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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两人一脸鄙夷,顾晟睿连忙替自己辩解:“真不是我不想负责任,叶子要求实在太多了。你别看她漂亮,表面光鲜,实际上像个疯子一样情绪不稳定,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不满足,我都帮她还几次债了,还说我不爱她?还要我怎么爱她?说什么爱我,不过是爱我的钱罢了。”

    意识到警察早已清楚他与叶依珊的关系和当晚的事情,顾晟睿一下子陷入沉默。

    沈岁寒神色一戾:“你不会不知道叶小姐是在那里遇害的吧?”

    他的目光沉沉,在这个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他能感受到,警方知道点什么,但他们却故意不挑明,等着他自投罗网。

    顾晟睿摸了摸鼻尖:“嗯……嗯。”

    密闭狭窄的审讯室里,颜色是单调的灰白。

    顾晟睿努力组织着语言。

    “晓露……我太太,她比较多疑,怀孕以后变本加厉,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查监控。我也是偶然听说楼梯间那条路可以避开监控,每次就以加班为由,在那个出租屋和叶子见面。而且那晚……”

    顾晟睿深吸一口气,道:“我真没骗你们。那个房子是我朋友的,离我公司近,又没熟人,我就租来了。偶尔会和叶子在那里见面。那天叶子临时约我见面,我加班完就过去了。”

    沈岁寒深深望了他一眼。

    “你们两人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沈岁寒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继续问:“你说你加班完才去找叶依珊,为什么监控里显示你是从公司离开的?”

    但他似乎有所准备,坦然道:“哦,你说的是我公司附近那个房子吧?那是我朋友的房子,借给我了,有时候在公司加班,时间太晚我就会去那里住。那套房子怎么了?”

    他不禁想起那晚岑绵所描述的叶依珊,仿佛和顾晟睿口中自私贪婪爱慕虚荣的女人并非同一人。

    半晌,他沉声道:“我有不在场证明。”

    顾晟睿逐渐冷静下来。

    “没有么?公司纠纷、感情纠纷,无论哪一条单拎出来都能成为动机,更何况你们两人牵扯得这么深。或许案发当晚,死者不愿再与你牵扯提出分手,你情急之下失手杀死了对方,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顾晟睿愣了愣。

    沈岁寒面无表情的问:“经常?哪些作者。”

    “我怎么知道。”顾晟睿不屑地撇撇嘴,“没准那女人是自杀,就是为了陷害我!”

    “我不知道啊。”顾晟睿看向沈岁寒,“那是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过问,是不是?”

    沈岁寒不由蹙起眉尖。

    顾晟睿脸不红心不跳地报了几个名字。

    事已至此,他也不再隐瞒。

    他目光深沉地审视着顾晟睿,不置可否。

    “你不是说加完班会去颐园小区住么,为什么这次回家了?”

    “好人?案发当晚与死者争吵并产生肢体冲突的人不是你么?”

    沈岁寒冷嗤了

    周黎森轻哂:“既然死者想杀你,为什么遇害的人反而是她?”

    顾晟睿轻飘飘地叹了声:“看新闻的时候知道了。没想到叶子是在那里……我也很惊讶。但那个住处,很多人都知道。我经常把钥匙借给关系好的作者,借他们住一两晚。所以……”

    沈岁寒故意打趣他:“你们公司待遇可真不错,老板不仅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还亲自帮忙戴上啊。还是说,你们近期有接触?但听顾先生的证词,最近几天都没有见过叶小姐,顾先生的故事……接下来打算怎么编?”

    “当然没问题。”他又拿出一张照片,递到顾晟睿面前,“不过我们在叶依珊佩戴的手镯上也提取到了顾先生的指纹。想请教下手镯也是顾先生送的么,贵公司维护作者关系,都是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么?”

    沈岁寒淡声打断他:“说说当晚的经过。”

    沈岁寒不置可否。

    他转移话题,递给顾晟睿一张照片:“我们在现场的红酒瓶和酒杯上发现了顾先生的指纹。”

    沈岁寒轻蔑地笑了声:“我们不是人?你老婆在怀孕,你背着她做这种事,你是人?”

    “最近太忙很少回家,那天想回家好好陪一陪太太。”顾晟睿说着,顿了顿,“况、况且叶子那晚不是借用那里了吗,我过去也不方便啊。”

    “警察同志,凡事要讲证据!你们怎么能随便冤枉好人呢!”

