了,越来越多的孩子围着她要买田鸡。

呢?”苏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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