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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断出大概时间后,柳南絮卡住了。

    从五寸照片开始,姑娘怀里开始多出一个孩子来。姑娘瞬间晋升成一个母亲,孩子也随着照片的变换渐渐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我这为什么会哭呢?简直莫名其妙。”许静说着喝了一口水,然后又奇怪道,“我和玉珍那么多年的好朋友,怎么就给忘了呢?我们之间又没有闹不愉快,实在是奇怪,这不应该啊!”

    “早上还在家属楼到南巷街之间的路段见过死亡校车,十一点十七分又车头朝南拐出了南巷街,说明这辆车经过了南巷街,拐出的方向是西,要么是去太阳花幼儿园,要么就是去西边别的地方,但是在十一点二十九分,就算加上自己往前走,直到看见太阳花幼儿园门前的死亡校车的时间,顶多往后推十分钟,也就是十一点三十九分的时候,死亡校车停在了太阳花幼儿园的校门前,二十二分钟,二十二分钟,汽车……”

    总之,说话声一直没有消停过。

    可是那个时候校车内血淋淋的,不可能会是往路上开的样子。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大雾天气、南巷街、太阳花幼儿园、莫宁、幼儿园专用校车豫MMP443。

    莫宁平时是个小话痨,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甘心把嘴巴闲着,现在遇到许静后,她见识到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许静把水杯递给柳南絮,随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好好看了看莫宁,越看越开心,越看越满意,最后下了定论。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折了一道的本子纸和一个信封。

    《梦里见凶【悬疑现言】》

    客厅那边两人谈论的话题转变时快时慢,从往事回忆拉扯到当下生活,从家长里短谈论到未来发展。

    哪怕是去了别的地方从自己身后绕回来车头朝向西面的,但当时车流量不多,雾气也消散不少,而且黄色太过扎眼,柳南絮相信自己不可能注意不到。

    太阳花幼儿园是私立学校,占地面积足够大,校内设有专门的停车场,校车平时都在停车场停靠。

    柳南絮绕过她去倒水喝,回:“还不是你让我帮你。”

    柳南絮知道接下来妈妈肯定会拉着莫宁一个劲儿地问东问西,便识趣儿地钻进书房根据仅有的蛛丝马迹琢磨死亡校车的事。

    “姑娘都长这么大了,还别说,我家这小子真配不上呢!”

    小玩意儿杂七杂八的,瞧着都不值钱。

    最上面写着“道歉信”三个字,下面的内容都是在认错。

    柳南絮应了一声去拿。

    这五点是柳南絮暂时能想到的疑点,记完之后合上软皮本子,靠着椅背按压太阳穴,这大半天过得实在有些刺激了,头疼得很。

    本子纸已经泛黄了,展开后可以看出还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

    通篇都是用铅笔写的,字迹显得有些稚嫩,有些字还用了拼音代替,但态度诚恳。

    “后来我学会说话,第一个喊的我妈,第二个喊的就是许阿姨。”

    “你把我当亲女儿疼,我的作业几乎都是在你家写的,你要是有空就辅导我做作业,没空就让柳南絮教我。”

    厨房的玻璃门刚被拉上,莫宁就凑近柳南絮低声问:“午饭吃那么晚,你怎么会饿了?”

    都是照片,除了几张五寸照片外,还有几张一寸的彩色照片。

    如果是东西还好说,西面则是直奔幼儿园的机率大。

    一个不算大的铁盒子,光是外面的锈迹就很明显,里面叮铃咣铛的,听着像是放了许多小玩意儿。

    “我家搬家那天,你专程帮忙,为此还被沙发腿压到了手,好一阵才好,我妈天天打电话问你有没有事了。”

    “还有,还有……”

    莫宁尴尬地笑着说:“没有吧!”

    不知怎的,柳南絮连想都没想就喊:“妈。”

    听着许静嫌弃的音调,柳南絮只当自己日行一善了,说:“我就……饿了?”

    柳南絮在软皮本子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形图,看着四个方位自言自语:“南                                                边,南,往南这个方向。”

    “许阿姨,这是我妈尚玉珍,你记起来了吗?”

    “我妈生我那天,你专门请假去医院探望,还把一个月工资塞给她,说是给我包的红包。”

    汽车二十二分钟已经能开出去很远了,如果死亡校车是开去了别的地方,在他到达太阳花幼儿园校门前的几分钟才回来停好的呢?

