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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满满一桌丰盛的酒菜,白芷兰又惊又喜:“我回京城快一年了,居然不知道如今饭馆酒楼竟可以送外食到家中来了!”

    说罢,她作势欲走,却被周行伸手拦住,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白小娘子莫非想空手套白狼?”

    “当然,我们曾多次请她弹过此曲。不是说这琴谱在她被杀时亦被盗走吗?怎么会还在房间里?”

    她捻起一片干枯的桃花花瓣,指尖摩挲间,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异彩。

    白芷兰抬脚踢他一脚:“人都被你打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使劲?”

    阿沅乖顺地看向白芷兰,长睫如蝶翅轻颤,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我听小姐的。”

    “嗯,到你了。”

    他坐在那断了根弦的古琴前,依照琴谱弹了一段音律,惊道:

    房门外,等了半晌也不见他们出来,周行直呼无聊,忍不住大喊:

    白芷兰闷闷不乐,心中郁结难消:

    “喂,兄弟,你好歹也说句话啊!这棘手的案子好不容易了结了,他们又要再查,岂不是自找麻烦?你没意见?”

    阿沅面无表情,语气却十分坚定:“白芷兰说了,你不能进去。”

    阿沅见状,作势欲拔剑,被白芷兰抬手制止:

    卢侍郎咬牙切齿,“周、行!我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才交了你这么个朋友!”

    在大理寺碰了壁,白芷兰却越挫越勇,更坚定了想法:非要把这案子探明白不可!

    周行瞪眼辩解:“我压根没使劲儿!”

    白芷兰轻笑一声,眼中露出几分不屑:“就凭这点儿信息,还想从我这儿套情报?”

    卢侍郎脸色亦不善,沉声道:“周行,你去外头等吧。”

    白芷兰看着满地狼藉,侧头冷声问卢侍郎:“能不能把你朋友赶出去?”

    卢侍郎微眯双眼,似在思索:“你想如何联手?”

    白芷兰正色道:“先查房间,待会儿再一起细说。

    白芷兰点头赞同,走到柳娘子床前,捡起地上掉落的香囊。

    四人稍作安排,打点了院中的丫鬟,终于打开了柳娘子那被封锁的房间。

    四人终达成共识,围桌而坐,开始交换信息。

    周行怒目而视:“让开!”

    她关上门,转身捡起地上纸张,招呼卢侍郎过来:“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上次我就觉得奇怪,凶手手中既有能割断琴弦的利刃,何不一刀抹了柳娘子的喉?这也更符合那黑衣人的行事作风。但凶手反而用琴弦勒人,实在多此一举。除非……”

    阿沅被拍得后退两步,正好被走出门的白芷兰扶住,同时将她身边的卢侍郎挤到一旁。

    卢侍郎深色不变:“就这些?”

    卢侍郎断然拒绝:“不请,没钱。”

    “不对,墨味很重,应是新近抄录之物。我虽不通音律,但听闻柳娘子的《梅花三弄》琴谱乃前朝遗物,年代久远且为孤本。这几页纸定然不是原本,而是近期所抄。”

    风从窗外涌入,将窗台上的几页纸吹得满地散落。

    白芷兰眼珠一转,忽然提议道:“既然同是天涯苦闷人,又是合作伙伴,不如卢侍郎请大家吃顿饭吧,如何?”

    周行顿时不满,挽起袖子作势要冲进房中理论,却被阿沅拦住。

    周行一听,火气更大了:“我凭什么听她的?你再不让开,我可动手了!早看你不顺眼了!”

    言罢,她走至琴边,轻抚断弦,道:

    白芷兰匆匆冲进大理寺,却没多久就被无情地赶了出来。

    白芷兰直接将周行推至门外,吩咐道:“阿沅,麻烦你替我看紧他,莫让他再进屋捣乱,亦别让他溜了。”

    阿沅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水汪汪的眼睛望向白芷兰,委屈道:“小姐,他推我。”

    周行不情愿地放下花樽,百无聊赖地在屋中游走,不时用手扇着风,嘴里抱怨道:“这房里也忒闷了。”说罢,他便推开了窗户。

    房内一切如白芷兰几日前验尸时的模样,未有丝毫改变。

    来送菜的封小娘子闻言莞尔一笑:“白小姐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常订我们丰乐酒楼的外

    ——再不去寻刘少卿,他便要回家了。

    一出门,就见卢侍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早说过,他们不会同意重查此案的。”

    白芷兰轻抬下颌:“一来嘛,你们与柳娘子相熟,我和齐小姐交好,我们可以互通信息。二来,你们手下有官差调遣,我则熟悉案情,若能同心协力,自是事半功倍。。”

    周行被迫退了一步,非但不恼,反而提起了几分兴致,冷笑道:“哼,想打架是吧?哥哥陪你!”

