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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她忙着呢，让我来和你说。”
到了傍晚林良娣又往村书记家打了电话，问家里钱筹到没。
林良娣只是点头，心里希望是如此。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村书记夫人将自己在电话里听到的情形复述了一遍。
还是一个头戴浅蓝帽子的女护士为她带路，细心地指导她挂号。
“好好好。大妹子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去。”
林良娣在电话哪头绝望地哭道：“三十块不够啊，星星病得很严重，现在还在昏迷当中，我真的需要三百块，你能不能再帮我多凑一点，大哥？”
村书记夫人通知到位回家去了。
林良娣抱着孩子去了输液室，在里面她又碰到了哪个带着蓝帽子的好心女护士。她请求她帮自己看一下孩子，她出去打个电话。
傍晚等林老大和林老二干完农活回家，林老太把兄弟三人叫在一起合计，三兄弟一听要出钱都不做声。
星星的亲爹要是还在，哪该多好啊。
出诊的医院主任，五十来岁，他放了一根温度计夹在孩子腋下，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肺，摸了摸脉搏。最后表情凝重地说：“四十点五度，不像一般的感冒发烧，我也不敢妄下定论，咱们医院很多设备不全，你带孩子去县人民医院看看吧。”
林良娣一心系在女儿身上，不过林老太的阻拦快步冲出了院门。以往孩子发烧头疼脑热的，哪像今天这么严重，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镇医院不大，设施简陋，但相比村医院好了太多，不过也没有专门的儿科。
林老太说：“良娣的闺女病了在县里住院，需要三百块住院费，打电话让村书记家的来让咱们凑钱给孩子治病。”
她嘴唇发抖的问：“大夫，能治好不？总共要花多少钱啊？”
她坐上牛车来到镇上，一个人抱着孩子在镇医院挂急诊。
林家这边刚商量完，村书记家的就过来了。
农村人一年忙到头，手里净挣不到一百块钱，不管林良娣怎么诉苦，林老大心里始终有一本清明的账本。他女儿高考还要上大学，儿子也要上一年级了，哪哪儿都要钱，这钱真不能借。
林良娣有些六神无主了。
护士微笑着答应了。
医生穿白大褂带着金边眼睛，将检查报告单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两片嘴唇终于动了动：“急性肺炎，先带孩子去输液，然后办理住院手续。”
村书记夫人对林老太说：“良娣大妹子想和你通话。”
林良娣把一卷数额不一的纸钞放进衣袋里，打断了林老太的话，带着哭音说：“妈，星星发烧了，我现在要带她去镇医院。回来再和你说。”
电话很快被接起，接电话的是村书记夫人。林良娣在电话里带着哭音说：“村书记家的，我是东河头村的林良娣，麻烦请你跑一趟，去跟老林家说一声，我你儿星星得了肺炎在省城住院，需要三百块钱医药费，希望家里能帮我借三百块，等以后孩子好了我慢慢还钱。”
闺女林星星两岁就没了爹，别人家的孩子小时候都哭哭闹闹，自家闺女乖得像大人一样，从不用自己多操心。她又想起了自己早逝的知青丈夫，哪个人说话轻声细语，从不会大吼大叫，性格脾气都好，她在村里待了一辈子，从没见过这么温驯的男人。星星的性格就是随了爹。
村书记夫人说：“还没来信呢。”
林良娣在林老大面前埋怨诉苦：“我带着星星在家住了三年，这三年来每月给妈交公四块钱，家里一天三餐都是我出钱买菜做饭，大哥你摸着良心说，这几年我为家里的付出，怎么着也不止三十块吧？”
林良娣苦
林家人把林老大推了出去。
林老太正在哄两个小孙子吃蛋羹，见到村支书家哪位进了家门，先是一愣，随后问：“村书记家的，你有什么事。”
到了县医院，明堂堂的大厅，一片白。她抱着孩子在里面来回转圈，找不到方向。
家里拿不出三百块啊，这么多钱得凑到猴年马月。
林良娣忙得晕头转向，检查做完后，她抱着孩子拿着一堆的报告单去找医生。
“一个小丫头片子养得这么金贵，小孩子发个烧就把你急成这样。过两天不就自己好了么。你们几兄妹小时候都是这样过来的，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大了......诶诶诶？你去医院就去，带那么多钱干嘛？”她刚刚可是看见闺女好大一摞钱放进裤兜里了，这么多钱也不知道交给她保管！
林良娣噙动嘴唇：“孩儿她爹早年就不在了。”
