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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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在汴京待几日？”宋枝替他续上酒，“若还多呆几日的话，我替你寻一个引路人带你在汴京好生游玩一番，也不枉大老远的来一遭。”
阿牛挠了挠头，“也是凑巧吧，源生爹过寿，源生舅舅来贺寿，他舅舅是镖师，说是正好有趟镖来汴京。你知道的，我自小长在十里村，除了偶尔去一趟县里，便是没出过远门，就想跟着来长长见识。”
面对故土熟悉的旧人，而不是宫里那些虚伪的人，宋枝心里难得放松，笑着道：“婶娘还好吗？身子骨可硬朗？还是喜欢坐在井边的树下跟人闲聊？家里的收成可好？翠玉姐可嫁给了她的如意郎君……”
“行，那我收着。”阿牛也不在扭捏，将银钱收了起来，“以后你若有差遣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楼内宾客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谁家的小姐？竟然如此不知分寸，竟敢冲撞到东厂这些凶神恶煞的人面前去，竟然还拽这位大人的衣袍。
顾齐搁在扶手上的手指缓缓收拢，捏成了拳头。
“不成不成，我怎能拿你的银子。”阿牛哥推托。
“明日便要走了，我们已到汴京多日，源生舅舅的事情办妥了，不打算久留了。”
宋枝上前扶住要下跪的阿牛，道：“阿牛哥，你就当我是十里村的阿枝，还跟从前一样。”
若兰公主明显是雀跃的，这位柴恪很知公主的喜好，知道她喜欢温泉，梅花，雪，还未入冬便将一切安排妥当了。
宋枝道：“他们哪里知道宫里的事是怎么样的？不过是因为我身世不好，妄加揣测罢了。”
他一阵憨笑：“到这里来确实长了不少见识，这里的人都很富贵，屋子又高又宽敞，人也多，新鲜事和新鲜的东西也多。我也是顺便来看看你和青山，阿枝，这三年你跟青山……不对，我应该称呼太子殿下的，你跟太子殿下过得还好吗？”
“这行。”阿牛点了点头，可这一袋银子鼓囊囊的，一看就远超过了给翠玉买东西的价钱，他打开来，想退去一部分，不想直接让袋子里的数额惊呆了，这一大包里面几乎全是金子，只有少数的碎银子，粗略一算起码值个三四千两白银。
“真是好酒！”阿牛夸赞道，明亮的眼睛里透着真诚。
“你怎么突然来汴京城了？”
然推门进去，为阿牛哥准备的酒菜一动不动，阿牛哥见她进屋，立马局促地站了起来。
他说着走到门边，做出防御的架势来，怕有逆党闯了进来，祸及宋枝。
“嗯。”宋枝缓缓地点了点头，伸筷子替他夹菜，“这道松鼠桂鱼味道不错，你尝尝。”
柴恪非常善于讨若兰公主欢喜，才坐下就命人奉上了汴京城时兴的首饰和料子，仅供若兰公主挑选。不仅如此，更是备下了从各地搜罗来的有趣小玩意，像会飞的木鸟，会走路的小木狗，还有制作精细的鲁班锁，藏有暗器的手镯等等。
宋枝执筷子给阿牛夹了一只酱猪肘，“阿牛哥，你尝尝这个，我记得你最爱吃猪肘子了。”
两人说着话，一年不见的生疏一下消散了，好像又回到了在十里村的时候。
“好，当然好了，”宋枝挤出笑容，不想让对方担心。
犹豫着该行什么礼，不知道妥不妥当。
“顾齐！”若兰公主凤眸瞪圆，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袖子，“你何时回来了？”
“哎，”阿牛拿筷子夹起咬了一大口，“真好吃，到底是大酒楼里的菜，托阿枝你的福，我才能吃到。”
阿牛笑着一一回答：“我娘好着呢，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在井边树下摘菜跟人闲聊。地里的收成还不错，没遇着什么雪灾水涝灾害。你跟青山从十里村离开的时候，托给我们照料的大黄，它也过得很好，前段时间还下了一窝小崽，村里的王大娘和春花嫂都抢着要养呢。”
顾齐内功上乘，即便隔着那样远，也能将如兰一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听着那位世家公子在若兰公主面前如何讨乖卖巧。
他自己进酒楼，看到那价格，只敢头硬地点了一道素菜，若非要等阿枝，他连素菜都舍不得点。