    莫宁故意拍拍心口做戏给柳南絮看,对许静道:“许阿姨,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把我给忘了,都快不好意思进这扇门了。”

    柳南絮头本来就还疼着,眼下差点绷不住情绪,低头看着莫宁问:“合着是我的不对了?我就是饿了怎么了?你要是想走没人会硬拦着。”

    颜色夸张的头花和简易的橡皮筋,没剩几根毛的毽子,破旧的沙包,纽扣串成的手串,一个握都握不住的铅笔头……

    柳南絮在简易地形图上用铅笔画了一个箭头,开口道:“按理来说,校车只有在出发的时候车头才会是朝南的方向,这是要往马路上走。”

    话是没错,莫宁再次把人拦下,咬牙切齿但是面带笑意地说:“那你就不能编个别的理由吗?”

    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不断变换着,看时间,这会儿已经六点多了。

    问题是,怎么就冒出来一个朝南的方向?

    柳南絮再次来到客厅时,一眼就对上莫宁求救的眼神。

    许静看完照片后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只一个劲儿地落泪。柳南絮再次把水杯递给她,这次倒是接下了。

    那么车头的朝向呢?

    见许静点头,莫宁连忙走近几步到沙发旁边坐下。

    许静拿着照片不停翻看,一寸的彩色照片上都是同一个姑娘,每一张之间的变化不算明显,但一张一张划过,满满都是岁月更替的味道。

    许静念叨完柳南絮,从沙发上站起来,再次挂起笑转身对莫宁说:“闺女,今儿在阿姨家吃饭吧!我给你擀手工面吃,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莫宁也意识到是自己在使小性子,声音软下去,解释道:“不是,我是怕等下吃得太少会伤

    “哎呀!姑娘呀!别说是你不好意思了,我这突然想起来更是觉得羞愧。”

    她没有直接打开,而是先酝酿了好长一会儿才把里面的东西慢慢掏出来。

    柳南絮想了想,险些摔笔,车头是朝马路的,也就是南方,根本不是东西朝向。

    “就是我这……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给忘了呢?”

    柳南絮翻过一页,写下:当务之急,第一,弄清楚死亡校车的途经路线。第二,车内画面那么凄惨,为什么血迹并不算多?第三,车内的画面为什么突然发生了转变?第四,男司机和女老师的关键伤在哪里?第五,为什么只有莫宁和自己能看到?

    “饿就是饿,什么叫饿了?你自己饿不饿都说不清楚?”

    许静看哭了,两滴泪“吧嗒吧嗒”掉到纸页上,最后把信封拿在了手上。

    “这闺女怎么一长大反倒见外了,就是因为时候不早了才更要吃了饭再回去,不然回头玉珍知道了怕是要误会我不给你饭吃,坐下看电视,别走啊!听话。”许静唠叨着就往厨房走。

    东面则是去了别的地方拐回来的机率大。

    柳南絮戴上耳机,把今天发生的事从起床开始全都记录了一遍,然后在流水账上用红笔圈画出关键点。

    莫宁忙站起身说:“许阿姨,不用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所以单凭时间推断,没办法保证死亡校车出了南巷街是直奔幼儿园的机率大,还是路过幼儿园去了别的地方的机率大。

    听到这话,莫宁总算可以松一口气,高兴地说:“许阿姨,你都想起来了。”

    “哎呀!真好,你妈也真是的,大姑娘来了都不和我说一声。”许静说完尚玉珍又埋怨莫宁,“你也是,回来了也不说先来看看我,得亏南絮遇见你了,要不说你俩还真是有缘分,小时候你就天天跟在南絮后面,还一口一个‘哥哥’地喊着。”

    “没事没事,想起来就好。”莫宁说完,得意洋洋地看了柳南絮一眼。

    许静跺了一下脚,又开始一连串地解释。

    倒是后来车内变得只剩下司机和女老师了,才比较像往路上开的样子。

    许静拉着莫宁的手重新坐到沙发上,关切地问:“你现在是在读大学还是已经毕业了?”

    那么,校车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处在校门外,而且车头是朝南方向的呢?

    许静望向他,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收起,问:“干什么?”

    柳南絮认出来了,照片上的小姑娘,和莫宁非常相像。

    许静接过打开后,低头一边翻翻找找,一边自言自语,说:“我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打开过呢?还真是奇了怪了。”

    莫宁提到这茬,许静印象更深了,头渐渐不疼了。

    “哦!对了对了,那什么,儿子,”许静指着自己的房间,看向柳南絮,“我床头柜里面有一个盒子,你帮我拿过来。”

    ……

    莫宁手被许静拉着,只好乖乖回话:“也不算毕业,只是大三下学期学校让实习,所以我就想着来这边找工作,毕竟还是觉得这边舒服。”

    “当年因为你爸工作上的原因,你家搬去了隔壁市,但是就凭你妈妈和我这关系,别说忘,就连凡是逢年过节少登一次门都不应该。”

    两人说话的这阵子大部分都是许静在说,莫宁几次把水杯递给许静,想让她喝口水缓缓都没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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