村书记夫人说：“大妹子你别哭，我这就去叫你家老太来说电话。”
林老太盯着趴在林良娣怀里的小外孙女，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林良娣来到公用电话亭门口，拨通了村书记家的电话。
林家一直没分家，家里三个儿子每月挣得钱都上交给林老太，包括林良娣自己，每月也要拿出四块钱给林老太。这么多年，林老太手上估计存了不少。故此林良娣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亲妈林老太身上，再怎么着林老太是自己的亲妈，总不会见死不救。
虽然三百块是个大数字，但家里兄弟三个，实在不行再找亲戚们借，应该能凑齐三百块，林良娣如是想着，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有了钱孩子就有救了。
林老太见闺女火急火燎抱着孩子回来，也不打声招呼，立马拿早上的事情说嘴，劈天盖地把她一顿骂。
医生被问多了这种问题，面无表情地回答：“先住半个月观察一下，让你男人至少先准备三百块。”
林良娣急了，她手里的钱只够林星星在医院住一晚的，连明天的输液钱都凑不够，那可怎么办是好。
林老太说：“我这老腿犯了风湿走不动路，老大是一家之主，和他说也一样。”
县城医院有各种各样的仪器设备，医生用助听器简单地听了听孩子的胸口，手写了一张单子，说了句：“先去做检查。”
不管林良娣怎么说，林老大都是一句话：“妹子，哥也是没办法了，明天我就让人把家里凑到的三十块给你送过去，至于其他的钱，真的没办法了，是哥没用，你也别怨哥......”
医生们用各种设备给林星星做了各样的检查。
林老太点头说：“志勇，妈都知道。”
“麻烦你再去帮我问一下吧，让我妈来说电话成不。孩子病得严重，我实在没办法了。”
林老大支支吾吾，后面的话不知道咋回答，来之前妈也没和他说要凑多少啊。
他想了想，做出一副大方的模样：“我们三兄弟每人给你凑十块成不？”
肺炎？住院？林良娣手上只剩不到十块钱了。
镇上坐车去县里要一个半多钟头，林良娣坐在车上对着孩子的脸颊亲了又亲，泪水不知不觉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大家都难咧，你们家亲戚之间赶紧借一借，娃儿的健康要紧啊，林婶子。孩子长大了会记得奶奶的好的。”
“你还知道回来，你现在还有点当姑的样子吗？早上饭也不做，光顾着自己吃，你真是好自私啊你......”
林老太说：“家里没凑到钱，良娣一定还会打电话来，不管有钱没钱，咱们都要和她透个底。不然这一天好几个电话，你们不烦我也烦呐。”
但林老太不会当着村书记夫人的面说这话，只是点点头说知道了，等家里儿子下工回来和他们商量商量。
“先带孩子下去输液吧。”
三兄弟都觉得有道理。最后一商量推出了老大林大军去和林良娣说清楚。
她从来不是爱计较的人，觉得付出了就付出了，但这会儿她怎么也忍不住将自己多年来的辛苦一五一十全摆了出来。
林老太的几个儿子里，就属林老三林志勇最听她的话。别的儿子怕老婆，挣的钱多少都要藏一点私，林老三却是挣多少上交多少，老实本分。
林家没分家，林老太是一家之主，只要林老太点头一切就都好办。 /p>
村书记夫人把林老大带到电话前，他接起电话和林良娣诉苦：“妹子啊，家里哪有钱啊，丽霞读高中把我两个钱都花完了，实在凑不出来了。”
林老三对林良娣这个妹妹态度冷淡，心里一直怨着她当年多事把自己老婆放走了，不然到现在他都好几个儿子傍身了。
林老大不说话。
在县里做泥瓦工的林老三今天白天回来了，正在房里捧着碗吃林老太做的青菜猪油面。
《考编不香，我烤串贼香[八零]》
村书记家的走后，林老三吃完面端着空碗出来问：“妈，刚刚谁来了？”
村支书夫人一听孩子住院了，这可是大急事，放下电话就往林家赶。
一听是大哥的声音，林良娣急了：“大哥，妈呢？妈怎么不来说话？家里能凑多少？”
林良娣一听，整颗心沉了下去。当下也来不及多想，抱着孩子搭三轮车往县城去。
旁边一起搭车的婶子见孩子两个小脸蛋红的不正常，母亲哭的不做声，猜到是孩子病了，忙安慰她：“大妹子，你别自己吓自己，孩子小时候都有个头疼脑热的，县城医生医术高着哩，保管药到病除。”
凑不出来？这是什么话？
医生对人间疾苦早已司空见惯，只是微不可察地稍稍压低声音。
林老三“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妈，我的钱可都给你攒着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三百块？”林老太蹦了起来。养大一个丫头回本都回不了三百块。