“真的不多，这只是我半年的衣服首饰的银钱罢了。”宋枝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但其实这些银钱是她入东宫以来所有的赏赐现银，这一送出去，她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只留下那些不能变卖的首饰衣裳了。
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
“可我……”阿牛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我担心你，这里的人都在说你不好。”
又听见若兰公主脆生生地说：“行吧！看在你如此妥帖的份上，本公主饶了你这一回。”
宋枝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终于得了机会退场，“公主，妾身先去更衣。”
但很快打斗声就停止了，逆党被抓住了，依旧不死心地大喊：“狗皇帝，你纵容阉党迫害忠良，你的江山迟早有一天会完蛋！何氏一族勾结匈奴谋逆——”
一说起十里村，她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有说不完的话。
“哎，”阿牛点头应着，但还是拿捏着分寸，待宋枝落了座，他才坐下。
“也是，”阿牛笑着挠了挠头，“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我娘也能放心了。”
他这次随源生舅舅来汴京送一趟镖，路途遥远不说，还要应付各类贼匪，不过赚六七两的银子，这三四千两白银，他得赚一辈子，才能赚这么多。
若兰在宫中锦衣玉食，对首饰衣料不感兴趣，但这些有趣的小玩意是送到了她心里。
“这样的快啊！”宋枝心中略有些遗憾，人人都道她飞上枝头变凤凰，身旁的人都跟着鸡犬升天，可她一介孤女，哪有什么家人？便是有一两门亲戚也都是恶亲戚，早就不来往了，根本没人沾她什么光。
一顿饭吃不了太久，若兰公主还在楼上雅间等着，宋枝让望楼的伙计又多上了几道菜，把账买了之后，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金银给阿牛。
宋枝端着酒壶把他面前的酒杯倒满，“再尝尝这酒。”
宋枝将银子推过去，笑着说：“又不只是给婶娘买，还要给翠玉姐买呢，你替我给她买一些胭脂水粉，首饰衣裳送她，再打一个金锁和一对银镯给她的孩子，再封一个红包，算我贺她的新婚之喜和她孩子的周岁之喜。”
“是，以后若再得机会，我再来。”阿牛说。
说罢抬手一挥，手下将逆党拖出望楼，他一行人整装预备离开，顾齐抬脚正欲往前，忽然一个娇小的身影一闪，直撞到他的跟前，伸手拽住他的衣袍。
“我能有什么差遣你的地方？”宋枝笑道：“我就是如今过得还算不错，想你和婶娘也过得好。”
很好……
阿牛非常孝顺，按理说不应当跑到汴京这样远的地方来。
“菜不合胃口吗？怎么都没动？”
“这太多了，我不能要。”阿牛哥惊得赶忙推了回来。
“翠玉早就嫁给源生啦，他爹不同意也没法子，谁让源生喜欢翠玉，你们俩走后的一个月，两人就成了亲，生了一个漂亮的闺女……”
她微微张开双臂，示意他看自己这一身装扮，“过得不好的人，会穿得这样锦罗玉衣吗？”
她挑得正开心，也没做他想，摆了摆手道：“去吧！”
逆党的话还没，就被顾齐一掌打晕了过去，他掏出令牌，声色俱厉：“东厂办事，今日之事谁敢乱传，杀之！”
两人正说着，忽然外间传来了一阵打斗声，阿牛惊得起身，微微打开窗户向外看去，同宋枝道：“别担心，是官府的人在抓逆党。”
“我……”阿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可也太多了——”
“阿牛哥，这些钱对于皇室这样的地方来说，真的不多。”宋枝拦着道：“你收下吧，就当是一直以来你和婶娘对我的照顾，要不是你们，我早就被我的那些恶亲戚欺负死了，哪里还有现在的好日子。”
“好公主，您行行好，饶小人一次。”柴恪笑脸迎上前，“我近日在京郊得了一处温泉别苑，四周种满梅花，一入冬梅花开遍漫山，若今年冬天再落一场雪，景色想来一定极美。小人已经命人按照公主的喜好重新修缮了别苑，待梅花盛开之际，公主可否赏脸去小住几日？”
柴恪三请四请，终于将若兰公主请进了雅间。
宋枝拐去了二楼雅间，冰琴已去安排了阿牛哥在此等候。
他面上依旧波澜不起，将一切情绪隐于心中。
