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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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听惊讶不已，这朗朗乾坤，是谁对石老这位老人家下此毒手？实在太可恨了！

    林溶月捂着脸大哭起来，“为何事情会变成这般？明明不是这样的，究竟是谁在陷害我？”

    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目击证人在良心的谴责下，还是准备不畏惧强权，不惧怕贾府势力，前去衙门指证真正的罪人。

    “大夫已经救回来了，无性命之忧，衙门的人也去调查此事，诸位请放心。”

    一种怪诞感在他的心底升起，书中的内容为何跟现实的人和地点对应上了？

    于是汴京出现了这样新奇的一幕，一品书斋前挤满了前来购买的人众，这其中有平头老百姓，也有达官贵人。

    第二日中午，望楼挤满了来听书的观众，比前两次都还要多，许多观众放下手头上的事，也要来听这一回的书。

    傍晚的小巷子里，夕阳西斜，石老提着一壶酒，哼着小调往家里走，刚刚跟一帮好友聚了一聚，聊得开心了，心情正舒畅。

    朱渔平日里干的是体力活，又年轻，即便对方凶神恶煞，但他也不是好欺负的。让妻子将孩子们带到里屋去。

    这一整套流程下来，可不得把精神养好才能做到。

    林管事提拎起朱渔的儿子，威胁道：“我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不该说的话，就该一辈子藏在心底，不该跟任何人提起。”

    石老惊得赶紧后撤，不想后面也来了人，两人将他围拢在角落，一闷棍狠狠地朝着他头砸下去，他彻底没了意识。

    他吃了午饭，在家中坐着半响，犹豫再三，终于决定出门，去应天府作证。

    起初还不知这位小姐是什么身份，可等河里的尸身捞起来后，有报了官，才知死的是今年中了进士的王汝秀，宰相门生，又得皇上青睐，被赐了婚，与宰相的女儿，汴京第一才女结为连理。

    这贾府发生的怪异事，叫一位姓石的说书人听了去，以此为基础，编写了一个故事，到应县的酒楼里说书，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

    林管事冷哼，“怪只怪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今日便是要给你一个教训。”

    他兴奋得脸颊有些红了，“还真是刺激，明明是书中写的事，怎么还跟现实牵扯上关系了？”

    朱渔

    林奶娘担忧地说：“小姐，不如把事情都跟相爷说了，没准相爷能护你周全。”

    让二掌柜马上去将最新版的《汴京朝闻》拿来，然而二掌柜却道：“一早就派人去买了，但是一品书斋的掌柜说今日要晚些时候出来，要到未时初才出来。”

    这位目击证人是集市一位卖鱼的渔民朱渔，平时靠在应县河里捞鱼售卖过活，就那样的巧合，那天夜里，朱渔正在河里捞鱼，就撞上了贾小姐推甄缘下河，亲眼看见贾小姐见不救。

    然走近了，这中年男人亮出一根棍棒来，猛力地向他打来。

    自己赤手空拳地跟对方打了起来，噼里啪啦地，屋里的桌椅、杂物都被掀翻在地，对方人多势众，朱渔再厉害，也猝不及防地被打了几闷棍。

    虽然可以直接去买《汴京朝闻》知晓后续，但整一桌美食和一壶美酒，一边吃喝一边听石老惟妙惟肖的说书，这简直是顶级的享受。

    此话一出，望楼的宾客们饭也顾不上吃，一窝蜂地到一品书斋购买。

    正走着，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戴着斗笠的中年男人，真奇怪，也没下雨 ，太阳也不大，戴斗笠做什么？

    他们今日也特地来听石老说书，听说石老受伤不能来，也连忙打发了奴仆，让他们去购买。

    “我是，你们是何人？”朱渔将妻儿护在身后，“你们想干什么？”

    兴奋跃然而上上官羽的眸中，“我总觉得这位小薄大人是在暗示什么？反正闲着无事，诸位可想去验证一二？”

    “你小子找死！”林管事操起棍子，狠狠地向朱渔的脑袋砸去，朱渔见罢，连忙伸手阻挡，木棍砸在了他的胳膊上，钻心的疼，感觉骨头都裂开了。

    林溶月也在第一时间买了《汴京朝闻》看，在她看到文章中提到请巫师驱邪，甚至还有打伤石老的内容，她吓得在内心惊声尖叫。

    “掌柜的，这是什么情况啊？石老人呢？”

    同行好友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未时末？马上就未时二刻了。”

    “公子，我买到了。”上官家的家仆飞快地跑了来，不过手里只有一份，他道：“实在太多的人买，一品书斋便限购了，暂时只能一人买一份，加价钱都买不了。”

    上官羽读到这里，内容戛然而止，他反应极快，说：“石老？该不会是望楼的石老先生吧？石老先生也被人伤了。还有这芙蓉巷，汴京也有个芙蓉巷，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而那一夜两人的对话，他听在耳中，这才知道杀人的是林相家的小姐。

    “说是临时加了内容，紧急再印的。”

    “一直，一直盯着呢。可确实没什么异常。”