] “妈她忙着呢，让我来和你说。”
到了傍晚林良娣又往村书记家打了电话，问家里钱筹到没。
林良娣只是点头，心里希望是如此。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村书记夫人将自己在电话里听到的情形复述了一遍。
还是一个头戴浅蓝帽子的女护士为她带路，细心地指导她挂号。
“好好好。大妹子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去。”
林良娣在电话哪头绝望地哭道：“三十块不够啊，星星病得很严重，现在还在昏迷当中，我真的需要三百块，你能不能再帮我多凑一点，大哥？”
村书记夫人通知到位回家去了。
林良娣抱着孩子去了输液室，在里面她又碰到了哪个带着蓝帽子的好心女护士。她请求她帮自己看一下孩子，她出去打个电话。
傍晚等林老大和林老二干完农活回家，林老太把兄弟三人叫在一起合计，三兄弟一听要出钱都不做声。
星星的亲爹要是还在，哪该多好啊。
出诊的医院主任，五十来岁，他放了一根温度计夹在孩子腋下，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肺，摸了摸脉搏。最后表情凝重地说：“四十点五度，不像一般的感冒发烧，我也不敢妄下定论，咱们医院很多设备不全，你带孩子去县人民医院看看吧。”
林良娣一心系在女儿身上，不过林老太的阻拦快步冲出了院门。以往孩子发烧头疼脑热的，哪像今天这么严重，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镇医院不大，设施简陋，但相比村医院好了太多，不过也没有专门的儿科。
林老太说：“良娣的闺女病了在县里住院，需要三百块住院费，打电话让村书记家的来让咱们凑钱给孩子治病。”
她嘴唇发抖的问：“大夫，能治好不？总共要花多少钱啊？”
她坐上牛车来到镇上，一个人抱着孩子在镇医院挂急诊。
林家这边刚商量完，村书记家的就过来了。
农村人一年忙到头，手里净挣不到一百块钱，不管林良娣怎么诉苦，林老大心里始终有一本清明的账本。他女儿高考还要上大学，儿子也要上一年级了，哪哪儿都要钱，这钱真不能借。
林良娣有些六神无主了。
护士微笑着答应了。
医生穿白大褂带着金边眼睛，将检查报告单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两片嘴唇终于动了动：“急性肺炎，先带孩子去输液，然后办理住院手续。”
村书记夫人对林老太说：“良娣大妹子想和你通话。”
林良娣把一卷数额不一的纸钞放进衣袋里，打断了林老太的话，带着哭音说：“妈，星星发烧了，我现在要带她去镇医院。回来再和你说。”
电话很快被接起，接电话的是村书记夫人。林良娣在电话里带着哭音说：“村书记家的，我是东河头村的林良娣，麻烦请你跑一趟，去跟老林家说一声，我你儿星星得了肺炎在省城住院，需要三百块钱医药费，希望家里能帮我借三百块，等以后孩子好了我慢慢还钱。”
闺女林星星两岁就没了爹，别人家的孩子小时候都哭哭闹闹，自家闺女乖得像大人一样，从不用自己多操心。她又想起了自己早逝的知青丈夫，哪个人说话轻声细语，从不会大吼大叫，性格脾气都好，她在村里待了一辈子，从没见过这么温驯的男人。星星的性格就是随了爹。
村书记夫人说：“还没来信呢。”
林良娣在林老大面前埋怨诉苦：“我带着星星在家住了三年，这三年来每月给妈交公四块钱，家里一天三餐都是我出钱买菜做饭，大哥你摸着良心说，这几年我为家里的付出，怎么着也不止三十块吧？”
林良娣苦
林家人把林老大推了出去。
林老太正在哄两个小孙子吃蛋羹，见到村支书家哪位进了家门，先是一愣，随后问：“村书记家的，你有什么事。”
到了县医院，明堂堂的大厅，一片白。她抱着孩子在里面来回转圈，找不到方向。
家里拿不出三百块啊，这么多钱得凑到猴年马月。
林良娣忙得晕头转向，检查做完后，她抱着孩子拿着一堆的报告单去找医生。
“一个小丫头片子养得这么金贵，小孩子发个烧就把你急成这样。过两天不就自己好了么。你们几兄妹小时候都是这样过来的，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大了......诶诶诶？你去医院就去，带那么多钱干嘛？”她刚刚可是看见闺女好大一摞钱放进裤兜里了，这么多钱也不知道交给她保管！
林良娣噙动嘴唇：“孩儿她爹早年就不在了。”
村书记夫人说：“大妹子你别哭，我这就去叫你家老太来说电话。”
林老太盯着趴在林良娣怀里的小外孙女，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林良娣来到公用电话亭门口，拨通了村书记家的电话。