“阿牛哥，这些银子你拿着，替我多买些吃的，用的东西给婶娘。”
] “准备在汴京待几日？”宋枝替他续上酒，“若还多呆几日的话，我替你寻一个引路人带你在汴京好生游玩一番，也不枉大老远的来一遭。”
阿牛挠了挠头，“也是凑巧吧，源生爹过寿，源生舅舅来贺寿，他舅舅是镖师，说是正好有趟镖来汴京。你知道的，我自小长在十里村，除了偶尔去一趟县里，便是没出过远门，就想跟着来长长见识。”
面对故土熟悉的旧人，而不是宫里那些虚伪的人，宋枝心里难得放松，笑着道：“婶娘还好吗？身子骨可硬朗？还是喜欢坐在井边的树下跟人闲聊？家里的收成可好？翠玉姐可嫁给了她的如意郎君……”
“行，那我收着。”阿牛也不在扭捏，将银钱收了起来，“以后你若有差遣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楼内宾客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谁家的小姐？竟然如此不知分寸，竟敢冲撞到东厂这些凶神恶煞的人面前去，竟然还拽这位大人的衣袍。
顾齐搁在扶手上的手指缓缓收拢，捏成了拳头。
“不成不成，我怎能拿你的银子。”阿牛哥推托。
“明日便要走了，我们已到汴京多日，源生舅舅的事情办妥了，不打算久留了。”
宋枝上前扶住要下跪的阿牛，道：“阿牛哥，你就当我是十里村的阿枝，还跟从前一样。”
若兰公主明显是雀跃的，这位柴恪很知公主的喜好，知道她喜欢温泉，梅花，雪，还未入冬便将一切安排妥当了。
宋枝道：“他们哪里知道宫里的事是怎么样的？不过是因为我身世不好，妄加揣测罢了。”
他一阵憨笑：“到这里来确实长了不少见识，这里的人都很富贵，屋子又高又宽敞，人也多，新鲜事和新鲜的东西也多。我也是顺便来看看你和青山，阿枝，这三年你跟青山……不对，我应该称呼太子殿下的，你跟太子殿下过得还好吗？”
“这行。”阿牛点了点头，可这一袋银子鼓囊囊的，一看就远超过了给翠玉买东西的价钱，他打开来，想退去一部分，不想直接让袋子里的数额惊呆了，这一大包里面几乎全是金子，只有少数的碎银子，粗略一算起码值个三四千两白银。
“真是好酒！”阿牛夸赞道，明亮的眼睛里透着真诚。
“你怎么突然来汴京城了？”
然推门进去，为阿牛哥准备的酒菜一动不动，阿牛哥见她进屋，立马局促地站了起来。
他说着走到门边，做出防御的架势来，怕有逆党闯了进来，祸及宋枝。
“嗯。”宋枝缓缓地点了点头，伸筷子替他夹菜，“这道松鼠桂鱼味道不错，你尝尝。”
柴恪非常善于讨若兰公主欢喜，才坐下就命人奉上了汴京城时兴的首饰和料子，仅供若兰公主挑选。不仅如此，更是备下了从各地搜罗来的有趣小玩意，像会飞的木鸟，会走路的小木狗，还有制作精细的鲁班锁，藏有暗器的手镯等等。
宋枝执筷子给阿牛夹了一只酱猪肘，“阿牛哥，你尝尝这个，我记得你最爱吃猪肘子了。”
两人说着话，一年不见的生疏一下消散了，好像又回到了在十里村的时候。
“好，当然好了，”宋枝挤出笑容，不想让对方担心。
犹豫着该行什么礼，不知道妥不妥当。
“顾齐！”若兰公主凤眸瞪圆，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袖子，“你何时回来了？”
“哎，”阿牛拿筷子夹起咬了一大口，“真好吃，到底是大酒楼里的菜，托阿枝你的福，我才能吃到。”
阿牛笑着一一回答：“我娘好着呢，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在井边树下摘菜跟人闲聊。地里的收成还不错，没遇着什么雪灾水涝灾害。你跟青山从十里村离开的时候，托给我们照料的大黄，它也过得很好，前段时间还下了一窝小崽，村里的王大娘和春花嫂都抢着要养呢。”
顾齐内功上乘，即便隔着那样远，也能将如兰一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听着那位世家公子在若兰公主面前如何讨乖卖巧。
他自己进酒楼，看到那价格，只敢头硬地点了一道素菜，若非要等阿枝，他连素菜都舍不得点。
“真的不多，这只是我半年的衣服首饰的银钱罢了。”宋枝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但其实这些银钱是她入东宫以来所有的赏赐现银，这一送出去，她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只留下那些不能变卖的首饰衣裳了。