    他笑容斯文地问:“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到底是什么事,要把我带到这里?我说过,叶子和公司的冲突真的不至于到闹这个地步,我和叶子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你们如果把这种事当做杀人动机,实在太可笑了。”

    他道:“真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那晚叶子约我见面,我本以为她是着急想见我,就结束酒局准备过去了。后来同事找我要材料,耽误了点时间,我就去晚了。到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叶子就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杀人。”

    说到这儿,顾晟睿瘪瘪嘴,忍不住抱怨:“我摊上的都是什么女的,一个比一个像神经病。”

    顾晟睿微微一怔:“你们怀疑我是凶手?”

    顾晟睿敛了敛神色,继续道:“我就问她怎么了,女人嘛,生气了就得哄着。我估计是因为我去晚了,哄哄她就好了。一开始还算正常,她跟我抱怨下午过得不顺利,说是跟朋友吵架了,还被讨厌的男的纠缠了。后来聊到工作上的事,她想让我不要再跟秦傲合作了,还想让公司补偿她,更改一份对她更有利的合同。说白了,就是想让公司主要捧她一个人,这怎么可能,就算我同意,公司高层和其他作者也不同意啊。”

    “别扯其他的。”周黎森提醒他。

    顾晟睿微微一怔。

    听到他的说辞,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周黎森都忍不住鄙夷地嗤笑。

    一个与叶依珊多年未见的人尚且惦念她的好,她的枕边人却在她遇害后用最大的恶意诋毁她。

    “这样啊。”沈岁寒好整以暇,慢悠悠道,“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叶依珊的私人物品,床单上也检测到你们两人的DNA。当然,顾先生和死者只是朋友关系,我们根据取证向袁小姐了解下情况,应该没关系吧?”

    “你认为我们判断不出来自杀和他杀的区别么?”周黎森冷声打断他,“继续讲当晚的经过。”

    顾晟睿不动声色地望着四周。

    沈岁寒轻挑了下眉梢。似乎对他的解释颇感兴趣。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我没有杀她,是那女人想杀我。”

    顾晟睿又幽幽地叹了声。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也是临时被告知的。”

    坐在面前的两人神色凝重,从进到审讯室就一言不发。

    他的手不自觉地在桌上交叉,拇指间轻轻摩挲着。

    顾晟睿不悦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也没有在编故事,我说的都是事实。”

    顾晟睿没说话,顿了顿,他道:“警察同志,我和我太太的关系与案子无关吧?”

    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顾晟睿直勾勾地与他对视。

    “她当天为什么会去那里?”

    “我怎么会知道。”顾晟睿道,“我也是突然……”

    “这回想和顾先生聊聊颐园小区403。”

    顾晟睿低下头:“半年前。”

    那张照片照到半个尸体的模样,顾晟睿下意识躲开视线,不愿看它。

    沈岁寒和周黎森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晟睿一时沉默。

    实在槽多无口。

    周黎森更加不屑一顾。

    “叶小姐当天在国展参加活动,后又和朋友在附近的酒吧聚会,从那里到颐园小区的路程并不比她回家的路程近,她那晚为什么一定要回颐园小区?”

    “半年前?你老婆怀孕已经七个月了吧?”

    沈岁寒笑了笑:“所以,你提前知道叶依珊会去颐园小区?”

    顾晟睿好笑道:“警官,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在公司加班。”

    《心动演绎法》

    “案发当晚你在哪里?”

    “警察同志,你们相信我,叶子一定是自杀!我真的没有杀她!”

    “啪”的一声,顾晟睿没了往日的斯文模样,拳头砸在桌上,情绪激动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一直都非常配合你们,问什么说什么,现在去打扰我老婆做什么?她还怀着孕呢!你们是人吗?”

    顾晟睿瞟了眼照片。默了默,他道:“那又怎么了?我经常送酒给朋友。叶子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大作者之一,我送贵重一点的红酒,没什么问题吧?”

    沈岁寒反问:“怎么?你不是么?”

    顾晟睿厉声道:“我怎么可能是凶手!我没有杀她的理由!”

    “后来她就跟疯了一样,说我不爱她。我当然爱她了,但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她又让我离婚,和她结婚。说实话,我也很想离婚,但我太太怀着孕,我作为一个男人也应该担起家庭的责任吧。更何况,这种情况下离婚,婚后财产也很难划分,怎么可能说离就离了。”

    顾晟睿情绪激动:“我说的是实话,你们要相信我,我才是受害者!”

    沈岁寒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我们向写字楼的保安证实过,楼里存在监控死角,楼梯间和后门都没有摄像头,你的不在场证明并不可靠。”沈岁寒轻飘飘地说道,“顾晟睿,根据我们现有证据,你是叶依珊死前最后接触的人。你再不说实话,是对你自己不利。”

    一提起那晚的事情,顾晟睿就变得格外激动,丝毫没有了平日里斯文老练的精英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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