林家一直没分家，家里三个儿子每月挣得钱都上交给林老太，包括林良娣自己，每月也要拿出四块钱给林老太。这么多年，林老太手上估计存了不少。故此林良娣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亲妈林老太身上，再怎么着林老太是自己的亲妈，总不会见死不救。
虽然三百块是个大数字，但家里兄弟三个，实在不行再找亲戚们借，应该能凑齐三百块，林良娣如是想着，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有了钱孩子就有救了。
林老太见闺女火急火燎抱着孩子回来，也不打声招呼，立马拿早上的事情说嘴，劈天盖地把她一顿骂。
医生被问多了这种问题，面无表情地回答：“先住半个月观察一下，让你男人至少先准备三百块。”
林良娣急了，她手里的钱只够林星星在医院住一晚的，连明天的输液钱都凑不够，那可怎么办是好。
林老太说：“我这老腿犯了风湿走不动路，老大是一家之主，和他说也一样。”
县城医院有各种各样的仪器设备，医生用助听器简单地听了听孩子的胸口，手写了一张单子，说了句：“先去做检查。”
不管林良娣怎么说，林老大都是一句话：“妹子，哥也是没办法了，明天我就让人把家里凑到的三十块给你送过去，至于其他的钱，真的没办法了，是哥没用，你也别怨哥......”
医生们用各种设备给林星星做了各样的检查。
林老太点头说：“志勇，妈都知道。”
“麻烦你再去帮我问一下吧，让我妈来说电话成不。孩子病得严重，我实在没办法了。”
林老大支支吾吾，后面的话不知道咋回答，来之前妈也没和他说要凑多少啊。
他想了想，做出一副大方的模样：“我们三兄弟每人给你凑十块成不？”
肺炎？住院？林良娣手上只剩不到十块钱了。
镇上坐车去县里要一个半多钟头，林良娣坐在车上对着孩子的脸颊亲了又亲，泪水不知不觉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大家都难咧，你们家亲戚之间赶紧借一借，娃儿的健康要紧啊，林婶子。孩子长大了会记得奶奶的好的。”
“你还知道回来，你现在还有点当姑的样子吗？早上饭也不做，光顾着自己吃，你真是好自私啊你......”
林老太说：“家里没凑到钱，良娣一定还会打电话来，不管有钱没钱，咱们都要和她透个底。不然这一天好几个电话，你们不烦我也烦呐。”
但林老太不会当着村书记夫人的面说这话，只是点点头说知道了，等家里儿子下工回来和他们商量商量。
“先带孩子下去输液吧。”
三兄弟都觉得有道理。最后一商量推出了老大林大军去和林良娣说清楚。
她从来不是爱计较的人，觉得付出了就付出了，但这会儿她怎么也忍不住将自己多年来的辛苦一五一十全摆了出来。
林老太的几个儿子里，就属林老三林志勇最听她的话。别的儿子怕老婆，挣的钱多少都要藏一点私，林老三却是挣多少上交多少，老实本分。
林家没分家，林老太是一家之主，只要林老太点头一切就都好办。 /p>
村书记夫人把林老大带到电话前，他接起电话和林良娣诉苦：“妹子啊，家里哪有钱啊，丽霞读高中把我两个钱都花完了，实在凑不出来了。”
林老三对林良娣这个妹妹态度冷淡，心里一直怨着她当年多事把自己老婆放走了，不然到现在他都好几个儿子傍身了。
林老大不说话。
在县里做泥瓦工的林老三今天白天回来了，正在房里捧着碗吃林老太做的青菜猪油面。
《考编不香，我烤串贼香[八零]》
村书记家的走后，林老三吃完面端着空碗出来问：“妈，刚刚谁来了？”
村支书夫人一听孩子住院了，这可是大急事，放下电话就往林家赶。
一听是大哥的声音，林良娣急了：“大哥，妈呢？妈怎么不来说话？家里能凑多少？”
林良娣一听，整颗心沉了下去。当下也来不及多想，抱着孩子搭三轮车往县城去。
旁边一起搭车的婶子见孩子两个小脸蛋红的不正常，母亲哭的不做声，猜到是孩子病了，忙安慰她：“大妹子，你别自己吓自己，孩子小时候都有个头疼脑热的，县城医生医术高着哩，保管药到病除。”
凑不出来？这是什么话？
医生对人间疾苦早已司空见惯，只是微不可察地稍稍压低声音。
林老三“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妈，我的钱可都给你攒着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三百块？”林老太蹦了起来。养大一个丫头回本都回不了三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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