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
“可我……”阿牛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我担心你，这里的人都在说你不好。”
又听见若兰公主脆生生地说：“行吧！看在你如此妥帖的份上，本公主饶了你这一回。”
宋枝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终于得了机会退场，“公主，妾身先去更衣。”
但很快打斗声就停止了，逆党被抓住了，依旧不死心地大喊：“狗皇帝，你纵容阉党迫害忠良，你的江山迟早有一天会完蛋！何氏一族勾结匈奴谋逆——”
一说起十里村，她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有说不完的话。
“哎，”阿牛点头应着，但还是拿捏着分寸，待宋枝落了座，他才坐下。
“也是，”阿牛笑着挠了挠头，“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我娘也能放心了。”
他这次随源生舅舅来汴京送一趟镖，路途遥远不说，还要应付各类贼匪，不过赚六七两的银子，这三四千两白银，他得赚一辈子，才能赚这么多。
若兰在宫中锦衣玉食，对首饰衣料不感兴趣，但这些有趣的小玩意是送到了她心里。
“这样的快啊！”宋枝心中略有些遗憾，人人都道她飞上枝头变凤凰，身旁的人都跟着鸡犬升天，可她一介孤女，哪有什么家人？便是有一两门亲戚也都是恶亲戚，早就不来往了，根本没人沾她什么光。
一顿饭吃不了太久，若兰公主还在楼上雅间等着，宋枝让望楼的伙计又多上了几道菜，把账买了之后，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金银给阿牛。
宋枝端着酒壶把他面前的酒杯倒满，“再尝尝这酒。”
宋枝将银子推过去，笑着说：“又不只是给婶娘买，还要给翠玉姐买呢，你替我给她买一些胭脂水粉，首饰衣裳送她，再打一个金锁和一对银镯给她的孩子，再封一个红包，算我贺她的新婚之喜和她孩子的周岁之喜。”
“是，以后若再得机会，我再来。”阿牛说。
说罢抬手一挥，手下将逆党拖出望楼，他一行人整装预备离开，顾齐抬脚正欲往前，忽然一个娇小的身影一闪，直撞到他的跟前，伸手拽住他的衣袍。
“我能有什么差遣你的地方？”宋枝笑道：“我就是如今过得还算不错，想你和婶娘也过得好。”
很好……
阿牛非常孝顺，按理说不应当跑到汴京这样远的地方来。
“菜不合胃口吗？怎么都没动？”
“这太多了，我不能要。”阿牛哥惊得赶忙推了回来。
“翠玉早就嫁给源生啦，他爹不同意也没法子，谁让源生喜欢翠玉，你们俩走后的一个月，两人就成了亲，生了一个漂亮的闺女……”
她微微张开双臂，示意他看自己这一身装扮，“过得不好的人，会穿得这样锦罗玉衣吗？”
她挑得正开心，也没做他想，摆了摆手道：“去吧！”
逆党的话还没，就被顾齐一掌打晕了过去，他掏出令牌，声色俱厉：“东厂办事，今日之事谁敢乱传，杀之！”
两人正说着，忽然外间传来了一阵打斗声，阿牛惊得起身，微微打开窗户向外看去，同宋枝道：“别担心，是官府的人在抓逆党。”
“我……”阿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可也太多了——”
“阿牛哥，这些钱对于皇室这样的地方来说，真的不多。”宋枝拦着道：“你收下吧，就当是一直以来你和婶娘对我的照顾，要不是你们，我早就被我的那些恶亲戚欺负死了，哪里还有现在的好日子。”
“好公主，您行行好，饶小人一次。”柴恪笑脸迎上前，“我近日在京郊得了一处温泉别苑，四周种满梅花，一入冬梅花开遍漫山，若今年冬天再落一场雪，景色想来一定极美。小人已经命人按照公主的喜好重新修缮了别苑，待梅花盛开之际，公主可否赏脸去小住几日？”
柴恪三请四请，终于将若兰公主请进了雅间。
宋枝拐去了二楼雅间，冰琴已去安排了阿牛哥在此等候。
他面上依旧波澜不起，将一切情绪隐于心中。
“阿牛哥，这些银子你拿着，替我多买些吃的，用的东西给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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