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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老太见状在后面叫嚷:“良娣啊,那你今天就休息一晚上,伤养好了明天再做饭。我瞧你也没什么大碍,干活都是用右手哩,你伤得是左手......”

    这年代的人还不会那么多花样,旁边摊位有卖饼的,卖面的,都是咸口,早晨偶尔几阵风刮过,爆米花的甜香混在咸腻的空气中显得与众不同。

    不到十分钟,一提篮爆米花便被一抢而空。

    “今天还买嘛,同学。”苏棠甜甜一笑。

    苏棠说:“四姑,你明天就在家休息,别给他们做饭。”但话一说完,又觉得不现实。让林良娣在家里,林家人一支使她,她肯定不会拒绝。

    林星星小朋友白天累了一天,洗完澡沾床就睡着了。

    “从省城电影院进货过来的爆米花,打着灯笼都买不到的尖货,仅此一家。”

    镇上离得近的孩子早上都是走读去学校,六点要半到校。镇上的人普遍比村里有钱,孩子上初中了家里也会给个五分一毛两毛的零花,当然也有条件好的能给孩子更多。林苏棠就是                                                看中了学生的钱好赚。

    说话间,又有七八个学生买了苏棠的爆米花。

    村里人起得早,也有早起去县里去镇上的,好几辆牛车在村口拉人,苏棠叫了一辆牛车,三个人坐了上去。

    苏棠见是昨天集市上的熟悉面孔,乐呵呵地招呼,手脚麻利地给几个婶子打包好。

    林苏棠看不下去了,她指着林良娣的手,高声说:“四姑切断了手指,流了一地的血,才在医院缝针回来,她做不了饭,以后大家都自己做饭自己吃。”

    下床后林星星稍微清醒了点,非常乖地主动去刷牙洗脸。

    在林老太看来,女儿以后都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趁着在家的时候,得让女儿多干点活,干一天少一天,不干一天亏一天。儿子就不一样了,她住在儿子家里,还指望着儿子养老呢,稳赚不赔。

    “星星有你这个姐姐是她的福气,她几个姐姐里,就你最舍得为她花钱。”

    苏棠看着那尘土飞扬的背影,不由得感叹了句:“现在的初中生学习的紧迫感真强!”要知道她初中那会儿每天都是踩点到班。

    这几个大嫂昨天在集市上没买到爆米花,回去之后,看到家里的孩子眼馋邻居孩子的爆米花,一直吵着要买。

    晚上洗完澡,林苏棠闲来无事,就挑了七八个晒干的饱满的玉米棒子,剥好玉米粒为明早制作爆米花做准备。

    五个婶子一共买了十包,她们本来只打算买一包,可好不容易挤进来,索性就多买了一包。

    昨天听说苏棠会来镇中校门口摆摊,她们邀了街坊邻居几个,一大早就赶过来了。虽然没白来,一来便看到苏棠在这里。可架不住学生多,几个老胳膊老腿很快就被挤了出来。

    “五毛一袋,八毛两袋。”苏棠说。

    “妈,我也是不小心......”

    林良娣付完医药费后,只顾着心疼钱去了,倒忘了还要给家里做饭这茬,而且她手受伤了接下来几天估计不方便做饭,正不知如何解释是好。

    她从门卫那儿借了个小板凳,让林星星乖乖坐在旁边。学着林苏棠的样子用另一只好手往牛皮袋里装爆米花,林苏棠装两袋她装一袋。

    “四姑能帮到你那就再好不过了。”

    苏棠和林招娣忙完爆米花,又赶紧弄醒了林星星,打算今天还把她一起带到镇上去。小奶团子迷迷糊糊地还没睡醒,林苏棠帮她穿好衣服和鞋子。

    林丽霞和林彩虹都有弟弟,她们要疼也是紧着自己亲弟弟疼,对小表妹林星星能好到哪儿去。林良娣盯着哪件小碎花裙出神,要是她能多挣点钱,侄女也不至于一个人在外抛头露面地卖东西了,都怪自己没本事。

    “欢迎......”

    “五毛一袋,八毛两袋,钱不够的可以和同学拼单,共买一袋或两袋大家分着吃。”

    苏棠忙得不亦乐乎,吆喝道:“快来买省城爆米花,五毛一袋,八毛两袋,脆脆甜甜的爆米花。”

    男生从兜里掏出家里给的五毛早餐钱递给苏棠,苏棠接过钱顺手把爆米花给他。

    她故意说得很严重,空气静了几秒。

    “同学们都来尝尝省城的新鲜货!今天最后一天便宜卖,卖完为止。”

    供销社老板见她手上提了两个提篮,好奇地问了句:“大妹子,你昨天东西卖完了?”

    不一会儿就有路过的男学生问:“这是不是爆米花?”

    一大家子没有人心疼林良娣,但林苏棠是真的心疼这个四姑。她拉着林良娣进屋了,丢下一句:“你们自己都有手有脚,又不是残废,想吃就自己做!”