    周行不再废话,抬手便向阿沅肩头推去。阿沅轻巧地截住他的手,借力将他推了回去。

    当初发现尸体时,这香囊被柳娘子松松握在手中。或许正因为握得不紧,在搬运尸体去官府时,香囊从她掌心掉下,落在地上。

    卢侍郎面色凝重:“琴谱之珍贵,在其内容,而不在纸张本身。抄录版本与原本价值无异。这抄本显然地摆在桌上,不难发现,凶手为何不把它一并盗走?”

    卢侍郎继续道:“当时我们本想请柳娘子来奏琴助兴,却听闻她身体不适,早早歇下,故未强求。次日却传来噩耗,说她那晚竟遭人毒手……”

    卢侍郎沉吟片刻,终于道:“行。”

    周行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好主意!”

    她正思索接下来的对策,忽听卢侍郎调侃道:“白小姐如今怕是能体会我今早的心情了吧。”

    屋内传来卢侍郎的冷声:“你能不能把嘴缝上!”

    周行无语凝噎,只能连连叹气。

    白芷兰目光一转,开门见山道:

    一个时辰后,四人已经坐在卢侍郎家中院里。

    白芷兰语带深意:“哦,也是官场中人吧?”

    “若是这样,他是如何分辨出那被他撬开的柜子里锁着的,就是《梅花三弄》的琴谱,而非其他?”

    阿沅动作微滞,双手力气忽然一泄,任由周行那一掌顺势拍在他胸口上。

    卢侍郎冷声警告:“周行,莫要乱动案发现场的物件。”

    卢侍郎眼神一凛,立刻捂住周行的嘴,防止他又说错话,冷冷回道:“无可奉告。”

    话音未落,他握拳直击阿沅面门。阿沅头一侧,轻松躲过,反手出拳回击。

    白芷兰听到此处,柳眉微蹙:“然后呢?”

    卢侍郎语气冷淡:“你还未提及齐小姐之事。”

    卢侍郎轻轻摇头:“没了。”

    “你们好了没有?搜个房间磨磨蹭蹭的,怎么还弹起琴来了?到底是在查案还是在弹琴说爱啊?我刚点的酒菜都要凉了,我能不能先回去吃啊?”

    阿沅依然站在门前,纹丝不动。

    卢侍郎举杯,缓缓开口:“八月初六夜,我与周行受友人之邀,于妙音坊小聚……”

    “胡说,你分明刚领了月俸!”

    白芷兰思索道:“若按那黑衣人所言,他只为盗取珍宝以作祭祀,那或许想不了这么多。再者,可能他并不识得音律和琴谱。”

    白芷兰将香囊拿到鼻前嗅了嗅,又拆开香囊,倒出里头的药材香料,用簪子拨了拨。

    周行不满地嚷道:“喂喂,我还没说行不行呢!”

    卢侍郎接过纸张翻了翻,“是琴谱。”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卢侍郎只能左右安抚,好不容易劝止他们,几人一看时间,已是大理寺散值之时。

    白芷兰接过琴谱,放在鼻尖轻嗅,摇头道:

    “没了?”

    “何人相邀?聚会的有哪个朋友?”白芷兰立即问道。

    卢侍郎冷笑一声,“别说琴谱了,审讯时便发现,那人连大字也不识几个。”

    白芷兰与卢侍郎先行一步入内,细致检查着柳娘子床铺上的痕迹。

    就在这时,身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白芷兰耸肩摊手:“好吧,你接着说。”

    三条无辜女子的性命,她自己也险遭毒手,难道推一个替罪羊出来,就能如此草草了结?

    卢侍郎瞥他一眼:“你都叫周行了,能说不行吗?”

    “除非他意图模仿第一起案子的行凶手法。”卢侍郎目光一凛,“看来,真凶必然另有其人。”

    “卢侍郎你确定?”

    周行再度出掌,直向阿沅胸口拍去,岂料被阿沅擒住手腕,手掌攻势顿时被化解。

    明明已掌握关键线索,足以证明凶手另有其人,或至少不止一人,却被官府以“凶手已认罪,此案已结”为由,拒绝再查。

    “是梅花三弄!柳娘子的绝技。”

    白芷兰轻哼一声:“我手中可是握有关键线索!但你们尚未答应合作,我可不会透露分毫。”

    周行一入屋,便随手拾起桌上的白瓷花樽,抱怨道:“这花都枯了,也没人换些新的。”

    白芷兰扶着阿沅,焦急地问:“怎么了?你没事吧?”

    白芷兰举手道:“击掌为誓。”

    卢侍郎不悦道:“此事与案情无关。”

    “放心,我是守信之人,不像某些人那般过河拆桥。我只是想去柳娘子房中一探,或许能找到新的线索。”

    周行张了张口,最终无奈叹口气,只得拉了拉一旁一言不发的阿沅:

    “这样吧,既然卢侍郎也有意再查此案,不如我们联手如何?若是合作伙伴,我自然就不去告发你们了。若此案能真相大白,不仅还了死者公道,于二位也是大功一件。况且卢侍郎新官上任,应当正缺些功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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