    因为人太多了，一品书斋不得不加多人手维持秩序，原来只有他们这家总店在售卖《汴京朝闻》，因为购买的人太多，便开启了一品书斋也有售卖《汴京朝闻》的摊位。

    “为什么这个人什么都知道？”林溶月问林奶娘，“不是让你去盯着一品书斋了吗？究竟是谁在背后跟我过不去？”

    被贾小姐听去了之后，竟派了心腹去将这位姓石的说书人打伤，防止姓石的说书人把事态扩大。

    林管事见罢，让人往里屋去将人拖出来，朱渔想去拦，奈何对方人多势众，纷纷将他拖住，困在了角落。

    可那巫师半斤八两，非但没有把甄缘的冤魂驱散，反而更加重了甄缘的怨气，怨气在贾府邸开始蔓延，贾府上的每个人都开始噩梦连连，走霉运。

    朱渔瞬间明白过来了，这是林相府上的人，他禁不住苦笑，“林相府上的人便是如此心狠手辣，横行霸道的吗？”

    目击证人自然是真的，林溶月就是那么不走运，杀人时竟然没有注意到河里有人在捞鱼，当时可把朱渔吓死了，藏在水里不敢出声。

    “这是为何？往常不是都准时出的吗？”

    却见林管事将朱渔仅三岁的儿子高高举起，就要往地上摔去。

    掌柜的见局面不对，连忙想办法道：“若诸位不嫌弃的话，在下今日替石老说一回，若是说的不好，还请诸位见谅！

    朱渔向林管事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堂堂一国宰相，竟然如此卑鄙，真叫人唾弃！天子与庶民同罪，林相的千金杀了人，也该——不，你敢，你敢！”

    朱渔站起身，准备跟妻子说一声，再出门，然这时，自家大门被用力地踹开了来，一群凶神恶煞地人闯了进来。

    “不行，不能告诉爹。”林溶月揉着那张邸报，说：“目击证人，只要把这个目击证人除掉，没有人能抓到我的把柄。快，你带人去芙蓉巷，去把这个渔民抓走。让他闭嘴，不要胡说八道。”

    上官羽连忙接过《汴京朝闻》，油墨味很重，一看就是刚印刷出来的，他迫不及待地翻到了“第一才女杀人事件”的版面，与好友们一起阅读。

    他的一儿一女被拖了出来，朱渔目眦欲裂大喊：“放开我的孩子，你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我必与你不死不休。”

    好友们还想拉着他通宵畅饮，那可不行，明日他还要去望楼说书，得早起去一品书斋买最新版的《汴京朝闻》，迅速看完，背熟，再从头到尾用他自己的方式讲一遍。

    他本来不敢将真相说出去，可那些被冤枉的人马上要被判流放的流放，坐牢狱的坐牢狱，家里的父母也愁白了头，这样的年轻，却要背黑锅，一辈子的前途都被毁了。

    未时末，朱渔走出他在芙蓉巷最里面的家，他家门口种了一颗石榴树，这个时节，树上果实累累，他心里想着：等去衙门做了证，回来就将树上的石榴全摘了，除了给四周的邻居们送一些，还剩下好些，预备第二天赶集去卖了。卖的钱就给妻子买一盒胭脂，给家里的孩子们每人买一串糖葫芦。

    贾小姐在脸上的伤一直不好，且越来越糟糕之时，终于开始着急、害怕，遂请了巫师到自家府上驱邪。

    “那还不快走，去芙蓉巷，我倒要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有个叫朱渔的渔民，他是不是真的看见了什么？”

    楼上雅间有一屋子的学子，其中领头的人是上官大人家的公子，名为上官羽，年十八。与他一块的都是汴京的世家公子哥，大家从小在一块念书，玩耍。

    “呜呜……爹爹，”里屋的孩子们被吓哭了。

    可是，朱渔会有命活着回来吗？

    “那万一不是呢？”林溶月说：“如果让他进了应天府，我就完了。”

    不想来人二话不说，问清楚了人，直接拿着棍棒就打了上来。

    朱渔惧怕宰相的权势，刚开始不敢站出来，可后来抓了替罪羊，其中一位是他受过恩惠的大人家的独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恩人的儿子背了黑锅，前途尽毁。

    “小姐，这可能是个圈套，引你入局的圈套。”

    “石老可有性命之忧？”

    朱渔的妻子极力反抗，但是被狠狠踹了一脚，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掌柜的哪里知道是什么情况，石老一向准时，今日是怎么回事？早就派了伙计去探情况去了。

    林奶娘被自家小姐面容扭曲的样子吓住了，特别是自家小姐脸还流着脓，看起来可怕极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朱某并不认识你们，也未与你们结怨，为何出手就是死手？”

    “你就是朱渔？“领头的人恶声恶气地问。

    这时，去石老家探情况的伙计回来了，“掌柜的，不好了，石老昨天被人打伤了头，送去了医馆，现下卧床起不来了。”

    只是今日，怎么都过了饭点，石老都还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