    苏棠话还没说完,男生拎起爆米花的袋子拔腿就跑。

    林良娣回答:“我白天在食堂切土豆丝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

    那男学生头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姐姐,尚显稚气的脸不由红了,支支吾吾道:“昨天我妈给我买了一包。”

    她喜滋滋将皱巴巴的五毛钱摊平,放进口袋。

    林良娣的口袋里鼓囊囊塞满了钱,最后塞不下只好用卖空的提篮装。

    苏棠点头:“那当然。”说着出了门,不给他多问的机会,她可没义务满足人家的好奇心。

    “省城”、“电影院”、“新鲜货”这几个词牢牢抓住学生们的耳朵。镇上的学生,别说去省城,就连去县里的机会都很少。一听是省城货,甭管有钱没钱,学生们都挤进来盯着竹篮里的东西想探个究竟,

    《考编不香,我烤串贼香[八零]》

    “......下次再来”

    林彩虹不乐意了,双手叉腰发狠道:“林苏棠,你别插嘴,有你什么事?”

    林良娣咬住嘴唇,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亲,自己受伤了她没半点关心,她只关注一大家子有没有人做饭他们吃。

    预备铃打响,苏棠的两大篮子爆米花已经买光了,三百五十个牛皮纸还剩二十个。

    林老太注意到林良娣左手手指的纱布,语气这才缓和点。

    第二天一大早四点多,姑侄俩就起来做爆米花,因为晚上准备工作提前做好了,加上林苏棠今天手法更熟练了,又有林良娣这个帮手在一旁烧火,所以不到半小时就完成了两大竹篮爆米花。而且这两个竹篮比昨天还要大,今天的爆米花比昨天的还要金黄诱人。

    “良娣你手这是咋了?”

    林苏棠麻利地揭开另一只提篮的盖布,有几个大婶终于挤到了前面。

    四条腿比两条腿快得多,六点钟便到了校门口。

    林良娣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八点了,林老太估摸着肯定是有什么事,还以为林良娣要撂挑子不干了。但想不到真正原因是自己女儿切到了手,她提前准备好的那些训斥的话自然派不上用场。

    这会儿终于挤到了前面来,便有种不服老的神气。

    苏棠想起来今天买的小碎花裙,乐呵呵从袋子里翻出来给林良娣看:“四姑你看,这是今天带星星在镇上买的,星星穿上特别可爱,等天气再热点就能穿了。”

    林良娣刚牵着林星星从门卫那儿过来,就见苏棠正把一张五毛钱往兜里放。她有些呆愣了,一转身功夫就挣了五毛?

    不过林老太可舍不得让自己的宝贝金孙和大学生孙女饿肚子,她早偷偷给他们开了小灶,蒸好了腊肉饭还一人煮了一个鸡蛋,把他们喂得饱饱的。

    林良娣犹豫片刻,看着自己包着纱布的手,答应了。

    校门口已经有零星几个摊位摆在那儿,苏棠挑了个靠近校门口的地方将竹篮放下。她包了一包爆米花让林良娣送给门卫吃。

    “大妹子,我们昨天在集市上就想买了没买到,先给我们每人包两包。”

    学校门口的摊位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得提前和学校领导还有门卫打好招呼。虽然只借用一早上,但人情得做到位,再说了林良娣还在学校食堂上班呢。她可不能给四姑丢脸。

    “四姑,来看看我们早上挣了多少钱。”林苏

    苏棠一面装爆米花,一面掀起鸦黑的眼睫看向男学生道:“对,这就是爆米花。昨天你是不是买过呀?”

    五毛一袋爆米花虽然不便宜,但她卖的是一个新奇,整个镇上只有她一家卖这东西。

    苏棠忙着包装爆米花,林良娣一个劲儿收钱险些忙不过来,对自己受伤的另一只手感到着恼。

    “我们要去镇上买好吃的。”

    林苏棠嘱咐道:“四姑等下你来收钱就行。”

    五点多,天蒙蒙亮,三个人踏上了乡村小路上,路过供销社门口,发现门已经开了,苏棠顺便进去买了三百五十个牛皮纸。

    静悄悄的房间里,姑侄俩说着话。

    林老太哼了一声:“你咋这么不小心,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我们大家考虑啊,这一大家子全指着你做饭呢。”

    于是又换了个说法:“四姑,要不你明天帮着我一起做爆米花拿去卖吧,正好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越来越多的学生闻着香味往爆米花的摊位聚拢过来。

    “买,买。”男同学脸红的像颗熟透的苹果。

    有钱的就买一袋,钱少的就两个人凑八毛钱各得一袋,实在拮据的便五个同学八个同学凑一起买一袋两袋。时间紧急,学生们买东西好说话,给钱不墨迹。

    “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呀。”

    一大串顺口溜的话听得林良娣目瞪口呆。

    林良娣闲不住,用另一只好手拿起个玉米棒子也慢慢帮地褪下玉米粒。

    林老大和媳妇一直在窗户边看动静,听到这话“啪”地一声把窗户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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